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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该不会是个给吧 第12章 旅途

作者:遣悲怀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1-22 10:57:36 来源:文学城

回忆至此,从此,面对一切苦难时,他们都有了可倚赖的、可依傍的信念。

“这就是你们的故事吗?”说话者是一个面容端丽的女人,她此时的表情与惯有的气质并不匹配。

她显然是被什么极为感人的内容所打动了,眼泪挂在眼睫、眼角,十分晶莹,衬得她红扑扑的脸蛋愈加娇艳,惹人怜惜。

“如此动人的情意让你们来到这里……你们是要什么,昆仑玉是吗,借多久来着?借!直接借!”女人猛地吸了吸鼻子,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眼睛,模糊了精致的眼妆,带出一道色彩斑驳的影。

她身后立着一位青衣神使,身为男子,他并不那样感性,有着凝重的神情。无疑,他同样是有些动容的。但是理性犹在,并驱使他做出了善意的、理应存在的提醒。

“主君,他们要借一千年。”

“哦,一千年。”仿佛并未意识到这是个多么出格的概念,女人点了点头,仍旧是慷慨模样,“去取昆仑玉来。”

青衣神使并未遵从指令,而是一动不动,一时语塞。他向前稍稍倾身,低低咳嗽一声,“主君,那个,一千年……”

却见女人面上感性模样已经一扫而空,余下的是一种不耐的淡漠:“我说,取昆仑玉来。”

“原本就厌了。整日整夜的要我宝贝这些礼器,仿佛是我为它们而活似的。”她轻笑一声,“然则,我便是借出去了,又如何?”

青衣神使一震,明白了她话间意思,不再多言。他躬身行礼,很快向屋外去了。

女人低眉,取了桌上叠好的帕子,细细擦拭自己沾了泪水的手指。这个瞬间,她的语气已经恢复如常,既不带有浮夸的悲伤与慷慨,也并无冷漠不耐:“让二位见笑了。”

屋内的另外两人,她眼前坐着的两位宾客,正是溟泽与旭清。

“按你们所言,如今只能选用这下策,教她——”她手指抬起,轻点溟泽,眼神却带有些许审视地看着旭清,“教她在第二百年之时,化身入玉,一面由你温养灵力,一面由‘望断池’所汇聚之天地灵力修补她的身体。”

“是。”旭清不卑不亢,姿态颇有溟泽曾经男身示人时的风范,“修补一千年后,只需以青丘玉作为过渡容器,引她魂魄归入形体之中,即算是大功告成。”

女人,即是昆仑神国之主君西王母,轻轻颔首:“听来确实可行,青丘玉是这样的礼器。只是这望断池,我却不甚了解。”她微微一顿,关心不掩地道:“你们从哪里得来的这法子?”

旭清面色算不得轻松:“实是拼凑得来的法子。望断的功用,我们原是在一处上古遗迹寻见一本古籍,四处打听之后,循迹前去拜访琅嬛书库,这才得到了琅嬛君的证实。”

“但是,以望断之大小,如何能装盛下我师姐的原型形体……对于其中原理,琅嬛君与我们都尚且不得而知。”

“确实是个问题。”西王母若有所思,“你们总该再找一些保障才是。”

旭清与一旁一直安静注目着他的溟泽对视一眼。他们都能读懂对方眼中的情绪。

“多谢提醒。我们确然准备继续游历于四海八荒,再寻线索,增添保障。”

西王母没有错过他们的互动,见此,微微笑了,正欲说些什么,门外,青衣神使已经归来。

书上记载,昆仑玉自外表看,只是一块普通白玉,甚至无甚光亮,只在作为礼器、被输入灵力时,会焕发出夺目光彩。

是而,接过那一块看似平凡的白玉时,溟泽二人心中并无半分疑虑。

只是,玉到手中,他们才发现,玉上竟隐隐浮现群山之纹。

“在那些老古董们眼中,这块玉也算是昆仑之象征……之一了。”西王母道,“我这样早地将玉交到你们手中,却不是要与他们对着干。而是,这块玉越早随你们的身,往后你们用到它时,它便愈加乖顺,效用愈好。”

“这一块神玉,是会认主的。对了,不经主人认可,其他人抢夺不得。”

溟泽、旭清二人忙起身拜谢,西王母也不客气,自是受了。

“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相信你们会比我更重视它。我只等千年后你二人一同重返昆仑,将它完璧归我。”

她再次抬手,这回轻轻一点旭清,显然是提醒他,要他专注倾听:“记住,要二人一同来谒。”

话既至此,几人皆是忍俊不禁。溟泽先旭清一步,微笑应道:“定不负您厚望。”

这是一百九十二岁的溟泽,与一百五十四岁的旭清。为溟泽续命的计划已经有了眉目,远赴昆仑正是为了做好必要的准备。

初至昆仑时,其实并不顺利。茫茫风雪之中,他们遍寻入口不得,所见只有千年不化、万年不融的冰雪,根本不见神国及神民半点踪迹。后来终于见到活物,却是一只身受重伤的小鹿。

毕竟是连山弟子,他们费心为鹿医治,也终于招来了寻鹿的人。可不曾想,寻鹿人竟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当作为非作歹的捕鹿者。

好在那一位青衣神使注意到了城中动静,百余年前,他又曾于星君宴席上见过溟泽,这才能将他们引见至西王母处。

现在回顾此行见闻,仍是教他二人哭笑不得。西王母性情特别如此,亦让溟泽称奇不已。旭清在意的,却是另一桩事情。

他向溟泽说起这事时,语气中颇有些奇妙的跳脱:“还不知那位青衣神使,何时能如愿得到西王母之青睐。”

溟泽笑起来,对他指指点点:“从前倒不晓得,你竟如此八卦。”

旭清轻咳一声:“也非我刻意……是他自己眼神露骨,教我觉得熟悉。”

一句熟悉,惹得溟泽盯着他眼眸瞧了半天,非要看出个所以然来——桃花眼里一派坦荡情意,倒看得她自己牙酸不已。

而遇见那一座神秘的地宫,正是在他们离开昆仑、东行不久以后。

察觉这地宫之存在,是在他二人深夜于旷野稍作歇息之时。星垂平野,视野所及之处皆是茫茫无际的土地,他们却隐约听见脚下有水滴叮咚作响,逐渐汇聚成溪,潺潺流动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旭清试着向地底递入灵力,很快遇见了锁芯般的障碍。他凭经验将其上阵法解开,下一秒,却即刻失去了意识。

双眼落入漆黑前那一瞬间,他下意识伸出手去,只欲抓住溟泽,不走失。

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清瘦孱弱的女子一身素白衣袍,端坐在他身前。他低下头去,见自己正揽镜,镜中映出一张清丽却苍白的容颜。

这是谁?是他的师姐,是他突然成为师姐的……师兄。

他试着呼吸,却觉沉重,原是心中积攒着太多沉沉郁郁的气息,无以抒发。

他终于见到她头顶的发冠,五瓣花,伴云纹,中间插着一支簪子,簪尾形如木槿。那是他亲手所制的生辰贺礼,那木槿是他的胆大妄为。

他想要劝她走脱——却见她缓缓抬手,上移的衣袖遮掩了眼角滑落的泪。镜中,那顶发冠在她手中松落了,终于离开了她头顶。

“纵一切并非幻象,木槿朝开暮落,已是定局。我又能不甘什么呢,旭清?”

“你不甘于失去,而我,却也不甘于徒劳啊。”

女人的身影与面色逐渐隐于模糊的昏暗之中,声音是他无比熟悉的清寂。旭清动弹不得,只是听她宣告如此的断论。是她将他拽入那一派无果的悲哀,现在她又准备松手任自己沉坠了。

试图解脱于心头上涌的沉沉情绪,旭清努力找到灵台的一丝清明。他终于得到一丝力气,于是向前伸出手去,要触碰对方。

但凡,但凡触碰到了,他就能击碎她的谎言。

“所见皆是虚妄。”在旭清耳边,与方才之声音相同的温和女声响起。这一回的声音并不带有那孤冷的清寂,其中并未加掩藏的是生动的关切。

“旭清,我在这里。”

长睫轻颤,而后骤然掀起,掩盖在眼上的阴影于是也被挥去。旭清睁开双眼,方才呈于眼前的模糊昏暗与女人身影已经消散,正前方的景象化成深不见底的甬道,甬道两侧墙壁绘有意味不明的神秘图案。

他微微一愣,定下心神,稍用了些力气,回握住牵着他的那一只手。她手心如故有些寒凉,他下意识握紧了些。

“……倒也不算虚妄。”他低低笑了一声,回头去看落后他半步的溟泽,她也正看向他。她微微偏了偏头,神色间倒有几分少女的俏皮。

“是吗?所见为何?”

“见到……”他有些出神,又不觉微微皱眉,似乎颇有些发愁,“见到你说,‘然而木槿朝开暮落,也不甘徒劳’。见到你要我放弃。”

旭清所言简洁,可一句“放弃”便让溟泽意识到,他所见幻境该是如何场景。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女子学着他模样微微皱眉:“在你的深层意识里边,我这样憨傻?”

旭清十分仔细谨慎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而后觉得,正面回答并非明智选择,还是回避为佳。

见他沉默,溟泽便晓得他心中是何答案了,于是轻哼一声,声音中却轻灵笑意难掩。

旭清见自己被看破,也笑,但他没笑太久,想起另一件事:“方才只我入了幻境?”

这事儿便有点丢人了。

溟泽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倒也不是。只是我反应快些。”

到底还是他丢人。旭清有些愁眉苦脸的,倒也没忘了要领着溟泽向前走。走了两步,他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便稍稍驻足,回头问她:“你所见为何?”

溟泽面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眼眸中极快闪过一丝窘迫。

旭清反应过来,极力忍笑,再问一道:“好师姐——你所见为何?”

溟泽磨了磨犬齿,朝他露出一个隐含几分幽怨的牵强笑容。一口白牙衬得这笑阴恻恻的,但旭清只觉得好笑。

“我所见——”她攀着他衣袖垫了垫脚,附在他耳边道,“有人丢下黔中、丢下我,就要一走了之。嘴上还对我说什么,谎言实在伤人,心头苦楚难忍……”

话中怨愤清晰明了简单直白,又掺杂着一星半点刻意为之的做作,半真半假,真真假假。旭清一边收不住笑意,一边又有点儿莫名的难过。

溟泽接着道:“然后呢,我就冲那一只冒牌小熊猫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以示蔑视,接着便醒了。”

旭清哑然片刻,复又失笑:“你这般信我?”

溟泽也不再攀着他,重又去牵他手,语气多了几分故意为之的漫不经心:“彼时或许不敢,如今焉能不信?”

旭清笑了笑,不置可否,晓得她是受不了自己说太多肉麻的话,也就任她将话题带过,转头去想眼下处境。这般听来,这幻境的门路无非是信任一类的心道,虽然简单,却也容易置人于死地。如若方才自己在幻境中有所动摇,溟泽或许也唤他不醒。

走出十余步,溟泽忽然不轻不重拽了他一下。“又有水声。”她低声道。

旭清停步,回头时她正将落在脚下的视线收回。与她对视一眼,无须多言,青年自行调了灵力埋入脚下地面。

极其轻微的“咔嗒”一声响起,未知的两个机关悄然相合。与上一次如出一辙,光亮一瞬之间又被黑暗尽数吞没。

与上一次不同,旭清忽觉脚下一空,失重感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击碎了心中全部的安定。

他心中巨震,在那危险的瞬间便再次向溟泽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没抓到。

漫长的死寂之中,响起了涛声。

无边无际的黑暗,许久许久的沉坠,在这折磨之中,他终于看清一双哀愁的眼眸,蓝色的、内里藏着无际汪洋……那样熟悉。

它的主人落下泪来,立时成珠,晶莹圆滑的珍珠,那是难容于世的哀戚。

“死别生离,长思长忆……”

那人声音难辨雌雄,空灵似自天外来。

“你可愿为此,穷尽一生?”

将灵力渡入地下、触碰到“锁芯”之后,旭清就陷入了昏迷——不,与其说是昏迷,不如称之为沉睡。溟泽有一瞬的心慌,却又很快沉静下来。

因为这座地宫对她而言实在邪性。她没有告诉旭清的是,能够发现此方地宫,其实最初源自她心中的一种奇怪的回响。

她是被指引着来到这里,不像探险,反倒像是来寻访一位故旧亲友。她心中的波涛,自来到此处之后,一刻未曾停歇。

如临故乡。

既然旭清陷入沉睡,她也不再前行,就地坐下,将青年的身躯拥揽在自己腿上。她不顾衣裙会受到脏污侵染,径自顾盼,察看墙壁上所绘的纹路。

她渐渐看出一些名堂,幼时母亲教导过她辨认那样的文字。那是北冥的文字,似乎在描绘一个故事。

此地距昆仑地界不远,又如何会有北冥的文字?

她不解,却莫名笃定,在这里,他们会有收获。

旭清醒时,便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怀抱里,他试着凝心静气,这才缓缓起身。对上溟泽好奇且担忧的眼光,他一言不发,要领她去一个地方。

地宫实是迷宫,一步踏错,可能便会牵扯无数机关。旭清睡了一遭,却似得到什么指点,一路总能选中正确的路。最终他们二人一同来到一座门前,旭清也不犹疑,伸手去推。

门扉訇然中开,眼前是一间石室,中央一个古旧箱子。

“建造这地宫的前辈,要将此物赠我。”旭清终于笑道,为溟泽解惑,“我且去取。”

他上前去,溟泽却莫名被石壁上的内容吸引了视线,这一回的文字并非描述故事,而是在指引方向。

她口中默念,断断续续地拼凑音节,终于恍然大悟。看旭清从箱中取出一个长匣,她亦走上前去。

将宝箱重又合上,灌入灵力,使其左右各旋转七圈,她伸出双手,将其再抬起——

旷野上的风,清澈凉爽。溟泽与旭清并肩躺着,直面漫天星河。

他们离开地宫之后,便出现在这里。地宫中重重幻象,都颇为耗费心力。眼下夜色已深,他们干脆席地而眠,一同享受只有彼此的清净时光。

想到赴人间一游,是一时兴起,也是顺理成章地追究起埋藏心头已久的愿望。

多年前他们从浮玉归去黔中,于途中的山头小憩,一同向下欣赏无边山水美景。溟泽说自己想起几首人间的诗句,并不是偶然。

“我一直觉得,那是个奇妙的地方,”溟泽说,“我一直看不透,我们与他们几分相同,几分不同。”

“论生命的长度,他们比我们短暂得多,可他们的情感丰沛,生命的内容似乎也丰满得多。我真好奇,他们怎么生活。为何他们的幸福与痛苦都能那样浓烈、以至绚烂。”

“既然好奇,那不如我们一同去看一看,问一问。我们不知道的人间事,人间自然了解。”旭清从善如流,“在你‘睡下’之前,若能了却一桩心事,很值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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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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