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光年 第3章 纸飞机与心意

临近期中考试，校园里的氛围变得紧张而忙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照在铺满书本和笔记的课桌上。林夏埋头在数学题中，眉头微微蹙起。班级的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的味道，安静得只剩下翻书声和偶尔的叹气。

坐在最后一排的顾辰却一反常态。他一手托着脸，另一只手拿着一张纸，随意地折了起来。阳光照在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上，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一丝别样的专注。

林夏解不出题，心情有些烦躁。她揉了揉太阳穴，刚准备换下一题，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风声。抬头一看，一架纸飞机悠悠地飞来，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她的桌角。

她愣了一下，抬头环顾四周，视线正好撞上顾辰。他单手撑着下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却意味深长。

林夏迟疑片刻，还是拿起了那架纸飞机。打开后，里面是一道数学题，旁边还有一行字：“这道题解不出来吧？看在我是高手的份上，帮你解。”

林夏看着题目，发现它是一道复杂的解析几何题，涉及双曲线与切线的关系。她皱眉思索了几分钟，心里却越发烦躁。这种题对她来说既陌生又棘手，她只能在草稿纸上画了几笔，却没有头绪。为了掩饰自己的无奈，她随手写下一个模糊的解答，将纸重新折好掷了回去。

顾辰接过飞机，展开后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扬起，随即笑了出来。他晃了晃纸飞机，朝林夏扬声道：“这个答案挺创意的啊，不过完全不对。”

林夏闻言，有些恼怒：“你还不是只会出难题。”

“谁让你不问我你那道题？”顾辰抬头看她，眼神中带着点认真，“给你出新题是为了让你放松放松，别老钻牛角尖。”

林夏一愣，不禁低头。她没想到顾辰会这么说。

“看好了，接下来说重点。”顾辰站起身，随手拿起笔，在纸飞机的背面写下了完整的解题过程。“这题的关键在于找到隐含的对称轴关系，然后用点到直线的距离公式，最终推出方程解。”

他一边写，一边用流畅的语调讲解，语气轻松但逻辑清晰。林夏看着他的解题过程，内心的佩服渐渐压过了不甘。

“你数学怎么这么好？”她忍不住问道。

顾辰笑了笑：“天赋吧，初中时数学竞赛拿过几次奖。但我嫌那些题目太无聊，所以没再参加。”

林夏盯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生的世界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广阔。

“好了，明白了吗？”顾辰放下笔，冲她眨了眨眼。

林夏点点头，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经对顾辰的能力多了几分认同。

放学后，林夏收拾好书包，刚走出教室，就听到身后传来顾辰的声音。

“林夏，今晚有空吗？”

林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刚才的纸飞机比赛，你输得太惨了。我想再比一次。”顾辰笑着晃了晃手里的作业本。

“是你自己一开始没出正确答案，现在还好意思提？”林夏忍不住回击。

顾辰扬眉，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就再试试，看谁这次更厉害。”

他们一起来到教学楼的天台，夜晚的微风轻轻吹拂，天上的星星点缀在深蓝的夜幕中。顾辰拿出几张纸，熟练地折成飞机。

“规则很简单，比谁飞得远。”他说着，将一架纸飞机递给林夏。

林夏接过来，低头仔细地折了几下：“你输了可别耍赖。”

“谁输还不一定呢。”顾辰扬眉，眼里闪过一丝挑战的意味。

两人各自站在天台的边缘，举起纸飞机，用力掷了出去。顾辰的飞机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而林夏的飞机则笔直地向前飞去。

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两人的目光追随着纸飞机，一同落向远方。

“看来是你赢了。”顾辰收回目光，轻笑了一声。

林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服输吧。”

“不过，你的飞机上写了什么？”顾辰突然问。

林夏一怔，脸颊微微泛红：“没写什么。”

“真的？”顾辰眯起眼睛，显然不信。

“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林夏转身就走，耳根却悄悄染上了红色。

第二天午后，篮球场的阳光耀眼，几缕微风夹杂着汗水的味道弥散在空中。顾辰拿着篮球轻轻拍打着，篮球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清脆而有力。他的好友陈浩正站在三分线外，摆出准备投篮的姿势。

“顾辰，接着！”陈浩高喊，将篮球向他传了过来。

顾辰稳稳地接住球，一个漂亮的转身摆脱了假想中的防守，随即在罚球线上起跳投篮。篮球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入网。

“漂亮！”陈浩竖起大拇指，笑着跑过来拍了拍顾辰的肩膀，“状态不错啊，最近是不是有动力了？”

顾辰懒懒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他随意地将球拍向角落，转身准备去捡另一颗备用球，却注意到地上似乎有一团微微发黄的纸。

“那是什么？”陈浩看了过去。

顾辰走近两步，弯腰将那团纸捡起来。展开后，熟悉的折痕和笔迹映入眼帘——是昨晚的那架纸飞机。

他目光停留在纸上，缓缓扫过那行字：“谢谢你的陪伴。”

顷刻间，顾辰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站在原地，篮球随意地搁在脚边，脑海中回放着昨晚的情景。

林夏转身时耳根微红的样子，掷出纸飞机时的小心翼翼，她嘴角轻扬却迅速压下的笑意……所有这些细节此刻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脑海中回放。

“顾辰，你发什么呆呢？”陈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顾辰抬头笑了一下，把纸飞机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没什么，发现了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陈浩追问。

“秘密。”顾辰不愿多解释，弯腰捡起篮球，朝陈浩挑衅地说道：“继续，一对一，看你能不能赢我。”

两人重新投入比赛，但顾辰的注意力却时不时地飘远。他手中篮球的节奏虽未停顿，但心里却被某种柔软的情绪填满。

“她写下这句话时，是不是也有点不好意思？”

球场的喧闹与阳光下的炙热被他暂时抛在脑后。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扫向远处的角落，仿佛那个地方依旧藏着某些未被发现的秘密。

“顾辰，你可别走神啊！”陈浩大喊。

顾辰收回思绪，嘴角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少废话，看我的三分！”

然而，心底深处，他已经决定：下一次，一定要让林夏明白，这个纸飞机对他而言，远不只是一个玩笑。

这天，林夏和好友唐果坐在食堂的角落里，边吃饭边聊天。唐果一边喝着豆浆，一边打量着林夏，忽然凑近问道：“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没有啊。”林夏低头咬了一口面包，语气有些心虚。

“骗人！”唐果瞪大了眼睛，盯着她，“说吧，是不是跟顾辰有关系？”

林夏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唐果：“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你们俩最近眉来眼去的样子，整个班都看得出来好不好。”唐果一脸八卦的表情，“快交代，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林夏被问得脸红，不得不把纸飞机的事情讲了出来。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唐果却听出了其中的甜蜜。

“所以，你其实挺喜欢他的，对吧？”唐果笑得意味深长。

“我才没有。”林夏连忙否认，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餐巾纸。

“那他呢？”唐果追问。

林夏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顾辰看她时的眼神，轻声说道：“我不知道。”

唐果拍了拍她的肩膀，神秘地说：“放心，他对你有意思，我敢打赌。”

林夏没有说话，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

那天晚上，林夏正准备睡觉，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顾辰发来的消息。

“谢谢你的纸飞机。下次比赛，我一定赢。”

林夏盯着屏幕，愣了几秒，随即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快速地回复了一句：

“好啊，随时奉陪。”

回完消息后，林夏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手机屏幕依然亮着，顾辰的名字似乎带着一股奇妙的吸引力，让她忍不住想再点开聊天框。她摇了摇头，低声自语：“不就一条消息吗，至于吗？”

与此同时，在寝室的另一端，顾辰正靠在床头，手机被随意搁在一旁。他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手指轻轻敲击着床沿，回想着林夏回复时的语气，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她也挺有意思的。” 顾辰嘴角扬起，拿起手机又编辑了一条消息：

“今晚星星不错，你有空抬头看看吗？”

林夏收到这条消息时，已经准备关灯。她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愣了一下，随即走到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户，几颗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光，似乎在回应她的凝视。

“确实不错。” 她回道。

顾辰看着屏幕上的简短回复，轻轻笑了。他随即打出一行字：“下次纸飞机比赛，要不要加个赌注？”

林夏挑眉，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下：“你想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得请我喝奶茶。”

林夏盯着这行字，忍不住笑出声。她回复道：“行啊，那我要是赢了呢？”

顾辰思考了一会儿，打出几个字：“随你提条件。”

两人之间的聊天渐渐从纸飞机比赛延展到生活琐事。顾辰讲起了篮球场上的趣事，他的朋友陈浩怎么总是抢不到篮板，还总不服输；林夏则聊起了她最近的一篇作文，老师说她的文字有些“太过理性”。

“太理性不好吗？”顾辰问。

“老师说，我该学会在文字里加点情感。”林夏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情感这种东西，没那么容易吧。”

顾辰回复得很快：“谁说的？你看你写在纸飞机上的那句话，不就挺有情感的吗？”

林夏看到这条消息，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泛起了些许红晕。她飞快地回道：“等等！你怎么知道那句话的？”

顾辰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包，随后回道：“你以为我捡回了纸飞机，不会打开看看？”

林夏顿时无语，脑海中浮现出顾辰弯腰捡起纸飞机时的画面，心里既懊恼又有些别样的情绪。

“下次别乱看别人写的东西。” 她回了一句，但末尾加了个“哼”的表情。

“放心，下次我也一定会认真看完的。” 顾辰毫不避讳地回了过来。

林夏盯着屏幕，最终忍不住笑了。两人继续聊了下去，从文字到生活，从玩笑到认真，话题不知不觉越来越多。

而此时，林夏已经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却睡意全无。她回想着顾辰的一举一动，忍不住轻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