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继续 第400章 换回来的人生 4

双方在交通局签了一分协议, 那边的事总算解决了。

肖立新要请几个领导吃饭，叶国章感到窘迫万分，手里没钱！这饭该自己请。

“我们？”

“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家，这都中午了, 就在家吃吧！”肖立新道, 饭局就不带这几人了, 去了更窘迫。再说他也不想带着，这样说纯属客套, 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

“不了, 今天很麻烦你了, 我们回家, 商量一下怎么办？”叶国章满脸的感激和不好意思。今天的事多亏了肖立新, 他从整个调节过程知道了自己差点要去坐牢。没去坐当然要感激肖立新从中的周旋。

肖立新没勉强他们, 家里的女儿乖巧懂事，只是不愿意提原来的家，妻子想到带大的孩子会唉声叹气, 随后是对当初事情的怨恨，尤其听到闺女在家从小就要干活更是心疼恼恨那边。就这样吧, 最好谁也别再打扰谁。

李红梅回来拿了个本子重新将家里的债务列了一遍, 谁家的, 谁家的, 谁家的……

加上前面欠下的，后面欠下的，还是十万，车没了，钱没了，人也差点废了！

“咱们怎么办？别的不着急, 都是亲戚的。王家的那六万两年半内是一定要还清的，土地产出一年不过两千左右，就算上养鸡养猪最多三千，一家人还有吃喝人情开销呢？

“铃兰怎么办？高中还上不上？要是不让上那孩子一定会很伤心，平时那么用功——”李红梅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冰兰呢？初中倒是不费钱，可学杂费书本费总要交”叶国章累了一天又感到了胸骨疼，只好躺在炕上发愁。

肖立新醉醺醺回家，夏柳和雨霏都在，夏柳埋怨丈夫又喝多了，雨霏忙去烧水沏茶拿毛巾。

“今儿跟谁喝了？怎么喝成这样？”

“老刘，交通局的老刘”肖立新瑶瑶昏昏沉沉的头道。

“怎么跟他们喝上了？”夏柳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

肖立新笑：“上午霏霏来找我帮她爸解决事，哦，她不是霏霏了，叫冰兰。”肖立新傻呵呵笑，那笑容却是冷飕飕的，肖雨霏手抓紧了毛巾听着下文。

“解决事情？”还真是没把他们当外人，刚离开就求着这边的爸爸帮那边的爸爸了！

“那个交通事故，他们找我帮忙去解决”

“你能干啥？”

“干啥？要不是我他叶国章就要在监狱蹲上两三年！”

“怎么回事？”

“爸，再擦擦脸，水马上好”肖雨霏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变了？听这意思叶国章没坐牢？难道是因为自己提前回到肖家？

“雨霏，水开了，给你爸爸沏杯茶！”夏柳看闺女发呆了半天才道。肖雨霏忙去倒水，耳边是肖立新说着白天的事。由于肖立新的干涉叶国章果然没去坐牢，那么他们该怎么还债？这边还要不好起诉？

夫妻俩好像忘记了起诉追究换孩子的事，终究是狠不下心再踩一脚。或者是怕别人说落井下石，总之夫妻俩没再提这事。最后两口子只是叹息一声叶家也够倒霉了的，这是不是所说的遭报应？人不找天找了！

“以后咱们过咱们的吧！”夏柳不断重复着，对丈夫说，也好像让自己不去想叶国章的可恶罪行！

肖雨霏适时上前投入夏柳的怀抱：“妈妈，我会做一个让你们骄傲的女儿，我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带着你们去北京去国外！”

“好，爸妈都支持你！把你失去的一切都补偿回来！”夫妻俩十分欣慰。女儿过了十二年的苦日子好在回来的不晚，只是小学毕业，一切都来得及。

李红梅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和叶国章带着宝兰去南方打工赚钱还债，冰兰和铃兰在家看家上学。土地就给叶家的兄弟们，每年每亩给二百斤小麦二百斤玉米就行了。

北方作物两茬，一茬玉米，一茬小麦，小麦亩产六七百斤，玉米一千斤左右，种了他家地还是有赚头的。

“你们行不行？”李红梅问姐妹俩。

“行”铃兰没想到自己还能读书，冰兰自然愿意留在家，不就是读书吗？还有照顾家里的猪鸡，李红梅说家里的鸡猪卖了钱就是她们的学费书费。不然只能辍学，他们没钱供她们上学了，那就更没问题了！

叶家三兄弟，叶国章是老二，家里五口人七亩地，兄弟俩每人要了两亩，剩下三亩给了隔壁的冯老三家了，他家人口多，土地多多益善。

叶国章临走去叶家老宅告辞，父母在，他这个不孝子不得不远走他乡去赚钱。

老爷子叶青柏招呼着三家吃顿团圆饭，老夫妻俩跟着老大叶国忠过，每年那俩兄弟给孝敬，平时多来往。叶国章当过兵，想把日子过好买辆车不是坏事，可坏就坏在出了人命。

“想好了就去吧！家里别惦着，冰兰可以来她大伯这儿吃，铃兰是不是要住校？”老爷子还是很关心儿子一家的，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铃兰住校，上高中三个礼拜回来一趟，家里就让爸妈大哥三弟多照看了！”叶国章心里最不好受，可这一步必须要迈，即使兄弟的钱也是要还的。

“晚上让巧兰她们过去睡吧，跟冰兰做伴”巧兰是老三家的女孩，今年上初二，正好一起上学放学。

“这样我就放心了”叶国章拜托着兄弟们，钥匙也给了老爷子，又无可奈何看一言不发的老娘，他知道老娘在生气，气什么他也不想问，这样能一起吃顿饭他就满足了。

外面妯娌做饭炒菜，也说着道别的话，没人阻拦，他们更希望老二家能赚回钱来，两家也是他们的债主。李红梅没听到任何人的挽留心里不免失落，随后笑自己太傻，想到远亲不如近邻，家里孩子还要妯娌婆婆的照顾打起精神装作好心情干着活计，与妯娌说笑。

冰兰被堂妹拉着去抓枣树上的千牛，男孩子爬上桃树去找熟透的桃子。大些的女孩帮着做饭收拾桌子。三家凑一起十几口子，一坐就是两大桌。除了年三十和八月十五这还是第一次一大家子坐一起吃顿饭。

所有人心里的南方是从电视里看到的，了解到的，大人心里为到陌生环境恐慌，年轻人为那个传说中的地方向往。

“二叔要是站稳了我就过去”叶建辉第一个说出自己的想法。

“去啥去？老实在家待着！”叶国忠哼了儿子一眼。

“不是还有二叔吗？二叔去的我就去的！”二十岁的男孩早就叛逆了。

“先等你二叔站稳了再说！”做妈的卫秀文不把话说死，万一好了为啥不去？

“大哥去我就去！”老二叶建勇瞟了眼饭桌上的人说，他不想做瓦匠工，整天出泥搬砖累死了！

“都等你二叔站稳了再说！”叶国忠再次强调，还好闷头吃饭的老三没说去，三个臭小子就是三座房子，娶三个媳妇，有时候他还真羡慕老二三个丫头，打发出去一分钱不花！

老三叶建强转动黑眼珠没敢说，初中毕业他就去少林寺学功夫，长本事了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叶国忠也不知道三儿子这心思，要是知道他都想去撞墙。

叶国航夫妻孩子小，都被管的很好，他们一家历来就是万事能闪人就闪人，从不往前搀和，除非有好处。

叶家用这种方式送走了叶国章一家三口，叶青柏跟老婆子商量要不他们过去跟孙女住。老太太是最不喜欢老二家的三个丫头的，三个丫头片子，连一个带把的都没有！她不喜欢二媳妇，没有一点福气，生了三个丫头，这不又让儿子摊上人命！

“我不去，你要去你就去！”

“不去就不去，巧兰去也是女孩，算了，我还说让建勇去吧，有个男孩还是好。”

叶建勇能脱离他妈的唠叨十万分的愿意，抱着自己的被就去了二叔家。只是上个宿，白天还是要在自己家。

冰兰第一次提起篮子跟铃兰去挖野菜给猪给鸡，铃兰想着妈妈临走的叮嘱“你跟着我就行，累了在一旁看着，慢慢习惯。上学了我一个礼拜回来一次，平时爷爷会帮着照顾鸡猪。”

铃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高中离着学校有些远，她最多一个礼拜回来一次，平时还是要靠妹妹自己。

不养这些又不行，她俩的学费都要从里面出，她能做的就是在家的时候多干，更多的还是要靠老爷子帮着，要是妹妹能干更好。但她不奢求，毕竟冰兰是在城里长大的，能分清麦苗和韭菜就不错了。

“好”冰兰依旧本着少说话的原则干活做事，村外野地里野菜很多，不费什么事篮子就满了，野菜死沉死沉，冰兰胳膊挎着没觉得什么，铃兰却是很不轻松。本想帮着冰兰拎拎，没想到看似冰兰比她还轻松，这让铃兰很受打击。

回来剁菜做猪食鸡食，两头猪，二十只鸡一天两顿，满满一大锅。铃兰用李红梅标准配比，不厌其烦教冰兰该怎么做。姑娘胳膊纤细，大铲子搅动着满锅的食物很费力。不得不说叶家姐妹很像李红梅，勤劳努力，好强心强。

晚上叶青柏却带着三孙子叶建强过来睡觉，也是看看三个孩子行不行。

“你大娘说让建强来，回来就在这边写作业，冰兰不是要上初一了吗？有啥不会的就问你三哥，也顺便变看着他，要是他不写作业就告诉你大娘去！”

叶建强很是不情愿，那摇晃的身子乱转的眼睛就说明此子一点不安分。

“爷，您放心，晚上我看着他俩学习，正好我也复习复习初中的书，看看高中的。”铃兰仿佛一瞬间长大了，责任感让她必须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