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臣：当保罗变成了吉姆 第15章 第十五章

在圣诞节的前夕，大约是晚上六点半，夜幕低垂，大地被昏暗的暮色所笼罩。微弱的月光和厚厚的积雪微微照亮了夜幕，哦，还有家里播放着的吵闹的电视机，起码这能让家里不像死了一样寂静。

我身着舒适的睡衣，脚踏柔软的拖鞋，站在窗前，目光穿透玻璃，看向外边，灌木丛和栅栏像一道分明的屏障，将我与外界隔开。而邻居家，灯火辉煌，光亮透过窗户洒落出来，照亮了周围的雪地，几乎要将夜幕中的昏暗一扫而光。

“咚咚咚。”

我怀疑我是否听错了。

“咚咚咚。”

停了几秒，那敲门声又不客气地响了起来。

我犹豫地从窗户那里望出去，当然，除了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何况，那扇窗又恰好不是个好角度，看不清家门口的那块地方。

我壮着胆子问：“谁？”

我不认为大晚上有街溜子或者记者会过来，前者因为这个街区治安良好，后者因为作为大臣，我的生活平淡得像杯白水，除非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些记者更愿意去追逐那些男男女女的明星们。

“我。”

我听到声音，放下心来，开了门。

“阿诺德!”我疑惑极了，但先打趣他，“你穿着一身黑衣干什么？真是吓死我了！”

“你难道以为，我会穿成圣诞老人。”阿诺德放下了雨伞，换上了我给他的拖鞋，然后站起身来，关上门后环顾着四周，“怎么不开灯？”

电视机传出一阵突兀的爆笑声，我连忙去开灯，然后把电视机关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只是……太寂静了，你知道的，”我用不以为意的语气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还以为你应该会和家里人好好聚聚——需要我帮你拿外套吗？”

“多谢，暖气开得还挺多，”他挺直腰板，像一棵经过风雨的老橡树，手在衣领上忙碌地解着扣子，我直接走过去——虽然像一个管家似的——温柔体贴地替他解开了，他微微伸展着双臂，很心安理得的样子，“我和家人好好聚聚?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的前妻好好聚聚? ”

“其实我和她的关系还算不错，”我懂了他的意思，但还是想顶几句嘴，“但是圣诞节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她只是我朋友。 ”

“离婚后还能和前任手拉手跳华尔兹？并非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阿诺德用唱歌剧一般的语调感慨道，“真是百年难遇的奇观。”

我们两个坐到沙发上，我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呈现一个瘫着的姿势，然后问：“那怎么不去看看你的女儿呢？不济还有儿子？”

“你忘了吗，还是我没和你讲过，”他毫不客气地说，“自从她跟了她的母亲后，她的思维似乎被一种莫名的空白所侵占，一定是被那个婆娘传染了。”

“怎么说?”

“她跟了一个混小子，我有幸与他有一面之缘 —— 鲁莽、无礼、疯狂、傻瓜、一文不名、贫无立锥之地! 只足够支付他的伙食费，但几乎不足以支持我的女儿，”阿诺德顿了一下，不紧不慢地吃了几颗葡萄——我知道那是他喜爱的，然后他轻蔑地说，“那个年轻人和我说，他爱她?爱她——的银行账户吧。”

我犹豫地说：“万一……万一是真爱?”

“你太过理想了，吉姆，我甚至怀疑你不是男人，”阿诺德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他优雅地拿起手帕，轻轻拭去泪水，“当我看到了——看到了他资深风流才子狡猾的眼神，我就完全、前所未有的确定了，后来，他果然和一个法国女人跑了。”

我懊悔地叹了口气，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他：“你的儿子不是跟着你吗？他应该很有绅士风度吧？”

“多谢夸奖——我，”阿诺德慢吞吞地说，“遗憾的是，他毫无亲情观。”

我哈哈大笑：“那简直把你学了个十成十了!”

他瞪大锐利的灰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Pardon?”

我做了一个拉链拉上嘴巴的手势。

“我们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阿诺德若无其事地望着天花板，貌似矜持地感慨道，“如果来杯雪莉那就更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我装作悲痛，毕恭毕敬地拿上酒瓶给他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直接喝了一杯下肚，他小酌了两口，慢慢品味着，并赞赏地瞥了瞥酒道：“非常好，我必须承认。”

我们自顾自又喝了点，阿诺德突然说：“这真是个谦卑的住所。”

“谦卑的住所?”我怪叫一声，“我觉得这里已经够好了!”

“你开心就好——看来没有内人帮你打理房间，你的生活质量就直线下降了，”阿诺德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点评道，“你可以雇个佣人。”

“我没钱!”我闷闷地说，“那你呢？你退休后应该有些退休金吧，但一定不如工作时多了。”

阿诺德只是对我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阿诺德又小酌了几口酒，明亮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番，道：“好久不见，我感觉你愈发虚弱了。”

“你愈发壮观了，”我学着他的腔调说，“但请照顾好你的肝脏。”

“你的话意何指，”他瞪了我一眼，“同样的话给到你——你自己先把酒杯放下再说吧。”

“酒杯放下？那我不是白喝了？”我说，“我其实对喝酒兴趣不大。”

阿诺德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对了，”我犹豫地问，“那件事情，是你的授意吗？”

他询问般地看着我，我指了指天花板，又对他称呼道：“前内阁秘书。”

“这将会是人民的旨意。”他坐直了身子，不赞同地看着我，但我已经彻底明白了——政治第一定律，只有官方否认的才可信。

第9章已改，阿诺德是和妻子离婚了，不是妻子离世了。我写着写着就忘了[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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