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多米诺 第93章 Case Four - Chap6

以下所述的案发前后经过，便是这四人左一言右一句、七嘴八舌、一点一点地拼凑还原了当时吴家家宴的情况。首先，让我们一起来看看粤港市这一等一的富贵人家，今天中午家宴本来要吃的会是什么不同寻常的家常菜呢？虽然心里是那样嘀咕着，但随意看了几眼菜品单，向义昭反而觉得这所谓顶级富贵人家，家宴吃的东西也不算过分，竟然见不到什么传说中的龙肝凤髓、玉液蟠桃，甚至有点简单普通得不过如此；现在稍微殷实一点的普通人家，逢年过节的团圆饭随随便便也能到达这个水平，大部分时候还超过了不少呢。欧仲霖倒是给了不上道的向义昭一个无声的眼色，那些能进【荣福斋】的大门吃饭的人，关心的难道是桌面上根本不值几个钱的烂大街菜品么？人家真正想来吃的，那可是桌底下看不见摸不着的人脉和通道！

前菜冷盘：主厨独家秘制卤味什锦拼盘；武夷烤鸭和熏鹅拼盘；特色酒醉熏鱼；凉拌海蜇；凉拌海参等

餐后甜点：主厨独家中式甜点若干；西式甜食若干；时令进口水果拼盘

主菜（头尾一共上九回菜品和汤品，主要讲究个“九九归一”）：

头回：主厨招牌秘制佛跳墙

第二回：上汤龙虾烩面

第三回：特级溏心干鲍

第四回：红烧大猪肘

第五回：红菇乌鸡汤；虫草番鸭汤

第六回：当归黄芪羊肉煲；萝卜腐竹牛腩煲

第七回：清蒸特级海红斑；干煎深海大斗鲳；秘制老酒炖蛏子

第八回：笋燕；浦城豆腐丸；鸡蛋什锦海鲜豆腐羹

尾回：清炒什锦菌菇；蚝油芥兰；冬笋炒肉片

今天中午十二点正，吴家家宴像往常般准时开席；由于吴家二当家（吴宗椋）和大少爷（吴褚胜）此时正在在一楼出席开业典礼和剪彩仪式，今天的家宴只有8人入席吃饭，分别为吴家当家老爷子（吴隋英），吴家大儿媳（裴淑婉），吴家双胞胎小孙子（哥哥吴瑖旻，弟弟吴曜哲），吴家女儿（吴慈梦），吴家女婿（阮戈），吴家小儿子（吴烨柊），吴老爷子的贴身秘书兼情妇（祁莲）。

吴隋英自然是坐上座，最疼爱的两个小孙儿吴瑖旻和吴曜哲便坐在他左手边，而下一个顺位坐的是吴家的大儿媳裴淑婉，由于今天家宴上没有带着家里的保姆，她还得受累照看一下两个儿子的吃食；吴隋英右手边坐着的是他带在身边已经有些时日的可人小情妇，如今已经到了可以上桌吃饭还坐在老爷子身边的地位了；接下来按顺序坐着的是吴家女儿、女婿，和吴家小儿子。倒酒上菜前，魏茗芳带着其他三人给每位贵客都端上了温度适中气味芬芳怡人的消毒毛巾让他们净手，随后立马换上一轮新的消毒毛巾；话说这好人家讲究的地方还真跟外头不一样呢，【荣福斋】连擦手用的消毒毛巾都是顶级的软料子和精心设计的刺绣装饰，雪白毛巾上“荣福斋”的Logo和花纹仿佛都是金钱的味道。吴家人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吴老爷子发话后正式开席用餐。

当贵客们各自就坐后，吴隋英朝着魏茗芳的方向微微点头，随后魏茗芳一声郑重地“开席”，一道道餐前冷盘被金莉和夏茵茵依次端上桌，魏茗芳积极地为吴隋英布菜，同时游晔非常熟练地将吴家自己带来的那瓶罗曼尼康帝开酒醒酒，并给两位小朋友分别倒上现榨的五谷杂粮汁，再给历经千难万险后三个月前才荣升为孕妇的吴慈梦满上一杯【荣福斋】特调的孕期养生开胃茶；还必须为每位客人配备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和装榨汁的空杯，来调和各类菜肴在口中余留的味道，以便之后能更好地品尝红酒。在大家慢条斯理地品尝前菜的各色开胃冷盘、随口闲聊起楼下的开业典礼和剪彩仪式时，游晔将醒好的红酒分别给其他数人倒上，此时全家人一齐举杯给吴隋英祝酒，无非就是说一些老人家爱听的漂亮话，什么身体安康、家业兴旺、多子多福、儿孙满堂之类的。全家人最宠爱的那对双胞胎男孩儿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给恭恭敬敬地向爷爷和各位长辈都敬了饮料后，自是趁着严肃的父亲不在场，逐渐放飞自我，放弃规规矩矩地使用那些筷子叉子，开开心心地用手直接抓着卤味和凉菜就大口地开啃了；当长辈们都在谈论他们不屑一顾的大人世界的无聊事情，他们还拿着消毒毛巾和餐具玩耍，哥哥吴瑖旻拿着精致的调料小勺子和长长的筷子“嘿，看我的金刚激光杵，biubiubiu”，弟弟吴曜哲向后推一小步，半蹲，双手拿着消毒毛巾撑开做防御状“你的攻击无效，看我的无敌铁布衫，反弹你。”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天真烂漫又捣蛋顽皮，总能给世界带来无限的活力和烦恼，看得吴家人是哄堂大笑，连着服务员都是憋着笑声在倒酒。反观从小家教森严规矩繁复的裴淑婉，她最是不喜小孩子在饭桌上跑跳聒噪，但自己那副软脾气又拉不下脸来、镇不住俩孩子，只能温声地让他们在外面要听话、要懂规矩、好好吃饭，并无奈地在俩孩子匆匆跑过她身边时转身张开双臂一把拦下、送回他们各自的座位，还一脸温柔又宠溺地给他们擦手擦嘴、再让人换上一轮新的消毒毛巾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听到进菜窗口的敲击声，魏茗芳使了个眼色便让游晔将一大砂锅热气腾腾的佛跳墙小心翼翼地稳稳端上桌去放置于中央，魏茗芳仍旧亲自为吴老爷子盛汤，而金莉和夏茵茵随即也从吴隋英的上座位置开始，分别向两边的方向依次为每位客人盛汤，而游晔则是必须时刻关注着大家的酒杯，只要瞧见谁杯中的酒水或其他饮品的位置降下去了，就得及时上来补充。待每人都心满意足地享用了主食前的暖胃煲汤，魏茗芳拍拍手，让游晔将刚出锅的第一道主食上汤龙虾烩面那宽大的椭圆形菜盘端上桌，一整只超过成年男性手臂长度的美洲大龙虾，剔除了鲜美多汁的虾黄和虾肉，鲜红的空壳又被完美还原成生前的形态，静静地趴在主食上；而肥美的龙虾肉被裹在秘制酱汁内，与软糯的面条纠缠着，正待人品尝。跟先前一样，魏茗芳，金莉和夏茵茵分别娴熟地为每位客人依次布菜，而吴慈梦由于最近孕吐得厉害，仅仅小口小口地稍微尝了点面条垫肚子，然后表情颇为嫌弃地将沾满了烩汁的新鲜龙虾肉都挑到了一边，招招手让服务员赶紧把面前还剩了至少八成的餐盘先退下；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其他人逐渐解决了自己面前的那份轻主食，优雅地用毛巾擦着嘴角边的汤汁，一边品评当季龙虾肉的鲜美和烩面的顺滑弹牙，另一边还必须吐槽几句那谁家新出的啥主厨菜单也不过如此。金莉和夏茵茵手脚麻利地上前将他们的餐盘撤下，吴老爷子见身为大龄孕妇的女儿实在不喜欢龙虾的味道，便让游晔将桌上还剩了不少龙虾烩面的菜盘整个撤了下去。而那对双胞胎趁着平时威严又缺乏耐心的父亲大人难得不在场，抢在菜盘被撤下之前一拥而上左右夹击、趁游晔不备、一举拿过巨大的龙虾头自顾自地摆弄起来，以变相逃避片刻他们这个年纪本就没什么兴趣的月度例行家宴和祖孙同乐。

身为领班的魏茗芳，经过这一年时间的磨合和调整，现在自然非常熟练地掌握了吴家人，特别是吴老爷子本人的，吃饭上菜节奏；她见众人已将饭前的暖胃汤和垫肚子的轻主食接连下肚了，此刻可以小歇片刻，还不忙着上下一道菜品，而是给金莉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把钱经理叫来，随后钱顺昌和魏茗芳一起笑容满面地向在座吴家人逐个敬了一轮酒，言语中当然是得感谢吴老爷子今年一年来对【荣福斋】的重视和对于手下各位员工的体谅照顾，并且预祝吴家一家人新年快乐；二人一唱一和把场面话说得圆满又动听，让吴隋英笑呵呵地又多喝了小半杯红酒；看他那神态，今年的员工红包应该是少不了了。钱顺昌打完招呼离开后，魏茗芳看了眼钟表，知道时间差不多了，第三道菜已在进菜窗口外准备就绪，就让游晔将一整盘溏心干鲍端上桌来，一盘整整二十粒泛着琥珀金色的、成年男性拳头大小的干鲍在菜盘边缘摆成一圈完满的圆形，菜盘中心则是反射着诱人光泽的大厨秘制精华酱汁，【荣福斋】原本是准备了每人两粒的十人份，现在看来多余部分的是注定要被浪费掉了。同样是从吴隋英所在的上位开始，游晔顺时针依次为每位客人重新布置了干净的餐盘；由于对气味颇为敏感和讲究的老爷子不喜欢碗碟刚从消毒碗柜里拿出来的灼热气味，游晔必须把餐盘从消毒碗柜里拿出，并用气味更加柔和芬芳的湿巾擦上一遍以去除消毒碗柜的气味，才能再给客人使用。金莉便紧跟在游晔身后一起分发新的刀叉和毛巾，夏茵茵则按着餐盘和刀叉的分发顺序，将一粒粒溏心干鲍放入客人面前的餐盘内，再优雅地淋上一层主厨独家秘方特制的招牌酱汁，而魏茗芳就殷勤地上前专门为吴老爷子将整个溏心干鲍细细地切成薄片。不过由于那对双胞胎昨天中午才吃了【源品居】的招牌溏心干鲍套餐，这年龄段的小孩子，他们的口味总是新鲜的、也是变化得最快的，今天不管桌上谁好说歹说，他们均是死活也不想再吃一口那色香味俱全的干鲍了，把分餐的服务员晾在身后，仍旧沉迷于用那个龙虾头玩他们自创的家宴席间特供小游戏。

除了吴老爷子是由魏茗芳单独伺候着，将切成合口小块的干鲍放入嘴中细嚼慢咽，餐桌上的众人都一手刀一手叉地享用起面前的干鲍；既然第三道菜品已经上桌了，每位客人都一边专注于干鲍，一边又闲聊起个人的家庭琐事和无关紧要的公司事宜，期间的言语中自然也参杂了不少灰色地带的手段和人情；当然，类似于【荣福斋】这种高档私人饭馆，其中的服务人员自然懂得什么时候该听懂人话，什么时候又该装聋作哑。那对双胞胎的母亲由于没有参与任何吴家产业的经营，眼下也插不上什么话儿；身为现任吴家大儿媳妇的裴淑婉，出生于下湾特别区某个有着百多年历史的书香门第，祖上本是粤港本地的高门大族，动荡混乱的年代举家前往下湾区，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为洋买办；战后重建时借着祖上的积累，祖父辈开始下海经商，成就了一桩为能与粤港的吴家匹配的婚姻。裴淑婉一身大家闺秀的端庄矜持、知书达理、眉眼间都是富贵和雍容，作为长房儿媳和身负对下一代言传身教的母亲，即使知道俩孩子最受宠，她哪能随便由着自己儿子在家宴的饭桌上如此无礼胡闹，赶忙清清喉咙表明立场和态度，让游晔等人先跳过这两位用餐的心情和态度一贯起伏如过山车的小祖宗，起身小追了几步、拉着两个男孩子回到他们各自的座位上去，温柔地拿起桌上还没撤下的消毒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他们抓过黏糊糊龙虾壳的双手，随后让正给吴老爷子替换饮品的魏茗芳顺便也给他们换了一轮新的消毒毛巾；待她的两个小宝贝终于斜着眼嘟着嘴安定下来了，裴淑婉才长舒一口气，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低声询问、经过吴老爷子允许后，裴淑婉特地吩咐魏茗芳同时也可以先端上俩孩子喜欢的下一道菜品，好让俩小孩儿的手上和嘴里都有点正事儿做，才能静静地在桌前不要吵闹跑动，完成他们今天中午出现在此的真正使命。魏茗芳自然端着满脸的笑意连声答应，立即让夏茵茵联系厨房安排配送，巧的是此刻第四道菜品已经出锅，正好在被端来七号厅的走廊上；对昂贵菜品不屑一顾的小孩子，最喜欢的反而是油光透亮、香浓肥美的第四道菜品，甜咸交织的红烧大肘子。

趁着此刻众人吃吃喝喝、相谈甚欢，领班和三名服务员便低头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将其余大肘子骨肉剥离，再切成肉连着皮的合适小块，饱满地淋上层层咸甜适宜的酱汁，按照一定分量分配在一个个餐盘中，还要重新摆出美观整齐的品相，准备待客人们解决了第三道菜之后，能无缝衔接地将盛着红烧肘子肉的餐盘餐具用以替换下第三道菜的残余。而于此同时，两个小孩子则是满脸得逞的表情，直接跳过了服务员多此一举的贴心照顾和服务，在裴淑婉无奈又宠溺的眼神中，直接用白嫩的双手直接捧着几乎有他们半张脸蛋大小的整根猪肘啃得不亦乐乎，再时不时用温热的消毒毛巾干脆利落地擦去满嘴满手的油腻酱汁，接着又埋头栽入大猪肘那软糯弹牙的口感中，享受甜腻的酱汁裹着猪肘的皮肉在口腔中回荡一圈后滑下喉管的绵滑。看吧，小孩子最好哄也最难哄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幸福快乐如此简单且不经任何雕琢，这一对双胞胎男孩那整齐划一且心有灵犀的吃饭习惯和动作节奏，还有小花猫似的脸蛋，看着就着实可爱得紧、真是让人不由得多加宠爱，让吴老爷子看得更是心花怒放、连声说了几个好、自然又多嚼了几片干鲍。

就在阖家欢乐男女老少都其乐融融的时刻，突然那对抱着猪肘大棒啃得满嘴油花子的双胞胎男孩，浑身上下却开始不断地轻微抽搐，他们手中的肘子双双掉落在餐盘里、再弹落到地上滚两圈，发出“扑通”和“咕咚”的轻响；而两人的双手也不由得抓住了自己的颈部，他们明显呼吸困难，拼命地长大了嘴巴想要吸入更多的新鲜空气，但却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响来；他们的双眼更是瞪得浑圆、向上翻出大面积的眼白，而同时他们身体的抽搐幅度也逐渐变大，自然无法继续端坐在椅子上，下一刻便跌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小小的身躯还在不停地扭动抽搐着，瞬间闹出不小的动响。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快，简直就在数秒之间，在座众人和服务员等全都来不及反应，还是站在吴老爷子身边的领班魏茗芳首先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冲上来采取行动，她双手扶起其中一个男孩，一边用力拍着他的后背、让游晔来扶着，一边让剩下两个女生也来帮忙，指着另一个躺在裴淑婉怀中的男孩，语气激动地喊叫道【哎呀呀，小朋友肯定是吃东西太快呛着了！你们还愣着干啥子呀，赶紧过来给他也拍拍呀，把卡着的东西呕出来就好了！嘿哟！都赶紧的呀！】被一瞬间的变故吓得脑子不灵光的三位年轻人，被魏茗芳那一嗓子给吼得清醒了，才手忙脚乱地跑过来，两人一起为摊在母亲怀里那几乎不省人事的孩子不断地拍背，另一人则是帮着魏茗芳扶着孩子，让魏茗芳能更方便地用力拍打男孩背部；就这么持续了数十秒，大家却发现此法收效甚微，俩孩子仍旧一动不动地瘫软着。魏茗芳当机立断，让金莉去叫钱经理，让夏茵茵去拿急救箱，而拉着游晔就要给两个孩子做海姆立克急救法；但游晔那才堪堪满二十岁的小伙子早被吓傻了，连忙后退，双手胡乱地摆动着、嚷着自己根本不知道海啥的急救法怎么做；好在七号厅门外的安保队伍听到房间内的动响后已经第一时间冲进来，其中两名壮汉一看情况不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人拎起一个、从背后环住身体瘫软的男孩急速用力按压，但一轮施救过后俩男孩除了断续地呕出少许汤汤水水和残羹碎肉，幼小的身体便再无其他反应，还是耷拉着脑袋、铁青着面色，而他们的鼻息也几乎探查不到了。

钱顺昌被手足无措的金莉连拖带拽地拉进七号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大家轮流给孩子急救的场景；吴老爷子神态慌张、太阳穴青筋凸起、满面都是几近惊恐的愁容，着急地问着孩子到底好了点没有；裴淑婉这个出身高门的千金小姐，应该是从记事起就没有遇到任何让她心疼焦躁又无计可施的情况，此刻也只能抱着自己的孩子，恐惧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其余的吴家人同样面色焦急地聚集过来探头探脑，但也帮不上一点儿忙。眼见着两轮施救都没什么效果，吴家人自然不敢再耽搁，停靠在56层的直达电梯和大厦楼底的车辆已经准备就绪，两名保镖抱着孩子就是一个箭步往外冲去，其余人等扶着平时身体还算健朗、但此刻却浑身上下颤颤巍巍的吴老爷子，乘上另外几辆车，一起浩浩荡荡地朝附近私人医院的方向疾速赶去。之后的事件走向和最终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虽然车辆在市内交通道路上开出了如同飞奔在沙漠戈壁高速公路上的速度，只不过因为路上仍旧耽搁了一点时间，而这起食物中毒的毒发情况来得又快又猛又霸道，两个孩子在路上就逐渐失去了呼吸和心跳，体温渐冷、身体渐僵；之后在医院门口一下车就得知此惊天噩耗的吴老爷子，自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急火攻心，目眦尽裂，心脏病突发，也立马两眼一翻白、昏厥过去，才刚被抬进抢救室的大门就心脏骤停了；业界顶级医生轮番上了各种心脏起搏手段和措施都无济于事，吴老爷子最终因救治无效而亡。其他跟随一对双胞胎身后赶到医院的吴家人，在到达医院后不久，等待老爷子抢救期间也陆陆续续开始感觉到身体不适，他们身上逐渐出现各种疑似食物中毒的症状（上吐下泻，头晕眼花，心律不齐，呼吸困难等等），好在他们都已身处医院，能及时采取各种急救措施，不过最后在医院里还是又折进去几人。

待这四人终于断断续续地回忆完了吴家家宴从正式开席到两名小孩子中毒倒地不省人事的案发全过程，随着问话的进行和深入，四人看着态度严肃且认真专注的警察同志，也渐渐放松下来；欧仲霖使了个眼色，向义昭的动作和语气神态便更趋向闲谈的架势，他作势收起了笔记本，表示他们提供的信息对警方很有用，并感谢大家的配合；而欧仲霖接过主导权，二人轮流又和四人攀谈了几句，既是旁敲侧击，也是为了进一步观察细究四人的言辞和神态。不过在欧仲霖将要开始出招前，平时就善于察言观色、心思也更为细密敏感的金莉和夏茵茵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好像隐秘地交换了个暗号，金莉便小心翼翼问道【欧队长，向警官，你们刚才一直在问我们午饭的流程和细节，请、请问，是、是不是，客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呀？还是我们今天的午饭真的有什么问题啊？】向义昭正要开口，欧仲霖拦下他，坦然地轻笑一下，和颜悦色地回道【哟，小姑娘，你脑子倒是转得挺快的嘛；对，我就和你们说实话吧，其实不仅是那两位小朋友出事了，吴家其他人到达医院后也陆续出现了食物中毒的症状；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们，中午的八名客人中现在只有三人活了下来。我们正在调查一场针对吴家的恶性投毒杀人案；今天中午七号厅内就你们几个在场，你们身上可都大有嫌疑呀；所以，希望你们能好好配合警方的侦破工作，要不然尽早排除自己的作案嫌疑，要不然就趁着这个机会坦白从宽，大家也都能早早收工。】看着欧仲霖用吊儿郎当的语气和神色说出惊悚的事实，当下四人战战兢兢，神色各异，有惊慌有讶异；两位女孩子还不由得“啊~~”地低声叫出来，不安地左右相互看了其他人几眼，一时间似乎万般心思从他们脑中流淌而过，一边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肯定配合警方工作，但另一边嘴上还是高声强调自己的绝对清白；之后几人便闷头不再作声，欧仲霖和向义昭更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二人心下已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