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说过了,你不能被他骗。男人最会装可怜了。你说,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真的没有。”霍雨嘉将衣服丢进洗衣机。
话一说口,霍雨嘉瞬间反悔。否认感情状态,已经成了她的下意识。她偷偷瞥向杨晴,她似乎也相信。
“那就好。那就好。”杨晴放宽心:“我好像你的妈,天天为你操心。”
“闺蜜本来就像妈。”霍雨嘉按下“启动”,转身去舒舒的狗窝附近,干干净净,杨晴收拾的很干净,她又去阳台,果然土壤有些干枯,拿起喷壶去卫生间接水。
杨晴一直跟在身后,从阳台到卫生间,又从卫生间到阳台,寸步不离:“申医生那里……”
霍雨嘉头也不抬,专注浇花,听到这句话,眼神有瞬间的闪躲,随即回归正常。
“可以去。”
“你不愿意可以不用去了。”
“去吧。”霍雨嘉抬头,望着杨晴。一时无话,但万语千言已经流过。
仍旧是熟悉的催眠。
霍雨嘉从催眠室坐直了身体,也不急着离开,而是朝着窗外看。冬天的清晨,静谧温馨。
“她怎么样。”杨晴的眼睛还是盯着霍雨嘉。
“她很好。”申林川说。
杨晴疑惑,申林川解释:“虽然她达不到完全接受的地步,但是她已经不是之前的完全抗拒。”
“所以,这就是再变好吧。”杨晴只能这样理解。
“对。接下来,她可以不用来了。”
一时,杨晴不知道是喜是忧。申林川还是那个样子,低头写着字,睫毛很长。
“那太好了。”她不咸不淡的回应着。
“你们聚会了么。”还是熟悉的红绿灯。
“谁?”杨晴右转,
“你,江霄,申医生。”
杨晴沉下脸:“江霄的工作出问题了。新门店装修队伍偷工减料,他那个两个朋友的资金一直不到位,他去处理这些事。”
原来她离开北京的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或者说,在她未离开前,就已经发生了很多事。
“江霄做题考试或者专注一个技能里比如做医生,是很厉害,可是做生意,与人打交道,他宛如六岁儿童。”
“有时候是孩子气了。你也要帮着盯着。”
“我也有自己的事业,谁会一直盯着他。”
杨晴烦躁叹气:“找男朋友,图身体图脸蛋图新鲜感,甚至图他的地位和金钱,他的缺点真的不是问题,大不了就换。但是图结婚了,别找这些不靠谱的,脑子不正常的。他们会把你整个人往深渊里拽。”
坐在副驾驶,认为今天冬天并不是很冷的霍雨嘉并不觉得此话有什么特殊之处。正如大多数的警示名言那样,看着诱人,可食之无味,除了放进收藏夹落灰,并不会有太多用处。
回到家中,霍雨嘉试图回归正常生活。在清理杂物和制定接下来的人生计划之间,她选择更容易的一种。
到底,拖地,清理屋子……她能做的都做了,她发现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杨晴哭了。
“你怎么了?”霍雨嘉直觉她不是被影视剧感动而落泪。
“看剧,感动的。”杨晴抹抹眼泪。
过了一会,霍雨嘉已经开始清理厨房,她发现杨晴还在哭。霍雨嘉可不相信,近期的电视剧会有把泪点极高的人弄哭的水准。
“你看什么剧。把你感动成这个样子。”
不说还好,杨晴埋进枕头痛哭。哭了一会,她从枕头中抬起头,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你知道我们两个房子是写的我的名字吧。”杨晴抽抽涕涕,接过霍雨嘉递过来的纸巾。
“我知道。我还说江霄这人还挺厚道的。”
“新门店的两个合伙人跑了,钱也卷跑了,差了好多钱。我心软,补了好多钱给她。”
“你补钱?你哪里来的钱?”霍雨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钱的数字一定不小。”
“贷款。”
“你……你是傻子么。”霍雨嘉极其痛心。
“我是傻。”杨晴说着说着,又想哭:“房子也在催款,我没有钱了,我没办法在负担了。让他帮忙也想想办法,我们一起想办法。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霍雨嘉直觉一定不是好话。
“他说,找谁借钱,没人会借我,我找不到人借钱。我说,这不是你的房子么,这不是我们结婚的房子么。看看他刚刚回复,”杨晴举起了手机:“房子写的谁的名字,就是谁得房子。”
“太狗了。平时哪里看得出这样人。”气的霍雨嘉连续爆了几句粗口,她对江霄已经无话可说。
金钱是俗,可到了动真章的时候,钱才是唯一标准。杨晴就算刷卡也要帮助江霄度过难过,但是江霄呢。他的未来计划里,到底有没有杨晴。
杨晴又哭了一场。
她一直说自己心死了,不谈了。可是又在说,如果他来找我,我一定打他一顿,再把他的按在雪地里。
任她说的如何绝情,霍雨嘉也不会真的相信。霍雨嘉不忍揭穿,其实杨晴还没有心死。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感情,需要她付出多少才能达到想要的样子。
杨晴懂,霍雨嘉也很懂。
只因恋爱不易,杨晴或许相信她还可以度过一次难关。
“看不出吧,所以,狗,狗,男人就是狗。”杨晴哭累了,来了一句总结。
“男人不如狗。舒舒!”霍雨嘉喊了一嗓子,舒舒一路小跑,跑起来,肉肉还在颤抖着。
小腿瞪地,想要往上跳,但也不是真的往上跳,它只是很顽皮的。
即便它这样顽皮,它也日渐长大,少了很多活泼的天性。
见到治愈的狗子努力让杨晴开心,杨晴破涕为笑,摸着舒舒的头。
“你打算怎么办。”霍雨嘉问。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过了一会,杨晴忍住泪水问:“你打算怎么办?”
霍雨嘉苦笑。
接下来,怎么办呢。
霍雨嘉没有告诉杨晴,她接了一通电话。这一通电话是刘忠团队主动打来,邀请她前往上海,面试音乐综艺。
她不敢去,但是不敢讲出来,她怕杨晴又会吐槽她矫情。演艺圈演出机会难得,既然有机会,那就该往上冲,拼命都要拿到。
可道理都懂,但是霍雨嘉现在的信心薄到风吹便破,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她拿什么往上冲,又凭借什么站到那个舞台上。
实话实说吧,对自己要保持诚实。
“对不起,导演。我不想去。”
“为什么?”刘忠团队的工作人员疑惑,竟然还有糊咖拒绝音综机会?
“我一没作品,二没人气,三没实力,去了,又要被骂。算了。谢谢你们考虑我。”
霍雨嘉与杨晴商量过,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杨晴与江霄果真因此分手,那欠下的钱基本上也别指望江霄还。也就是说,她们二人各自要负担巨额房贷。为了养老,房子也不能卖,还要硬着头皮还着。
哎,不愧是好朋友,凄惨境遇都还一样。
存有一丝希望的是,霍雨嘉则是考虑开个音乐班,杨晴考虑开了个作文提升班,平时闲暇大力发展娱乐圈八卦水军事业。
补习班的店面也早就选中,杨晴陪着江霄选店面时,已经将地段店面客流量情况摸得七七八八,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不破不立,霍雨嘉和杨晴二人非常满意这个计划,当天晚上,为了庆祝这一伟大计划的诞生,特意弄了一箱啤酒和一斤白酒小酌助兴。
喝着喝着,小酌助兴就成了借酒消愁。倾吐**如大海汪洋,波涛泛滥,具体表现形式有:
大吐苦水。
“我为他欠了那么多钱,他呢,根本不当回事,也不管我,我要人财两空了,我算了,我打工要打工200年才能还的完。”
比杨晴喝酒脸色发白相比,霍雨嘉是脸蛋通红,她心疼看着杨晴,一边往她的杯子里倒酒。酒洒了,她根本意识不到。况且,她自己的杯子还是空的。
想到无名分无意义的那一晚,她又把自己的酒杯满上,冒出咝咝啦啦的声音。
已经过去三天了。
没有任何消息。
她基本确定那只是寒冷冬天的一次寂寞温存。
跳舞。
两个人都是舞痴。随意比划比划吧,不好,不如唱歌。
唱歌。
“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
“嘿!哈!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杨晴完全不在调上,唱的痛快就完事了。
霍雨嘉完全不想唱,她有点困。但是还是会大声喊:“嘿!哈!”
妖魔鬼怪,全部斥退。
门神如果会唱歌,驱魔的效果也不过如此。
杨晴已经完全沉浸其中,霍雨嘉依然保留一丝仅有一丝的清醒度。她起身往客厅走,醉醺醺的杨晴问:“你干什么去。”
“有人按门铃,会不会是隔壁邻居来了?”霍雨嘉一路扶墙,天晕地旋,脚像踩在棉花上,她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在门口闭眼站着,想想一会要跟邻居如何解释。
她开了门。
门口哪里是邻居,是顾恪欢。
这次他换了白色个外套,头发剪短了一些,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更有精气神。
霍雨嘉愣住。
这是幻觉吧。
“你喝酒了。”变脸之快,川剧也不过如此。顾恪欢往前探了探脑袋:“聚会?里面这么嗨?”
“你来干什么。”杨晴突然问。
霍雨嘉很想捂脸躲藏,杨晴也跟过来,飘至身后。
“我找他出去转一转。”顾恪欢边说边打量面前的两个女人,这是喝了多少。
“转一转?”
“是啊。”
“你为什么找她。”
这话把顾恪欢问住。他看向霍雨嘉,杨晴却站在霍雨嘉的面前。
他明白了,有什么关节并未没有打通。
“我是她男朋友。”顾恪欢很自信。但杨晴难以置信,随即大笑,又变成冷笑:“她没有男朋友。”
说完,她将门一把关上。
“他有毛病,他说是你男朋友。”
过了一会,她盯着霍雨嘉看。
霍雨嘉怯生生不敢对视。
杨晴一下就明白了。
“你别以为我喝多,我没多。”杨晴嘴上说的好听,脚步不听使唤,直接坐在地上。现在的霍雨嘉反应较慢,等她意识到杨晴摔倒去扶,被杨晴叫进来接受‘审讯’顾恪欢已经伸手。但是杨晴大手阻止:“我可以!”
她艰难爬起,费了好到力气坐到从厨房搬过来的椅子上。
杨晴指着他说:“你坐下。坐好。”
顾恪欢乖乖坐下,与霍雨嘉并排。他们对面是杨晴一人,不,还有舒舒。它老老实实坐在霍雨嘉的对面,充满敌意盯着顾恪欢。现在杨晴和舒舒是一伙。
“你骗我了。”杨晴看向霍雨嘉:“你没骗我,你们进展怎么这么快!”
霍雨嘉仍是低头:“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开口。”
杨晴恨其不争,指着顾恪欢问:“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你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开始打她主意。”
“几年前。”顾恪欢又认真想想,具化了时间:“上次宣传。”
“我就不该让你去什么宣传。让你们有机会接触。”杨晴捶胸顿足,好白菜怎么又让同一个人拱了。
“你摆平方一顺了?她准许你谈恋爱?”
酒劲已经上头,处于巅峰浓度,意识判断虽然慢,但依然保持水准。
这是两个人的恋爱么。
不不不。
具体数字不知道,但一定是3人……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