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嵇蘅和笛文若一人拿着束花,结伴从人群中走来,东崇弘分出心思打招呼:“嵇阿姨好,店长好。”
笛文若刚上台和嵇蘅合唱,此刻还有些兴奋:“怎么你也叫我店长。”
她笑微微瞟着嵇浚:“是不是他跟你说我店长店长的。”
嵇蘅拍她一下,仔细打量东崇弘,觉得这男孩子长得帅,气质清爽,尤其那双眼睛明亮澄澈,整个人神采飞扬。
嵇蘅说:“你们去玩吧,我们两个还要继续唱歌。”
笛文若晃了晃手里的花:“现在是前十强。”
东崇弘瞅着嵇浚,手臂轻轻撞他,不说话只是笑,浑身上下一股兴奋劲,见嵇浚迟疑,脑袋凑过去,想说什么又忍住。
他用他会说话的大眼睛拼命鼓动着嵇浚。
嵇蘅看得好笑:“去吧,后面是不是你们朋友?”
嵇浚往后看一眼:“有事打我电话。”
“好好。”嵇蘅把儿子哄走,舒了一口气,“把他叫出来玩真不容易。”
嵇浚跟着东崇弘走开一点,觉得他格外雀跃:“你朋友在叫你。”
东崇弘转头看一眼:“你想一起去玩,还是就我和你?”
他解释说:“前面认识了几个结香高中的朋友,人还不错,不过我和你随便去哪玩也可以。”
嵇浚迟疑道:“一起吧。”不太想独处。
此时樊璟正和蒋芳嘀咕:“那是嵇浚的妈妈?好年轻啊,东崇弘居然还认识人家妈妈!”
几个女生也惊叹:“哦——怎么嘉霖网都没有嵇浚照片啊,这么帅!”
难怪上午那么多贴讨论,两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格外和谐。
东崇弘带着嵇浚过来认识,都是年轻人,说过话就是朋友。接下来结伴出游,嵇浚不怎么说话,只有东崇弘全程关注着他。
这时,东崇弘不玩手机,也不吃东西了,无时无刻盯着嵇浚,一旦发现他对某人抛出的话题感兴趣,马上参与其中。
他和嵇浚去玩飞镖游戏,很耐心的指点技巧,热心到超出界限,让朋友们为之侧目,嵇浚也不大自在。
去玩迷你冰壶游戏,频繁夸赞嵇浚,对着和嵇浚比赛的之橙炫耀他的聪明机敏。当嵇浚连续三胜,东崇弘骄傲得差点跳起来。
过去和朋友们玩游戏,东崇弘很少对过往的胜利念念不忘。轮到嵇浚,他好像得了一种夸夸病,不从头到尾细数嵇浚的战绩就没法闭嘴。
樊璟还好,他和心仪的女生在另一边对战,两人菜到一起,嘻嘻哈哈没完。
之橙就郁闷了,往常他玩什么游戏都容易上手,这回也是他领先,嵇浚看着手生,没几回却后来居上。
输了一盘,之橙不服气,再来两盘,嵇浚仍然赢了。
背景音是东崇弘烦人的欢呼声,之橙:“好吧,你们谁来?”
谁来也不好使,胜率可能高一点的笛秋宁不知哪去了,岱新雨也输,之橙撺掇东崇弘自己上,两人对阵,其他人都来看热闹。
东崇弘谨慎而缓慢的输了。
之橙:“……”
他用眼神谴责东崇弘,发现对方笑眯眯的盯着嵇浚,根本看不到其他人。
东崇弘对嵇浚无处安放的喜爱,每个人都能看出来——
结香高中三个女生咬耳朵:“太明显了,太闪了,难怪嘉霖的人都在讨论。”
“眼神好像黏在人家身上,比我啃面包涂的黄油还厚。”
“这什么比喻你个黄油怪……”
后来他们又去捞金鱼,东崇弘说自己小时候捞到的三条金鱼养了五六年,那次捞鱼的网特别容易破,他和妹妹绞尽脑汁才捞到三条独苗。
嵇浚听得认真,一条金鱼跳出水面,他往旁边走开,不小心撞到脚。
嵇浚后退两步,低头看着,没有发出声音,但原地动了动脚。
啊,真是太可爱了。
东崇弘脑袋里充盈着这样的想法,嵇浚若无其事站直了,看他一眼。
嵇浚觉得今晚的东崇弘有种藏不住的兴奋,还有种大包大揽,想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的诡异感觉。
好像他是豌豆公主,恨不得在他走过的地面都铺上厚毯。
可是已经答应了一起玩,又不好突然扫他的兴。
嵇浚凝视着神采飞扬,只想让他开心的东崇弘,有些迷茫,也有些微妙的漂浮感。
他心里犹豫,注意力却一直被东崇弘牵着走。
尤其当东崇弘发现他在看他脖子上的发箍,就又把它戴在头上,毛茸茸,做工不算粗糙。东崇弘对着嵇浚歪头,一脸无辜的晃了晃。
“你戴吗?啊——早知道多买一个,居然没想到!”
嵇浚忍了忍,没忍住:“我才不戴。”
他笑起来,突然伸手,捏了捏东崇弘的兔子耳朵。
东崇弘看到他笑,脑袋歪得更低一点,一本正经说:“这有什么,你戴肯定很可爱。”
嵇浚松开手,心里说:你才可爱。
两人不知不觉远离其他人,说着话,又去看画糖人。东崇弘以为嵇浚感兴趣,问他:“你要什么样的。”
嵇浚说:“我不要,我以为你想吃。”之前飞信上不是一直发吃的?
东崇弘确认他真的不感兴趣,笑道:“那你想吃什么。”
“我晚上不吃东西。”
“哦?”
“小时候胃烧心,晚上吃东西难受。”
东崇弘顿时想起来:“你说你小学身体不好,是基因病吗?”
旁边有人挤过来,嵇浚让开路:“有一点,现在好了。”
“那就好。”东崇弘松口气,拉着他到旁边,“现在还会这样吗?”
难怪之前向嵇浚投喂零食,每一次他都拒绝……
“没。”嵇浚说,“只是习惯了不吃。”
两人站在一边说话,高处挂着各色灯笼,旁边是淡黄的天鹅花灯,不远处捞金鱼的欢呼声传来,结伴出游的行人不断来去。
“东崇弘,那述来唱歌了——”樊璟的声音响起。
东崇弘抬头看一眼,又收回视线,他其实一晚上都有点迷迷糊糊,这时也只盯着嵇浚,感觉可以和他聊到天荒地老。
其他事暂时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嵇浚。
抒情的前奏响起,离得远,唱什么有点听不清,嵇浚说:“你不去看?”
东崇弘望着嵇浚被风吹开的一缕长发,坦诚道:“我想和你说话。”
轻松明快的旋律里,嵇浚笑了一下。
远处夜空,蓝紫色的烟花冉冉升起,离得远,没什么声音,到某个时刻,瀑布般的烟花绽放出千万朵小星,小星过后,烟火转为紫红色,淡粉色,最后是亮白色。
这时亮白的星点如流光抛坠,齐齐在半空下落,仿佛能让人触手可及。
“你今天好像很高兴。”嵇浚望着烟花,“有什么好事发生?”
“特别好的事。”东崇弘笑着转头,恰好与嵇浚目光一对,心想:我暗恋你,你知道吗?
顷刻间,他心中有股冲动,随着新的烟花升起,脱口而出告白:“我可以暗恋你吗?”
“……”嵇浚表情明显讶异,瞳孔微微放大。
片刻后,他淡淡回答:“请便。”
东崇弘看他嘴角微抿,努力严肃着,一边感觉缺氧,一边心怦怦狂跳,暂时想不到别的内容,只好说:“哦。”
两人安静下来,嵇浚耳朵烧红,有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甜蜜与软弱,忍不住看向东崇弘,发现他也在原地发懵。
远处夜空再亮,这次是如梦如幻的深紫与浅紫,犹如漫天星雨,又似紫藤花盛开,美得难以描述。
东崇弘开心的晕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是:暗恋。
“……我说错了。”东崇弘震惊道,“是表白,我喜欢你!”
嵇浚瞄他一眼,迅速道:“不早恋。”
他也回过神,心还跳着,庆幸东崇弘说错话,不然他可能下意识同意,再反悔就不好了。
总之,总之他一定坚定信念,绝不可能答应。
晴天霹雳,东崇弘整个人都失去颜色:“我,你……”
嵇浚离他远一点,决心把话说开,于是又转头,迎向东崇弘的目光。
两人默默对视,东崇弘一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一边酸甜苦辣轮番感受,想了又想,挤出一句话:“真的不多考虑下嘛。”
他还戴着那个可爱的兔耳发箍,眼睛明亮如星,让人难以拒绝。他表情渐渐柔和,仿佛在说:我真的喜欢你啊。
嵇浚想说:我知道了。
又想说:但现在不是时候。
电影《不期而遇》里,回到檀阳的岚棠犹豫不决,朋友问你喜欢他吗?
岚棠说:我认识他才三个月,我们太年轻了。
东崇弘看完电影,一边感动,一边也说,两个人没有独立,喜欢是不算数的。
嵇浚在这时想起下午和妈妈嵇蘅的对话。
明明做好了准备拒绝,却还是差点迷糊,东崇弘已经与别人不同。
嵇浚平复心情,想说点冷酷的话,但说不出口,最终只说:“反正不行。”
东崇弘看出来嵇浚的纠结:“我知道了。”
他又往嵇浚的方向走了一点,慢慢理清思路,重新展露笑容:“告白不行,暗恋可以,我会等待时机,接下来请看我表现吧。”
嵇浚盯着远处烟花:“也不行。”
东崇弘:“可是你刚刚说请便,你答应了。”
嵇浚:“……”
晚上再见面,嵇浚其实看出东崇弘格外兴奋,有种猜测,所以问他有什么好事发生。
嵇浚心里做好了准备,如果对方说开,就在这里拒绝他。
*
修文修得很痛苦,不该设定成高中的,最初弄大纲没想清楚,到卡文要修的时候特别纠结,但主体情节都设定在了高中,也没法改。
勉强算圆过来,其实还是写岔了,大纲里嵇浚对东崇弘更冷静,有种默默观察的感觉,写着写着就这样了。毕竟感情是双向的,一方热情一方无动于衷总觉得不对头。
只能删掉部分情节,好想施展时间飞速**,快进到他俩分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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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一些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