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气逐渐回暖,但和玉还是没能回来。某个早晨连梨突然发作,侍女连忙去请产婆又差人告知大公子。
等和祁赶到房前时,他只听见房内连梨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心跳加快,呼吸也开始急促,脑袋似乎也有些发疼。
他皱眉看向屋外的侍女,沉声问道:“二夫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侍女垂着头,有些害怕和祁现在的模样,“二夫人情况不是很好……”
“和玉!和玉……”连梨的哭腔从屋内传来,还伴随着产婆的劝道。
和祁犹豫了一瞬,随后抬脚就要往屋内走去。老一辈的管家拦在和祁面前,“不可啊大公子,先不说这是二夫人,更何况产房……”
“让开。”和祁语气很冷,眼神更甚。
管家退开,和祁大步走进去。房内蔓延着血腥味,和祁心中一紧,连忙走到床边。
连梨紧闭着眼,嘴中胡乱喊着和玉的名字,时不时还会冒出和朔,虽然没人知道和朔是谁。
“大公子……”
和祁抬手止住产婆和侍女,他在连梨床边蹲下,一手握住连梨,另一只手遮掩住她的眼睛。
“和玉……”
和祁只敢低低地应声,他与和玉的声音并不相似,他怕被连梨察觉。
“和玉……”和祁感觉到温热的泪从掌心滑过。
和祁故意压低声音,“我在。”
见连梨情绪稳定下来,产婆连忙让她鼓劲。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和祁的手被连梨握得发麻发白,孩子响亮的哭声才在房内响起。
“恭喜大公子,是小小姐。”
“嗯。”
和祁心疼地看向陷入沉睡的连梨,伸手将黏在她脸上的湿发拨开。
“好生瞧着二夫人。”
他这才起身去看产婆怀中的孩子,产婆笑着,“大公子想抱抱吗?”
抱抱……抱抱连梨的孩子吗?和祁小心翼翼地接过,刚出生的婴孩脸蛋又红又皱,但和祁竟然觉得心软,这是连梨的孩子……
他又将孩子递给产婆,随后走到门口冷声道:“今日之事若是传出什么风声,仔细你们的舌头。”
*
和祁没有再去瞧过连梨,直到孩子满月那天,连梨亲自过来找他。
“大哥,”连梨怀中抱着孩子,她垂着眸,“我今日是来感谢你。”
和祁一愣,心想是哪些人嘴杂。
“那日我听出大哥的声音。”连梨脸很红,不是自己丈夫的人,自己名义上的大哥,进了她的产房。
“所以我带念玉来谢谢你。”
“念玉?”和祁视线落在襁褓中的孩子,养了一个月,她不再又红又皱,反而白皙圆润许多,眉眼间隐隐约约能瞧出几分连梨的影子。
“嗯。”连梨抬眼轻轻瞧着和祁,“大哥要不要抱抱她?”
这是和祁第二次抱她,念玉似乎很喜欢和祁,一进他的怀中便开始扯着嘴角笑。
和祁瞧着也忍不住一笑。
这是连梨的孩子……
*
一晃又是半年过去,和玉还是没有回来。但无方阁已经打败苍龙楼。
“大公子,我们胜了,但……”
和祁抬眼,“说。”
“二公子掉落崖底,生死不明。”
和祁想到了连梨和念玉,“派人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和祁又在书房内坐了一会,他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知连梨。揉了揉额角,和祁最后还是起身去寻连梨。
可刚走进院内,念玉的哭声便传入了他耳中。和祁脚步一顿,随后又神色如常地走入房内。
“念玉怎么又哭了?”
念玉听见和祁的声音,伸手便要他抱。而和祁一将她抱入怀中,她也停止了哭声。
和祁在连梨一侧坐下,动作熟练自然,连梨眼中也没有了警惕。两人的衣摆相交,中间没有其他空隙。
“大哥,别惯她。”
和祁轻轻顺着念玉的背,转头对连梨笑着,“念玉还小。”
念玉在和祁的怀中睡下,和祁又抱着她哄了哄,最后才将她放入摇篮。
“大哥,每次都……”
和祁止住她的道谢,他一只手轻轻晃着摇篮,另一只手虚放在连梨肩上,笑着,“我很欢喜和你……”
顿了片刻,“还有念玉待在一起。”
天色已经彻底沉下来,但房中只点了两盏小灯,昏昏暗暗的房间为那份旖旎增添了一层朦胧的纱。
“多谢大哥。”
连梨瞧瞧抬眸看向和祁,却正好与他视线对上,她慌忙间垂首,然后又轻声问道:“大哥要留下吃顿饭吗?”
和祁艰难地移开视线,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涩声道:“不必了,我还有些公务要忙。”
直到离开房间回到了自己的书屋,和祁才想起来,他是想告诉连梨关于和玉的消息,结果最后什么都没说。
没事……那就下次再去寻她说吧。
梨梨只会在第一世有孩子,之后都不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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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