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岛上出来,夜幕已经彻底降临。
一路上景念打了无数个冷颤,衣裳随着风半干半湿的程度。
还好她有金手指加成,暂时没有头昏脑涨,浑身无力的症状。
只是出了玉锦县后,她并没有记路,也没办法记路,导致此刻,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游荡,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她找了处干净平滑的大石块前坐下,拿出锦盒仔细端详。
颜色并不讨喜,上面的纹路也简洁单一,就是一个普通到根本不会看一眼的盒子。
眼下她拿到了锦盒,并没有出现加分的提示,这让她倍感疑惑。
她将盒子转了一圈,并没有留有锁孔,更别说开锁。
还好景念并不近视,借着明亮的月光还是分辨得清盒身有一圈细细的缝隙,很明显盒子是翻盖形式压实的。
她将盒子使劲儿掰了掰,直到手心发红勒出了红印也无济于事。
“怎么会这样……”
她懊恼地使劲摆弄着盒子,心里充满了迷茫。
拿到了盒子,没有提示音也没有系统的指示,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迷茫,她脑子里像打了死结的棉团一样,怎么也解不开。
这一刻她深深地意识到,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一粒小小的尘埃。
满满的负能量快要将她吞噬,恍惚间,直到那张冷漠寡言的脸从模糊到清晰,她觉得自己的大脑终于清澈澄明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在越是无助的时候,越是想到他。
……
深吸口气,她努力克制着起伏的情绪,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将盒子随手甩在一旁,抬头看向幽蓝天空那轮在薄云中穿梭的皎洁月亮。
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了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不会是……”
直到看得快要怔了过去,她缓缓垂头凝视了歪在地上的锦盒足足数分钟,突然一个激灵,她精神抖擞的将盒子捡起来,走入平坦地面上的那滩月光垂影中——
“般若波罗蜜!!!”
突如其来的震天吼声响遍了这整个荒郊野岭,大地也随之震了一震,林子里的鸟兽纷纷发出惊慌失措的鸣叫声,一时间,沸沸扬扬,好不热闹。
然而景念无暇去听,专心致志的注视着举在头顶的锦盒——
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景念收回快要僵直了的手,难道是方式不对?
她在脑海里拼命回想电影里的情节,然后换了个姿势重复了刚才的话和动作——
四周余音回荡,事后……
景念:强颜欢笑脸·jpg
妈个鸡!苍天啊!你不要玩我了行不行!!!
景念气急败坏的将盒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跳起来又狠狠地蹬了几脚,借以发泄心中的怒气,然后,咔嚓一声,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这踏马也可以!!→_→
然而,就在她欣喜若狂弯腰欲捡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定格在了那一刹那。
“想不到你这家伙狗屎运还不错,锦盒居然被你打开了。”
墨临天悠然自得的从林中深处走出来,手上把玩着的,赫然是已经破裂的锦盒。
裂缝里白晃晃的东西吸引着她全部的心神。
她恨自己没有传说中的法术,那种吸物**也是好的,不然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锦盒咻地一下不见踪影。
啊~西湖的水,我的泪……
此刻的她多么想高歌一曲以表内心的愤恨。
她现在是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这个阴阳怪气的墨临天。
“怎么?是不是看到我很意外?”墨临天笑嘻嘻地走到她面前,俊庞勾着轻痞的笑容,“你求我啊,你求我我说不定会给你。”
景念冷眼看着他,转身扭头就走。
去哪儿她不知道,总之走就对了。
墨临天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决绝,忙飞身落在她面前,将她吓了一跳,“你求我啊,我真的会给你。”
景念顿时怒火中烧,感觉头顶都在冒火,“我去你大爷的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要杀就杀就杀爱咋的咋的老娘没有那么闲功夫理你,阴阳怪气,流里流气的,叽叽歪歪像个娘们。魔教教主又怎么样,天帝是你爸爸又怎么样,老娘还是你爸爸的祖奶奶,滚!”
墨临天:……
景念:……
她突然想在身上挂个牌子: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因为就算她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她也能感觉他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脸上,绵密如针,根根入夫三分。
他阴沉着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缓步靠近她,“说吧,你想怎么死。”
景念得脚不停地向后挪啊挪,额头早已冷汗淋漓。
真是一时嘴炮一时爽,T^T
她使劲咬紧牙关,不让小心脏跳出来,“正派也死于话多我知道,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未来得及交代遗言,她整个人被墨临天揪住衣领腾在半空,地上万物光速从她眼前一一闪过,凌厉的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整张脸扭曲到变形。
下一秒,当她双脚着地的时候,已然身处白日所见的竹屋里。
不得不感叹古代轻功的魅力,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她已经跨过千山万水。
然而墨临天连感叹的时间也并不想给她,保持着脚尖拖地的姿势,景念任由他拽着拖进竹屋的暗道里,因为她根本没办法挣脱。
虽然是夜里,但暗道后灯火通明,重檐宝楼,雕梁画壁,巧夺天工的古代建筑让景念感觉到实实在在的真实。
回头见她目瞪口呆,一副看花眼的样子,墨临天顿住脚步,松开手,“这便是我魔教在中原的分部。”
闻言,景念即刻警惕地看向他。
墨临天视线微移,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那扇石门,目光阴森,“那门后是我魔教处以极刑的地牢……本座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甚是新鲜,不知道那烫红了的铁剪等一下用在你身上会是什么滋味。”
说着,不由分说将已经石化了的景念复又揪起来,伸手便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石门。
门才刚打开,便飘出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地牢之中一阵接一阵的惨叫声刺激着景念的耳膜,那婴儿手臂粗的铁条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同时也钻进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