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唱完了,汤昀是不知道发挥得怎么样的,但是结束的时候下面的掌声如雷鸣轰动,看上去是效果还不错。
只是汤昀相信,就算他们班唱得狗屎一般,下面的人也会卖他们班这三大班草一个面子。
最后全班人要向台下敬礼。
汤昀和周淮作为主场,靠拢在一起,不知道谁先伸的手,和后面站在舞台阶梯上的同学一样,手拉手鞠了个躬。
汤昀的指尖轻轻地被托在周淮手掌心里,指尖像是过了电,一路传到脑子,脑子作为精密电器一下功率超载,“咔吃咔吃”吃力地转了几下,“扑哧”地快要停摆了。
一直到下台周淮才收回了手,汤昀现在就很想去负一楼的厕所洗把脸。
班上的一群人回到座位上,生活委员把应援棒发了下来,而台上第二个重点班已经开唱了。
唱的《云宫迅音》
汤昀不得不感叹,果然学校真的是什么人才班都不缺。
只是这首歌有点跑调。
听到后面汤昀不禁觉得有些无聊。
他们班分了好几个声部,而且声部之间是会和声的,何况还有现场的钢琴伴奏,在形式上算得上十分新颖了。而后面的班级除了某些还有rap的比较新颖,其他不是要么就是直接从中间切开分成两个声部,要么干脆懒得分。
手舞有一个班出现了,只是不太整齐,反而适得其反。
人一旦无聊起来了,就喜欢多想。多想着的汤昀很沉默。
现在的他就开始想,国外那个已经用于临床试验的针对植物人的药剂的结果会是如何。
如果出国了,他是否还能和周淮保持联系,甚至,在对方心里有一点点,一点点的一席之地。
这些未来的事情他都无从知晓,迷茫得让人光是想想都觉得有些窒息。
曾经不敢想象的生活在现在变得这么真实可触摸,让他怎么做到说放手就放手。
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他如果想要和周淮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一定会拼尽所有。
现在他的排名离周淮还有点距离,但不是遥不可及。
可是他就算真的拼尽所有,最后可能什么也捞不到。
他不是什么善人,不是什么怨种,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那些出国考试他不考了吧,到时候有了某些确定性的结果再说——不管是他和周淮关系的确切界限,还是国外关于植物人的研究突破的确切性。
合唱比赛到了全年级第十五个班的时候,周淮轻轻用搭在椅子把手上的手碰了碰汤昀的手。
他们两个人的手是前后错落搭着同一个椅子扶手的,汤昀搭的左手,周淮搭着右手。
汤昀就感觉自己热淋淋的掌心被周淮凉凉的指尖碰了一下,然后热意更盛,像是有个夏日的小太阳在身体里冉冉上升。
脑子刚把那些阴暗的,杞人忧天不切实际的想法全部扔掉,就被周淮接下来的问题打了个措不及防。
“想上厕所吗?”周淮的目光落下来,汤昀看得到对方黑色的瞳孔映衬着周围乱七八糟的五颜六色的应援灯灯光,灯光在瞳孔里,晕染开来漂亮得很,却也隐约映出了他身形的轮廓。
汤昀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给问得一懵,周淮已经站起来朝着站在前面一排座位尽头的凌彤走了过去。
汤昀今晚已经转速超标的脑子其实已经转不动了,烧得内存卡都快爆了,他还是勉强动了动脑子才腾出一点点空间思考周淮那个问题,然后赶忙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他听见周淮在侧身余光里看到他之后对凌彤说:“老师,我和汤昀去上个厕所。”
凌彤原本应该是在录视频,闻言抬头看向前后脚走在一起的两个人,眉毛一挑:“这种事情还和我说啊?去吧去吧。”
凌彤作为一个女老师,还是很喜欢纪念生活的,比较有仪式感,有些事情也比男老师更加不拘一节一些。
汤昀当然知道周淮不是带他去上厕所,于是乖乖地跟在周淮后面,亦步亦趋,眼看着和周淮下了楼梯拐了好几个弯进了负一楼。
真去厕所?
汤昀怀疑今天的脑子是被彻底烧坏了。
负一楼是真的负一楼,但是不是厕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周淮拐着弯把人带到了体育馆的二楼。
夜色深重,今晚的月色盈盈如水,满月透着音色的清辉,周围的蟋蟀鸟叫声四起,清风也吻过体育馆旁的泡桐枝桠,稀碎的声音落在四周。
三四月份的时候这棵泡桐树还没有叶子的时候就会开满树紫色的形似喇叭的大花,没有叶子,一串一串叠在枝头,花很香,落在地上,被学生踩过,花香四溢。
而现在这棵和体育馆一样高的树枝叶繁茂,树下的路灯散发着暖光的光吸引着飞舞的昆虫环绕四周。
灯光映出泡桐的树影落在铺着柏油的露天负一楼,也落在从操场这边往体验馆走的楼梯上。
周淮就是带着汤昀从负一楼绕到了操场这边再上了楼梯。
树影婆娑摇晃,像是被撞碎的飞舞蝴蝶群,落下一片一片闪光的带着鳞粉的羽翅。
体育馆的隔音一般,可以听到隐约的歌声从里面流淌出来。
汤昀和周淮就站在被树影覆盖的阶梯上,风吹过他们站的这一块,反而像是圈出了一块隐秘而私人的空间,温柔又静谧。
周淮站在汤昀面前的楼梯阶上,身影也落了下来,抬起的手上拿着汤昀亲手设计挑选材质的笛子挂件。
朦胧灯影下,如玉般的小笛子多了几分透过时光才有的眷恋感,吹出来的声音落在这一偶,回荡起的声音微弱,却每个声音都在调上。
这是他们刚刚才在舞台上唱过的《上海滩》。
歌声袅袅不绝,在夜色里藕断丝连,又落下一点点石子,在空气里荡起一圈一圈涟漪,荡起的波纹朝汤昀覆盖过去,退下的时候又难免落下一点点遗憾和挽留的想法。
心尖被轻轻地掐了一下,一点点疼落在荡漾的心上,微不足道却又那么分明。
我怕的是月色太好,而你的门扉紧闭。
上海滩的曲谱前后是一样的,周淮吹了一半就停下来了,也没什么别的好看的,他一直都看着汤昀。
夜色似乎为世间所有事物打掩护,将那些白天不会有的,夜晚澎湃的情绪藏在夜色里,让很多人白天又变成了,带着壳的坚强甲壳或者截肢动物。
操场的那边有一排老屋,而老屋的那一头,依稀可以看见一排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商业楼。
楼很高,亮起的灯也很多。
星星点点的灯连成一片,荧光璀璨,像是坠落的星星连在一起,发出的光亮得温柔而明媚。
那是校园之外的万家灯火。
而谁知道,那些万家灯火下藏着的到底是什么,那些没有打开灯的房间,那些灯光下的狼狈不堪,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脆弱,也许只有夜晚知道。
汤昀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低下了头,他听着周淮吹出来因为琴的音色不同而显得清脆而响亮,少了那么一点点悲情的豪迈和开阔。
人的情绪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一瞬间热血上头,一瞬间热血上涌,一瞬间热血沸腾。
有时候,悲伤难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应该开心不是么。
汤昀抬起头朝周淮笑。
模糊的灯光下,周淮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方眼底的所有情绪都被蒙上了模糊的灯影,变得遥远而难以捉摸。
在某个瞬间,站在他面前的人突然和他变得遥远了起来。
周淮犹豫片刻:“汤昀。”
汤昀“嗯”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笑得像往常一样:“咋了?”
周淮低头看着他。
他隐约能看到对方勾起的唇角,弯弯的眼尾,可是他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
对方的情绪像是一层雾,模糊地落在空气里,看不透。
原本周淮是想问他,有没有没那么不高兴了。
坐在观众台上,他总是有一种对方并不是那么高兴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犹豫片刻,原本是准备在周末吹给对方听的《上海滩》被提前了。
那时候他还在庆幸,来的时候顺手就把这个挂坠放在兜里了,可是好像带上这个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周淮,”两个人就这么看了片刻,汤昀别过头突然开口,“回去吧,再不回去比赛都要结束了。”
不再是哥,周淮觉得自己名字被对方喊出来像是刻意的,刻意提醒着自己什么,又刻意去忽视什么。
有些呼之欲出的情绪好像热水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却。
那些夜色里朦胧美好的情绪被打散,落进微热的夜色的空气里,融进水蒸气,也许会变成明天早上依附在某片草叶上的晶莹剔透的晨露,然后滑落下来,落进土里,转瞬又消失不见。
除了他们和这夜色,不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天晚上发生过什么。
两个回到体育馆,合唱比赛已经到最后一个班了。
凌彤并没有关注到这两个大晚上出去摸鱼的学生,还在津津有味地举着手机录视频。
而坐在两个人旁边的谭岁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
汤昀:“关你屁事”。
周淮:“上厕所。”
谭岁:……
按道理来说,这两个的语气和话语不应该是反过来的嘛?
这是互相穿魂了?
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吗?
汤昀听到对方和自己同时开口的回答只是沉默地坐回座位,觉得今天晚上的自己确实是过于反常,从谭岁诧异的目光里就知道有多明显。
可是一直到回寝,周淮也没有开口问过。
他矛盾地想让周淮问,又不想让对方看穿。
心酸酸软软的一片,夜色里,正在刷牙的汤昀突然听见周淮微凉的声音落在夜色里:“今晚……怎么了吗?”
(以下为周淮汤昀番外的if线,先放着吧,看过的朋友直接跳过)
山上突然下起了薄雨。
程然匆忙把东西收进登山包,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头上。
他匆忙地往旅馆跑。
雨雾朦胧里,他撞上了一个人。
男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腰,声音轻冷:“走路的时候小心。”
程然头上的外套滑落,他微微抬起头看见了一张帅得无可挑剔的脸。
男人西装革履,黑色西服衣裤,灰色的领带,高挺的鼻梁上是金边眼镜,身上还有一点草木香,不知道是香水还是沾染了空气里的草木味。
程然很轻地眨了一下眼,对方就已经把伞倾斜向他:“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程然朝对方笑了一下:“麻烦了,谢谢。”
还以为他们只会是擦肩而过的旅客,程然站在旅馆屋檐下看着对方远去 ,脸上散漫地笑着,闭着眼睛又去想象对方离开的画面。
对方真的长得很帅哎。
第二次见面是在咖啡厅。
在江城。
冬天。
程然觉得很神奇,没有想到换了个城市还能看见到那天在山里遇见的人。
咖啡厅里四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
四个人都长得很帅。还有一个戴了口罩,程然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他们后面。
有人找他约了设计稿,快要到约定时间了,他也没有什么灵感,只能出来走走散散心找找灵感。
他已经在街上行走一上午了,累了就吃点路边的小吃坐坐,觉得这个咖啡店的装修挺对他胃口的,就走进来看看。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很想设计一套适合对方的民国时期礼服。
衣服如果设计出来穿在对方身上一定会很惊艳的吧?
程然有灵感的时候出成品会很快,但是起码也要一个多小时,但他画出成品之后,对方还坐在那里聊天。
程然觉得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能聊这么久。
约稿的人找程然设计一对登对的旗袍和男性礼服,他画好了初稿却不想发给对方。
已是日暮,到了该吃饭的时间,程然去前台付了款。
前台附近的空调吹出的风很暖和,落在程然身上 。
他扫了店子里的付款二维码,然后抬头看向前台的小姐姐,声音很轻:“我后面的那桌那种付了款吗?没付的话我来吧。如果他们问起的话,就说是那天在其中某位先生伞下躲雨的一个先生付的。”
说完程然自己都笑了。
前台愣了一下,还是看了一眼程然问道:“请问您需要留个姓名吗?”
程然不多加思索就拒绝了:“不了。”
不过是深了点的缘分何必拥有姓名呢。
大陆上空夕阳迟暮,酒红的绯色落在雪上,像醉人的酒色,程然踩着暮色,走上了回家的路程。
江星逸一群人快要出门的时候被服务员叫住了。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老板有一个人帮你们这桌付了钱。他说是曾经在其中某位先生伞下躲雨的一位先生。”
江星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你们谁在外面招惹桃花了?还躲雨呢?好大一份露水姻缘。”
周淮把袖口折了几道,就发现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他自己身上,他冷淡开口:“都看向我干嘛。”
江星逸毫不留情地开口戳破现状:“是你吧?万年铁树也要开花了。”
他们这一群人江星逸和白烨自我消化了,沅戚堰目前还在和个小朋友谈恋爱,最有可能沾花惹草的就是周淮了。
周淮笑了一下,神思莫名,像他们聊天的时候一样,喜怒不显于形,嗓音冷淡地问服务员:“留名字了吗?”
服务员想起对方将出门的那一刻,手都搭在门的扶手上了,却还是松了手 。
程然转过头朝他笑了一下,对方身后是熙熙攘攘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冬天街景:“如果他问起来,你可以告诉他,Alson。”
程然甚至怕对方不知道自己念的是英文名,甚至把自己的英文名拼了一遍,然后看了眼还在聊天的几个人,拢好自己的围巾,走出这个咖啡厅。
周淮公司会议刚结束。
“周淮,让你看一眼我专门请人给我和我老婆设计的周年庆礼服。”一个长得还算标志的男人拿着一个平板就往周淮脸上怼。
周淮随意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挺好看的。”
“一套一套地看嘛,不要这么敷衍,这都是我找不同的人设计的,我最喜欢这一套。”
这人是周淮的合伙人,老婆奴一个,平生最爱干的事就是和他的合伙人们炫耀自己的老婆和给老婆买东西。
这人每次撒起狗粮来都惹得一群基本上都是单身的大龄剩男合伙人众怒。
但周淮是个例外。
这人基本上没在周淮眼里看见过波动。
于是这人更是下定决心要把周淮甜死,就算甜不死,也起码得让周淮走心地夸一个吧?
周淮的目光落在这套民国的一对衣服上。
旗袍的花纹样式繁杂精细堆叠在一起看上去却又简约大方,这是周淮眼里给不出具体颜色但是知道不是普通红色的精细颜色搭配。
深深浅浅的红色还只是初稿,颜色搭配的就极为漂亮。
而男士礼服古色古香,是栗色的体系,银白色的龙纹,收束的领口,袖口上也有花纹,漂亮得紧。
周淮的目光刚想收回,却落在了这副设计图稿的下方。
大气的签名水印斜体字。
——from ALSON
“好看吧?这个设计师在圈内可有名了,我还是走狗屎运好不容易约到的……”
周淮朝对方抬了一下下巴,看过去的目光冷静:“联系方式?”
看到对方疑惑的表情,周淮重申:“设计师的联系方式。”
程然在楼下碰见周淮的时候还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在咖啡厅里碰见就算了,这片老楼下竟然也能碰见对方。
缘分比他想的还要深。
是春,楼外春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程然看到对方脸上依旧冷淡的表情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段缘分可以拥有姓名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暧昧不清,说着暧昧的话,干着暧昧的事情,却总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捅就能破,却偏偏两个人都不点破。
在确定关系的第二天,程然在屋里突然对周淮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喜欢之前没在一起的感觉。”
暧昧是两个人心知肚明但是不挑破。
和暗恋,明恋地追人是不一样的,恍惚间,程然突然觉得很圆满。
他们的这段感情看起来明明才刚开始他就已经感觉圆满了。
周淮没说话,只是下巴搭在他肩上,把他身上微微下滑的白衬衫往上扯了扯,嗓音微哑:“后悔了?”
程然摇摇头:“怎么会。你一直都还没告诉我,你那天怎么找到这来的。”
周淮安静了片刻:“我看到了你微博里发的那张向日葵的画。”
程然想起他前不久画的那株刚在草地发芽的向日葵,有些不相信,还是笑地两眼弯弯:“我都没画那个公园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更别说公园旁边还有这么多地方,你就知道在这里了?”
周淮没说话。
他那天在程然微博里看到那株刚发芽的向日葵的时候,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那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那一瞬间,直觉告诉他,那是他曾经呆过的地方。
于是阴差阳错间,他回到了曾经居住过的楼房下,碰见了一个带着睡意的男孩。
明明对方一米七多,放在男生里身高也算偏高,但是周淮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总觉得对方像是个乖巧刚起床一样的孩子。
周淮不想说话,低着头又去亲程然。
程然抬着头去回应他的亲吻。
这也算是一个漫长又热烈的早安吻,处在热恋中的他们感情如胶似漆,甜得冒泡泡。
程然第一次谈恋爱,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还有些遗憾。
遗憾这么晚才碰见对方。
特别是知道周淮曾经也住在这栋楼的时候,更是开玩笑:“说不定在哪个平行时空里,我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你,然后就开始早恋了。”
没有和周淮早恋是程然在谈这么好的一场恋爱里最大的遗憾。
程然在周淮的朋友面前露面是在一起一个月之后了。
周淮尊重程然的选择,程然也并不忸怩,在一起就是要昭告天下,不让对方亲朋好友知道不就是偷情了。
原本以为周淮的性向会让朋友消化好一阵,结果周淮嘴里的发小都是同道中人。
汤昀看着对面关系一看就很好的江星逸和白烨,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聊天的时候江星逸还忍不住要打趣周淮,对着程然开口:“我当时就说了吧,姻缘啊,天赐良缘 ,周淮当时还不信。”
周淮冷声反驳:“你当时明明说的是露水姻缘。”
程然看着他们笑。
沅戚堰坐在对面打电话:“能不能干脆一点?我说不想谈了,听不懂人话吗?”
程然有些好奇地看向周淮,周淮看了沅戚堰一眼:“沅戚堰要和他现在谈的男生分手,那个男生比他小几岁。”
程然下意识觉得有些错愕,也不知道错愕从哪里来,好像觉得对方不应该这样。
周淮看对方不说话,轻轻地开口问:“怎么了?”
程然笑了一下:“没什么。”
梦境的画面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刚醒的汤昀窝在床上,听见了外面的春雨声:“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
“什么梦?”周淮躺在他旁边,落下的嗓音带着一点性感的沙哑,也没有起床的打算。
窗外春雨声淅淅沥沥,是春天的气息。
“梦见我在另外一个很好的世界生活。”汤昀过了好久才开口
那个世界的汤婧月在他出生之后立马离了婚,他在国外长大,还叫程然,没有改名字,也还有一个外国名。
外公外婆还健在,他在国外的那个城市认识了很多朋友,也成了很年轻的很有名的设计师。
而且,在那个世界,他也遇见了周淮。
并且爱上了周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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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