甫一进入,整个地牢已经是充满了腐臭和焦臭的味道,充斥着惨叫和呻吟声。
景念顿时觉得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就有种想吐的感觉,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墨临天的桎梏,转过身去趴在墙壁上,死死地憋住。
终于,景念感觉自己快要被自己憋死了,才缓慢地呼吸了一口气,可嘴里却是一股浓浓的酸味,因为刚才一阵阵的痉挛却隐隐约约有些疼痛起来。
她就是死也不想往前一步了。
“怎么,这就受不了?”墨临天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笑意盎然,“你骂我的勇气呢?”
景念侧目瞥向那一排排黑黝黝的长廊,抓在黑壁上的十指指腹都泛白,她舔了舔嘴唇,然后低声道,“你,你堂堂魔教教主,骂你的人,多了去了……”
“轰”地一声,墨临天一脚踢在最近的刑架上,铁链撞得铁制的栏杆轰轰作响,景念吓得浑身一颤。
“骂我的人多了去了……”墨临天脸色陡然下沉,“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提醒我!!!”
地牢里的空气不断给她的感官增加负担,一种让她几乎承受不住的酸液从喉咙里涌上来,“哇”地一声,满腔的内容正对上站在面前的……墨临天身上。
景念:……
墨临天:……
T^T,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她早已千疮百孔了。
石门开了又关,光线一亮一暗之后,墨临天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门外。
景念稳了好一会儿,才把那股子酸意和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
她靠着墙喘/息了片刻,突然疯狂地拍那石门,“墨临天墨临天,妈了个鸡的你还是不是男人,骂你的人那么多你怎么不一一抓回来,要不是你把老子抓这里来老子会吐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说给我锦盒又跟踪我吸走它,你真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辣鸡,躲在后面窃取成功你算什么男人,我打心底里超级无敌鄙视你。”
“麻蛋的你赶快放老子出去,不然老子口吐芬芳吐到你爸都不认识你……咳咳咳咳咳……”
……
扯着嗓子一顿乱骂,吼到尾音都分了叉打着飘儿,干涩刺痛,她才停下来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长廊口站着的几个魔教之徒,全都呈目瞪口呆状。
“看什么看,没见过泼妇骂街吗!!”
她在狭窄的过道处找了一处看起来还比较干燥的地方靠坐着,一旁看守牢房的牢头震惊之余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毕竟,墨临天没有直接下命令,他们这会子也拿不定主意。
空荡荡的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景念不禁将自己缩得更紧了些,以抵御腹中的饥饿。
靠着墙壁的她渐渐的就有些昏昏欲睡,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不能睡。
地牢深处断断续续的传来惨叫声混合着鞭子抽打的咒骂声,景念将脸埋进膝盖里,默念三字经。
前半夜景念还能浑浑噩噩的醒着,而到了后半夜,她再也撑不住,半点知觉也没有直接进入了睡眠。
然后她是被脑中的提示音给惊醒的,提示音告诉她,好感值加了1分。
景念先是有些懵,然后就咧嘴笑了起来,1分也是爱。
可笑着笑着,嘴角就瘪了下去。
她还出得去吗?
难不成她要被一直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她想着师傅怎么还不来救她,云初陆……云初陆为什么也还不来……
然后,她就觉得眼眶一片湿润。
她盯着大理石的地面上那暗红的血迹出了神,一双黑色皂靴踩在上面,进入了她的视野,顺着靴子往上看,湿漉漉的眸子正对上一双阴恻恻的桃花眼。
墨临天换了一身青衫,身形修长却不瘦弱,他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话语里满是不屑,“怎么,还没用刑就哭了?”
“关你吊/事!”
她侧过脸去用袖子按了按眼睛,瓮声瓮气道。
反正她此刻也如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干脆破罐子破摔口不择言了起来。
墨临天眯了眯眼,将她拎了起来,恶狠狠道,“你信不信我这一用力,分分钟送你去见阎王?!”
“要怎么的随便吧,累了。”
话音刚落,她又保持着脚尖拖地,衣领被拽着往前走的姿势。
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任由他拽着。
一出地牢,景念狠狠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享受着日光的照耀,这魔教分部出乎意料的大,占地面积数百亩,雕梁画壁,碧瓦朱檐,想不到那简陋的竹屋里竟然别有洞天。
墨临天见她竟然还有心情欣赏风景,不禁好奇想拆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
余光却突然瞥见那青丝中泛着浅浅的银光,定睛一看,竟是一簇白发。
见他停了下来,景念满脸警惕,又见他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头发丝上,她挠了挠头发,不解地看着他,以防有诈。
可是她不知道,这一挠,隐藏在青丝里的白发尽数呈现在他眼里,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古老的传说。
他唇角微勾,形成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想离开吗?”
这笑意和一反常态让景念不禁毛骨悚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他慢悠悠道,“用你的血救魇奇,锦盒我原封不动的给你。”
景念心中一动,救魇奇的话要去玉锦县,那她就可以……
“我凭什么相信你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话音刚落,啪地一声,锦盒又回到了她的手里,还保持着昨天被踩裂的形状。
见她狐疑地看着自己,墨临天笑笑,也不恼,“杀你是分分钟的事,更何况对付女人,我有的是办法。”
景念听了,忙双手护在胸前,后退了数步。
墨临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里喷着毒液,“有的女人女扮男装,可那长相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是男是女,而有的女人扮起男人来,比男人还男人……”
他阴阳怪气的最后那句话,很明显是在针对她了。
景念面色一哂,不予理会他的人参公鸡。
随后,墨临天眸光冰冷,迸射出强烈的寒意,蓦地,不过眨眼之间,他身影形如鬼魅,在景念两颈之处各点穴道,她不受控制地长大了嘴巴,眼睁睁看着他手腕翻转,一枚绿豆大小的药丸顺势丢进了她的口腔,被迫吞了下去。
景念忙不迭伸手就要抠出来,可是她一没吃任何东西二滴水未沾,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了,惊恐道,“是什么!”
墨临天耸耸肩,慢条斯理道,“不过是三天内没有解药的话会穿肠肚烂七孔流血的毒药罢了。”
景念:敲尼玛!
*
要问景念给墨临天的评价,那一定是阴阳怪气,阴晴不定,阴狠毒辣,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例如此时此刻,她被墨临天按在马车车窗外,任由疾驰而过的风吹得她面容扭曲,风中凌乱。
而这么做的理由是:防晕车。
景念:好气哦,我如花似玉的脸一秒变成高原红,还要保持微笑。
直到到了离玉锦县还有五六公里的郊外,马蹄放慢了来,景念才得以将头收回帘内。
她上下使劲搓揉着被风吹得僵硬变形的脸,一边在心里痛骂墨临天。
“我听到你在骂我。”墨临天懒洋洋靠在车壁上,睨了她一眼。
那俊俏挺拔的鼻子搓揉间被摆成了猪鼻的形状,有那么一瞬间,竟他生出了去捏一捏的想法。
“骂你能让你痛不欲生的话,我愿意每时每刻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在骂你。”景念没好气道。
还好,他仅剩的良知并没有被毁灭。
她看着小几上摆放着几盘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吞了吞口水,她若无其事地拈了一个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沁人心脾。
她的双眼都因这美味的糕点幸福得两眼弯弯直冒心。
然后,她不管不顾他怒目圆瞪的眼神,径直往嘴里放了一个又一个。
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个,正欲开口进行下一个时,一张放大的俊庞突然靠近,吓得她手中的糕点啪地掉在地上。
“你……你干嘛。”
墨临天转动眸子,对准她惊疑的目光,“你……吃东西的样子真丑。”
景念:“……我谢谢你告诉我啊。”
随后,他嘴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你吃了这么多的七日殇,让我想想,你要多少粒解药呢。”
说着,掰着指头数了起来。
七日殇,顾名思义,就是七天内得不到解药,全身如虫蚁爬满全身钻入血肉,浑身痛痒而死。
景念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特别是看到那张妖孽般的脸,心里一时无与伦比的愤怒,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墨临天非常无语的举措。
“反正吃了这么多毒药了,也不在乎这一点……吧唧吧唧……”
景念将小几的点心糕点狼吞虎咽一扫而尽,吃完,挑衅地直视他。
哼,气死你,看我不爽打我啊!
看着那唇边还沾着糕点渣滓的小脸,一双桃花俊眸闪动着不明所以的光芒……
这可勾起他的兴趣了。
明天情人节~
要不要更个情人节小甜饼番外^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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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