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人间只想摆烂 第66章 变故

“我去怎么回事啊……”

“有人坠楼了！快报警啊！！！”

“呕……”

周围嘈杂的声音让陈弗立刻慌张了起来，什么坠楼？谁坠楼了？可是尹文的手却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他看清现场的惨状。

陈弗知道尹文是为他好，不让他看所以蒙住了他的眼睛，但是他还是想看看究竟什么情况，结果趁人群推搡的时候他这一撇……

尽管已经被往来学生的人群围上了，陈弗依旧能在缝隙中看到一点点里面的情况——里面的应该是个女生，脸部直接着地，在青色的石板路上，扎成的马尾散落在她脸的周围，糊满了血迹，脑袋仿佛裂开了一般，在那其中甚至还流出了一点白色的脑浆，四肢更是以奇怪的姿势排列着，腿应该是已经断了，正以一个及其诡异的姿势向外折，目测是从楼顶坠落的。

果然尹文的阻止是对的，陈弗不晕血，但是突然看见眼前的血肉模糊的肢体还是不免打了个寒颤。他虽然不像其他路过看到的几个女生受到刺激直接吐了出来或者吓晕过去，但是还是免不了有些许晕眩，毕竟是一条生命突然陨落在面前。而他……

此时此刻并不是自身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无法回溯，也就是说……

救不了她吗。

没过多长时间学校的领导们便闻讯赶来，马上找来校警围上了现场，学生间或许有报警的，因此片刻后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全部赶到现场，警方人员很快就将坠楼的女生抬走了，看这个样子估计也活不了了，而剩余的警方开始疏散学生，拍摄现场。陈弗还多看了几眼，发现并没有他认识的之前来医院的那几个警察。

虽然在大学有学生跳楼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也不是总能遇到的，陈弗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平静惬意的下午，居然就在自己眼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跳楼的女生是谁，因为什么事情……尽管陈弗也有过几次殒命的经历，也感受过濒死的痛苦，但那都不是陈弗本身自愿的——他自己死过很多次，所以才更知道生命的可贵，因此他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自杀的人，究竟有什么事情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呢？让人不惜放弃生命也要逃避它。

“小弗？小弗？”尹文见陈弗一脸呆滞的模样，试探的在陈弗面前挥了挥手，这才唤回陈弗的思绪。

“啊……啊？尹文啊。你说人为什么要自杀呢？究竟有什么比死亡更难以忍受呢？”

尹文听了这话愣住了片刻，转而无奈的看向陈弗说：或许是，活着对于他或她来说，比死还可怕吧。”

陈弗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原因，说实在的在他们这所重点大学建校百年以来出的优秀学生不少，但自杀的也不少，最多的原因无非就是压力，感情。陈弗实在无法理解，难道死就能解决所有事情吗，不是的吧，死只会让什么都无法得到解决，但他看向沉默的尹文，从他的眼中却看出了一丝怪异，陈弗说不上来，但那丝怪异很快便消失了。

陈弗也没怎么在意，他脑海中依旧是刚才血腥的场景，周围的警察教职员工已经开始疏散并教育学生了，无非说的就是同学们禁止拍摄不要外传不要讨论注意身心健康等等，并要求所有人离开前需要打开手机相册检查。

处理的倒是及时，生怕事件的外传造成不良影响，毕竟无论哪所学校都是如此。

陈弗没那么好事，自然不会拍，尹文因为来校园的目的主要就是拍摄，所以他的手机相册被人看了很久，最后没发现什么端倪便又还给了他。

“……”被这种事情冲击到了，陈弗整个人都蔫了，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想了一会，陈弗向尹文说着：“天快黑了，你也快回酒吧上工吧……我……我回宿舍了，就不送你了……”

尹文却所答非所问：“小弗，你的寝室……没有其他人在吧？”

陈弗愣了愣，摇了摇头，但很明显他没懂尹文的意思。

“不如今天去我们酒吧待会？毕竟你学校刚发生这种事情……我请客。”尹文回答道。

陈弗还没太反应过来，他思考了一会，才意识到了尹文的意思，在学校一个人晚上难免会多想，去酒吧待一会也好。他不知道跳楼的女生是谁，但是有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还是让人一时半刻难以接受。

陈弗又来到了似曾相识的酒吧，店里和往常一样，音乐优美，让人心情舒畅。不过这次店里居然有其他人在——是silence，也就是陈默。

“E。”陈默此时正在吧台后面擦玻璃杯，见到尹文，和他打招呼到。

陈弗见到陈默并不意外，毕竟下午见面的时候尹文也介绍了他是老板。

“Du siehst niedergeschlagen aus. Was ist passiert?”（你看着很低落，怎么了。）陈默发现陈弗在这边一脸情绪低落的样子，不由得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主动问道。见陈弗没什么反应他才意识到陈弗听不懂，所以便转身用肩膀撞了下身边的尹文。

尹文正在那擦杯子，愣了一下，看陈默正看向陈弗的方向，于是对他说：“Jemand hat sich gerade umgebracht, als er an seiner Universit?t aus dem Geb?ude sprang.”（有人在他们学校自杀了。）

“Wirklich ...”（是吗……）陈默喃喃自语到。

陈弗也没太在意那边窃窃私语的二人，毕竟突然发生在面前的死亡的场景并非一时就能忘记的，他现在脑海里也还是之前跳楼者的模糊血肉，想一时摆脱掉都不行……果然尹文说的没错，他确实不该看那个场景，就算他经历过很多次死亡，但那些都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至今为止他也没有亲眼见过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场面……等等，或许有……而且是很重要的人……是谁来着？是他记错了吧。

说到尹文……陈弗抬起头来，才注意到一直陪在他左右的尹文不见了。等他反应过来时，尹文此时已经穿戴好了酒吧的工作服，戴上面具站在吧台后面调酒了，一如他们初遇的那副场景。很快，一杯主色调是透明色带着朦胧的渐变蓝紫色的酒被摆在了陈弗的眼前，那颜色如同夜晚的天空一般静谧，上面还有看上去很坚固的泡沫，似云朵一样柔和。

“这是……？”陈弗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酒，疑惑了下，却看到尹文正看着自己说到：“小弗尝尝吧，赠送给你的。”

“啊……谢谢你啊，尹文，不过我现在……呃……”

“没关系，等你想喝的时候再喝吧。”尹文没有在意，而是开始招待新来的顾客了。

陈默在一旁抱着臂看着这边，许是站着有点无聊，陈默默不作声的坐到了陈弗的身旁，手里拿着一杯玛格丽特，他沿着杯沿口抿了一口，问到。

“Xiao Chen? Darf ich dich so nennen?”（小陈？我能这么叫你吗？）

陈弗虽然听不懂，但隐约听着对方是在叫他的名字，于是点了点头。

“Dies wird von E speziell für Sie abgestimmt.【Forget】.”（这是E专门为你调配的【遗忘】）

【Forget】？陈弗只能听懂这一个词，他抬头看向陈默，对方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个英文，指着摆在他面前的那杯酒，陈弗思索着这个名字，【遗忘】吗？

陈弗想着尹文好不容易调的，想让自己开心一点，那就喝吧，没想到这杯鸡尾酒入口的一瞬间的酒精便猛烈冲昏了他的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回味的微酸与甘甜，酒沫带来的柔和竟让他一时间愣住了。

“这……这个……”陈弗竟没想到酒的味道也会这么好，他一直潜意识觉得酒都是辛辣苦涩的，至少他喝的啤酒白酒红酒都是这样，但这杯饮品……

“Yin Wens Handwerk ist gut, oder? Entt?uschen Sie seine Freundlichkeit nicht. Trinken Sie alles. Diese Tasse ?Forget“ ist auch eine Besonderheit unseres Shops.”（尹文的手艺不错吧？别辜负了他的好意。都喝掉吧，这杯遗忘也是我们店的特色。）

“他在和你说这杯酒是我们店铺的特色，让你都喝完呢。”尹文帮他翻译到。

他看着人高马大不太好接近的样子，一说起话来没想到居然还很平易近人，只不过他脱口而出的都是德语……话说没问题吗？在中国开店语言不通的话？不过估计人家有别的方法吧，再者说现在翻译软件这么发达，而且陈弗也有注意到，这里的酒单，都是中德双文的，旁边也有配备注客人的需求，顾客和调酒师之间即使不对话也能顺利点单，当然知道这里有个说德语的酒吧老板，不少德语系专业妹子都纷纷过来“捧场”呢。

不得不说酒吧的氛围真的很好，没想到“语言不通”竟然会有这样的好处，很宁静，让人逐渐融化在舒缓的音乐与醇浓的酒香之中了。眼前的这杯【遗忘】也是，他喝下口的一瞬间完全被口中的味觉所影响了思绪，确实没有再想起刚才徘徊于脑内的惨状。说起来他来过酒吧几次，都是尹文请他喝东西，自己还没真真正正花钱买过呢。

陈弗刚想四处看看感谢尹文安慰他还请他喝酒，就听到了尹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虽然具体那个女生因为什么跳楼的我不清楚，亲眼目睹的事情要你不在意又会显得冷漠，但不能一直为之消沉的，小弗，惨剧可能每天都有，但你还要过好自己的人生不是吗？”尹文手持着醒酒器走了过来，看到陈弗把自己为他调的酒都喝光了，知道现在他能听进去劝，于是说到。

……确实，尹文说的对，不管怎么说，他过好自己的人生才是关键，目睹了死亡才更应知道生的宝贵。

“谢谢你们，尹文和陈默，嗯……或者在酒吧里叫你们E和Silence更恰当？”

陈默听罢哈哈一笑回应道，算是同意了。

尹文也是一样朝陈弗微微笑了下，像是在说不客气一样，便继续服务点酒的顾客了。

期间陈默，在酒吧我们就叫他Silence吧，身为老板没一会就开始摸鱼了，虽然酒吧顾客并没有那么多但是尹文看着他一个人闲呆着，所以就把他打发去洗今天拍的照片了，陈弗暗自吐槽着这家店到底谁是老板。他又顺便现场观摩了几轮尹文堪称艺术的花式调酒，十分养眼。

现在陈弗的内心已经没有那么多阴云了，尹文说的对，世界不总是围绕悲剧转动的，过好自己的人生才是关键啊。这么想着没一会，老板Silence溜达着回来了，还拿了好几张今天尹文拍的X大风景，跟尹文说要把这些照片挂墙上，增加酒吧氛围感，陈弗看了也过来说要帮忙，于是二人就在店里忙活起来了。本来打算随意粘贴来着，但又觉得效果欠佳，于是二人决定空张照片墙出来，把校园风光和街景全粘一堵墙上，这活是即使不交流也能顺利进行的，一人挑选合适照片，一人贴墙上就行了，二人说干就干。

果然人一忙碌起来，与己无关的事情就很容易暂时抛到脑后了。

陈弗帮着silence忙的欢实，一时居然忘了时间，再看表，发现这个时间校门寝室都已经关门了，没办法，他只能看向尹文陈默二人，问酒吧能不能让他在这坐一宿。陈默听了却不太赞成，和尹文说后半夜他约了人可能就要关店。

“小弗，你要不再等一会，等我下班了去我那里住怎么样？”尹文提议到。

“啊……？真……真的吗？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