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旺让一个快要临盆的女人劳碌于心不忍, 吩咐着其他人能搭把手的搭把手。baoxiaojianduan
赵大娘挤过来“冰兰,大娘求你了,你先去救救你旺财叔, 他脑袋上的血窟窿还在流血, 再流身上都没血了!”
旺财媳妇恨不得过来给冰兰跪下,铁牛娘也急得满头大汗, 铁牛的伤势很严重, 她知道儿子怕是挺不过去了,她只能求冰兰, 救救儿子,她要给儿子争取希望,哪怕一点。她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老天爷,睁开眼,别再夺去她最后的亲人了!“大娘求你了!”铁牛娘此时只要有人能救她儿子她甘愿为那人做牛做马。
“一个个来,大娘,我处理完旺财叔的伤口就去看铁牛哥。您先给他喝上一碗伤药。”伤药里融进了她的药, 只要没到生命尽头就能有希望。
“扶我过去”,马上有人扶起冰兰。
旺财是头部被弹片开了口子, 弹片还嵌在颅骨上。人失血过多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冰兰苦笑, 自己还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了!以眼下医疗条件能活下来实属幸运。
不过头部中弹也没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不伤及要害还是能活。在一战二战中这种例子很多。旺财的伤主要是失血, 已经影响到了心脏和呼吸系统。
取弹消肿止血, 冰兰再次拯救了一个生命,接下是下一个…….
就在冰兰忙碌的时候远在南方作战的刘胜军头部中弹昏迷不醒。护士方舟连续四天四夜的照顾着,大家都以为这人没救了, 放弃吧!可是方舟就是坚持,只要人没咽下最后一口气她就要坚持。
生命有时候就是在奇迹中产生,谁也没没想到刘胜军会在第五天醒过来,醒来的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方舟。
“你终于醒来?”
“我?”刘胜军声音嘶哑,想想些什么,头却疼的厉害!
“刘连长,你在战场头部受伤,最好什么也不要想,等恢复好以后自然会好”小护士温柔的话语让刘胜军很舒服,点点头又进入沉睡中。
方舟叫来医生,医生检查后惊喜道:“醒了就应该没事了,恢复是早晚的事,刘连长多亏有你,不然——”
“还是刘连长命大!”方舟有些不好意思。这四天都是她在照顾,伺候一个男人,嗨!真是的——,方舟脸红红的,这人还得继续伺候。
冰兰耗尽最后的精力帮着处理完所有伤员,她也沉沉睡去,随后被一阵阵腹痛惊醒,“嫂子,我,我要生了!”
“啊?生?怎么办?”山妹挨在冰兰身边睡,一下子着了慌。
“去烧水准备东西!山妹,婶子,你们帮着围一块地儿,冰兰要生孩子了!”喜庆嫂快速地分派着任务,几个大娘一个个起来帮忙。
“这日子没到吧?”
“累着了!没看那天那把孩子累的啥样吗?还这么大的肚子,能不早产吗?”那天被救人的家人现在是非常感激冰兰,正因为抢救及时他们的亲人现在才无事。
伴随着阵痛和撕心裂肺的疼,冰兰生下一对双胞胎,两个男孩。都不大,即使她给自己补充营养也不敢过分,毕竟都没什么吃的,自己吃得白胖肯定有问题。不过俩孩子都很健康,根骨硬实,刚出生就会挥舞着拳头,哭声响亮。
没看到孩子怎么都好说,见到了眼前的孩子众人心里想想连篇起来。刘家本家过来看孩子,端详着,若有所思。铁牛娘一扒拉,看什么看?不是老刘家的怎么了?只要冰兰愿意养她就帮着带!这可是救了儿子命的人!
山妹眨巴着眼睛,这孩子是要扔了还是养着?
王锁高兴,从那天他不相信闺女被玷污过,闺女独身能找到他们怎么了?就一定出点事?就是有意外他也不在乎,不然让闺女去死吗?“兰儿,孩子怎么处理?”他要问闺女,虽然闺女一直说会养着。
“爹,留下吧,我养!”
“好!咱们家养!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叫什么?”
“爹,孩子跟我的姓吧!老大叫大勇,老二叫小勇。”冰兰淡淡道,冰兰的话再次给大家一次脑补机会,看来这孩子真的不是刘家的,不然怎么不让孩子姓刘?
王锁的心痛了一下,还以为不是,却是真的。但孩子是闺女生的,姓王也好。人生就是这样戏剧,冰兰不想与男人有什么关系,刘胜军现在也记不起以前的东西。他这样,堂弟刘胜亮也不想将家里糟心的事说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过门的媳妇。
方舟精心伺候着刘胜军,一个体贴入微,一个心情愉悦,方舟都是近身伺候的,刘胜军觉得就该对姑娘负责。
“我家什么情况?”刘胜军问方舟。
“我不知道,你有一个堂弟在同一部队,他来看过你,还有一个同村的叫海子的。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叫他们来。”
刘胜军点了头,他想记起从前的事,现在是依稀记得一些了,有些想想,头却疼。让别人告诉告诉以前的过往对恢复记忆应该更好。
海子和刘胜亮纠结,他爹娘没了好说,他姐姐消息可以打听,但媳妇怎么说?实话实说怕打击了还在恢复期的堂哥。
“说一点,不全说,等他好了再说!”刘胜亮道。
“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是男人就要面对”海子道。
“你接受你媳妇被土匪祸祸?”
“她是我孩子娘,是我的媳妇,难道她愿意?我想好了,等回去了好好过日子。”
“可是我还没成亲!难道我要先给一个野杂种做爹?我做不到!”
做不到难道不要了?海子可以理解胜亮的心情,尤其还没结婚。要是天天去面对一个土匪的孩子实在是很难,他很庆幸他的冬梅没怀孕,不然他一样痛苦。
“不想看了那孩子生下来扔掉就是!”
“等回去再说吧!”刘胜亮选择性逃避,海子叹口气,这事给谁谁扎心,可是遇到了就要面对。
三个人聚一起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方舟提前告诉两人了,尽量不要太刺激刘胜军,等恢复好了再说不迟。不刺激该说什么?
刘胜军看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生气了:“有什么话就说!我只是忘了一点事,很多事还是记得的。我们是军人,不要婆婆妈妈的!”
海子道:“胜军,我们是一个村的你知道吧?”
“知道!我还记得我爹娘,这些都知道,你们说吧!我家除了爹娘还有谁?”
“你大姐,在外村,你媳妇,正月娶的。”刘胜亮道。
“就这些?”
“就这些?”
“就这些”
刘胜军点点头,“我恍惚记得,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国民党残部应该去了那边,加上土匪,有老家的消息吗?”
“有!”“没有!”
“到底有没有?”一声怒喝,刘胜亮缩缩脖子,海子长出口气道:“有,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起来。土匪洗劫了咱们村,大叔大婶都被土匪打死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我媳妇,胜亮没过门的媳妇,还有弟妹都被土匪抓走了,后来胜亮家捎来的信是嫂子和果儿都怀身子了,就这些,按时间算若孩子留着估计是都生了。”
刘胜军听完一言不发,卷了一根烟吸几口扔地上继续卷,继续抽,这样坐了很久,屋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人,方舟担心地看了几次,饭拿来早就凉透了。
满屋的烟,方舟挑起帘子:“行了,别抽了,快吃饭!不然头又疼了”
一边是悉心照顾他的方舟,一边是被土匪糟蹋怀孕的妻子,刘胜军很矛盾,他想不出该怎么做,肚子饿了,方舟将饭热了端来,还有一碗酒酿,这是她家做好捎来的。
饭盒打开里面居然是酸汤鱼!刘胜军喜欢吃酸辣,闻着味肚子更饿了,心情突然好起来:“你这是哪来的?”
“街上有一家苗人开的酸汤鱼店,知道你喜欢,给你买的,尝尝对不对味?”
刘胜军尝了一口,汤色奶白,酸中微辣,鱼肉鲜嫩,汤汁幽香沁人,“白酸汤鱼,很好吃,你也尝尝,酸味不大,若是我们老家做出来的酸汤鱼味道更酸。”
“我尝过,我们这儿口味清淡,店主也是考虑到我们接受的能力估计是减轻了酸度。”
“对,你说的有道理!”刘胜军仿佛忘掉了心里的烦闷,跟方舟聊着天吃饱饭休息。但第二天他要求见政委。
政委来的快,新中国成立了,他们都把老蒋打到台湾了,眼下就清剿,相对就有时间了。“你小子刚好就呆不住了?就是想回部队都不行,好好养伤,现在部队还没接到新任务”政委四十多了,将这些兵都看作小辈一样关心。
“政委,我想汇报自己的思想,有一个难题需要组织帮我解决?”
“什么难题需要组织出面?”
“是这样——”刘胜军将自己家里情况说了一下,“政委,我很矛盾,方舟可以说救了我的命,人家姑娘伺候我一个大老爷们,让人家姑娘怎么嫁人?家里的媳妇我又不能不要?但让我天天对着杀我爹娘土匪的孩子我受不了,政委,你说怎么办?”
政委都发愁了,还真是个问题:“你确定你媳妇把孩子生了还留下了?”
刘胜军摇头,政委紧缩浓眉:“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万一你媳妇把孩子生下来,或肚子孩子已经没了?”
“要是没那孩子就先这样吧!等打完仗再说,听组织安排。要是孩子留下生了,政委,我能不能申请离婚?”这是刘胜军想破脑袋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他心里隐隐的盼着冰兰生下孩子,这样或许问题都能解决。他请求离婚理由就充分了,他确定自己的心偏向方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