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血木能唤醒永生花。”玄丹自嘲,摸着被白锦咬出牙印的虎口位置:“忙了半天居然就在自己的手里。”
“原来永生雷不是追着劈我,是为了要唤醒永生花,白锦是永生花的天选之人,可关我什么事,就因为我有雷心木护体吗?”玄丹再次触摸了一下牙印,郁闷这九道雷挨的实在冤枉的很。不过他又想起那个梦:“可是那个梦又代表着什么?梦中的白锦与那棵树有什么联系?而他与那棵树又有什么联系?最关键的是这些与永生花又有什么联系?”玄丹摸着牙印:“那棵树如果是我的真身,有谁敢拿刀砍我?不想活了吧。而且我也不可能任由人去砍啊?这一夜的事全都莫名其妙。算了,不管怎样能确定一件事,白锦是永生花的主人,我……”玄丹摸了摸手腕上的木环,他试着摘下去,可这木环就像是和他的身体长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他心中一紧,倏然明白了什么:“难不成,这是……”玄丹不敢想象地打坐调息,之前在无妄海上被永生雷打伤的经脉已经被修复了,而且他隐隐觉得自己的真身有了一些变化。玄丹伸出一指,在他的意念下有一根长着小绿芽的藤蔓从他的指尖滋生出来,弯弯绕绕地缠住了他手腕上的木环。玄丹蹙眉,随着他的心念,藤蔓猛然间变粗变长,成了一根粗壮的藤条,啪的一声巨响,一条壕沟将残破的药园一分为二,玄丹急忙收住神念,惊讶道:“神之藤!”
同一时间,闻夜也正摆弄着一条藤蔓,阴恻诡谲地笑着对林风说:“你说玄丹要是知道了我控制着神之藤会是什么心情,哈哈……”
林风躬身:“还是主人手段高。”
闻夜轻声笑道:“他不是自诩道心很稳吗?我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到底会选择什么,是我的道,还是他的道?”
林风:“钱家的古董和药园子都没了,之后我们该……”
闻夜:“钱家已经没有用处了,你我这身皮囊也用不住了。”
林风一想到自己又要变成一缕幽魂,怯懦地问:“主人,我们接下来要……”
闻夜:“去找老朋友。”话音落下时,闻夜与林风的脸上相继出现了龟裂的纹路,一缕黑雾冒出的同时两张人皮散落在地成为齑粉,被一阵风带走,没留下一丝痕迹。
这场雷劫让所有人都开了眼,以至于那些经历过生死的打手和药农都以为玄丹和白锦还活着是因为他们化成了鬼,太诡异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传来,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这次行动对于警察来说可谓是收获满满,抓到了七名通缉犯和两名有案底的亡命徒,破获了近年来最大的拐骗绑架案。至于钱铎他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雇佣的管家,管家也老老实实接受了这个罪名,而尸体都是钱家的人,钱铎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师父,你没事吧?”青羽飞在玄丹的肩头。
玄丹从刚才的骇然中缓过神来,他看着青羽问:“你觉得我像没事的人?”
青羽拍拍翅膀,盯着玄丹手腕上的木环:“师父,血木是邪物。”
“青羽,你家师父走大运了!”玄丹破天荒地摸了摸青羽毛茸茸的头。
青羽:“……师父该不会被天雷劈傻了吧。”
玄丹没有继续他走大运的话题,而是心情极好地拿出一株草药:“你看这是什么?”一株开着五色花瓣,中间的花蕊像是一个人在打坐,青羽惊叹道:“化形草!”
“对,不过这株草药很娇贵,要么用炼丹炉炼化,要么用灵力送到你的体内,不能直接食用,所以你还要等我的灵力恢复一半为你化形。”
“谢谢师父。”青羽说着就要用头去蹭玄丹,玄丹一脸嫌弃地用一根手指把他推开。青羽没有行使上他宠物的职责,眨了眨小眼说:“钱铎人还不错哈!”青羽高兴之余没有忘记感谢药园的主人。
焦头烂额的钱铎,觉得鼻子一阵酸痒,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
“师父,白锦她?”青羽知道玄丹没有被永生雷劈成焦炭是因为他有木心护体,可白锦就不同了,随着雷劫的粗暴程度一次比一次强,就连青羽也不敢触碰,永生雷不是谁都能惹,谁都能挨过的。
“她没事,她只是……”玄丹想着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机,他为了自己也好,为了使命也好,都要保护好白锦。从白锦显现的红色花瓣来推断,永生花完全认主需要其他花瓣的苏醒,这期间白锦的实力太弱了,如果被其他人发现,将白锦置于死地阻止永生花苏醒,或者使用控灵术,在永生花归位认主时,用噬魂强行易主也是可能的,因此,他现在除了青羽就没有可信任的人。
就在玄丹想着这一串问题时,青羽问:“她受伤了?”刚开始青羽巴不得白锦被雷劈死,可当他看到白锦在雷劫落下时的那一瞬间要把玄丹推开,他心里的那点计较就没了,这样一个凡人能有这样一番胆识是值得尊敬的。他指着白锦:“师父,你看她的脸色不对劲啊。”
玄丹仔细一瞧还处在昏迷中的白锦脸色白的吓人,就像是失血过多。他扶起白锦的手臂为她诊脉,越诊脸色越凝重。
青羽见玄丹的神情便猜出白锦的状态恐怕是出了大问题,以他师父的本事,能让他视为严重的恐怕就是关乎生死的问题,他一蹦一跳地在白锦身边转着圈:“师父,她到底怎么了?是被雷劫伤的?”
玄丹闭上眼,耳朵动了动,他在寻找那个人,那个让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的人,可他的神识还是太弱了,他暗自运转仙丹,有了神之藤,体内应该有灵力,可是不知为何,明明能感知到灵力却无法使用,像是受到了某人的约束,这对于天之骄子,顺风顺水的玄丹来说是不可置信的,在仙界、魔界、妖界、冥界他都没有遇到过这般的对手,来了凡界反倒是让他处处吃瘪,他眯着眼对青羽说:“白锦中了血蛊毒,想要解开血蛊毒,其中一个办法就是杀了血蛊的主人,而这个人想必就是钱家的法师。还有他绝不是凡界的普通法师,他在神之藤上做了手脚。”
青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你是说神之藤和永生花?”
玄丹:“是,永生花落在了白锦身上,神之藤选择了我,或者是永生花赋予了我神之藤的法力,不过这个法力在我的体内仿佛被人控制着,这个人十有**就是钱家的法师。”玄丹轻挑了下眉:“哼,这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天哪!竹彦的故事是真的呀,永生花真的选择了你,然后你们将要开启一番命运多舛的爱情故事,而故事的结局取决于那个法师……”青羽在他的小脑袋里立刻脑补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本。
本来还是思虑重重的玄丹听到青羽的这番话,顿时惊醒了一些:“是啊,跟故事里说的居然有六分相似,难不成他与白锦之间……”玄丹想到了花为树死,树为花死,花和树都死了。玄丹的神识有些疼,他甩了甩头:“啧,我这是怎么了?竹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玄丹咬紧后槽牙,猫爪骨的下颌线条显得更加分明,他暗道:“我的命还轮不到由一个法师来摆布。”
翌日的清晨,太阳升起的第一束光透过窗帘洒在白锦白皙的脸庞上,红色的永生花瓣拓宽了她的经脉,经脉中流淌的血液中有一股灵力在缓缓地流动,滋养着她的五脏六腑,原本容易过敏的白锦,此时此刻的肌肤如出水芙蓉般地娇嫩,都说一白遮白丑,原本就长得不俗落的白锦变得越发冰清玉骨。
白锦的眼眸睁开一条缝隙:“阳光?这是天堂?还好没有下十八层地狱。”白锦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侧头看到坐在一旁打坐的玄丹,倏然坐起:“你也死了?”
玄丹一脸的期待顷刻间掉进了万丈冰窟,根据推理这个时候白锦醒来看到他应该说谢谢你救了我,或者哭成个泪人千恩万谢,想方设法地要报恩才对。
想象距离现实相差了一个宇宙,玄丹原本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的表情变成了一副棺材板:“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顺耳的话?”玄丹真是无语了,要不是她是永生花的主人,而他需要永生花的饲养,他真想一掌灭了她。
“我们都活着?”
“活着呢!”
“我们没有被雷劈死?”
“没有!”
“我们还在地球上?”
“其他地方你也去不了!”玄丹挂着一副僵尸的面孔,又揉了揉被白锦咬的牙印,他一直搞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要咬他一口
白锦看见牙印想起了昨晚的事,暗想这事有点丢人,不过丢人的事谁还没干过,就当做不在意吧,很多事,只要自己不在意,旁人也不会在意下去。
玄丹以为她会给个说法,没曾想,白锦问:“那个罐子呢?里面有一个像肉团的虫子,它吸了好多桃桃的血。”
“原来如此,那人早就算计好了,一是可以滋养血蛊,二是顺理成章地被白锦拿走,在遇到雷劫时,趁白锦和我最虚弱的时候进入到白锦的身体里,从而控制我们。”玄丹越想越觉得这个人心思太过缜密。
“诶?你没看到罐子吗?那可是钱家作恶的物证。”白锦追问。
“可能是打斗的时候丢了吧。那是蛊虫,以吸食人血为生,离开了人血会枯竭死亡,不用理会。”玄丹半真半假地骗过了白锦,他要尽快解决血蛊。
白锦脊背绷紧,有些紧张地问:“桃桃怎么样了?”昨晚她安排雪山联系张强救桃桃,也不知道后续情况。
“她失血过多,我把你抢来的补血草已经给她用上了,现在应该无大碍了。还有你们的那个朋友……”玄丹眉尾一挑:“就是那个商老板,做古董生意的,据说被吓的有些魔怔了,嘴里总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说他卖了一个木簪子给钱家,钱家给了他一个亿,外加五百万的好处费。”
“多少钱?”白锦的眼前即刻呈现出商老板奸猾的脸:“我艹,奸商!我特么就不该救他!一个亿,一万!”白锦气得脸都白了,别说一个亿,哪怕给她一千万她就能把孤儿院的事解决的七七八八,还用得着被逼着受伤了连医院都不敢去,见到张强心虚的大气都不敢出:“那个老匹夫在哪?我这就找他算账。”
“诶,你别急呀,木簪在我这。”玄丹说着指了下发髻上的簪子:“木簪给钱少惹了很多事,钱少把商老板的店铺强行收购,又将买木簪的钱要回去了,商老板现在是赔的一塌糊涂。”
“木簪怎么会在你这?”白锦盯着那根不祥的木头片子。
“先不提木簪的事,现在你先确定自己身上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昨晚玄丹把从钱家弄回来的灵药熬成汤用吸管一点一点地都喂给了白锦,都是为了抑制血蛊用的。
白锦跳下床朝着镜子走去,看到自己光滑水嫩的皮肤,心里一片茫然:“没被劈死,也没被烤焦,居然劈出个美颜!撞大运了吧。”
“嗯,你是撞大运了。”玄丹知道白锦现在充满了疑惑,他在她昏迷的时候就考虑该不该和她说永生花的事,不说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照第一片花瓣苏醒的经历和永生岛上的八十一道天雷,之后的每一片花瓣的苏醒应该都会伴有不同程度的雷劫,对此,白锦一定要有所准备,另外她体内还有一个血蛊,这就需要她的信任和配合。
玄丹:“昨晚他们要送你去看大夫,我没同意。”
白锦:“咱们昨晚是为民除害,去医院的医药费肯定不用你和我出,干嘛不去。”
玄丹翻了个白眼:“因为你的身体不需要看大夫,看了反而会让他们关注到你。”
白锦疑惑地问:“关注我,为什么?我被劈成外星人了?”
“你先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不要打断我。”玄丹先简单地把昨晚白锦昏迷后的事跟她讲了,又问询:“你现在感觉到身体里的变化了吗?”玄丹试着引导白锦。
“变化?”白锦稍微活动了下四肢,若有所感道:“身体轻盈了许多,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精力充沛,特别想……打一架。”话音未落,白锦的拳头已经探出去了,不得不说,现在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当她的拳头要靠近玄丹的鼻梁时,玄丹猛然一惊,边躲边喊:“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除了你,我也没谁能试了。”白锦的招数越来越快,她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武侠小说里得到秘籍的宠儿,就连耳力和眼力也清明了许多。她越打越过瘾,杂学来的拳脚功夫统统用上。玄丹也不是个花架子,深厚的内功和扎实的各种门派的武学他都一一精通,并且还能巧妙地糅和在一起,比白锦的市井混混要强上许多。
“力量和速度是跟上了,就是你这套路从哪学的,跟泼妇打架一样。”玄丹几个招式就把白锦的四肢乱舞打散了。
白锦不服气,尤其生气说她是泼妇,她一个扫腿向玄丹扫过去的同时,又一个反身抬腿踢过去:“泼妇都这么打架,男人早死光了。”
“你跟男人有仇吗?”玄丹说完抓住白锦的胳膊往前一带:“打架不能凭蛮力,你现在体内已经有内力,要运用内力去推。”说着玄丹带着白锦走了一套他认为比较实用的拳法:“学会了吗?”
对功夫痴迷的白锦在永生花强大的能量下更加聪慧的玲珑剔透,只是一遍她就记住了这套拳法和内力的运用。
“谢了!”
“没了!”
“不然呢?”白锦冷冷问。
“我可能真的造过孽,摊上这么一个人。”玄丹低语。
“讲讲吧,怎么回事?”白锦坐下来看着玄丹:“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人的事实了。”
玄丹:“啧……”无药可救。
一炷香的功夫,玄丹把永生花的事说给了白锦,也说了神之藤是依附永生花而活。青羽曾建议玄丹神之藤的事不要跟白锦讲,怕白锦为此来要挟玄丹,玄丹拒绝了青羽,他清晰地记得,在他经受雷劫后,梦境中他看到白锦用的正是神之藤,可见,神之藤并不一定需要附加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可以与永生花共存在一个人身体里。而现在,他走大运般地得到了永生花的青睐,得到了神之藤,与眼前的白锦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要如实地告知白锦他所知道的全部关于永生花和神之藤的事情,哪怕将来白锦有能力后悔了,要拿回神之藤,他也不后悔今日的决定。不过他还是隐瞒了血蛊的事情,不为别的,任谁知道自己体内有一个蛊虫,都会恐慌,他需要耳根清净。就在白锦与他过招时,玄丹发现血蛊并不是时时刻刻蚕食她的血液,也就是说,操控血蛊的人也在靠白锦唤醒永生花,她短期内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玄丹相信,他一定能找出破解之法,可惜他的一番苦心筹谋在接下来的一段话中让他第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
白锦挑了下眉:“这么说你以后要靠我养着?这才是你需要我活着的原因。”
玄丹在心里把白锦痛骂一顿,沉声说:“是天意,你和我都是天选之人。不是我需要你活着,是你肩负着责任,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白锦蹙眉:“我是天选之人?”
玄丹:“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跟你说这是上面的意思。”
白锦:“拥有力量我同意。”
“废话,你倒是不同意一个试试,多少人心心念念等着呢。”玄丹翻了个白眼。
“可我凭什么要成为你们的人?”白锦这一问让玄丹哑口无言,是啊,凭什么白锦就要成为仙界的人,凭什么她要为维护仙界去对付其他人。
“既然是天选之人就要顺其天意。”玄丹终于找到了理由:“护你苏醒的人是我,而我就是仙界的。”
“我要你来帮?”白锦斜乜他一眼,她最讨厌被束缚,要让她听话地指哪打哪她宁愿什么都不是。
“你!你这人怎么过河就拆桥呢!”玄丹气不打一处来。
“天意是什么?恐怕你也不知道,就像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总之,我不想做的事谁都不能逼我,我愿意做的事,不用你们求,我也会去做。”白锦微抿了唇有些不自在地说:“看在你救桃桃的份上,你,例外。”
“求……”玄丹听到这个字很无语,天上地下活了万年,他是头一遭见到比天帝还拽的人。更让他无语的是白锦说的“你例外”,难不成我还得感谢她!这人的脸得有多大啊!不过跟让他头疼的是,白锦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永生花会死吗?”
玄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警惕地问:“什么意思?”
白锦指了指花盆里的枯枝:“我养的花就没活过,你确信永生花愿意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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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永生花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