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切莫思 第23章 阿爷怀湘

他感觉有人的手触碰到他的额头，又轻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面前是一头白发，和白飔祁的头发一样，只不过白飔祁更像是一个疯丫头，头发总是有些张狂而又肆意，似乎跟她的性格一样跳脱，而面前这人头发梳的温婉，戴着一只不知从哪折来的树枝，很随意又很素朴，他拖着发哑的喉咙叫了一声：“阿爷∽。”

“我在。”他性子虽然清冷，但是在面前这个人这里，总会不自觉透出一股温柔和而又有耐心的样子。白鸣极其自然的拽着他的小拇指，又缠着他，两人相互体验着这久违的感觉，白鸣拉着拉着便红了眼：“阿爷。”这声音几乎快碎了。

怀湘理解他现在的感觉：“我在。”听到这句“我在”，他在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滚烫的泪珠从他脸上划过，他一把抱住怀湘跟个人形挂件一样，偷偷把眼泪抹在那人的身上，怀湘也安抚着摸着他的头，白鸣想把所有的委屈在他这里哭干，怀湘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帮他顺着气，他碰上自己小孙的脊梁骨，手有些发颤：瘦，太瘦了，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他的心里止不住的心疼。

魈宇烛在这时走了进来，白鸣立马止住了哭，从他爷爷的怀里撤出来，顺手擦干了眼中的泪水，然后极其自然的像魈宇烛弯起了眸子，怀湘只用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笑着骂了他句：“没出系。”白鸣也没有不高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冲魈宇烛笑道：“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有。”魈宇烛只是进来倒了杯水给了怀湘就出去了，怀湘一目光有礼貌的打量着魈宇烛，白鸣一看魈宇烛走了，转身就抱着怀湘的尾巴撒娇：“阿爷∽。”

“怎么了？”

“你知道之前在宵宵身边那个小孩吗？”

“知道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宵宵很喜欢他，要是这件事……”

“我可以帮你劝他，但是你得跟我回去。”听到这个要求白鸣愣了愣，怀淮虽然对他很好，但是怀湘管的很严，一旦犯了错还要挨罚，而且规矩还多框框条条的一点也不自在，还不如在外面自由些，白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低头抿着唇。

怀湘看他这样知道他不想回去，也就放宽了点态度：“我可以让你留几日。”听到爷爷在和自己商量，白鸣没有说话，他是真的不愿意回去，偶尔回去一两天倒还可以，但是天天呆在那里是个人也受不了：“爷爷。”

怀湘看着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怒极返笑，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把尾巴从这人的怀里拽出来：“不愿意回去就算了，爱在哪呆着就在哪呆着吧。”

“阿爷！”白鸣从小就是怀湘带大的，哪里不知道怀湘的脾气。怀湘并没有理他，直接下了死命令：“人，我会帮你劝。事，我会帮你平。你，也可以暂时留在这。但是，你只要给我闯出一件祸，我可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仅要强行留在家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去任何地方，而且还要挨顿罚，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阿爷∽别∽我都这么大了，你好歹给我点自由的权利。”怀湘注视着他的眼睛，白鸣知道这下是把怀湘真的惹生气了，立马低下头。怀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只是狠了心的说：“自己做的事都负不了责任，还妄想从我这里得到权利，每次犯了事都让我给你擦屁股，又想我把你当大人看，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不是小孩是什么？等你什么时候能自己承担了，再和我谈条件，不然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还有，不要因为我对你的疼爱，让你觉得我没有底线。听话。”

“阿……”

“我不想听到其他的话。”

“……是，我知道了。”听到这句话，怀湘松了口气就走了，想到自己家里那个傻逼顾笑阳说的话，他只是摇摇头笑笑，在心里自嘟囔：“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阿阳还说他长大了，不就是因为失去了一次，翅膀硬了点吗。”

怀湘直接去找了白柴，白柒正在容淮屋里，怀湘敲响了门，白柒听到屋外有人敲门，以为是容湘就迫不及待打开了门，门开却是一个认不到的人，怀湘用目光打量一下：“你是白柒。”

“怎么了，我认识你吗？”

“按理说你应该不认识我，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谈点事。”

“你是谁？”

“我是白飔祁服装设计师的爹，同样也是白染烟狐族族长的爹，还是白鸣那小崽崽的爷爷，魈宇烛也是我给钱养大的，当然我自己也有身份，比如某城鬼王的三儿子顾笑阳的夫人，他们更喜欢叫我顾小夫人或者神医，现在你够了解我了吗？”

“你要跟我谈什么？”

“一点陈年旧事八卦。”白柒请他进了屋，他很自然的找了个位子坐，到了一杯茶，然后看向某个双眼已经哭肿了的小孩子：“你知道宵宵是被捡回来的吗？”白柒这才抬起的双眼，不相信的看着怀湘：“爹是被捡回来的？”

“对，被容淮爷爷容烁给捡回来的，当时小烁还没有你大，他大冬天坐着马车赶回家，外面全是雪看不清路，马车撵到了一个东西，整辆马车都翻了……”白柒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猜到了后面的事，声音颤抖他有些后怕：“马……马车撵到的是……”

“是人，是个小孩，一个很小的孩子。”

“他……他还活着吗？”

“你是不是傻了？他要是当时没有活下来，就没有之后的这一切。”

“他是我爹是吗？”

“嗯，当时小砾没有晕，他把那个孩子带了回来，当时两个人全是伤，小砾倒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你爹当时只剩一口气了，是小砾那孩子半夜来敲我的门求我治的他，他身上除了被马车撞断的肋骨和腿还有手臂，身上有不同程度的冻伤，甚至有很多人为的鞭痕，估计经常遭人虐的，晕过去是因为营养不良，加上他冻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这些干什么？他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白柒说着说着也有些心虚，他知道他爹过着什么日子，他甚至还在小时候见到过，他爹被人打了一巴掌，还笑的给那人陪酒的样子，他只记得那人当时温柔的捂住他的眼睛说了一句：阿柒别看，阿爹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