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江鹤闻也只是对江乔枝寒暄了几句,其余人似乎是不太兴致江乔枝这些年的过往。
更多的是互相闲聊起一些家常。
江乔枝只在被提起时应对两句,多半时间都是听他们唠家常,而自个儿则静静浅尝着吃食。
这样也好,她也不必多编点虚言糊弄着。
她依然只是个不起眼的三小姐罢了。
晚膳结束,各家散去。
江乔枝回阁楼的路上,默默观察四周,大约摸清府中侍卫的监察规律。
回到迎风阁,江乔枝换好男装。
“杜月,我先去办件事,你帮我守着吧。”
随即,趁着守卫巡视的空隔,翻越出府。
江乔枝回想乘坐马车来时,沿途看见一座高大的酒楼,牌匾上写着‘遥月楼’。
之前就听过那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楼,兴许那里可以打听到要事。
转过两条街道,忽而意识到有些异常。
一只手忽而搭在江乔枝的右肩膀。
江乔枝反应迅速,随即右手反扣着对方的手臂,侧过身左手呈拳状,刚要直直击打对方的心门。
“慕兄,我们又见面了。”
叶云收右手拿着折扇,抵挡住江乔枝的左拳。
江乔枝拳头未落,只是小小的试探,能在大庭广众下搭肩膀必然是无恶意的。
只是有点意外刚回京城的第一日夜晚就遇见叶云收。
但此时的她应该称呼叶云收为“沈序”。
江乔枝放下拳头,“想不到在此能遇到沈序,你是京城中人?难不成是什么富贵公子?你也不用慕兄这样叫了,直呼我慕谨好了。”
叶云收打开折扇,轻轻扇着,“我只是一个小吏而已,算不上什么富家公子,慕谨怎么也来京城了。”
小吏怎么会轻易戴着上好的玉坠,这叶世子真的随口就来。
江乔枝看破不说破,随即打趣道:“看沈序气度不凡,还以为我能攀上什么富家公子哥呢。我二婶娘在京城,便来此探望,顺便来看着繁华的京城。”
“那准备去哪呢?京城里我是比较熟悉的,正好给你带带路。”
“自然是要去京城里最大的酒楼‘遥月楼’。”
叶云收皱了皱眉,“那你带好足够的铜钱了吗?”
江乔枝内心想着,之前去过扬州的酒楼,那里的酒大约只需二十几铜钱,京城里应该会贵点,自信道:“一百铜钱应该绰绰有余吧。”
叶云收摇摇头道:“这京城处处是宝地,自然处处也要钱的。光是酒钱,一般的酒一壶两百铜钱,上好的酒也有银两计算的。光酒钱是不行的,其酒杯是特制的,座椅摆设也是上品质的红木,每个人去了都要收个‘’杯子钱’‘占位钱’,也还需十五铜钱。”
“等等,我这喝酒又不是买他酒杯,付了这杯子钱可以带走吗?”
叶云收微微勾唇道:“自然是不能的。”
“不愧是繁华的京城,我身上这一百铜钱连一壶酒也买不起了。”
“倒也不是,邀月楼出入都是世家公子和富家子弟,自然都是消费得起的。平常百姓不去那的,我刚好知道附近有一家小酒馆,带你去瞧瞧。”
叶云收这般盛情邀约,江乔枝也不好推辞。
有个带认路的也不错。
“多亏今日遇到沈序,不然我可就出丑了。”
“那日倒是还没感谢你救我妹妹,今天我请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乔枝跟随叶云收饶了好几条小巷子,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酒馆,里面只有两三个人,与另一边的热闹相比,更显得冷清。
不免心生好奇之心,堂堂一个世家府的世子怎么会来此小酒馆。
一位年迈的老者看到二人前来,一瘸一拐的出门迎接,“小序啊,你来了,今日还带着朋友啊。来来快里面坐。”
“阿翁,阿婆,你们近日可好啊?”叶云收寒暄问道。
“与寻常一样,偶尔忙了一点。”一旁的老妇回答道。
“那劳烦温两壶酒,备点小菜。”
“好好好,这就去备着。”两位老者赶忙去准备,叶云收直截了当找了个位置坐下。
江乔枝坐在他的对面,“这阿翁阿婆是?”
“前年偶然看到有一人在酒馆闹事,见不惯出手相救,如今也常来照顾一下生意。”
叶云收面色风轻云淡,若是没有与他交过手,江乔枝恐怕会认为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老翁端来了好几样小菜还有两壶热酒,一下子就摆满了桌面。
细数七八盘小菜,这两人可吃不下。
老翁还热情强调,不够再添,几盘是赠送的,并且特意拒绝叶云收给的铜钱。
“原来沈序是如此仗义之人,有幸相识我敬你一杯。”江乔枝拿起酒杯。
“这样一说,慕谨救过我妹妹,也是位仗义之士。”
叶云收也拿起一旁的酒杯,两人酒杯相撞,一饮而尽。
“既然你对京城如此熟悉,那我正好要问你个事了。”
“请说。”
江乔枝心想这叶云收不就是京城中人,刚好可以打听一些事,问道:“京城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铁匠,我想买个小刀,毕竟在京城不好带配剑,带把小刀防防身就可以了。”
叶云收思考了一下,“城西的永和街有个小有名气的铁匠,可以去看看。”
“这样那就多谢了,还有不知能不能讲些京城中的一些事。”
“你想打听什么事?”
京城里一些有名的官家世家子弟的情况,户部尚书大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些官家小姐品性如何,这以后要交往什么的,还是要提前了解的。
江乔枝此时有太多想知道的。
不过官家小姐这些询问叶云收肯定不妥,不如随意问问看,“自然是一些官家世家的秘事啊,听闻京城里这些大户人家可是藏了好些‘有趣的秘闻’。”
“这...”
两人正要谈论之时,外面传来一些纷乱。
“官大哥,那人就在那里,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