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凤 第71章 第 71 章

孟静晨正看着书，手机不停震动，她看到熟悉的名字大概就猜到是谁。

走到会话区，孟静晨接通电话。一张因为角度问题而产生的小胖脸挤满了屏幕，“姐姐，你好呀，你好吗，我很好呀。”

孟静晨莞尔，“雪儿，你又拿阿姨的手机四处和人聊天了。”

小姑娘是她西部计划去云南的时候结识的，一直有联系。但一般上午这个点会给她打电话，基本上都是小姑娘自己在玩妈妈的手机。

“雪儿今天不上课吗？”

“我感冒了，才从医院回来。”小姑娘的声音哑哑的。

“姐姐，你什么时候会来看我呢？”

“姐姐见到我哥哥了吗，妈妈说你们在一个学校。”小姑娘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半点没给孟静晨回答的空隙。

经她这么一说，孟静晨倒是想起来了，小姑娘的哥哥也在中央大学，什么霜。

叫尹霜。

她当时服务地是云南梓乡县，被分到县里的机关。那时她经常遇到来办事的尹雪妈妈，小小的尹雪就乖乖地跟在身后。一来二去就熟了，尹雪总是叽叽喳喳自己的哥哥在北京。

尹雪妈妈话很少。

直到她一年服务期满，她告诉尹雪妈妈自己要回去念书了，那时尹雪妈妈才告诉她他儿子也在那个学校。

给了她尹霜的电话，“如果有什么是他能帮你的。”

孟静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尹霜帮忙的，后来事情渐渐多了起来，她也忘了这回事。

“没呢，我没遇见他。”

“那你下次一定要遇见他。”

这时云树拿过手机，“静晨，抱歉尹雪又乱打电话，打扰你学习。”

孟静晨微笑摇头。

云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把对尹霜说过的话再跟孟静晨讲一遍。

“我知道的，阿姨。过年我应该会回去看看的。”

云树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静晨不打扰你了，雪儿，和姐姐再见。”

盛德大学留学生公寓

浴缸里的水早已凉透，赫尔曼和衣躺在其中，摄入太多酒精，整个人麻木，似乎也没意识到水已经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赫尔曼撑起身子从浴缸里走了出来，衬衣下摆和黑色长裤泡得有点皱。

他懒散地坐下，打通陶庄的电话。

等待陶庄接通电话的时间里，赫尔曼仰头看向天花板，耳边只有衣袖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滴答滴答混着电话铃声，敲击他的耳膜。

冷水里的呆得太久，赫尔曼恢复几丝清明。

“嗨，妈妈，现在斯图加特那边应该是两点多，你午休结束了。”

“Alles Gute zum Geburtstag.（生日快乐）”赫尔曼双眼低垂。

“我们都爱你，生日快乐，妈妈，这一句代替你妈妈跟你说。”

陶庄眼神微微飘忽，感受热水的热量传到手上，肉桂的香气氤氲在空中。

“那谢谢你哦。”

“外婆要是在，老妈今天肯定回去了。”

灯光变得格外刺眼，赫尔曼双眼被刺激得发红，他用力抿嘴。

赫尔曼用袖子捂住眼睛，水痕顺着面容像泪水一样流淌。

“妈妈，她离开我已经十五年了。”

“我还是很想她。”

“但我再也再见不到她了。”

2023/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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