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自己嫁入摄政王府的事情,陛下帮她隐瞒的很好,国师又是从何听说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身为国师,这等小事,自然是能算出来的。”
简直就是在胡扯。
司寒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国师怎么不为我算算我母亲的死因?”
“单单在这里算我的姻缘,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
国师对她的话并未表态,只是站起身,走到星盘前面拨弄了一番。
就在司寒以为她等不到国师的回答之时。
却听见他说:“司大人,姻缘算得,生死却算不得,我若是算了生死,那可是要折寿的事。”
又开始了。
司寒还以为国师能说出来多新鲜的话。
说白了还是这样的无稽之谈。
不欲再与他多言,司寒道:“好,那我们也不说这个。”
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册子,摊开在桌子上。
“国师看看这上面的名字,上面写着钦天监司历——刘元。”
“告诉我关于这个人的事情,应当不会让国师为难吧。毕竟这人算来,也是国师大人的属下。”
国师转过身,缓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向册子。
而后笑道:“这是自然。”
“不过有一点,我想纠正司大人。”
司寒一挑眉,“那就请国师说说。”
国师:“通天之人,是不计较人间官职的。故而这人也不算得是我的下属。”
听着国师在这里神神叨叨,司寒的火都要起来了……
尽全力维持着最后的礼貌道:“好,是我说的不对,那就请国师赶紧告诉我,这上面记着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国师眯了眯眼,说道:“册子上,我已经说的很详尽了。”
“事实就是如此,你母亲将他的小妾医治痊愈,他给你母亲一千两白银作为报酬。这是一笔交易。”
司寒向后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国师。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国师要么就是摆明了不告诉她所有的事情,要么就是他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后面一种……
呵,司寒在心里冷笑一声。
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知道国师不会再告诉她更多的东西,司寒将桌上的册子一把抄起。
站起身道:“今日真是叨扰国师了,看来我今日本就不该来。”
转过身就往外走。
国师在身后叫住她,“司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并未对你有所隐瞒。”
司寒纯粹当作没听见。
要是真信了国师的话,就有鬼了。
一路出宫,沿着街边往外走,快到家时,司寒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院门是虚掩着的。
可她向来仔细,出门之时必然是仔细关好了的。
还能有谁能打开院门呢……
难道是宋归年来过了?
这样想着,司寒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先是往里面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样。
这才进了屋。
一进来,就见若微姨娘在屋里急得团团转。
见司寒进来,立马迎上去。
焦急道:“出事了。今日府里的那道士来过一趟,我不在场,不知那道士与摄政王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摄政王当场就吐血昏迷了。”
“醒来之后身子忽然就好了不少,说要找你,要将你乱棍打死。”
“府内找不见你的人,摄政王又是怒火中烧,如今已经下令,府内角角落落都不能放过,定要抓到你才肯罢休。”
司寒闻言也是一惊。
走的时候她明明早已算计好了,这药一则不会有这么猛的功效,二来也不至于真像若微姨娘所说,好了不少。如今都有心思亲自下令抓人,断断不是她那药的作用。
若是这段时间,只有那道士进去过,那**不离十,这样的结果,是那道士所为。
见司寒蹙着眉不说话,若微急道:“你先别愣在这里了,我在这里等你,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不知何时就会查到这个密道。”
“到时若是他们过来了,那你可真是躲都没有地方躲。”
“少爷暂且在府内拦住了他们。可是他毕竟还没有完全掌握王府的势力,只怕是挡不了太久。”
司寒却在此时翻起了药箱,急匆匆找出来几个药瓶。
若微见状跟了过来,将她的手一把按下,“这会儿了,还在意什么药瓶,就算是再贵重的东西,也得人没事才行啊。”
司寒拨开若微的手,将药瓶揣进怀里,转身就往密道的方向走去。
若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拉住司寒的衣袖,“你这是要往哪去?”
司寒严肃道:“我必须要去一趟摄政王府。”
“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你我,还有陛下,只能满盘皆输了。”
若微听她此言,拉着司寒的手稍稍松开了些许,但还是道:“可你若是去了,身份暴露,摄政王要了你的性命,就连少爷也救不了你啊。”
“你放心。”司寒将衣袖从若微的手中拉出来,“既然我要去,那我就一定有把握能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见她如此坚持,若微其实私心里也不想让这件事情就此败落,故而道:“那你此去,必定要小心。”
司寒点点头,一个纵身跳进密道里。
临到出口时,司寒屏息听了听。
宋归年院中,似乎有什么人起了争执。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她听得清楚,就是宋归年。
而另一个……
司寒钻出来,趴在屋内的窗子上仔细听着。
侍卫:“大少爷,您也不用为难我们这些当差的。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务必每一个地方都细细查到。”
“您这样拦着不让属下进去,属下倒不知如何给王爷那边交差了。”
司寒眉心微动,竟然这么快,已经查到宋归年的院子里了。
宋归年:“父亲卧病在床多日,府内事宜由我和若微姨娘一同打理。”
“我这书房中,可都是王府与外界来往的信件。这些东西,你自然是无权得见的。”
“还是说,你有意窥视王府密信?”
那属下此时真是被宋归年唬住了,一下子不敢出声。
但还是坚持道:“若是少爷不放心属下,大可以跟在属下一旁看着。属下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更何况,少爷若是担心书房,那卧房和其他地方,属下也是要查一查的。”
司寒听着话头不妙,趁着这个时机,连忙将药粉糊上自己的脸,又戴上面纱。
刚刚将自己收拾好,司寒就听见外面传来摄政王的声音。
“吵什么?”
司寒仔细向外看了看,摄政王如今竟然能起身走这么远的路,可见若微姨娘所言非虚。
看来情状不太妙。
窗外,那侍卫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摄政王一双鹰目看向宋归年,“你不必拦他,我让他进去搜,他就能进去搜。”
一个眼神示意,那侍卫心领神会,当即就要带着人往屋里去。
就在此时,司寒一把推开门,施施然走了出来。
宋归年听见声音转过头,眉目间难掩惊异。
随即,眉心皱成一个川字。
司寒既然出来了,那侍卫此时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摄政王眯了眯眼,一双眼睛在司寒和宋归年之间来回看了又看。
沉声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跑出来,也省了本王一番事。”
“来人,将她带走,即刻上刑。”
没等周围的人有所动作,宋归年先一步伸出手拦在司寒面前,呵斥道:“不可!”
摄政王本就因司寒之前逃婚的事情,对宋归年有所芥蒂,只是碍于宋归年的作用,这才一直没有发作。
此时他要杀一个西域巫医,宋归年也这样拦着,无疑是踩在了他的逆鳞上。
眼里愠色渐浓。
“宋归年,你如今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你若是敢拦本王,那你就一起下去与她陪葬!”丝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杀意。
宋归年迎着摄政王的目光,毫不畏惧。
这对话听得司寒手心里都在冒汗,趁着宋归年说出其他的话之前,往前跨了一步,站在摄政王面前,俯身行礼。
“王爷若是让我死,我必然是不敢不从,但请王爷让我死个明白。”
摄政王冷笑一声,“你胆子倒是大,告诉你也无妨。”
“今日,本王府中的大师来看过,说他已经抓到了幕后小人,可本王的身子还是不好。”
“本王吐血昏迷,大师说乃是因为有人另对本王下了巫蛊之术!”
“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本王的身子,早就好全了!”
司寒迎着摄政王的目光,坦然道:“王爷,是有小人作祟一事,是我所提,那您府内的大师是如何知道,还解决了这件事情的。”
“您喝了我给您开的药方,难道没有好转吗?”
“再者说了,大师何时说过,就是我行了那巫蛊之术?”
摄政王的眼神像是要吃了司寒一样,“你给本王那药,大师说,不过是用来滋养本王体内蛊虫的东西。”
“药是你开的,难不成还能有别人!”
司寒盯着压力道:“药是我开的不错,但是这药却不是我亲自煎的,若是有人在里面动了手脚,也未可知啊!”
这几句话,说得摄政王心中的怒火烧的愈发烈了起来。
怒目圆睁,瞪着司寒,胸膛剧烈起伏着。
下一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摄政王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眼见着是昏过去了。
摄政王身后的侍卫立马将司寒和宋归年围在中间,甚至连刀都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