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衍之灾 第3章 低语

第一卷灾难篇

第三章低语

‘...#&*&&#￥@...一个...*％……￥’

‘...只能留一个...……％￥###￥...’

‘...死...只能留你一个...都要死...’

‘毁灭...献祭...*&……％&*％……％’

‘...％￥##@……&％￥&&**4￥#...只能活你一个！’

从黑暗中惊醒过来，白无哀一脑门冷汗的在急促喘息，她好似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什么记不清了，只有混杂着无数噪音的低语还在脑海里回荡，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在说着什么生，什么死，她感觉听清了，仔细回想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清。

狂跳的心脏和发颤的四肢，还有那浑身的冷汗，都在告诉她被何等的恐惧所笼罩，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无法描述的恐怖从心底往身体各处扩散。

过了好一会儿，白无哀才冷静下来安慰自己，不过是做了噩梦而已。随即裹着从超市废墟淘出来的小毯子，重新倒在草坪上继续睡去。然而，才闭眼没到一分钟，她又猛地睁开来——那些嘈杂不清的低语还在脑海深处回响！

‘...死...……&％￥#**献祭&……￥％￥毁灭*％￥￥￥％￥……杀％％￥……一人％￥#务必％％……——完成*&％……％……’

不管眼睛闭上还是睁开，有没有真的睡着，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低语声越发的响亮。被折腾得无法入睡的白无哀瞪着一双黑瞳，看着周围睡得十分安稳的同学，心里不禁想要骂人。难道只有她听见了？为什么那些声音只吵她？

堵住耳朵也没用，那声音无处不在，也分辨不出男女老少，支离破碎的词句分布在那庞大而杂乱的噪声中，让人无法读取有用的信息。而那些低语的频率出现得越来高，很快没有半分停歇之意般，不断钻入脑海。

‘*&……％￥#@#一#@*&￥％&&……*￥#@#*&三年￥#@#￥νπ约ξπση祭...死亡ζκξ←■↑←※答应我...■●○◎保护&……％4家人*&◇■○＆←……’

“淦！吵死了！吵死了！什么时候才能停？！”被连续摧残了几个小时的白无哀等来了天亮，可那声音还不肯停止。

顶着一对熊猫眼，双目无神，面色憔悴的她，感觉那几个小时好像是过去了几个世纪那么长。周围的同学们纷纷醒来后的动静，也让她感到烦躁，一切都变得纷杂喧嚣，什么声音都在往脑子里钻。

无人看见缩在角落的白无哀七窍中溢出了黑烟，就连那双黑瞳之中，都是无尽的黑色烟雾在深处旋转，化作无声无息的黑洞，吞噬了照射进去的所有光线。

……

远离校园几十公里的远光市市区内，四处都是灾害过后的废墟与浓烟。城区建筑高大而密集，比起郊区来，能存活下来的人是少之又少。可是，即便市区的生存率再低，在庞大的基数面前，仍有不少幸存者从废墟下走了出来。

通讯中断，设施毁坏，暂时联系不上外面，就自发开展自救活动，神霄帝国的人民向来是这么有凝聚力的民族。来不及伤痛，抓紧每分每秒，多浪费一分钟也许就会消逝一条生命。

有人组织救援，有人组织收集物资，有人组织后勤，有人试图修复通讯，只要能连接上外面，甚至只是隔壁城市也行。但是他们没有料到这块受灾之地的庞大，更没有料到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与外界到底隔着什么。

“、、、据卫星天宫5号最后传回来的影像，在可见的全球范围于同一时间内，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地质塌陷，以及异常的裂谷运动。此次受灾范围之大，地域之广前所未有、、、滋滋、、、滋、、、我国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大洲有江洲、济洲、、、滋、、璜洲、云洲、、、滋滋、、、12大洲域以及九龙江沿岸。”

“其中陷落之地的范围在卫星地图中有明显阴影区域，以此推测江洲陷落之地包括汴州、玄怡州、、、等相邻小州域，济洲与连洲部分陷落之地包括上弦州、下弦州，因陷落地边界地形上升形成周边的新生山脉殃及、、、滋滋、、滋滋、、、滋、、、璜洲、、、滋、、、滋滋、、、括横州、渝州、礼州、、、滋、、、现阶段仍未查明此次天灾的发生原因，对后续是否还会发生‘余震’保持观望，希望广大人民群众提高警惕，在救援部队到达之前积极展开自救之余，远离事故多发地带、、、”

“巨大地质灾害造成了80％地区通讯中断，据了解、、、滋滋、、、陆续消退中，介于预估的最坏情况，帝国电台将持续不断的发送信号，持续更新最新情报。亲爱的家人和朋友们，不要放弃，即便救援道路前面困难重重，人民、、、滋滋滋、、、、、滋滋、、、众志成城，共度难关、、、滋滋——”

也许是高耸入云的崖壁遮住了外面的阳光，众多陷落之地提前进入了黑夜。在璜洲几道巨型裂谷围困的深渊之下，昏暗下来的地下世界开始燃起星星点点的火堆，火光跨越山河城镇，丛林废墟，遥遥呼应。

“这老古董不会是坏了吧？”

在隔壁的工科学院，一同而来参与救援与寻找通讯线索的幸存者们聚集到了一起，人数只有一百出头，少得可怜，大多数都是两个学校的学生。很少一部分，是周围幸存的居民。

“怎么可能？这个收音机可是系主任的宝贝，每天都会进行保养的，比一般的车还精贵着呢。”鼓捣着收音机的理工男推了推碎了一半的眼镜，拍开了那只想物理修机器的脏手。

“那怎么听着听着就没了啊？”

“信号不好吧？”

“也许是电台停播了？”

“不会吧？刚才那头不还在说会重复不停随时更新的嘛？”

“信号断了？”

“又不是WiFi或者电话线！收音机的电波信号应该是最原始的电波通讯了吧？想当年可是坚-挺了一个世纪还多呢。”

“是之前说的监测到现代科技明显衰退的原因吗？卫星都失去联系了，丢个电波信号我一点都不奇怪。”

“那也太快了吧？这才得到消息一天都没过完！”

“这谁知道？！反正我们被困在这个天坑里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被救出去呢！未知原因！未知原因！全球范围出现这样的天灾啊！这不是末日来了会是什么？！”

“喂，别乱说啊！”

“乱说什么？！这难道不是事实？！没了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假的？！好不容易活下来，话还不能让人说了？！

说不恐慌那是假的，如此庞大的天灾，而救援遥遥无期，担忧、害怕与茫然让原本就躁动的年轻人无法冷静。

原本在无法左右的事情上争执毫无意义，但他们需要发泄心中混乱的情绪，于是被卷入无意义争吵之中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一时间周围继续在议论的，劝架的，吵架的，乱做一锅粥。

十几位行动不便的伤员被恐慌的情绪感染，更加无助茫然，不知是谁先承受不住这氛围开始低声哭泣。

“我想家了，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还好，呜呜~~”

“我要回家！我家就在横州，横州的远华市！有没有人也是那里的？！明天，明天带一起回去吧！我家有钱，到时候我会给红包的，谁帮帮我？求求你们了、、、”一个断了腿的男生大声的叫道。

“谁不想回家啊！就你一个人家在横洲吗？我家还在渝州呢！我也没叫人帮忙，我，我一个女孩子都没叫人，你有钱了不起啊呜呜~~”

混乱的嘈杂刺痛着白无哀的神经，她紧揉着太阳穴，敲着被那不可名状的低语折磨了一天一夜的脑袋，然而并没有改善。虽然知道他们的抱怨、争吵与哭泣都是人之常情，但她只觉吵闹，这让她的头越发的疼痛。

“好烦啊...好吵啊...能不能安静一点...安静一点...没有救援了...回不去了吗？可是...我还要去保护他们...我得回去...啊！吵死了！好烦啊！他们好烦啊！只有三年...最后的期限...都是要死的人...能不能闭嘴？！闭嘴啊！”

勉强度过了一天的白无哀此时已经有点精神错乱了，那诡异的低语和周围的吵闹，搅得她越发混乱的大脑无法思考，碎碎念也变得颠三倒四。

有人打起来之后越发混乱的场景，化作各种光影被火光投射到眼眸深处，她越烦躁就越愤怒，看着一群人要死要活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甚至混乱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干脆全部杀掉算了！眼不见为净，也不会继续吵她了。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你们好烦啊！都给我安静一点！”

“轰——！”

没有人注意到白无哀是何时走近的，更没人注意到，她是从哪搬来了一块巨大的建筑残墙，高举着那起重机才能吊起来的重物，就像举着一块轻飘飘的泡沫，随着她用力一扔，砸在了人群中那打架的几人身边。

草屑与泥土飞溅，巨大的冲击力让附近的人灰头土脸，也让他们无比震撼的看向了那个普通的女生。众人纷纷吞了一口口水，感到不可置信的同时，都不敢再吭声。

“呼——呼——”没砸中，那一下还好没砸中！白无哀仅有的理智让她将残墙扔偏了一点，脑子也因那一声巨响清醒了些许，一边困惑着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一边又在想要如何收场。

然而，才稍微安静了一点的世界，很快又被那潮水般的诡异低语淹没。白无哀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冲着一干幸存者怒吼道：“够了！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