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施瞬的正夫孙氏手里忽然多了一把匕首,向着施瞬猛地刺了过来,眼见着就刺向心口,风雪衣心中一凛,可是电光火石间她也没什么办法,要知道那一点点生机就在心口,若是被刺上一刀,恐怕就彻底消散了,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要完了的时候那匕首忽然化作铁水流淌下去,孙氏一声惨嚎,其余人只觉得面前一阵炙热,不过瞬间就没了。
是白拙,她在那一瞬间用顶级火系法术将匕首化作了铁水!
“抓住他。”白拙下令。
风雪衣在不耽误,继续帮着施瞬温养心头那一丝生机。
风雪衣和施瞬一起被秘密送到一个农家小院,这里比较偏远,小院与周围的邻居没有任何不同。风雪衣本来说可以去她家,但白拙说此次施瞬被刺是因为一件大事,若是去了风雪衣那,恐怕给她招来麻烦。风雪衣给施瞬看过之后发现一两天之内是不能就醒她的,想了想决定跟施瞬一起留在这儿,直到治好为止。
马车在乡野路边疾驰而过,外面青山绿水都似乎没了颜色,风雪衣疲惫的瘫在车里,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她在乡下给施瞬治病已经十几天了,这十几天她没有回过家,只有康同康源姐弟被闫七月派来保护她,其实白拙已经在暗处安排了不少人手,她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施瞬的死看起来是遇刺,实则是中毒,是一种类似蒙汗药的毒药,虽不至死,却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经过审问,那毒正是施瞬的正夫孙氏给她下的,对方用三千两白银收买了他,而施瞬因为平时大手大脚,平时拿回家给孙氏的钱并不多,孙氏看起来像个风风光光的正夫,实则早就忍不了每天柴米油盐精打细算的日子,对方又说这药只是让人昏迷几天,不会死人,他便信了。
当天施瞬吃的饭菜是他亲手做好端到她面前的,施瞬虽然觉得不太好吃,但也不想辜负正夫美意,吃了不少,吃完饭后出门办事,在路上毒性发作,被人刺死。
杀妻乃是重罪,若追究下来连娘家都要跟着遭殃,孙氏本以为他给施瞬下毒的事随着施瞬死去便可一了百了,谁知杀出个风雪衣,生成能够起死回生。孙氏当时急了,因为他不仅是杀妻帮凶,还没有得到对方承诺的三千两白银,所以在墓地时成了他最后的机会,结果被白拙拦了下来。
施瞬的故事风雪衣并不是很感兴趣,她跟施瞬不熟,如此尽心尽力只是医者本分罢了。
眼看着再有四五天她就差不多能醒来,这时候家里传来消息说闫七月病了,闫七月出生在雌璇,那里气候要比朱雀温暖很多,这样冬春之交的时节对他而言是有些过于冷了,之前有风雪衣一路帮着调理,自然没问题,可现在风雪衣几日不在他就病倒了。
风雪衣心里着了火一样撺掇着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虽答应了白拙治好施瞬后再回去,此时也是忍不住了。留下康源保护施瞬,自己跟康源跳上马车准备回去看看。
其实康同她们来时闫七月就想跟着一起来,风雪衣一直没同意,一个是家里怎么也得有个人照顾着,司南佳还小,麦格太惹眼,新来的时不逢也不是个省心的,怎么能两个人都走了;二是乡下的环境太差了,她知道闫七月不是没受过苦,但那种苦是不同的,睡在虱子跳蚤漫天床上,大雨天满脚黄泥进屋,村里人流言蜚语,二女一男住在一起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闫七月那么精致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些。
就连康源都有些受不了。
今天本想让康同跟着回京城,康源用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求”他姐姐把这次回城的机会给了他。
“累了就歇一会儿,天黑之前回去就行。”风雪衣在车内喊道。
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透过车帘的缝隙她能看到向后急掠而去的树木,车厢里越来越颠簸。风雪衣警觉起来,她试图坐起身,却又栽了回去,只好手脚并用爬到车门口。
“怎么回事?”
康源戒备着四周,并不回头,道:“有人跟着我们。”
风雪衣也四周看了看,除了远处的树林和田野,她什么也没看见。
“大人,你回车里躲好。”
风雪衣回到车里没有逞强,她不想成为康源的累赘。
忽然,马车往上一升,土地变成尖锐的岩石刺入车厢,车厢立刻四分五裂,风雪衣被甩到一边,康源几个跳跃也平安落地,只是二人离得有些远。
康源试图回到风雪衣身边,可对面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一道火墙打在二人中间,但康源并未因此停下,步伐稍微一顿,就继续向风雪衣冲来。风雪衣这边比康源那边危险得多,几把锐利的金属锥向着她几处要害刺了过来,而不远处,三个女子从地底钻出,那是土系女子的地遁术。风雪衣最近也有锻炼,但要说能派上什么用场还太早了,她堪堪躲过金属锥第一次攻击,可那金系女子明显也很厉害,几个金属锥调转过头就像风雪衣后心刺去,同时那火系女子也封了风雪衣的退路,让她避无可避。
好在此时康源赶过来,将风雪衣拽住,只是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用自己的身体硬接了那些金属锥。
“康源!”风雪衣惊呼。
康源的血很快渗透了外衣,整个后背都变得一片鲜红,康源脱力,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刺客面前武功实在是不怎么好用,况且康源也还算不上是绝顶高手,康源觉得很无力,数十年不畏寒暑的苦练,终究是没有用吗?
风雪衣心里着急,可是没有用,那些女人的法术都是远程的,而她必须要接触到对方才能对对方造成伤害。显然,那些人目的明确,绝不会停下来跟她谈谈。下一刻,黑色的淤泥犹如恶魔的爪牙一样紧紧缠住她的双脚,金属锥再次袭来,给康源在最短时间内进行一次尽可能有效的治疗,是她昏迷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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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她已经到家了。
身边是满面憔悴的闫七月,他只穿了一件纯白的中衣,已经倚着床边睡着了,屋内还有浓浓的药味,风雪衣试着动了动,才发现身上无一处不疼,尤其是胸口那一阵剧痛,差点让她又晕了过去。
“七月?”风雪衣轻唤。
“妻主。”闫七月被惊醒,见风雪衣醒来惊喜万分,“你醒了,白大人请了全京城十几位术医大人才……”说到此,闫七月的目光里竟然带了泪。
风雪衣笑笑,却因为脸色苍白如纸笑的比鬼还吓人,“我没事,只要能把我唤醒,我就可以自己救自己。”
“妻主快给自己治疗,我不打扰你。”闫七月说完,静坐一边,虽有一肚子话也不再出声。
风雪衣闭上眼睛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胸口一处重伤外其余地方都是摔得轻伤,只是伤了心肺,又流了太多血,换做土医或是普通术医着实棘手,伤口上还有她自己制作的玉雪露,竟都没能完全治好,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约有半个时辰,风雪衣就从剧痛中解脱出来,开始感觉到饿、渴,还感觉到包伤口的纱布又黏又硬,肯定都是血迹。
“有吃的……”风雪衣睁开眼睛,发现闫七月已经在她床前摆了小桌子,上面有熬得粘稠的粥、清淡小菜和她爱吃的糕点。
狼吞虎咽了几口,风雪衣这才开始问是怎么回事。
“是白大人的人救了你,白大人说她在你们周围留了几个暗卫,保护你和施大人是足够的,可是你不跟她说就擅自回来,她的暗卫发现你们走了之后只好兵分两路,过去追你,谁知赶上你们时只有散落一地的马车碎片了。”闫七月很生气,连妻主都不叫了,说:“好在白大人赶到的及时,她立刻派人去请了几名术医,连太医院的牧大人都来了,加上玉雪露,这才救回一命。”
风雪衣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道:“听说你病了,我也没想到那些刺客如此丧心病狂……”
“不过是风寒罢了,你留了那么多玉雪露,我喝两口就好。”闫七月也不看风雪衣,还是很生气。
“我想你了。”风雪衣有点委屈,“第一次那么久没见……”
闫七月欲言又止,抱怨道:“妻主再也别这样了,你不知道,看见你血流不止的被带回来,我有多害怕。”
风雪衣点头,“不会了,我昏迷多久了?”
“时间倒是不长,才一天多些。”
“康源呢?他怎么样?”风雪衣想起当时康源也受了伤。
闫七月垂首,“这也是正是我要说的,暗卫到时没有看见康源。”
风雪衣正要送进嘴里的一块甜糕定在半空,“没找到康源?”
“已经派人去找了,还没有消息。”闫七月摇头。
风雪衣没了胃口,那几个刺客十分狠毒,康源落在她们手里,结果可想而知。
“我也去帮着找。”说着,风雪衣跳到地上,确实一阵头眼昏花,伤口虽然好了,可流失的血却补不回来,也要一点一点恢复才行。
“妻主莫急。”闫七月赶紧扶住她,“已经派了很多人了,妻主还是在家养精蓄锐,等找到康源,还要您医治。”
风雪衣点头,“你说得对。不只是康源,明天我还得去给施大人治疗,再有两三天她就差不多能醒过来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拖。”
“你知道刺客跟施大人有关?”颜七月将风雪衣扶到床上躺好,对她说的话有点惊讶。
风雪衣撅了噘嘴,道:“我又不傻,京城里谁会杀我?肯定是之前想杀施大人那些人,而现在她住的地方被白大人保护的太好了,所以那些人恐怕是在回京的路上埋伏我很久了,只要我死了,找不到能救施大人的人,要不了几天,她就会死,最起码不会醒过来。”
闫七月见风雪衣说的头头是道,自然之道她已经没事了,虽十分憔悴,脸上也渐渐多了些血色,笑道:“妻主明白就好。”
“你也吃点吧。”风雪衣又开始往嘴里塞东西,“先救醒施大人,还要救康源,我这几天得养精蓄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