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榆初去邻居家接回小猫,小猫一下地就开始乱跑。
陈榆初也没管,她把旧衣服铺在纸箱里,还用剪刀在纸箱的侧面剪了一个小门。
“哦对,你还要喝水。”
陈榆初用一次性碗接了点水放到纸箱的旁边,做完这一切,她去把小猫抱到怀里。
小猫似乎很喜欢陈榆初,就这样懒懒的躺在她怀中给自己舔毛。
“给你起个名字吧。”
陈榆初垂下眼,半晌,“石榴。”
说完她抬起小猫的头,小猫直溜溜的看着她,“叫你石榴,好吗?”
“喵。”小猫竟然应了她。
第二天,陈榆初睡到快中午才起来。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猫,小猫正窝在纸箱里咬着那些旧衣服。
陈榆初给江颂发去消息。
[心如止水]醒了。
[/]醒了上来吃饭。
[心如止水]留小猫在家我不放心。
[心如止水]现在就去猫咖,送完再吃。
[/]行,你收拾好给我发信息,我下楼。
陈榆初摁灭手机去洗漱,她一走,小猫就在身后跟着她。
“石榴。”陈榆初轻声唤它。
石榴像听懂似的,端正的坐在地上望着陈榆初。
陈榆初真想把小猫留下。
可是她上学很忙,抽不出足够的时间去陪伴它,小猫独自在家猜成语也不放心,不如把它送到猫咖。
好歹还有人时刻关注它的状况。
两人在楼下见面后,因为没有猫笼,陈榆初是把小猫抱在怀中的。
“你好点了么?”陈榆初说。
江颂把袖子撩上去,“好多了。”
因为陈榆初抱着猫,江颂和她的距离隔了点。
陈榆初去了上次的那家猫咖,没想到老板还记得她。
老板是个心善的大姐姐,她听说小猫的遭遇后,笑着说:“就放这养吧,如果有人想领养,我就说它是有主人的。”
陈榆初微笑着点头,“谢谢姐姐,那寄养在这的费用怎么算?”
“算啥呀,不用了。你们还在上学,我一只动物是养,两只也是养,不用给钱。”
“小猫叫什么呢?”
陈榆初说:“它叫石榴。”
老板笑道,“好嘞,我给它写个名字牌,不然有客人来看它,叫不上名字。”
“我先给它做个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再养一段时间,就可以让它自己跑的玩了。”
陈榆初点点头,“谢谢,我会常来看它的。”
又和老板聊了几句,陈榆初出了猫咖,江颂还在门口等她。
“来了,走去吃饭吧。”
“吃什么?”
陈榆初说:“我想吃西餐。”
江颂笑了下,“行。”
走路上,江颂跟陈榆初闲聊,“我记得你之前还抽烟,为什么啊?”
陈榆初看向一边,“烦的时候就…来一两根。”
“好久没抽了。”陈榆初又说。
江颂唇角带着点弧度,“你这姑娘,想发泄拿抽烟发泄。”
陈榆初瞥他一眼,“不行?”
“行。”
“那你少问。”
说罢江颂突然低头,向陈榆初那边凑近,“陈榆初,你以后心情不好就打我,这可比抽烟管用多了。”
“我打你做什么?”
“不就是找一个情绪的突破口吗?打我跟抽烟是一样的。”
陈榆初没理他,“打你我手疼。”
“那你戴个拳套。”
“你是上赶着挨拳头吗?”陈榆初又觉得有点搞笑。
“不想你伤身体。”江颂说。
陈榆初一愣,只好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你不也抽吗,你还说我。”
江颂看向前方,“我是因为,因为。”
江颂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又笑着想去捂陈榆初的嘴,“你这嘴给你封上,天天把人的话堵死。”
*
数学奥数考试成绩出来了,一班有三个人都挤进了前五。
上课时,江颂朝陈榆初那边凑了点,“诶,初初。谢淮年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竞赛,我要跟他住一个房间?”
“是的吧,谁让你俩一个班。”
“啧。”
江颂怕他俩到时候打起来。
“那你跟谁住?”
陈榆初手上转着笔,“还有一个七班的女生也是前五,我应该跟她住。”
江颂又话锋一转,“我就知道咱初初肯定能前五,你还不想去。”
“嘁。”
陈榆初没理他,转头看黑板了。
“诶初初…”江颂话还没说完,张婕在讲台上喊他名字。
“江颂,你一直找陈榆初说话干什么,看你好几眼了。”
班上的目光唰的向他们那看去,陈榆初默默低下了头。
江颂看着张婕,“老师我,我在问陈榆初题目呢。”
张婕才不吃他这套,“问题是让你上课问的吗?我在台上讲你在下面说。”
“还有啊,你那笑嘻嘻的是在问题吗?”
张婕一顿输出,江颂还在想该怎么应付时,张婕又道,“来,练习题第一题你来写,我刚讲完的,错了你等着。”
得。
江颂认命的拿起数学书站起来,他看了眼身边的陈榆初,“老师,让陈榆初同学也去写吧,她刚才,也没听。”
“?”
张婕喊的是你,你拉上我干什么。
陈榆初想把江颂刀了,就现在。
班上又起哄笑声,陈榆初幽怨的看了眼江颂。
张婕点点头,“也行,来吧陈榆初,你写第二题。”
“……”
于是两人一人占了一块黑板,在全班注视下写起了题。
江颂写完之后,陈榆初也随后收笔,她瞥了眼江颂,比他先走下讲台。
张婕放下数学书说:“来同学们抬头,看他俩写的怎么样。”
坐下后,陈榆初把凳子朝走廊道移了点,江颂好笑的说:“要跟我保持距离啊?”
“滚。”
张婕看完两人的答案点点头,“可以,都是对的。”
“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在我课上聊天啊。”张婕玩笑道。
江颂摆摆手,“不敢当老师。”
“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
张婕敛了些神色,“都不许说话,好好听课,尤其是你江颂,别仗着自己数学还可以就打扰同学。陈榆初下次月考要是成绩下降,我第一个找你事。”
江颂莫名背了锅,他忍住笑意应下,“好的老师。”
直到下课,陈榆初没有再往江颂那边看一眼。
江颂自知理亏,他缠着陈榆初,“初初,别生气了呗,我不是故意要带上你的。”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陈榆初没好气的说。
“我下次肯定不会了。”
“没有下次,我上课不会再跟你说一个字。”
“别啊初初。”
许穗这时正好来找陈榆初去吃饭,陈榆初起身就走了。
吃饭时,许穗说:“你俩上课咋回事?我当时要笑死了。”
陈榆初戳着米饭,“他有病。”
“我看你俩玩的还挺好的。”
“你不觉得,你比以前要活泼些吗?也爱说话了。”
以前的陈榆初,对什么事情都保持淡然的态度,像一片平静的死水,没人能掀起它的波澜。
“你虽然嘴上骂着江颂,但你的情绪也不再那么单一了不是吗?”
许穗几句话把陈榆初说沉默了,她垂着头没说话。
“这是好事呀榆初,别逃避。”许穗语重心长的说。
陈榆初淡淡的笑了,“吃你的饭。”
吃完饭回班,陈榆初看到桌上多了一块草莓蛋糕,不用想就知道谁买的。
买蛋糕的人还没回来,陈榆初把蛋糕放到他桌上。
江颂回来后看到草莓蛋糕在自己的桌上,他对陈榆初说:“你吃啊。”
“不吃。”
“还生气呢?”江颂凑过去。
陈榆初伸手打了下江颂的胳膊,“你坐过去。”
被陈榆初突然打一下,江颂不怒反而笑了,“初初这么凶啊。”
“滚。”
“怎样才能消气呢?”
陈榆初看着练习册,“你别来烦我我就消气。”
“好。”江颂真的在座位上坐好,没再去逗陈榆初。
身边突然安静下来,陈榆初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叹了口气。
死江颂,到底听不听得懂反话。
就在她以为江颂不会再跟她说话时,江颂突然拿着蛋糕又凑过来,“蛋糕吃了呗,给你买的。”
陈榆初侧头看着那块精致的草莓蛋糕,江颂见她没说不吃,就把叉子递给她。
“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哦。”江颂声音柔和下来。
陈榆初接过叉子,她挖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你为什么又来跟我说话。”
江颂被她问的有点懵,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低笑了声,“喜欢你啊,所以想跟你说话。”
“我让你走你也不走。”
“让我走我才不走呢。”
*
过了几天,被选出来的五人离开学校去比赛,比赛地点在苏城。
在车上,江颂对陈榆初说:“初初,要是有时间,我带你去苏城逛逛。”
那是江颂从小长大的地方。
陈榆初也在好奇,到底什么水土,养出这样一个江颂。
一路上,大巴车摇摇晃晃,陈榆初感觉头晕目眩的。她把窗户开了点通风,可还是感觉难受。
江颂看到她发白的脸,低声问,“你是不是晕车?”
陈榆初忍着恶心点头,江颂对张婕喊,“老师陈榆初晕车,有晕车药吗?”
这次比赛张婕作为老师也跟着一起,她提前就准备了些晕车药。
“有。”张婕把药递给江颂,“给陈榆初吃一颗,然后闭上眼睛睡个觉,还难受的话给老师说。”
江颂打开一瓶矿泉水,“来,吃一颗缓缓。”
陈榆初把药放嘴里,随后喝了口矿泉水咽下去。
“你靠我肩上睡会儿。”江颂朝她那边坐了点。
陈榆初摇摇头,“我靠窗户上睡。”
“哎呀窗户有我肩枕的舒服吗。”江颂直接伸出胳膊揽过陈榆初,让她把头靠在了自己肩上。
陈榆初身子一顿,意识也清醒了点,她看到张婕还坐在前面,就想从江颂怀里挣脱。
“你别动,她看不到我们这。”江颂低声说。
刚上车的时候,陈榆初一去就坐到最后一排,现在张婕正坐在司机旁边的位置上,所以是看不到这两人在干嘛的。
陈榆初也没挣扎,她僵硬的靠在江颂的肩头。江颂笑了声,“你放松啊,我身上没炸弹,别绷着身子。”
陈榆初没理他,她咽了咽喉,呼吸都开始变快。
江颂的声音还在头顶传来,“你睡会儿。”
“嗯。”陈榆初应了声,没一会儿,她的眼皮逐渐变沉,于是她就靠在江颂肩上睡了过去。
江颂慢慢低头,他闻到了陈榆初头发间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靠。心跳好快。
江颂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心跳平复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他一只手慢慢从兜里拿出蓝牙耳机,然后把蓝牙塞进耳朵。
快到苏城站时,车里的人突然开始欢呼,陈榆初睁开眼睛。
她看了眼窗外,声音还有点哑,“到哪了?”
“还有几分钟就下高速了。”江颂回她。
“他们在说什么?”
“刚才张姐说,比完赛给我们一天时间在苏城自己玩。”
“哦。”陈榆初没再管,她揉了揉眼睛,“我想喝水。”
江颂把刚才她喝过的那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陈榆初接过喝了几口。
做完这些,江颂才回过神,他也开始这样伺候人了,喝水都要帮忙拧开瓶盖。
看着陈榆初喝水的乖巧模样,江颂无声的扬起嘴角,老子乐意。
到了苏城,司机先把车开到了酒店,让学生们先把行李安置好。
陈榆初自然和七班的女生分到了一间房,那个女生认识陈榆初,一进房间就和她打起招呼,“你好啊,我是邹雨珂,七班的。”
陈榆初说:“陈榆初,一班。”
女生笑道,“我认识你。”
陈榆初诧异的问,“认识我?为什么。”
邹雨珂坐到床上,“人美成绩好,你在年级还挺出名的。”
陈榆初干巴巴的笑了下,她从来没关注过这些。
“还有刚才和你一起走的男生,他是不是篮球比赛的十六号?”
“嗯。”陈榆初点头。
“我就说没看错,他长得也挺出众的。”邹雨珂道。
陈榆初没再接话,她对不熟的人话就很少。
“你俩是情侣吗?”
又沉默了一阵,邹雨珂突然问。
陈榆初说:“不是。”
“我想起来了,篮球比赛之后我一个朋友对他表白,他说他有喜欢的人。”邹雨珂回忆道。
“应该是没追到。”
陈榆初嗯了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