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浅心下确定林森梵不会对她做什么,否则进门的时候就不是两根手指抵住她,也不会扔下她转身就走,就连现在林森梵也是目不斜视,手也规矩得很。
确实,他都是一心向佛的人,徐水华说他房间里的佛经越摞越厚。
如果不是种种迹象表明林森梵是个人,她今天也不会开门。
江清浅一向擅长在确定的情况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例如现在她确定自己是安全的,那么她就想看看答案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
试探之意突起,思忖片刻后,拱了拱脑袋,想看看林森梵的眼睛,嘴唇不经意间擦过林森梵的脖颈,林森梵脚步一顿,随后脚步加快,将她扔在了沙发上。
撑开毯子给她盖上,林森梵开始收拾桌上的酒瓶,江清浅眯了眯眼睛,你是谁。
林森梵的脚步声走远,江清浅听着林森梵的脚步忽远忽近,直到脸上有一双手在搓她的脸。
猜错了?
林森梵上楼换了衣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掬起一捧水扑到脸上时想到江清浅脸上的妆,犹豫半天,还是到她房间里拿起卸妆用具下了楼。
脸上揉搓的动作轻柔,却也绝对与不轨丝毫不沾边,感受着这肤感,江清浅呆住了,林森梵…在给她卸妆!
林森梵边搓边嘀咕:“这么醉了明天应该断片了吧。”
片刻后林森梵的电话响起,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接起电话。
“喂。”
对面传来一道娇柔女声:“喂,阿梵,是我。”
林森梵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不认识:“你谁啊?”
“我江楚啊。你忘了吗?阿梵。”对面的女声泛起哽咽声,好似林森梵抛弃了她。
林森梵想起来了,江楚,白月光,江清浅的悲惨遭遇的起点。
又姓江,真巧。
寂静的空间里只剩林森梵听筒里的女声在呜咽,江清浅睁开眼,想看林森梵接下来的反应。
“江楚?不认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她不敢相信林森梵居然挂她电话!还说不认识!
王东洋不是说林森梵对她念念不忘吗?!难道是欲擒故纵?
林森梵继续手上动作,暗骂一声:“林森梵,你净给我留一些烂摊子!江楚又回来了。”
江清浅没想到收获还不少,她睁开眼借机问道:“你是谁?”
林森梵看着醉倒的眼前这人,摇摇头轻笑道:“还知道问是谁,看样子也知道如果是原来的林森梵,是不可能给你卸妆的。”
“闭眼。”
江清浅乖乖闭上眼睛,心下的猜测又进一步提升,林森梵换人了,从去年五月份起就不是以前的林森梵了,具体怎么换的她不清楚。
如果说林森梵换人了,那原来的林森梵哪儿去了?
卸完妆,给江清浅擦干净脸,林森梵将东西放回原位。
江清浅缓缓睁开眼,摸了摸光滑的脸,卸妆还卸的挺好的。
现在的林森梵给她挡刀,给一一做好爸爸,给徐水华当好儿子,有什么目的呢?
想到江楚回来了,她又皱了皱眉头,别搅出什么事来才好。
心神放松后的江清浅,眼眶有些发酸,上一次有人给她洗脸还是妈妈在世,本来就想母亲的江清浅眼睛雾气升腾。
林森梵又下楼了,她赶紧闭上眼睛,手机落在茶几上的林森梵,拿起手机看见江清浅又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想了想他坐在了江清浅旁边的地毯上。
他伸手抽了张纸巾盖在江清浅眼睛上,却看着纸巾渐渐湿透,江清浅没想哭,至少没想一直哭,在酒精放大情绪下,这泪水反而止不住。
林森梵又抽了几张纸,这下是换成了轻轻给她擦眼泪,“怎么总是哭呢?”
江清浅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森梵面前总是哭,从小到大她只在妈妈面前肆无忌惮地哭,林森梵越给她擦眼泪她越停不下来。
如果叫谭懿知道,八成用两个字总结:信任。
她信任如今的林森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看着这样的江清浅,林森梵觉得很像家里那小粉团子哭的时候,越擦越哭,得抱着哄一会儿才能渐渐止住泪水。
估摸着江清浅酒喝多了,过一会儿就好,没想到三分钟过去,没完了。
趁江清浅喝醉,他伸手戳了戳她的脸,这样会不会哭脱水?
“就当我欠你的,我替林森梵还债。”
林森梵咬咬牙,起身坐上沙发,将江清浅拉起来抱在怀里,轻抚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这会儿靠得近了,林森梵感受着指腹下消瘦的身形,江清浅的发顶散发出的气息和江清浅的泪水让他有些心乱。
在心里默念心经,平息着这一点躁动。
江清浅闻着林森梵身上散发出来的混合气息,头一次觉得林森梵活着还不错。
缓了一会儿,江清浅不哭了,林森梵松开手慢慢起身。
倒了杯温开水过来,给她喂了下去,江清浅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这一晚上忙碌不停的林森梵。
挺好的。
不管你是谁,都挺好的,以后…相安无事吧。
江楚电话又打来了,“阿梵,你能不能来见见我……”
电话又换了一个女声,对他说道:“林森梵,江楚喝醉了,你知不知道你挂了她电话,她伤心难过得喝了好几瓶酒。”
林森梵走到落地窗前,手指捏着眉心,他造了什么孽,这一晚上折腾完这个,那个来了。
“太晚了,不合适。还有,我结婚了。”
啪地掐断电话,回过身林森梵看见江清浅正看着他,莫名有种心虚感,轻咳一声,走过去低声问道:“醒了?”
江清浅一副迷茫的样子,林森梵心道:这下确定断片了。
松了口气,林森梵去厨房接了杯水,咕咚咕咚大口灌下去。
看着还在沙发上的江清浅,走过的脚步退了回来,捏着下巴盯着江清浅缩在沙发毯子里的身影,她缩成一团了是不是冷?在这睡会不会不太安全?
江清浅透过缝隙看着林森梵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她想看看林森梵要干什么。
林森梵的身影越走越近,直到视线里只出现他穿着睡衣的小腿,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下意识抓住了林森梵胸口的衣服,连扣子都扯开了。
江清浅眨巴两下眼,脸腾得红了起来,不过她喝了酒的脸本来就红,倒也不怕出糗。
林森梵看着被扯开的扣子,将腿抬起来托住江清浅,让她坐在大腿上,腾出一只手拽了拽衣领,扣上扣子,“喝醉了还学会耍流氓了。”
江清浅听着这话脸上越发热了起来,谁叫你突然抱我起来的!
到底谁在耍流氓……
她还是装死吧。
林森梵感到靠在胸口的脸越来越热,快步走到江清浅房间,轻轻地放下怀里这发烫的人。
林森梵摸摸江清浅额头,又用手背触了触她的脸颊,“到底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发烧了?”
下楼翻出医药箱,拿着额温枪照着江清浅额头来了一枪,36.5度,正常。
点点头,将人裹进被子,留了个夜灯,又下楼接了杯水放在床头,林森梵退出房间。
折腾了一番倒是彻底把睡意折腾没了,江清浅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的小夜灯,她浑身发软没力气,要不然也不会随林森梵抱过去抱过来的。
谁知道他今天晚上要回来啊,否则她肯定不会喝成这样,要喝也是回房间喝。
太阳穴突突跳动,江清浅忽略这点不适,对于林森梵身份的可能性接受得很快,只要过去的林森梵消失了,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她都没意见。
至少能做到那些事的,人不会太坏,也不会太自私。
你看,人变了,看着他那张脸也顺眼许多。
如今的林森梵知进退、懂礼节、有耐心、人品也挺好。
离婚…应该也会很顺利。
青龙寺还挺灵的,上次许愿林森梵消失,下次她还得去拜拜。
头重脚轻的,酒意渐渐上涌,江清浅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
还不知道自己快要掉马的林森梵回房间倒是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
起床沿着河边绿道跑了一圈,林森梵看看手表还不到八点,跑到早餐点买了两杯豆浆和奶黄包,林森梵拎着食物往回走。
进门煎了两个蛋,江清浅还没起床,林森梵就先自己解决了,江清浅那份给她放着保温,起了再吃。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指向八点半,江清浅还是没有起床的迹象,林森梵拿出手机跟苏珊说了一声江清浅昨晚喝多了,他和江清浅会晚点到。
苏珊看着林森梵发来的信息,脸皱巴成一团,什么意思,林森梵来告诉她两个人都会晚点来。
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林森梵又发了一条:【家里没其他人了。】
苏珊回了个ok手势,检查了一遍江清浅今日行程,没什么重要的,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放假的日子,苏珊伸了个懒腰,走去茶水间接了杯咖啡。
遇到的每个人都嘴里说着:新年好。
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眉飞色舞的,一年最长的假期来啦!也是回家的日子,可不是开心得紧嘛。
十点,江清浅睫毛轻颤,睁开眼睛,穿着昨天的衣服睡了一宿,还残存着酒味,拨通苏珊的电话,她起床走进浴室。
苏珊说今天没什么事,慢慢去就行,林森梵已经跟她说过了。
脱衣服的手顿了顿,想起昨天晚上得到的答案,心情不错。
江清浅下楼已经十点半了,林森梵坐在客厅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见她下楼,倒也没起身,随口说了句:“早餐我放着保温了。”
江清浅喝水的动作停下,瞥了一眼林森梵的后脑勺,转身拿出早餐慢条斯理地吃着。
林森梵走过她,进了厨房,一会儿就发出了呲啦呲啦的声音,煎的两个鸡蛋他都吃了,补一个给她吧,瘦不拉叽的,抱着都硌人。
江清浅看着桌上的鸡蛋,抬头盯着林森梵看了半晌,看得林森梵心底发毛,才说了两个字:“谢谢。”
“没事。”林森梵走的时候嘴里又吐出一句:“少喝点。”
又加了一句:“不安全。”
江清浅夹鸡蛋的手一抖,鸡蛋滑了下去。
江清浅:连卸妆都会,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柜哥?女朋友多?
林声繁:都猜错了,我自己要化妆,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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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江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