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还挺活跃...
周长久笑了出来,便问陆正莲:“如果复活术能复活陆果,你会用吗?”
陆正莲听到后抬头看向她。
周长久拍了拍手:“你犹豫了?”
陆正莲刚想说什么,周长久立马打断:“好了,我知道了...你的犹豫反应你的态度。”说完,朝着陆正莲竖起了大拇指,十分突兀!
陆正莲低下头冷笑一声:“我会用啊!”
山风刮过,树枝的折断声起伏...
离亭跟周长久同时惊讶道:“真的?”
陆正莲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
周长久伸出手指比划:“可是要杀两百人哦...”
陆正莲不屑一顾:“那又怎样?”
周长久走向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脸,拽着他的耳朵左右摇晃,说道:“没被夺舍吧。”
陆正莲把她的手甩开,略带点哭腔说:“如果能死,我跟陆果一起死。如果能救活他,我定当万死不复...”说完,用余光瞟了瞟离亭。
周长久心里:惺惺作态。
离亭没有给任何回应,不接他的煽情,继续拨弄着他的青虫。
陆正莲见状继续大声说道:“所以真让我知道了复活术,不带一丁点...毫不犹豫地使用。”他重重地说着毫不犹豫四个字。
“我就知道一定有人懂我!”阿铭突然出现了。
周长久见此,本能地挡在了陆正莲前面。
月光皎洁,夜色漫漫...明亮又玄暗...
阿铭:“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吗?”
周长久:“你先告诉我们,花姐是你什么人?”
阿铭:“我母亲...”
——
五十年前,青水镇发生了瘟疫,巫师用医术救治,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以此奠定了地位。
蛊师随之受到了排挤,在当时很多蛊师为了留下来选择去学巫医。渐渐地,也就巫蛊不分家了。
花姐就是出生在了一个蛊师人家,随着父母迁移在外生活,因为生阿铭的时候难产,所以花姐的父母,也是阿铭的阿公阿婆,不得已用蛊救她们母子,被夫家发现后赶了出来。那时候人们普遍认为巫蛊术是邪术,会巫蛊术的人都是不详的人,会给家里带来灾难!
就这样花姐带着阿铭,随父母回到了老宅。
之后为了阿铭在巫医馆学习,一家子又都搬到了镇上。
花姐有口好嗓子,为了补贴家用,她去茶馆卖唱,又因为长得好看,光顾的人越来越多,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
阿铭因为这些闲言闲语没少与别人干架。
阿公阿婆也见不得闺女受委屈,不让花姐去了...
茶馆老板见花姐不来了,就登门拜访,再次惹得周边嚼舌根。
从小阿铭就讨厌茶馆老板!没能力帮他们家,还给他们家添麻烦!
阿铭对巫蛊术是有天赋的,但是天赋抵不过偏见,即使再好的能力也不受待见...渐渐地,阿铭对此失去了信心...而后离开了巫医馆。
时间拉到二十年前,也就是阿铭十岁那年,镇上接到了投资要开发旅游景点,大量招人,花姐作为志愿者报名了。就在他们憧憬日子要好起来的时候,一次山体滑坡带走了花姐。
阿铭接到消息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阿公阿婆受不了打击,没到三个月都走了...
接连受到的打击让阿铭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他选择自杀,被一个巫医救了下来...
那位巫医还是挺欣赏阿铭的能力,就收养了他。后面一次在他们的交谈中,阿铭得知了复活术...
一个大胆的念头由此展开...
——
阿铭:“我恨那些不遵守规则的人,那么大的警示牌,说了不能进去,不能进去,为什么还要进去。”
整个山谷回荡着他的声音。
阿铭越说越起劲,过于激动,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起伏,后面带点混音怒吼道:“如果他们不进去,花姐就不会进去,就不会遭遇意外。他们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拉上我的母亲...我恨他们!恨那些自以为是的东西,他们都该死...”
饱满的情绪,胀红的脸颊,隔着几米远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一时间让人无言以对。
“你们知道我昨天见到花姐有多开心吗?”阿铭声音哆嗦着继续说:“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我终于成功了...”
说完,掩面蹲地痛哭。
委屈,不甘...
夜风吹过,这股哀愁似月夜下的潺潺涓流般让人动容。
陆正莲想要上前安慰,被离亭拦了下来。
离亭一如既往的平淡,问阿铭:“你妈呢?”
阿铭肩膀起伏着带动着身体颤抖,手掌上都是他哭泣的泪水,红肿的眼睛看着他们,之后自问:“我妈呢?”
周长久打量着周边,树叶婆娑如鬼影般,不易捕捉!耳边只有风吹过来的“呜呜”悲鸣!
阿铭也跟着左右打量,口出念叨:“我妈呢?”
末了,他站了起来,转身朝后跑去,大喊着:“花姐...花姐...”
陆正莲想跟上前,再次被离亭拦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陆正莲问。
离亭反问:“你过去能干嘛?”
陆正莲定了下:“我...”随后想了想说:“总归要安慰他一下吧!”
离亭:“他需要的是发泄,不是安慰!”
周长久有点担忧:“我们要不要跟上去啊?”
离亭:“不用,一会他还要回来的,这里是他最后的机会!”
陆正莲与周长久,带点疑惑的看着离亭。
“其实,也...只是他以为的最后机会...”离亭说。
周长久:“啊?”
离亭:“这片林子应该就是花姐遇难的地方,以他此前的做法,可以看出花姐是水命,所以他才一直找有水的地方。”
陆正莲问:“那...为什么说是他以为的机会呢?”
“因为复活术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离亭坚定地说。
陆正莲,周长久:?
离亭:“所谓复活的人,最多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时间过了就消失了...”
不远处闪过了一个黑影,阿铭真的踉踉跄跄地回来了...直冲他们而来!
离亭继续说:“而且...操作者要承受被献祭亡魂的所有怨气,最终被折磨而死。”
“有没有看到花姐?”阿铭直接瘫在了他们面前。“有没有看到花姐?”他再次问。
陆正莲伸手想去扶着他,这次被离亭抢先了。
他轻轻摸了摸阿铭的头!这样的行为,让陆正莲觉得离亭有了点人情味。
“她走了。”离亭告诉他。
阿铭露出了不理解...
“她很开心,也很生气。”离亭说。
阿铭的嘴唇颤抖着,眼睛倔强地憋着眼泪。
“她开心又能见到你了,生气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离亭接着说。
阿铭嘴唇动了动,没有讲话,眼泪止不住了...再次痛哭了起来。
山风吹过的呜呜声与阿铭的悲戚声在山谷来回飘荡,夜幕沉重...
夜已过半,月光铺满整个林间,透过山林的弥漫显得更加凄凉。
湖水闪烁着漂亮的波纹...此刻,悲喜不相通...
这时,陆正莲感觉身体不住颤抖,眼神涣散迷离,好像体内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攀爬。
离亭手握银针,从他的后颈刺去,陆正莲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激,长大了嘴巴,一个长虫从嘴里跑了出来…胃里阵阵翻腾,一阵恶心。
而阿铭也毫无征兆地直立起来,整个人呈现一种僵硬状态,四肢关节咯咯作响,形态极其扭曲,脑袋不住地摇晃,仿佛癫痫一般,面部变化着不同的面孔…
离亭转手握住阿铭的脉搏,发现他的五脏六腑,在此刻被咀嚼地十分厉害。
紧接着阿铭垂下头,整个人的气压十分的深沉,如同一根隐形的线吊着他。
“我动不了了…”他缓缓地说:“对不起…”
最后,他用自己做祭品。
周长久上前用力捏着阿铭的手,一股无名火上来,对他泛起的怜悯烟消云散…怒气冲天不住拍打问道:“果果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情绪的变换把陆正莲吓了一跳。
离亭轻声劝她冷静。
就在刚刚,摇头晃脑的阿铭…
变化的面孔中…
出现了陆果…
——
请勿前行,危险!
诺大的警示牌旁边,被掰开的高压线足以通行,崔岩在旁看了看手中的探测仪,指针跳动着...拍打的节奏像是催促他赶快进去。
“不能进。”陆果拉着他说。
“显示的方位就是这里,很近了,就两里路,不行我们再出来。”崔岩看着近在咫尺的地方干着急。行为上已经开始行动,往里走了。
陆果不好撇下他一个人,无奈地跟在后面。
起初,正常的按照导航行走,只是走了很长时间,导航位置距离还是没变。
两人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去吧。”陆果说。嗓子干涩如刀割。
崔岩看了下此情此景,虽有不甘,但也遗憾,摆了摆手,准备打道回府。
往回走的路好似一直转圈,两人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隐约地感觉让人不安。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摄像监控设备,要不我们就坐原地等人来找我们。”陆果提议。
崔岩此刻十分懊悔,都怪自己的一意孤行。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陆果安慰着。
“真的不好意思,哎…都怪我…”崔岩还是不住的懊恼。
陆果又上前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