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宮的婚禮有些突然的被提上日程,整個宮門內都緊鑼密鼓的準備了起來。但當然,負責醫藥的徵宮甚至是後山的月宮都還是專注於角宮夫人即將臨盆這件事情上,畢竟是宮門這一代的第一個孩子,大家還是相當關注和重視的。
因為接近預產期的緣故,宮遠徵直接大包小包的把不少東西都搬到了角宮,大有直接住在這裡住到上官淺生產為止的架式。
因為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宮遠徵走到哪裡都要帶著惜音的關係,這次為了上官淺搬到角宮短住之前,宮尚角和上官淺兩位角宮主人一早便讓人在宮遠徵在角宮的房間旁邊再收拾出一間客房給惜音住。
用上官淺的話來說就是:「沒事你們不用說,我們都懂遠徵弟弟離不開溫妹妹的。」
宮遠徵:「…。」
溫惜音:「…。」
第一天住進角宮,惜音還有點不適應,徵宮住慣了、習慣了滿是藥草香氣的庭院,這突然乾乾淨淨什麼味道都沒有,惜音還真有點不習慣。
「睡不著嗎?」因為難得的、宮遠徵又來到了角宮小住,晚上宮尚角便約了宮遠徵到庭院裡小酌幾杯,剛剛要出房門的宮遠徵便碰上了坐在廊上吹風的惜音,他轉身回屋裡拿了件披風蓋上惜音的肩頭問:「認床了?」
「也不算,就是換了個環境不太適應而已。」惜音搖搖頭,將身上帶著宮遠徵氣息的披風又朝鼻尖拉了拉,熟悉的氣息讓身在陌生空間的她多了幾分安全感。
宮遠徵當然也注意到了惜音的小動作,畢竟人就在身邊呢、這麼近的距離要他看不見也有些難。宮遠徵微微紅了臉,伸手握住惜音的手、在掌心輕輕揉了揉:「…哥約我去庭院的亭子裡喝兩杯,你…一個人可以嗎?還是我讓赤杓過來陪你?」
「我沒事的,你去吧。」惜音笑了笑,沒有脾氣似的、乖巧的坐在廊前:「我在吹會兒風就進屋裡休息去了,你快去找角公子吧,不過酒別喝多了,你的手還沒完全恢復…我想你自己知道分寸的,就不多說了。」
宮遠徵笑了笑,伸手揉了下惜音的腦袋,修長的手順著惜音越發烏黑柔順的長髮滑下,停留在了她髮尾的髮帶上,漫不經心的擺弄著。
惜音沒有看懂遠徵眼底閃爍著的晦澀,單純的問:「…遠徵不喜歡這個顏色嗎?果然太誇張了嗎?」
惜音今天的髮帶難得的是用了紅色的,以往她不是用白色就是藍色,大多都是清冷、淺淡的顏色居多,今天卻意外的是用了大紅色,鮮豔的紅和烏黑的髮格外的顯眼。
宮遠徵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嘶啞:「…沒有,就是覺得你髮質比起剛嫁進來時好多了。」
惜音先是關心了下宮遠徵的聲音,確定對方沒事之後才拉過自己的髮、笑咪咪的說:「這可都多虧了我們家遠徵,我這身子都是靠你解毒調養的,要不是你,我這一身的毒素…都不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呢。」
她都還沒搞清楚自己為什麼會以〝溫惜音〞的身分再次睜眼,若是這樣稀里糊塗的便又死了,感覺…會出大事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惜音的直覺便是這樣告訴她的。
宮遠徵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伸手又摸了摸惜音柔軟的髮絲後才慢慢站起身:「我先走了,哥在等我。」
惜音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會乖乖地待在原地不會亂跑,晚些就回去休息,宮遠徵這才離開。
正式入住角宮的第二個晚上,上官淺開始宮縮陣痛了。
「快!把這碗藥喝下去,能保住產婦的體力,第一次生孩子沒那麼快,這藥湯可以幫助你。」在知道哥哥的妻子懷孕之後便瘋狂的惡補了與孕婦、孕期和新生兒等相關醫藥知識的宮遠徵迅速但動作小心的端來一碗剛煮好的、黑乎乎的湯藥給上官淺,後者也是毫不猶豫地便一口悶了,絲毫沒有半點嬌氣的模樣。
女人生產本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即便是體質優秀、長年習武如上官淺,對上生產這件事也免不了會是一場惡戰。
上官淺因為宮縮陣痛而發出的、低低的吃痛聲響了一整夜。
「怎麼這般久還生不出來…」宮尚角很是擔心的在屋外來回踱步了一整晚,根本離不開產房,擔心的很。
「頭胎都是這樣的,尚角你就不要擔心了。」長老出於好意安慰了宮尚角兩句,只是顯然這兩句安慰人的話也沒怎麼進到宮尚角的耳中就是了。
宮遠徵和月長老兩人都在角宮產房外室,而內室裡,產婦身邊除了產婆、侍女以外,溫惜音和聞訊趕來的雲為衫都在。
「上官淺!振作一點!無鋒那麼苦你都熬下來了,區區生個孩子而已,難不倒你的!」看著大盆大盆的鮮血被端出來,除了門外的宮尚角之外、雲為衫心底也是一片慌亂,她只能故作鎮定、用話激她,希望能喚起她的鬥志。惜音則採取了不同的方式,她輕聲在上官淺耳邊加油打氣,適時的告訴上官淺生產的進度,譬如〝孩子的頭已經出來啦!〞、〝馬上就結束啦!〞之類的話。和雲為衫兩人就這樣左一言、右一句的鼓勵著上官淺,直到天將將破曉、黎明的曙光照進角宮時,孩子終於出生了。
「生出來了!生出來了!是位千金!」產婆開心的大喊,抱著孩子連忙洗漱乾淨了放到了上官淺身邊讓她看看。
「是個女兒…挺好的。」上官淺對著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小生命微微一笑,然後安心地閉上眼睡了過去。
生孩子從來都是個體力活,饒是有武功底子在、上官淺依舊累的直接半昏迷了過去。
「把孩子包裹的嚴實一點,抱出去給角公子看看吧。」雲為衫細心的指揮著產房內的侍女、產婆們之後,又轉過身替上官淺拉了拉被子,確保剛剛生產完的她不會因為等一下產婆開門的動作而受風著涼。
惜音跟著產婆一起走了出來,途經外室時給了宮遠徵一個微笑,示意他放心、母子均安之後便帶著產婆出了產房、將年幼的孩子交給了父親。
這是宮門這一代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對宮門而言都是一項極大的喜訊,所以當孩子一被抱出來之後,所有人便都圍了上來、好奇的想看看孩子,只有宮尚角衝上來拉住惜音問:「淺淺呢?她…」
「角公子,母女均安,您不要擔心,上官姐姐只是累了,剛剛看過孩子之後便睡過去了,雲姐姐在裡頭照顧著呢,還有我家徵公子和月長老在裡頭懸絲診脈,上官姐姐…嫂嫂不會有事的。」大概是因為較習慣了的緣故,惜音已經很努力的在改口叫上官淺上官夫人或是嫂嫂了,但還是經常話都說出口了才意識到自己又喊了上官姐姐,所以她不好意思的對宮尚角笑了笑,當然…剛剛當爹的宮尚角並不在意、甚至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在確認上官淺確實沒事之後,像是卸下了全身力氣一般突然往後倒去,嚇得站在他身後的宮子羽和金繁兩人連孩子都顧不上去看了,趕緊慌亂的出手接人。
自家親哥啊!雖然只是堂哥,但這也摔不得啊!
宮尚角有些心有餘悸,他也是第一次當爹、第一次經歷女子生產這樣的事情。當年母親生朗弟弟時他人並不在宮門裡,所以他並不清楚…原來女人生孩子是要留這麼多血的嗎?上官淺那樣嬌小的身子…留了這麼多血當真沒事嗎?
宮尚角的精神隨著這一盆一盆被往外端的血一點一點被繃緊、在繃緊,心底一直擔心著妻子會有事情,好幾次都想衝進產房,讓不是宮子羽等人攔著他、一門之隔的產房外室裡也有他極為信任的遠徵弟弟肯定的安撫,他早已經衝進去了…現在終於確定妻女無礙、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之後,宮尚角便突然眼前一黑、往後倒去,晃了晃腦袋、緩了片刻才又站直了身子。
在大家的驚呼聲中,聽到聲響、擔心哥哥的宮遠徵連忙竄了出來、小心的闔上了產房大風確保產婦不會受涼之後趕緊衝到哥哥身邊替他確認狀況,然後鬆了口氣告訴大家哥哥只是太過緊張了,才會在放鬆下來的那瞬間眼前突然一黑便往後躺下去而已。
大家笑了笑,默契的都不去討論這件事情,畢竟除非終生不婚,否則誰都會有第一次當爹、當娘的時候,更何況宮尚角是他們宮門裡這一輩中第一個當爹的,緊張點很正常的,沒什麼好掛在嘴邊開人家玩笑的。
忙碌了一個晚上,不過好在角宮這邊最終是母女平安的好結果,大家滿意地笑了笑,看過孩子、關心下產婦之後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去休息了。
產房的設定,曉曉的安排是:最裡面就是產婦的產房(內室)、產房外是外室,內室、外室都在房間裡,內室只有女孩子們、宮遠徵、月長老待在外室(醫者,但是男人,所以待在外面),產婦家屬待在門外(在房間外)這樣~
→我記得古代產房男人是不能進的,所以這樣安排~雖然雲之羽跟一般的古裝劇不太一樣,會有很多新潮的梗在裡面什麼的,但整體畢竟還是設定為比較古代的朝代,所以還是這樣設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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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正文.第73章 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