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恋又不是吃人[ABO] 第5章 纸飞机

晚上十点，嵇浚结束兼职，独自回到香橼奶茶店。

奶茶店客人大多数是附近的初高中学生，偶尔会有从嘉霖小学跑来的小学生。一般到晚上九点就没什么人，朱琴和诸欣加上之前还有个全职，嵇浚便晚上另找了兼职。

暑假期间，之前的员工辞职，真远来应聘，加上笛文若自己，好像也能应付。人员没再变动，嵇浚也就一直在小美超市兼小时班。

十点过十分，奶茶店门还开着，笛文若喝了点酒，早早睡了。嵇浚有钥匙，不过走路回到店里时，诸欣一般都在，他住的地方远，六人间，还不如店里清净。

诸欣不是星颂人，他来自定西，除了奶茶店的工作还经常在网上做点兼职。他学历不尴不尬，想找其他工作不太容易，现在只想在月桂府工作满八年，拿到永久居留权。

嵇浚进门，两人打了个招呼，嵇浚说：“我上去了，晚上注意安全。”

诸欣从电脑后伸出手，比了个OK，嵇浚回到自己房间，先和妈妈嵇蘅视频，一般这时他的小妹妹隋妙已经睡着了，所以嵇浚也常常在早上给她们视频。

等了一阵，嵇蘅没接，大概又在加班。她在Omega救助中心工作，同事基本都是Beta，遇到严重的案子就不得不频频加班，出差，去为她的被救助人奔走，伸出援手。

嵇浚想让她辞职，因为她现在没有固定伴侣，为了这工作每月一针抑制剂，比Omega平常用的阻隔贴方便，但说不好长此以往对身体有没有损害。

而且妹妹隋妙才5岁，平时送到小托班，嵇蘅加班她就得寄住在小托班的阿姨家里，虽然就在家附近，嵇浚总觉得有些愧疚。

但家里还欠着一大笔债，嵇蘅自己也坚持，母子俩互相倔不过对方。

嵇浚没收到回复，先去洗了头发，吹风机吹干，又洗了澡，洗了衣服，仍没回信。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一节网课，终于收到对方信息：刚回家，明早视频哦。

嵇浚合上电脑，关灯睡觉，第二天六点半自然醒来，洗漱蒸上包子，煮了鸡蛋，七点开始打扫卫生，检查库存，戴上手套煮珍珠芋圆，煮红茶绿茶。

不一会笛文若起床，恰逢嵇蘅视频过来，笛文若逗了逗隋妙，接收水果去了。

休息一会，嵇浚给妈妈还有妹妹看自己今天吃的包子，好像是笛秋宁的Beta爸爸们一起做的，皮薄馅大，味道很不错。据说一次做了两百多个，做好就开车送了一半过来。

七点半，嵇蘅把妙妙送去小托班，自己上班。没一会隔隔壁酸奶店的小老板过来，今年才三年级的边珝，很熟练的往柜台一坐，开始请教数学题。

“你为什么总是早上写作业？”嵇浚教他当然毫无压力，但也好奇。

“谁叫我爸爸老是很晚回，又这么早把我叫起来。”边珝说，“叫起来他又去上班，我又没人教。”

嵇浚露出些许微笑：“学校自由活动课可以问老师。”

边珝用笔杆戳自己脸蛋：“我都用来玩了。”

月桂府从小学到高中放学都挺早的，每天下午只有两节正课。正课之后是两节自由活动课，一般会在学校找事做，打球、读书、画画，做什么都行。

也有各种社团组织课外活动，看电影、学烤面包、学各种手工，哪怕找了朋友到处玩也行。香橼初中和嘉霖高中风景都不错，两学校中间有个香橼湖，是云碧区有名的旅游景点。

小学就不知道了，应该也挺漂亮。嵇浚小学不是在这读的。

高三现在周六不放假，每天还多了节正课，但剩下一节自由活动课也没有太严格要求。嵇浚一般在学校就把当天的作业完成，他成绩不错，月桂府大部分高中的学习强度也都不高。

边珝很快写完作业，两手往前一摊，打了个哈欠。一会拿上本子，走到嵇浚面前，递给他一颗漂亮晶莹的小石头：“哥哥这是我最近捡的，你吃酸奶吗？”

“不吃，你回去吧。”嵇浚把小朋友送走，将他那颗墨绿色的石头放在角落，一排摆了五颗，全是对方送的。

最近小学生好像流行捡石头，互相送石头。之前班上有个女生说她用各色玻璃磨了一大堆，自己弟弟也认不出来，就觉得很漂亮，给一颗能使唤三天。

七点五十分，朱琴和诸欣先后赶到，水果已经送来。嵇浚洗了个脸，上课去了。

无事发生，普通的上完第二节课，前边霍瞿开始伸懒腰，然后他转过身来，问嵇浚和他后边的束佳：“周六了，小组活动干嘛去？”

束佳抬起头，怨念道：“周六都要上课了，就休息一天，为什么还要小组活动！”

霍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下学期就没有了。”

小组活动的正式名称是社会实践，反正从初中开始，每周末都会三人一组，去爬山冲浪，捡垃圾铲雪，义务劳动或参加各类比赛，学习各类技能……然后写一篇周记。

每个月轮换小组成员，一学年过去，大家就都认识得差不多。

嵇浚说：“我都行，时间最好是明天上午。”

“要不去看个电影吧，《不期而遇》，经典电影返场重映。”

束佳突然想起来：“早上看论坛有毕业的学姐失恋，问有没有人陪她去重温电影，付一半票价，人越多越好。这算是情感陪伴吧，我觉得可以。”

嵇浚想了想：“我中午去问一下排班。”

正说着话，一只纸飞机不知从哪来，直直迎向嵇浚的脸颊。他视线被白色占据，下意识伸手挡住，纸飞机掉在腿上才发现这是什么。

嵇浚拿起纸飞机，抬头一看，白衬衫的东崇弘隔着两排座位在看他。

两人视线交集，东崇弘眼睛微弯，如沐春风的绕过讲台，往下走来。他身上总有种理所当然的自在，到课桌边，伸手捏起嵇浚的笔，拿到眼前看了看，又望着嵇浚。

“我一下就看到了你。”他声音也带着笑意，很有磁性。

一时间，世界仿佛突然带上慢镜头，旁边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嵇浚走了一秒的神，将纸飞机还给东崇弘：“别乱飞。”

他语气不重，说完自己觉得太轻，莫名其妙出现的东崇弘，他问：“你有什么事。”

东崇弘说：“没事啊，无聊来看看，我还没来过十一班，嗨，霍瞿，你也在十一班。”

霍瞿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往后，结巴道：“嗯嗯，是是，十一班。”

东崇弘将纸飞机拿在手里，手指修长，捏着什么都好看。注意到嵇浚的目光，就很有兴致的将纸飞机转了一圈：“我顺便折的，可以飞二十米，最远飞到过三十米。”

“可以学哦，我有教学视频。”他将纸飞机拆开给嵇浚看。

嵇浚避开他的靠近：“那你怎么往我脸上飞。”

“我手不过脑子，看到就飞了。”东崇弘总算有点抱歉的样子，“飞的时候因为想给你，稍稍压了一下角度。”

嵇浚不知为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很快收敛。

但东崇弘一直看着他，马上也跟着神采飞扬。嵇浚就算脸上没有笑容，心情仍轻轻的漂浮着，他想移开目光，又觉得仿佛心虚，视线与东崇弘一对，清楚看到对方笑眼里的自己。

东崇弘的笑容里有种纯粹，甜蜜的快乐。

所以嵇浚被他感染，放松下来，觉得继续对话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知道吗？我在三班，我过来绕了一个大圈，要是能近一点就好了。”东崇弘将纸飞机推放在嵇浚课本上，自然而然的翻开一页，嵇浚便伸手去接被挤到课桌边缘的纸飞机。

东崇弘看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有时好像要捕捉他犯罪信息的警察，有时又仿佛只是没有意义的搭讪，说些令人发笑的话题，偏偏又很真诚。

“你名字写得很好，是练过书法吗？”东崇弘夸他。

“练过钢笔字。”

“对哦。”

嵇浚就被莫名的意志驱使着，拿笔在旁边写了一遍：嵇浚。

“我名字的意思，嵇是山名，这个姓也好听。我妈妈怀孕的时候，检查出来双胞胎，看到有个词语浚哲，是智慧深远的意思，然后……”

嵇浚顿了顿：“给我取名嵇浚，我弟弟取名嵇哲。”

像山一样高大，可以保护自己，又都有深远的智慧，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

嵇浚镇定下来，原本过载的情绪收敛，被淡淡的快乐包裹。他承认东崇弘是很难被讨厌的那种人，如果他非要老是跑出来，也许没必要太抗拒。

重新套上盔甲的嵇浚看了看时间，转移话题：“快上课了，你不赶紧回去吗？”

东崇弘还在发呆的看着他，然后说：“我也觉得你名字好听。”

“……”

“也很有意义。”

“谢谢。”

短暂的安静下来，嵇浚已经不在乎旁边的同学都在偷偷看他们。他将纸飞机拿起来，尾巴递给东崇弘，东崇弘不明所以的接过，预备铃恰恰响起。

东崇弘最后说：“我觉得我名字也好听，我先走啦~”

他带着莫名其妙的快乐阳光灿烂的走了。

周围一片安静，前座的霍瞿悄悄扭头看来，嵇浚说：“你刚刚为什么脸红。”

霍瞿：“……什么啊，就是，长太帅了，那样近距离看你也会脸红！”

嵇浚表现很平静的说：“我没有脸红。”

霍瞿就缩过脑袋，忘记了他原本想要问的。

（互相晃花眼，但嵇浚清醒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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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