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太坚决,天玄宗自立派起也大概只有他这一个逆徒敢在大殿上拿剑与他的师长对峙。
即使他明知池虞再无辜,妖王的元灵不能留,如果两者之间牢牢绑在一起那便只能选择牺牲。
可人总是矛盾的,也就是在这时花渺才发现自己做不到除恶务尽,他想找那个两全之法,他无法与天下为敌,就只能往死里逼迫自身。
“如果一个人连牺牲都是光荣的,那个人可以是我,但不能是他。”
轮到自己的时候坦然接受,轮到所爱之人时怯懦退缩。
“师尊。”虽然手中紧紧握着浮光,可花渺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乞求:“那不是他的责任,是我把他带上山的,是我把他卷入这里的,也是我能力不足没能保护好他,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
“那你呢?”曲青珩严厉的步步逼近,实际却只是想揪回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他的人生不该如此如今也成定局,你这般私心回护将来所有苦果你是否能一力承担?”
“我可以!”
花渺几乎想也不想的就喊出了这句话,就好比当日他大言不惭那一句:“花渺是天下人,那是天下事!”
“我,你。”曲青珩差点上去抬脚就踹,可终归还是被其他长老拦腰抱住。
“小渺,认错!”
花渺不语,于是他更加气急败坏:“早知你是如此这般,当初我便该一剑劈了你,一了百了!”
蠢!真是太过愚蠢!
为着这一点私心他对不起的又何止一人?
在这个是非对错都没有那么清晰的世界上他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两界山苍生为重,在天玄宗宗门为先,花渺一直以来都是另他们骄傲的晚辈。
可偏偏只有一个人是例外,从遇上池虞的那一天起,在他自己那里总有许许多多看着无错,实际却不容于世的想法。
为什么偏要做那个异类?
他师尊摔了剑,扬言他若执迷不悟那么从今以后莲华尊者座下再没他这个弟子!
……
三日后,当花渺再次遇上夏轻安时是他刚从仙灵阁回到天玄宗。
花渺去见了雾音最后一面,却被姑娘一眼瞧出他是如何心事重重。
花渺据实已告:“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我和他都会平静的接受,可明明还有办法,这又让我怎么学会放弃?”他因此而痛苦。
理所当然的曾经,许多人预料过的结局初现端倪。
可这一回又不一样,雾音躺在榻上,上半身倚着床栏,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所谓的最后一面就是因为或许她这次陷入沉眠便会一睡不醒。
但在临行前她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给她欣赏的朋友:“既然不知道对错,花渺,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站上那万人之巅,哪怕前路混沌,悲喜自度。”
他人的阻拦不会是你的障碍,能囚困住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那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所认可的?
“哪怕我于茫茫人海中寻了千万遍,我明知最后的结果或许不尽人意的,我知后退一步可以海阔天空,我知这天下该怎样活着才能叫人轻松又惬意,我也知晓世俗的目光伤人又杀人,固执的最后总是作茧自缚,可我……偏要试。”
因为人生而为人总不那么完美,即使前路难行,及时付出一切或许都不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可这世间总不能让他明知还没到终局就先一步选择放手。
人们说他入了迷障,可自古迷障之中又何止他一人?
花渺就那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行入山门,即将踏上两道都是树荫的长阶上,完全没有发现前方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花师兄。”夏轻安站在无妄峰底伸手拦住了花渺的去路。
他这才抬眼,恍惚间想起好像很久没见过这个人了。
“夏师弟。”
夏轻安没有与他如何寒暄,只是直入主题:“师兄,今日来此是想告知你一件事,但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一定要这样吗?”
花渺怔仲,随即明白了对方所问之事,这么多时日问这个问题的人已不在少数,可无论多少遍他也依旧点头语气是一成不变的坚决:“是。”
“好。”夏轻安侧身让道。
花渺诧异,他是第一个这么干脆的人,于是直径走了过去,多事之秋甚至忘了询问夏轻安想告诉他什么。
可很快他就知道了。
“师兄,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小师哥他现在不在无妄峰。”
什么?花渺脚下步伐一顿,脑子终于开始思考。
“不在?”
“他被长老们关进了水牢,在……师兄你去仙灵阁的时候。”
水牢,一个差点被人夺舍的弟子,短短几句话花渺只觉全身突然被泼上了一盆凉水,冷的透心彻骨,最令人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怕长老们为了苍生要斩草除根。
他更害怕他的小师弟要被迫冠上英雄的名称。
所以他甚至连自己怎么转弯回身的动作都不知,只是颤抖着声线,张口找了好久才找回半点声响:“那,阿池他?”
“长老们还未下令处刑,不过师兄。”夏轻安抬眼直视,一字一句似乎隐约间还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意:“你想隐瞒的事真的还瞒得住想瞒的人吗?”
你所谓的滴水不漏真的瞒得过天下人吗?我曾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花渺难以置信,甚至没有一句体面的辞别,几乎头也不回的跳下台阶一下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为什么不能再给我哪怕一点的时间,我明明已经找到办法了!”
心跳的好快,全身的血液回流,汇聚在一起,手心好似都沁出一层冷汗。
可他跑的也实在太快太急,越过庭中长廊拱桥,直到被路边的山石绊倒,一不小心滚落草坑,衣袖上划出一道一尺长的口子,碎石剐蹭皮肤,白衣沾上尘泥。
远处还有几个弟子拿着扫帚相携走来。
“我就说拐角处那个破石头要搬走,你都不知道我这三天被它绊了多少次了。”
“那我有什么办法?如今宗门上下重新修整,谁有功夫去搭理山脚的一块破石头啊。”
话落其中一个拿着手里的扫帚作势往地上一敲。
“那你就不会把它搬走吗?”
结果另一个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叉腰反驳:“嘿!你这话说的有趣,是你摔了又不是我摔了,你怎么不把他搬走?”
这样你推我,我推你,余光中却正巧撞见刚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好不狼狈的花渺,当下噤声,满脸意外。
“大,大师兄?”
“师兄,你的手,出血了。”
“没事。”花渺拂开对方想伸过来搀扶的手,甚至看都没看一眼伤处,最多是用另一只手按住,然后用尽全力向着另一个方向奔赴,因为一点也不疼,真的不疼,至少这个时候他感觉不到。
他只是有些懊恼,为什么都不看着点路?明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太差劲了!为什么我总能将那么一件原本可以轻松完成的事搞得一塌糊涂?”
旁人看他很怪异,那先头说话的弟子小声凑近另一个:“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啊。”另一个拿着扫帚的耸耸肩:“真怪,都流血了也不疼,搞得这么狼狈,难道是他们境界太高所以与我们不同吗?”
“算了算了,扫地吧。”先头的弟子后知后觉认为这样私下议论不好,于是又拉着旁边那位研究起了路边的碎石。
“我就说这东西放这不好吧,连师兄都摔了,没准下次是掌门或者哪个长老,快快快,把它搬走!”
“你怎么不动手!”
“哎呀,别废话了,一起!”
身后的声音渐渐模糊,有时候旁人的熟稔会令他联想到曾经,方可许也这样叽叽喳喳,他和池虞两个就是那样。
一见面就掐架,一个聒噪一个嫌弃,可实际私底下的关系却比谁都好。
可他的执着一点都不好,顺了他的心意却也只是顺了他的心意而已。
水牢的刑罚很可怕,从出来到第二次进入,期间足有半年,在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只是到后来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直到屏障的消减,意外是发生在一个月圆之夜,池虞冲破了水牢的结界,又或者说是谢辞完全占据了池虞的身躯。
他出来的第一件事,杀人,天玄宗当夜值守的弟子,天玄宗下整整一个玥城。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就在花渺用尽一切构建灵台之上的封印时。
甚至所有人都很奇怪当日一个经脉被封的人是怎么冲出水牢结界的,是有人帮了他,可在那片混乱下没人可以细究。
今夜一定要有个结果,清冷的月光将地上的树影拉的很长,风过的时候像一串串鬼影勾魂索命。
两道身影在林间不住穿梭,最后谢辞还是败下阵来,倒在一棵树下,狼狈的爬起仰面靠在树干上长呼一口气。
“呼,我就说了,当初选你就好了,要不是这小子突然发疯……”然后勾起唇角说的嘲讽:“高阶和中阶终究差一点,人族狡诈,居然还封了这小子的经脉,师兄,你们这么防着我啊?”
“你是怎么出来的?”花渺面无表情,浮光的剑刃直指地上那个人,眼里是一片冰凉。
“别这么无情啊。”谢辞继续,故意用着池虞用的叫法,还顶着那张脸手指轻轻抵上剑锋:“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我认识的时间可不会比这小子短。”
躯体内还没被赶走的魂灵在叫嚣,谢辞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力量在强横的取回主动权。
但他不在意,反而有些兴奋,看到他们不高兴他就很高兴,于是便更加兴奋的继续。
“师兄,不如你就当那年从清水镇上捡回来的一直都是我。”他抓着剑企图再进一步:“你们要结契我为何不行?同样是这张脸,难道我拿整个妖族作陪,许你一个妖后的位置不好吗?”
“闭嘴!”远方的火光攒动,而这副躯体里的两个灵魂也一明一暗的开始费力抢夺。
双眸的瞳色一会赤红,一会琥珀。
只是逆着光落到旁人眼中并不清晰,花渺抬手将剑半没入地面,他半蹲着却一手钳制住那人的下颌。
“怎么?呵!”谢辞笑了,笑的讽刺:“你要杀我?可你别忘了这是谁的身躯。”人间的情爱不过如此。
“我不杀你。”花渺用另一只手在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噗的打开瓶盖作势便要给人喂下。
“这什么东西?”谢辞慌了,人族卑劣,他直觉有些不妙,于是蹬腿向后退去。
可他忘了他本就背靠树干,而且他自己也说花渺的修为远远高于他师弟,于是乎瞳色完全被琥珀占据。
池虞抬手按下了花渺拿着瓷瓶的那只:“师兄,这是什么东西?”
花渺闻言手一抖,眼眸中的瞳孔有瞬间收缩:“你,阿池?”
他完全分的出两个人,即便用着同样的叫法可他师弟话里的重量和谢辞的轻挑完全不同,于是他慌忙松了钳制住他下颌的手。
“是什么?”
“没,没有,就是补药而已。”
“师兄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甚至不敢看我的眼睛。”
究竟是多大的谎言,从前花渺骗人的时候也能信誓旦旦,如果不是心虚到了极点,又或者这粒药丸下去他们的人生天翻地覆,他不会如此。
原来已经走到末路了吗?半年,够了。
花渺偏头,其实他更宁愿是谢辞,对谢辞下手和对池虞下手是不一样的。
可他的小师弟不杀人,他诛心。
“师兄,你……杀了我吧。”
花渺猛地回头:“你在说什么!”
他好像从来没骂过池虞,可这一瞬间他崩溃了,眼睛红通通的像要吃人,手拿着瓷瓶也牢牢按在对方的肩上,整个胸膛上下起伏,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你再说一遍!”
“杀了我吧。”
“你!”他还真敢再说啊!花渺一拳砸在身后的树干上,关节处一阵火辣辣的疼,鲜红的血沿着树皮的褶皱缓缓流淌。
他低下头,一辈子的无力到底有多少?
“我求了很多回,为了救你我翻遍了藏书阁,我去药宗,我在灵台上构建符文,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我甚至能不要我这条命,现在你告诉我算了?你让我杀了你?”
“师兄。”池虞伸手想安慰,可伸到一半却又放下,他怕因此让他的师兄更加痛苦。
“池虞!”花渺忽然揪起他的领子大吼:“你就那么不想活吗?”
“我。”
“我坚持了那么久可你说放弃就放弃!我为之努力的难道在你眼里就是个笑话?”
“师兄。”
“别叫我师兄,你不是我师弟!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师兄!”花渺气狠了,口不择言。
“你不是想知道这是什么吗?”说着突然暴起,上前直接将人翻了过去,整个人都坐了上去用蛮力控制他的行动,使其半趴在地面不能动弹。
半点不顾对方挣扎将人双手反剪在身后,撕下衣角的布条一圈一圈的捆了起来。
“师兄!”
池虞惊呼,下意识扭动,半张脸贴在地上向后看,但其实挣扎也没用,他的修为又不及他师兄,所以即便花渺动作如何野蛮他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只能任由对方从身后抬起他下颌,他一声闷哼,花渺语气强硬:“我现在就告诉你,锁忆丹,只要你吃下去我想你怎样就怎样,什么妖王什么夺舍统统不存在!”
“就连我,也能不存在。”
“你!”话落池虞瞬间惊出了一身的汗,即使没什么用也依旧如死鱼般拼命挣扎,扑腾起一点沙石弄脏了白衣:“可夺舍是真的,就算我忘了他也在!”
他就这样说着企图让花渺放弃。
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或许是人被逼到极限后的潜力,连花渺都差点控制不住。
但这都是小问题,花渺当初可是能直接抓起一个头骨徒手砸碎的人,如今要控制一个不听话的师弟还是绰绰有余。
“没关系!阿池,我们认识那么久难道你认为我会做这样片面的事?”
“什么意思?”
“移花接木,用我……来换你呀。”
说着他便再也不犹豫,直接将瓷瓶里的药丸强制性的灌了下去。
“唔唔唔——”
“听话,乖,咽下去。”
花渺一把捂住他的嘴,语气轻柔像在哄骗一个生病了还不愿乖乖吃药的孩子,但前提是他的动作没有那么强硬。
“唔——”池虞几乎生理性的抗拒,用舌尖拼命顶出那枚丹药,泪水氤氲了眼眶,膝上的衣物都要被磨破了,沙石剐蹭着皮肤没有感觉。
最终花渺松手丢开手里的瓷瓶坐倒一旁双手撑在身后,池虞跪倒在原地抓着衣领剧烈咳嗽,两人的胸膛都上下起伏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演习,他企图将那东西就那样呕出来,因此憋的整张脸都红了个遍。
“没用的。”花渺见状也不惯着,只是残忍又绝情的道出事实:“丹药入口即化,吞下去你以为还有后悔的余地吗?”
“解药!”池虞抓上他的手显得那么卑微又虔诚:“师兄,一定有解药的对不对?”
“你别那么残忍,把解药给我好不好,别让我忘记。”
好的坏的都会一同忘记。
“我,我可以,我可以记得我杀人,我可以记得我屠城,我,我甚至可以当拉着妖王一起死的陪葬品!”他慌乱的想找各种理由可直到最后才发现千百种理由也照样无济于事。
所以只能干巴巴的乞求对方放过自己:“别让我把这一切都忘了。”
记忆倒退回从前,那个没有你的从前人间和地狱一样苦。
“可是我不行,是我不行的阿池。”花渺狠心将手一点点抽离,可脸上凄苦的神情却那般割裂:“事情不是你做的,对不起,是我不能让那个一直跟着我的小家伙变得不再像他,我……接受不了,对不起。”
他狠心,可不是狠心的人不疼,心脏被自己揪住,放不开也不能放,血肉被那双手榨出鲜红的汁液,好疼,可真的疼吗?
不一定吧,有时疼到极致就没感觉了,他可以骗自己不疼,真的一点都不,前进的目标在那,就像一条黑色的甬道,亮光就在前头。
所以即便拖着断手断脚也没关系,人们总是奔向光明。
嘶吼出的疼痛只是发泄时的叫嚣,现在没人需要听到,所以不用去讲。
花渺紧接着爬起将手附盖在对方眼前,这动作像是有什么魔力,池虞立即变得昏昏欲睡。
“接下来的这些可能有点疼,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刨丹换灵的第一步不需要承受者清醒。
花渺大概是徒手掏出了自己的金丹还有对方的内丹,用金丹修复了裂痕又将池虞体内那一团黑气引渡至自身那满是封印的灵台上。
没有任何措施,没有麻药,要不是看他额前的汗珠跟落雨似的恐怕躲在树后那个白衣兜帽的人真会以为他捅自己那一下就跟吃个饭一样简单。
可即便如此花渺也逐渐支撑不住,明知自己失了金丹更危险却还将仅剩的灵力传给他,最后眼前发昏无力的躺倒在地。
“真是,厉害啊。”
树后的那道身影鼓着掌终于从阴影中走出,左瞧右看,只是如此这般有的人不是要被踢出局外了?
可这怎么行呢?这个人是花渺的软肋,花渺带走了那团元灵封印在灵台之上,那些封印专克妖族,他解不开,所以要逼花渺亲自解开。
“嗯,怎么办呢?”白袍之下伸出一只手:“既然你都不想让他再有这段记忆了而他又求着你留下,那我们折中一下吧,把不好的记忆改一改。”
“梦魇,扭曲他们的记忆。”
说罢无数的灵蝶肆虐分别融入地上两人的身躯,上方神明清冷的嗓音是主宰命途的判笔。
“从此刻起你是为了救他迫不得已重伤逃离,而他却只记得你要杀他,为了旁人拿他顶罪,如你所愿他的记忆了不再有什么夺舍,而有的只有你的欺骗利用背叛。”
“哦,对了,还有你最好的朋友,在你师弟眼中是他试图劝你却终为你所杀,水牢里也是,在他日后的回忆中处处有疑。”
说话的人就那样站在高处俯视着,如同高高在上的造物主,眼见这星盘上两道命运的轨迹就此偏离因而愉悦,天道也为他徇私默许。
“我说过,别怪我。”
风起吹乱了衣袍。
因为花渺选了三次都是错,所以能造成今日的局面他认为何尝又不是一种个人的选择。
“锦爻。”花渺再次睁眼,眼里是一片血红:“本尊不在的日子里,看好他们。”
“是。”白袍人俯身看着恭敬:“属下必会让他尝尽人世之苦,悔不当初。”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失望透顶最后幡然醒悟,直至花渺愿意亲自解开灵台上的封印报复这人世间。
远处火光攒动,越引越近,那白袍人上前一步抽出地上的浮光,剑身在颤动,剑灵在悲鸣,一道灵光闪过,兜帽之下赫然出现一张与花渺一般无二的脸。
“你想救他那我再帮你一件事。”他指尖轻敲在浮光之上,剑身的抖动瞬间停息,随即将长剑一挥笑的温和:“坐实了这勾结妖族叛出宗门杀人屠城的罪名,花师兄,不要太感谢我。”
你部署好了一切,你明知此去便是陌路,你甚至算好了天玄宗长老能找到你们的时间可你独独却算漏了一个我。
这种情况就一如当初:“就像我也没算准妖域后的反叛,错估战况,从而间接害死了许多族人,所以这一盘棋你没输可我却也没赢。”
……
天玄宗爆出一桩丑闻,仙历3735年昔日首徒花渺于当年初春屠城叛逃。
期间他勾结妖族以致漠河之战军情频频泄露,诸位大能先后相继陨落,后被他的师弟不慎撞破,于是栽赃陷害杀人灭口。
好在池虞福大命大,被偶然发现端倪悄悄尾随在后夏轻安所救,不过救人者也因此被花渺所伤留下一身顽疾。
修为从此停滞,妖族残党反扑,各大仙门损失惨重,不久池虞升阶被皇室认回,于来年景元山擒获罪徒,受雷刑,废修为,断筋脉,除灵根。
最后被判永囚于皇城。
水牢回忆就是穿插在其他章节里的那些啦。
从前的回忆半真半假,接下来小蝴蝶开始搞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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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错乱的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