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她又惹是生非了 第9章 聚贤集9

小萝卜用小肉手拍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不会让他跑了的。”

傲临霜无力辩驳，反驳一句小萝卜有一百句等着她，傲临霜挎着菜篮子出去买菜，她心里隐隐不安，走到河边，一群人乘着竹筏从河上漂过来，站在最前头的白衣女子手持长剑，那把剑傲临霜认识，琼山派的人，女子身后立着一人，眉眼温润如玉，身后背着一把红伞。

傲临霜心头一颤，是言无星，这些人必然是从挽穹山下来的，他们到底是来歇脚的还是顺流而下寻找言无月的，傲临霜抓紧了菜篮子。

竹筏靠岸，陆一一跳上河岸见到傲临霜微微一笑，“敢问姑娘这里离聚贤集还有多远？”

傲临霜，“还有五里地，请问你们是？”

陆一一抱拳，“在下琼山派陆一一，和一众武林豪杰在挽穹山遭遇袭击，有几位英雄伤势过重，我们不得已只能顺流而下到了此地，想着去聚贤集寻药。”

傲临霜笑笑，“原来如此，往前走有一家客栈你们可先去那里歇歇脚。”

陆一一大喜，“多谢姑娘，言神医我们走吧。”

言无星从傲临霜身边经过，她早已换了面容言无星自然认不出她，先是卢花三盗又是这些人，罗渔村在挽穹山和聚贤集中间，不管去两者中的任何一个都需经过此村，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有更多的江湖人士到访此村。

傲临霜原路折返，小萝卜在教言无月清洗药材，见她空着菜篮子回来有些不解。

傲临霜关上大门，“又来了不少武林人士，以琼山派为首，还有一位和你相貌相似之人，我猜是你的哥哥妙手神医言无星吧，所以你最近不要出门，如果家里来人了你就把脸遮起来。”

“有人在吗？”这个声音是言无星，言无月瞪起了眼睛。

傲临霜提起小萝卜的后领拉着言无月，把他俩一块推进厨房，“你俩就在这儿给我假装做饭，千万不要出来。”

傲临霜开门，言无星立在门口，眉眼温柔，“原来姑娘就是周记草庐的主人，先前在河边没有打声招呼实在失礼。”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有礼，“公子客气了，敢问公子突然到访草庐所为何事？”

言无星身后的陆一一爽朗地笑道，“是这样，我们一行人中有人重伤急需药物，店小二说周记草庐有药，我们故此前来求药，这是银子，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傲临霜请他们进来，“二位请进，周记草庐意在救死扶伤，姑娘和公子前来求药救人，我若收钱岂不是辱没了草庐和家师的教诲。”

傲临霜第一眼就很喜欢陆一一，这是个正直侠义心肠的姑娘，傲临霜包药，陆一一过来帮忙，“我来帮忙吧。”

傲临霜笑笑，“好。”

言无星担忧地看向厨房，“姑娘你家厨房冒烟了。”

傲临霜一看厨房里又开始浓烟滚滚，让他俩躲着又不是让他们真烧火做饭，傲临霜深吸一口气，真能气死，“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傲临霜控制不住的大吼，她真能气死。

小萝卜给烟熏得抹眼泪，“娘，我和阿爹看你辛苦想着帮你做顿饭，谁知道今日的炉灶总是倒火，我觉得灶膛要清理一下了。”

傲临霜险些被这一声娘送走，还有这一声阿爹够她再死一回的了，咬牙切齿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陆一一也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姑娘早已成婚，失礼了我该称呼您为夫人。”

傲临霜气得胸口疼，有苦难辨啊，“一个称呼罢了，陆姑娘无需挂怀。”

陆一一朝小萝卜招招手，“小兄弟这些钱给你，拿着去买饭，午饭姐姐请你。”

小萝卜一怔，看看傲临霜又抹了一把灰，脸上根本不能看了，“我娘说了，不能乱收别人的钱。”

陆一一笑道，“这是我们买药的钱，虽说草庐悬壶济世，但你们也要维持生计，一码归一码，拿去吧。”

陆一一将碎银子塞进小萝卜的手里，看了眼还在厨房里熏烟咳嗽不止的言无月，“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小萝卜孝顺地冲进去把看不出人样的言无月架出来，“爹你没事吧，就说不让你来，闻到烟味儿老毛病又犯了，我扶你进去歇着，娘，阿爹也是一番好意，你就不要再责骂他了。”

要不是有人在场小萝卜绝对会被傲临霜打一顿，傲临霜是半分笑不出来，“你们两个说得永远比唱的好听。”

病弱的夫君年幼的孩子，还要维持草庐，可想而知这个家的生计都是傲临霜一人在操持，陆一一觉得傲临霜太不容易了，偷偷在簸箕里放了银子。

言无星盯着言无月看了好一会儿垂下眼帘，“这些药材差不多够了，今日打扰姑娘了，姑娘的夫君是患了什么病？”

陆一一马上附和道，“姑娘这位公子是享誉江湖的妙手神医言无星，可让他给您的夫君诊治一下。”

傲临霜无奈地笑道，“他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足月出生的，一直如此，就不有劳言神医了。”

这病确实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陆一一更觉得傲临霜不容易，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嫁给了个病秧子整日受累，“姑娘辛苦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傲临霜，“如果有需要随时来，一般草药草庐都有的。”

陆一一和言无星一起离开草庐，“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嫁了个病秧子，这辈子苦了她。”

言无星笑笑，“或许是两情相悦吧。”

傲临霜咬牙，重活一世，收获了个六岁的大胖儿子和一个病弱夫君，这都叫什么事啊。

傲临霜气呼呼地进屋，小萝卜正在拿帕子给言无月擦脸，好一个孝顺儿子，“我装得像吧，不过那个神医好像和他长得过于相似了。”

傲临霜反正是没脾气，“你知道就行，出去可不能走漏一个字。”

小萝卜，“我嘴严实着呢，你尽管放心。你给他擦吧，我去看看灶膛到底怎么回事。”

小萝卜把帕子塞给傲临霜，傲临霜真差一口气上不来，忙跟言无月解释道，“人小鬼大你别介意。”

言无月确实不介意，笑着摇摇头，“他很机灵，不然言无星怕是早认出我了。”

傲临霜死后这六年里，这两兄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闹成这般，傲临霜试探性地问道，“你和他到底是……”

言无月苦涩地垂下眼帘，隐有怒意，“他宁可相信那些所谓正义之士的人也不愿相信我，罢了，我和他走得本就不是一条路，为师傅报仇这件事我绝不会让步，他要悬壶济世，当救世主我不拦着他，但是我想报仇他也别想阻止我。”

傲临霜痛心，言无月在为她报仇上已经过于偏执了，“报仇，那你要血洗整个武林了。”

言无月苍白的脸阴森森的，“整个武林围剿一个女人就是正义之举？”

傲临霜如今倒是挺释然，当初她走火入魔已经难以控制自己，某些方面她确实死有余辜，但有些罪名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言无月，“在你们眼中她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对我来说，若没有她我和言无星都已经死在了那个雪夜，师傅没有炼制活傀也没有滥杀无辜，可这些正义的武林之士根本不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

不论何时只要想起，言无月的心都像在烈火中炙烤，他认识的那个师傅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女魔头，她善良恩怨分明，他恨自己没有盖世神功，不能在无过涯救下她。

言无月眼眶红红的，想哭却无泪，如今他只能苟延残喘，到底还有没有机会为傲临霜报仇已经变成了未知，傲临霜心痛却不能告诉他，自己就在他的眼前，其实她从未想过要他们为自己报仇，只要活着就好，只是现在的身份她又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哪一句才是能说出口的。

傲临霜沉默良久，“或许你们的师傅只希望你们好好活着，不然她为何都走火入魔了还不忘把你们逐出师门划清界限呢。”

言无月怅然若失地发呆了好一会儿，低头望着染了灰的手指，“可对我而言也只希望师傅活着，不过你怎知她是在走火入魔之后将我们逐出师门的？”

完了，又一时嘴快，傲临霜将帕子丢进木盆清洗，“这不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事吗，难道不是？”

言无月没有再追问，眼神晦暗不明，自从来了草庐他大多数都是沉默不语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以前他虽然话少但总是缠着傲临霜说个不停，就算是摔过很多次还是会跑到后山摘傲临霜喜欢吃的果子，会为她准备爱喝的酒。

现在傲临霜有些不认识他了，阴阳相隔六年，很多事都说不清了，人也是会变的。傲临霜将洗干净的帕子递给他，“先把脸擦干净，你现在挺像只大花猫。”

言无月点点头，耳尖又红了，“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