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沄:“我知道你从始至终都讨厌我。”
郁离惊愕,正欲反驳,却被抢了先。
雁沄摆手:“你不用着急否认,真假与否我不在乎,谁讨厌我谁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讨好是有利可图,恶言恶语是情真意切。”
“我说过,不要把我美化成多么迫不得已,有苦难言,舍己为人的悲惨形象,那全都是你们的臆想,我或许以前掩饰过,但现在绝对没有。”
“在扶摇看来,我性格恶劣,满口谎言,歹毒心肠,心狠手辣,视生命如草芥,没错,我就是这样,或许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收敛一些,但不可否认,我还蛮喜欢别人这样评价我的。”
郁离微皱着眉,表情复杂。
雁沄:“我离开不周并非那老不死授意,相反他极力阻拦,甚至一改常态到不惜动手攻击的程度。”
“他不想我出去,还总跟我讲一旦出去,万劫不复,哈哈,现在我不仅出来了,还活得很好,不可否认,他唬人的手段挺高明,我信了好久呢。”
“你说的他手里盘的黑石其实是从我身体抽出来的恶念揉杂而成,他确实在帮我,不然在你面前可就是一捧黄土而不是在这活蹦乱跳的我了。”
“他说我是心骸碎片,搞笑,心骸碎了就消散,即使是堕神,也毫无例外,他以为他是谁,可以糊弄女娲娘娘定下的规律。”
“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找到漏洞钻到空子。”
“他很自大,不容许无能为力出现在自己的字典里,我并不想了解他,但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郁离搞不懂她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以玩笑轻松的口吻说出来。
雁沄:“因为扶摇这个插曲,你侥幸没有中他的幻术,但不代表你就可以把他拉下神坛,他活了多少年的老妖精,怎么会中你的陷阱,顶多有点不备罢了。”
“你临走时他是不是依旧云淡风轻不慌不忙,根本不惧来问罪的天兵?那是因为他有办法脱罪,有办法让大家心甘情愿放走他。”
“你应该不知道他的原型吧,呵呵,你或许没见过但绝对听说过,是的呢,月戎,连心心念念的春神都不知道他的原型,你不知道也没关系。”
她自问自答,望着窗外,似乎只把郁离当作和窗台上众多杜鹃中的一只,这种感觉让郁离恍惚。
外面天色完全暗下来,没了金芙蓉的照耀,没有其他光线的屋里昏暗一片,就连外面的月光都不想投射进来。
好似又回到以前在梦游峰她还只是个纤细小竹的时候,面前的人依然如故是那个只管倾吐不听回答的雁沄。
雁沄捡起一块指甲大小锋利的碎片在手里把玩:“不过最开始不叫月戎,没有名字,是他临时取的。”
“他是不是跟你讲了堕神的事?正常,他总爱提那些,当然你也可以相信他说的,毕竟大差不错,他最后才拿出月戎果救燕尘不是因为不想拿,而是因为月戎果根本不能吸食魔气,从始至终不过是把魔气转移了而已。”
“月戎果可以解毒清神去杂,对于魔气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治其根本,所以他把魔骸的魔气吸到自己身上,他不出山是不想吗?呵,好吧,一半一半,怕别人发现他身上经久不散的魔气只能算其一。”
“堕魔的人确实会死,且无力回天,但死亡的的过程也需要时间,魔气侵蚀心智,那便把魔气抽出来,再用上等法器精心养护,延长短暂的生命,不也是一种长生吗?”
“他确实在监视我,不是他在我身上或者周边的东西施了法,而是因为他把从我身上吸出的恶念与我形成连接,你之前也能看到,这取决于恶念的多少。”
“我去梦游峰的时候和你说的那些话他也都知道,他更知道我是在吐不快而已,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任我喊叫。”
“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我想他每日的乐子也就是看我在外面像个搁浅的鱼一样扑腾。”
“为什么扶摇对我这么恨我,却还是忍不住帮我,或许她有受虐癖,也或许她心慈手软。但不管前者后者,我都不信,因为她的记忆也被动过,不过不是我,而是苍檀。”
“除了孟婆,任何人没办法触碰他人记忆,心灵和思考是完全**的地方,但因为我的恶念可以入侵和拨乱,所以只要指挥恶念便可以混乱和吃掉记忆,苍檀吸食我的恶念后也可以如此。”
“我很烦她,且对她的杀心从未掩饰过,我们也因此斗争过很多次,她虽然生气,但不怕我。她需要生气,她必须生气,愤怒会将不小心入侵的恶念挤出去。”
“她需要稳固自己的思想,不然会成为下一个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深明大义,错了,我没办法真的杀了她,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赶走她。”
“她常被苍檀扭曲记忆,编织我对她好的记忆,让她接近我与我交心,呵,想把扶摇做成傀儡,让我对她倾心露胆试图进一步控制我,他以为谁都跟扶摇一样傻?搞笑。”
“她只是个盾牌,我这个被掩护被保护的人离开不周,那么她对苍檀来说便没用了。正巧风神一直对下任继承者犹豫不决,我向风神推荐扶摇,他来不周把她带了出去,扶摇或许知道吧,但不重要。”
她臭屁地往后仰了仰,表情得意又无可奈何:“好吧,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热心,看不得傻子永远是傻子,毕竟她不傻的时候还挺聪明的。”
郁离:“……”
雁沄:“当然,我和她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没必要,我也没有心情去经营,天上地下没有能入得了我眼的人和物,最好都去死我才开心。”
“我和你们的目标不同,更不在同一赛道,相遇实属无奈,因此结局注定背道而驰。”
“我之所以混淆你的记忆是怕你升仙之后散播我的恶行从而影响我挣功德,这年头功德太难挣了,累死累活才挣那么一点。”
“再提醒你一遍,我不是什么好人,不需要美化我所有的恶行,没有苦衷没有迫不得已,我性格如此,心狠手辣是必然,挑拨离间也是本意,幸灾乐祸更是发自内心。”
“明知道恶念会伤害靠近我的生灵,但我依旧去靠近,因为我喜欢它们蓬勃的样子,它们死了是它们命短,直接丢弃寻找下一个,我知道这是在践踏生命,但那又怎样,这个过程取悦到我了,要说错我不辩解,但要编造一个饱经忧患情非得已的理由,大可不必,这只会让我恶心。”
“就比如你,当看到你能磨碎恶念我高兴不得了,我并不在乎对你有什么灼伤,痛的又不是我,而我只看到好处,我会高兴你命硬,该死却没死,那么以后我也就省了力气再去找,给你治疗和引导你修炼不过是让你成为我长久且坚固打磨石而已。”
郁离张了张嘴,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雁沄:“我没有原型,有灵识的那一刻就是仙,腾云驾雾拥有法力,你有什么不懂得快问吧,我马上要休息了。”
她配合得打个哈欠。
郁离:“你现在说这些,不怕……”她止住话头,不知道怎么说。
雁沄:“怕我们的谈话被他听到?呵,先不说不周山被封,隔断我的消息,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呢,我懒得管那么多。”
郁离奇怪,她怎么知道不周山被封,从始至终她只说过天兵去了不周,且苍檀无法离开不周,就算不封,人也跑不了。
她们现在在禁令内,外界的信息除非有人来告知,不然完全与外界隔绝,她怎么知道这些,还有她们谈话的内容?
而且在她说出扶摇对她施咒之后才有动摇,在此之前严词拒绝回答,是因为有扶摇这些一保障才敢信她说的是真的?
听说月戎树最是会迷惑人,她这么警惕也不是不无可能。
郁离:“你是不是也能观察到不周山,之所以否认我和苍檀的谈话,因为知道苍檀的惯用伎俩,所以怕我和你看到的一切是假的?”
雁沄没有反驳:“对,我们能相互监视,但我能看见多少取决他的心情,我没办法破开他的幻术。”
郁离点点头,要考虑心情的好坏,这不是把她师傅当宠物养吗?这和单方面的监视没什么区别。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些前后矛盾,她似乎极力把自己和他人撇清关系,她暂时分不清是真是假,现在暂且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前后矛盾是因为边想边说脑子没组织好语言。
这个念头刚起,她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若对方说的都是真的,而她还半信半疑,那这个事情还能找到答案吗?
对方是不是故意露出破绽让她怀疑,从而达到所有人疏离她的目的?
她不能动摇,她要完全相信她。
郁离:“之前你在我身上下了咒,怎么不起效了?”
她之前一直没想起,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刚刚才突然想起来,离开十丈之外居然没觉得头疼。
雁沄:“目的达成这咒也就失效,这都想不通?还是说你有这方面癖好。”
龇牙咧嘴地恶心道:“怎么我身边一群变态。”
郁离赶忙解释:“只疑惑一下你想到哪去了。”
“我喝灵汤后睡了多久?”
雁沄:“七天,你是不是属猪的,这么能睡,六顺在你床头唱山歌都吵不醒你。”
七天啊,怪不得她醒来第一件事去敲她的门脾气没那么大,门禁也没了。
她望着满地碎片:“十个月后你去哪?”
雁沄:“能去哪,大家无非是三界生灵,循环往复都在一个地方,即使灰飞烟灭的人也依旧在这世间,只不过变成天上的云地上的灰林间的小溪罢了。”
郁离:“你会死?”
雁沄瞪她:“你才死了,再说把你嘴撕烂。”
郁离放下心,看来她的求生意志很强,不用她担心。
郁离:“因为苍檀你才能存活至今,那么说那捏住你的命脉,怎样才能摆脱他?不,换句话说,怎么才能真正扳倒他?”
雁沄晃晃腿,勾唇道:“司命跟西王母和东君还有苍檀说等一等,等那个可以彻底打破僵局的人,因为燕尘并没有伤人,所以她们想救一救,但她们似乎忘记,天命可信?”
郁离补充:“天命不可信,因为没有把握,并不确定,天命只是给一个模糊的提示而已。”
雁沄心情愉悦:“没错,即使我们踩在云上受万人敬仰,但我们依旧是三界中的一员,我问你,命薄给的提示为什么是模糊的,为什么不明确写出解局人出现的时间和名字?”
郁离踌躇片刻,没着急回答。
雁沄等不及:“这还用想?因为命薄给予局中人挑战和选择的机会,解局人出现的概率是只有三分之一,另外两分是局中人破局和变成死局。”
郁离惊愕:“你连这些都知道?”
雁沄:“你惊讶什么,你白天不是也在质疑苍檀等不到人怎么办,还是说你给我找不痛快故意装不知道。”
郁离讪讪:“那倒不是,我当时只是想激他而已,只一味去质疑,我大概知道一点天命会随选择变更,但没深入想过。”
雁沄哼了一声,没计较:“西王母口中的等是因为苍檀说等,苍檀关系着我会不会灰飞烟灭,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但苍檀的等是因为他在等效果。”
郁离:“什么效果?不会是......”
难道真的把她当做试验品,若是雁沄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成果而死去,那么他就会对剩下的堕神碎片采取措施?
雁沄:“他这人有点变态。”
郁离:“?”
雁沄:“封闭久了,心理多多少少会扭曲。你别看他不露声色,其实只是脸皮厚,动一下比较费劲。”
郁离:“你的意思不会是...那魔气已经污染他了?”
雁沄:“这话你说的哦,我可没说。”
郁离懂了,可能就是因为吸食的魔气太多,他开始信命,信任司命口中所说的那个破局之人一定会出现,或许他对现状已经有些无力从心,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不知面目的破局人。
她喜道:“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帮助吗?”
雁沄皱眉,拿手里把玩的碎片砸她:“一天到晚咒我死,滚滚滚。”
郁离赖着不动,“我还没问完呢。”
雁沄的指腹被刮得到处是裂口,却不知疼痛一般接着捡起碎片把玩。
知道她警惕性强不想多说,那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她道:“你说你从有神识那一刻就是仙,你也说了苍檀会给你洗脑,那你有堕神的记忆吗。”
雁沄皱眉:“没有,我不是燕尘,燕尘也不是我,别把我和她混为一谈。”
郁离:“你醒来的时候应该是一张白纸,他会给你洗脑,扶摇也被他混乱记忆,那么你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春暖花开夏日烈阳秋高气爽才对,你是怎么接触到的?”
雁沄没接话,掏出那两颗圆丸,拿起一颗问她:“这是什么颜色?”
郁离:“黄色。”
雁沄拿起另一个:“这个?”
郁离:“绿色。”
她看着雁沄一一做标记,决出不对,“你眼睛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雁沄瞥她一眼,“我在不周的时候,苍檀在山上设了结界,不管结界内还是结界外,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场景。”
“但在我有意识的半年后,我见到了雨神银珠,那是我第一次见外来人,当时扶摇都还没上山。”
“她当时穿着青蓝色衣裳,腰间挂着一块缓缓流动的水牌,她的表情很奇怪,有多奇怪呢,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什么怪物,悲悯又恐惧,其中还糅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
“当然这是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当时的我很是新奇,只是盯着她,她没说话也没做什么就离开了,好像只是停留片刻看看这里的风景。”
“苍檀发现结界破了,修补的时候看到我在破口附近,怕我看到什么,引诱着我让我说出实情,我没理他。”
“当天晚上他趁我休息的时候,企图在梦里消灭我白天的记忆,还想添加一些关于他的记忆,我感觉的出来,但没什么痛苦,所以无所谓。”
“他前脚刚从我脑子里抽离出去,梦里来了个穿着深蓝色衣裳的人,她在梦境里四处乱逛,似乎在观察什么,她找到正在躲避的我,拿出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我的脸庞,而是森林中一间破败的茅草屋。”
“虽然没人说,但差不多可以猜出是银珠找到太阴,让她带着离光镜来我梦里。”
“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有广寒宫的弟子来我梦里,等苍檀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也无法再入侵我控制记忆。”
郁离感叹:“她是不是和堕神有交集?”
雁沄鄙夷:“你以为谁都能当上神啊,就算是苍檀,他曾经也是心怀大爱的。”
她沉默了,确实如她所说,若把雨神的帮助看做交情,着实在贬低她。
郁离:“之前黑蚯蚓发狂的时候,为什么要去找他?因为师姑在那吗?”
雁沄:“算是吧,扶摇太蠢了,被老风神带走那么久还惦记着这边,虽然在戗风宫这边清醒不少,但曾经被荼毒的印记可不是轻易能洗掉,口头告诉她绝对不信,得让她自己去怀疑去查明。”
郁离又听见熟悉的话语,笑道:“我发现你即使不用恶念去干扰,凭本事也能去勾引别人的情绪,对师姑如是,对我也如是。”
雁沄动作浮夸地把手里的碎片丢窗边的杜鹃,见命中后得意洋洋地甩甩头发,“笑话,也不瞧瞧在你面前的是谁。”
瞧了眼天色,嫌弃道:“你不睡觉?”
郁离:“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颜色,为什么?”
雁沄打了个哈欠,“只是看不见颜色,又不是瞎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郁离:“什么都看不到,身边有人还好,身边没人,不觉得误事吗,而且,你的手划出血了,是不是连痛觉都淡了。”
雁沄抬手看手指,随便在身上擦了擦:“大惊小怪。”
郁离:“是逃离不周的反噬吗?”
雁沄瞪她:“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郁离:“我在担心你。”
雁沄:“那就别当倒忙。”
郁离住嘴,她做的种种事迹代表她很有想法,也能把事情做得很好。
郁离帮她屋里的碎片收拾起来,一边施法一边道:“师傅,我不知道怎么说,您对我的恩情很大,我知道您犯了很多错,但——”
“但什么?”她打断她。
她怔怔看着她,心生怯意,“师姑说过一码归一码,我也觉得他不应该把你困在这。”
雁沄笑了一声,不像以往那样讥讽,而是像真的被戳中笑点,没忍住笑一样。
“堕神叫燕尘,你认为我叫雁沄也是他因前者的寄托而取?错了,他可没那心思。”
“天有不测风云,云会瞬息万变,不用□□那没用的心,我好得很,我也不想搞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消无声息的过去。”
她走到窗边赶走杜鹃,抬头看天色,道:“马上子时了,你不睡觉?”
除了床下的冰,屋子被郁离打扫得干干净净连被褥都焕然一新,她小声嘟囔:“少睡一晚又没什么。”
雁沄呛她:“也不怕猝死。”
郁离:“......”
雁沄:“等天亮后去春生殿给我挪一棵柿子树苗过来种秋千旁,去百花圃找桂花仙子要点桂花酒,好久没喝了。”
“还有,去紫霄宫把我之前存那的功德拿回来,可不能让他们捡便宜。”
“顺便去一趟姻缘阁,把这袋子还给缘姥,里面的功德你拿去买我刚说的那些东西。”她掏出之前红簌给她的功德包。
当时她明明记得她给了孟婆,怎么又回到她手里了?
郁离:“你不去吗?”
雁沄:“我能出去?”
好吧,之前进去进出的,忘了这茬。
她接着道:“明天有的你忙,要是因为精神不济而坏了我的好事,就把你抓到天牢好好睡。”
郁离:“......”
倒也不至于吧。不过她脑子转了一天,也确实该休息休息,这一天实在精彩,若有时间休息却不休息还误了事,着实得不偿失。
思即困意来袭,看着她的床下寒气森森的冰道:“那你怎么睡。”
雁沄:“有月桂木保护,这寒气伤不了人,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捏了一下她的肩膀,把她推了出去。
郁离没再说什么,说多关心泛滥,转身上楼。
她来到楼上自己的房间,估摸现在距离子时不到半个时辰,透过窗外可以直接看到高悬的月亮。
今日是个弦月,没多少亮光,云层也很厚,总不小心把它挡住,屋外的杜鹃在乌黑的夜里时不时叫唤两声。
她感觉最近看到的杜鹃少了好多,是躲起来还是怎么,之前一鸟高鸣百鸟呼应,现在叫声稀疏很多,声音也不高昂了,嘶哑得跟个几百年没喝水似的。
困意席卷,她不受控制打了个哈欠,脑子有点转不动,心想等明天再说,结果刚躺在床上,就被屋顶的杜鹃吓了一跳。
它两脚踩在云朵娃娃上,低着头直勾勾地望着她,不吭不叫,一动不动,若不是眼睛还在眨,她都要以为是不是雁沄专门放个假鸟吓她。
它见她看到她,头抬起四处乱看,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不消片刻展开双翅围着屋顶转了一圈,在准备出去的时候却直愣愣撞到窗户上方的墙壁上。
它被撞得头晕眼花,在落下的时候翅膀没收,掉到窗口趁风滑了出去。
郁离走过去伸出头探望,发现她摔到院子里,而在一楼的雁沄在这个时候开门出来,径直走向那扑腾不起来的杜鹃。
她没再管,关上窗户回去睡觉。
雁沄拾起杜鹃鸟,听到声音抬头望去......须臾,她将整个二楼设一层隔音屏障。
要开始最后阶段啦,不要被迷惑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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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 8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