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生涩 > 第19章 第 19 章

生涩 第19章 第 19 章

作者:柿子竹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5 00:24:21 来源:文学城

暴雨到第二天中午才堪堪见小,天边阴云峦叠着,只穿插出几缕微弱的光亮,凉风飕飕得吹刮着,像是入了深秋那般寒冷。

齐宁撑着把伞,敲响楚松砚的房门,里头传来了声低低的“稍等”,她站在门口等了会儿,楚松砚才从内拉开房门。

随着脚踏入门内,鼻息间的冷空气彻底被浓重的烟草味替换,熏得人不自觉憋了口气。齐宁的视线向房间更深处扫了扫,但这屋子四处堆着杂物箱子,还有些硕大的拍摄道具,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这屋和齐琳那屋比起来,颇为老旧。

“昨晚睡得好吗?”齐宁收起雨伞,立到门口的墙角处,又摘掉头上戴着的卫衣帽,夹杂着浓重的鼻音道:“雷声太大,我昨晚好半晌都没睡着,后来给你发信息也没回,想着你应该是睡了。”

“挺好的。”楚松砚身上穿着件宽松单薄的黑色T恤衫,袖子上挽到胳膊肘处,露出截白皙的小臂。他向屋子里走,边走边顺手将几扇窄窗推开,散了散屋子里的令人不自在的烟草味。

走到床边,他弯腰捡起床头的纸抽,背对着齐宁抽出几张,扔进垃圾桶里,刚好遮盖住里面原本存在的垃圾。

“烟味有点儿大,不好意思。”楚松砚歉意地笑着,这么说。

齐宁未来得及看清垃圾桶里的东西,听他这么说,便当那纸巾是用来盖住垃圾桶里的烟灰,避免呛人的气味继续扩散。她笑了笑,说:“没事,我姐烟瘾也挺大的,昨晚跟她住,烟雾缭绕得像仙境一样,你这算小意思。”

楚松砚“嗯”了一声,捡起床上的外套,自顾自地穿上。

是件黑色的棉服,很简约的款式,齐宁以前从没见楚松砚穿过,也不记得下山的时候他拿了这件外套,但也没多深究,直奔主题道:“出去吃饭啊,我姐带咱们出去吃,吃完饭回来,山上的路应该就清理好了,可以回剧组了。”

“好。”楚松砚捡起手机,揣进口袋里。

“充电器没拿。”齐宁看着搭在床边的那根线,提醒道。

“不是我的。”楚松砚说:“放在这儿就好。”

“啊。”齐宁怔怔地应了声,跟着他一起向门外走去,又反应过来,快步错身走到门前,先将伞撑开,然后等着楚松砚走进来。

但楚松砚却不知从哪摸出来把黑伞,自行撑开,走到雨中。

“走吧。”楚松砚侧身看向她。

齐宁眨眨眼,快步跟上去,“你昨天带了这么多东西下来吗,我都没注意到。”

“是顾予岑早上送过来的。”楚松砚笑着说:“他很会照顾人。”

“这么看来还真是。”齐宁绕过一处水洼,顺着话说:“我姐也说,他昨晚表现得不错。”

齐宁笑了声,算是泄了次密,“我姐很看好他呢,你不知道,我姐原本写剧本的时候,心里想的演员和顾予岑完全是两个类型,你应该也在网上刷到过,我姐独独偏爱那种少年老成的演员,她前几个剧本都是这样来选角的,但这次做了个大改变,因为她有次喝上头和宋哥打了个赌,说要是她来当经纪人,宋哥来当编剧,保准还是她更厉害。”

“所以齐琳姐要当经纪人?”楚松砚将伞身倾斜着,看向齐宁。

按照齐琳当编剧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如果真当了经纪人,可能真不会差到哪去,大不了就堆积资源,只要底子不是差到极点,或是品性不端,怎么也能出头。但宋别臻这个金牌经纪人转行去当编剧就未必了,毕竟这不能单单靠人脉资源,一个出挑的影片,绝对离不开剧本,而写剧本的能力可不是一个玩笑话、随便写出个流畅的剧情就能解决的。

这东西,要靠经验积累。

“怎么可能,真这样,我姐签约的第一个演员怕是要受罪了。”齐宁笑得颤颤着肩膀,似乎无法想象出齐琳忙东忙西去为一个演员打点工作行程的场景。齐宁说:“我姐是打算挑个人送到宋哥手底下,宋哥再选一个,一起在宋哥手底下接通告走工作,最后看他俩挑的哪个发展得更好,而宋哥那边,是从我姐手里的两个剧本里挑选出来一个,赌哪个的票房更出色。”

说到底,这场赌约里,无论谁被挑中,都是绝对是受益人。毕竟到了宋别臻手底下,相较于同期演员已经领先了不少,因为获得了资源的优先选择权。

哪怕真正行使选择权利的是宋别臻。但他的眼光毒辣,挑出的只会是最优选项。

至于齐宁所说的将选择两个人,楚松砚不动声色地问道:“另一个人齐琳姐也选择好了吗。”

齐宁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选择好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松砚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将伞身重新向下压了压,遮挡住向脖颈处席卷而来的冷风,声音不高不低道:“齐琳姐选择的,总归是有自己的考量。”

抵达齐琳房前时,便看见顾予岑穿着一身黑,撑着个透明雨伞,已经等在了门口。而他身上的外套,好巧不巧,与楚松砚身上穿着的是同一个款式,齐宁后知后觉地想,原来楚松砚说的话,是指外套和伞都是顾予岑送来的……..

人会同时买两件相同款式的衣裳吗,会吧,但至少要换个颜色,总不能完全一样,那样是图什么呢。

齐宁在心底为顾予岑定下了个“特别奇怪”的标签。

这人还怪特别的。

在这俩人刚出门的时候,顾予岑便在这儿等着了,以他的视角,透过薄薄的雨幕,远远地看着这俩人因为躲避水洼而分离开一段距离,片刻后又再并肩走到一起,这么分分合合,慢慢悠悠的走着,恰到好处的身高差,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什么文艺片里的男女主约会。

其实也没感觉错,《皿》这部戏确实有些偏文艺片的角度,这俩人还恰好是男女主。一切都如此恰到好处。

“不是说要再躺一会儿才起床吗。”走近了,齐宁就听顾予岑这么对楚松砚说,声音懒懒散散的,说出的话却无形中将她隔绝到无法挑破的屏障之外,好似这俩人方才还躺在一张床上,只不过顾予岑出门早些。

楚松砚脸上的笑容无甚变化,自然地应了声:“嗯,感觉不怎么困了,就起来了。”

顾予岑点了点头,偏了下脑袋看向齐宁,难得的冲她露出抹笑容,说了声:“中午好。”

齐宁脑袋迟钝了下,才回了句:“你也是。”

之后,顾予岑便转过头,盯着地上浅浅的水洼看,没再出过声。

齐宁发现他左手不自然地抖着,盯得久了,发现这人的无名指末端有着圈白印,明显是戴戒指戴久了留下来的。

顾予岑察觉到她的视线,勾了勾唇角,将手指彻底蜷缩起来,再重新摊开,像整理裤侧的褶皱般,不动声色地将手掌从背面转到正面,再旋转回来,容许齐宁将无名指上那道白痕的每一分细节尽收眼底。

“……..”

齐宁抬起眼皮,看向顾予岑的侧脸,嚅嗫了下嘴唇,刚犹豫着要问“你有女朋友了吗”,毕竟如果齐琳要将顾予岑签到宋别臻的手底下,这种基本问题还是要考虑的。

对于演员来说,是否恋爱其实无关紧要,但对于新人演员来说,如果有了恋人,难免在很多方面会出现不必要的顾虑,譬如吻戏。

且新人演员大多还不成熟,难免出现意气用事的傻子。

但话还没说出口,房门便被从内推开。

齐琳一抬头,就看见三个撑着伞的人站在自己的房前,毫无交流且表情各异,乍一看,还挺像过来催租的三人组,怪有压迫感的。

“倒是我最磨蹭了。”齐琳笑着说完,将伞就近递给顾予岑,扬扬下巴示意他帮自己举着,待伞柄被接住,便转过身,拿出钥匙锁了门。

“走吧。”齐琳将钥匙随意地扔进挎包里,重新拿回伞,“你们仨先走。”

倒不是齐琳有什么故意垫后的想法,单纯是因为这仨人都撑伞堵在门前,完全没留出可供她挤出去的空间。

楚松砚率先向外走去,顾予岑随后跟上,隔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

齐宁上前挽着齐琳的胳膊,放低声音说了句:“姐,顾予岑有女朋友了吗?”

“你要干什么?”齐琳眯着眼睛看她。

“你想哪去了。”齐宁皱着鼻子,解释道:“我看见他手上有戒指印,怕你没看见。”

但想想也不太可能,齐琳和顾予岑在同一个剧组,可比她和顾予岑相处的时间长得多。可昨天一起吃饭,齐宁也注意看过顾予岑的手,却从始至终都没看见过那圈白印。

齐宁以前背着齐琳偷偷谈恋爱,见面的时候摘掉戒指,就干过用遮瑕藏戒指印的事儿,因此也自然而然地往这方面想。

齐琳却说:“啊,那个啊,我问过他,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齐琳忍不住弯着眼睛笑。

“他怎么说?”齐宁顺势问。

“他说他是混血儿,白种人和黄种人的混血,好巧不巧就手指头那一块儿继承着冷白皮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当时顾予岑说这话的时候还正经得不得了,好像在阐述什么严肃的事实一样。

齐琳拍了拍齐宁的腰说:“放心,这小子没谈恋爱,后来我问清楚了,他刚被甩。”

几人就到不远处的餐馆里吃了顿地道的本地菜,休息了会儿。齐宁和楚松砚便准备重新回剧组。

齐琳原本是打算送齐宁的,但外边雨已经彻底停了,剧组正准备重新开工,工作人员都在一起收拾道具,她也要回去看一眼。

而顾予岑更是要被压回去准备妆造。

所以回山上的路,是楚松砚和齐宁一起走的。

路段湿滑,淤泥堆积,车走不通,只能俩人一起慢悠悠地往上走,但好在盘山路还算安全,只要小心些,别靠近悬崖边缘,便万事大吉。

俩人到剧组的时候,江酖贺正站在棵断枝的老树前,向远处眺望,也不知是在看什么,身上穿着厚重的长款棉服,一手揣着带绒毛的口袋,一手举着个铁茶缸,茶缸里还在往外冒着徐徐的热气。

不看脸的话,江酖贺现在这架势,和村口看狗打架的老大爷真没什么区别。

一直到两人走近,江酖贺才施施然地举起茶缸,喝了口热茶,又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盒爆珠款的洋烟,点燃了根,抽了起来。

“换烟了?”齐宁凑近看了眼,诧异地说,又后退了半步,尝试用手将视野里的江酖贺遮挡得只剩下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挽回这人即将像老大爷转变的形象。

还好不是从兜里掏出自己卷的纸旱烟,齐宁唇角抽搐着,心底这么想。

江酖贺从高处瞧了她一眼,又瞧了楚松砚一眼,见两人的头发都被山上野风吹得缭乱,才抬手虚虚地点了下远处,说:“回去收拾收拾。”

楚松砚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远处出现了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是个面容姣好的少年,正坐在个支着架子的画板前,拿着画笔在上面涂涂画画,时不时还歪着脑袋看江酖贺一眼。

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身上裹着和江酖贺相同的长款棉服,但身型不如江酖贺修长,加之姿态是坐着的,棉服的尾摆有些拖地。

他画画时还不自觉地皱着眉头,看起来格外投入。

这是拿江酖贺当画画模特呢?

楚松砚又看了江酖贺一眼,发现这人端着茶缸的手被冻得通红,不知道是在冷风下站了多久。

楚松砚回房间从头到尾收拾了遍,洗了个澡,将头发吹干才再次出去。一出门,就和那个少年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哥的房间。”少年手里捏着画稿,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再抬着眼,看清楚松砚的脸后,眸底微微一亮,下意识地发问道:“你是我哥的男主角吗?”

哥。

楚松砚对这个字眼极其敏感,他敛下眼底的情绪,温和地笑了笑,说:“你是江导的弟弟吗,我确实是这部戏的男主角。”

“我叫江百黎。”江百黎凑近,伸出手,笑吟吟道:“你就是楚松砚吗,我看过你的照片,你长得好漂亮。”

“漂亮”这种形容词被安置到男性身上,总是掺杂了过度夸赞的嫌疑,但这种字眼,也是楚松砚听过最多的。见过他的人,总会下意识地挑选出最极致的形容词。

江百黎见到楚松砚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这趟特意赶上山来采风的选择没错。

楚松砚伸出手,同他简单握了下手。

“谢谢。”

少年的手很凉,仿佛已经被冻僵了一样的温度,握手时却攥得格外用力,他个头不高,需要仰头看着楚松砚。

江百黎收回手时,快速开口道:“你想当我的模特吗,我可以给你画得特别漂亮。”

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表情丰富,看起来和江酖贺那死气沉沉的模样相差甚远,全无相似之处,这俩人若是站在一起,怕是也无人会联想到他俩是亲兄弟俩。

楚松砚也从未在网上刷到过江酖贺还有兄弟姐妹的新闻。不过也是,大众的聚焦点永远在江酖贺所导的片子上,鲜少会往这种刁钻的角度延伸。

楚松砚先是抬眸向原本江酖贺站着的位置望了下,却落了空,江酖贺不知走哪去了,原地空无一人。他抿唇笑了下,像是有些应付不来江百黎这过度的热络,但如果顾予岑站在这儿,通过以往的经验,轻轻松松就能看出来这人是有些疲于应对,耐心渐降。

楚松砚还是微微侧了下身,用旁人都能注意到的姿态替江百黎挡住了风口,才开口道:“这个要看江导的意思吧,耽误剧组工作就不好了。”

“那我等晚上收工了来你房间找你。”江百黎脱口而出这么句话,显然,他对楚松砚这个模特格外满意,完全抱着势在必得的态度。

但晚上收工后来他房间找他……..

两人单独待着。

江百黎还是江导的弟弟。

这种特殊的身份,实在不太好。

楚松砚再次搬出江酖贺,说道:“我先问问江导吧。”

“好吧。”江百黎应了声,就在楚松砚以为他要铩羽而归时,他转身直接去敲了江酖贺的房门,扬着声调喊:“哥,我能给松砚哥画画吗?”

屋里一时没动静,无人回应。

楚松砚说:“江导应该在忙,那我先走了。”

这句话落,江酖贺的房门便被推开。

江酖贺身上换了套他平时在剧组里穿的衣裳,松垮舒适,他看了眼江百黎,沉声说了句:“先自己去一边待着。”

这话一般人听了,怕是就意识到自己有些碍事,直接就愁眉苦脸地闪开了。江百黎听了后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声道:“好吧,那我就坐在旁边给他画。”

说完,他也不理在场其他两人作何反应,便严肃着张小脸,去搬画板了。

楚松砚看着他的背影,陡然觉得自己已经能预想到日后剧组的生活,白天拍戏,晚上当模特,还要提防着不知何时便摸进门的顾予岑。

真不用睡了。

“江导?”楚松砚叫了江酖贺一声,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谁知江酖贺只是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却明显感觉到其无奈,江酖贺摆了摆手,说:“习惯就好。”

楚松砚发现他的脊背瞬间弯垮下去不少,像个操心的老父亲。

楚松砚垂下眼,应了声:“那我先去换服装。”

走远了。

楚松砚边同工作人员挨个打着招呼,边抽出手机看张旻年发来的消息。

张旻年已经坐上了火车,急匆匆的,连行李都没怎么收拾,背着个书包就出发了,因为家里突然来了亲戚,聚餐是难免的,若是再不走,他怕是要被拘在这种硬扯家长里短的环境里好一阵,属实有些难熬。

张旻年大概明天中午能到首都,已经开始询问楚松砚有关首都的信息。

他来了之后,肯定不能和楚松砚一起住,但是可以去先前楚松砚租的地下室,至少能省下一笔订酒店的钱。

楚松砚将地址发过去,又想起来,里面应该还放着些顾予岑的东西,墙上还贴着两人的合照,以及卧室角落的旧箱子里,仍留存着记录某些东西的磁带。

处处都是两人在一起的痕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