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朋友?
抱歉,这句话问的有些笼统,应该问你是否有一个完全没想到能成为朋友的朋友?
太宰治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他抽空瞟了眼坐在另一边的费佳。按照这两个人的性格来说,他们几乎不可能成为朋友,要问为什么?唔,如果用蔬菜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炒黄瓜和凉拌黄瓜一样,明明原材料是一样的,但这两道菜又完全不一样——是能说一句“毫不相干”的。太宰治和费奥多尔,他们本质就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聪明、洞悉人心,还有对规则的毫不在意。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相似的本质,他们却长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也许会有人说他们相似,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就像是融不进水中的油一样显眼,明明是同样的颜色?太宰治被自己漫无边际的想法逗笑了,嘛,确实理论上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宿敌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应该是会厌恶至极,从而导致谁都不想靠近谁的。不过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奇迹,是的,太宰治至今觉得他们两个能打好关系是一个奇迹,而这项奇迹的诞生得益于孩童的稚嫩天真,和勉强还抱有些许对世界好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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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和太宰治相识于孤儿院,他们是前后脚被人逮进去的,前者是为了证实自己所谓的“正论”,后者干脆就是惯犯,他乐得这样做,他们乐得如此乖张来展示自己的不同——或者说聪慧过人。
可是个人的力量终究不能抵抗成年人制定的规则,尤其还是两个还未长大的小幼崽,成人之所以为成人,到底还是比孩童更狡猾、活得更久一些。于是这两个天生反骨的小家伙从对视的第一眼就知道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咳,虽然有点像骂人的话但这真的是他们的第一感觉,并且他们也知道对方看自己的感觉,就是那些仿佛照着劣质镜子的拙劣感。
是被恶意扭曲的相似感,是那种看一眼就能恶心到吐出来的高仿程度,也是当时独一无二、甚至可以说唯一能相互理解的“同类”。
太宰治看到的是一个因为不满周遭环境就想伸手改造的太宰治。
费奥多尔看到的是一个因为看透人性干脆放弃自己的费奥多尔。
多么相似、多么自傲。
那时候两个小孩不过对视几秒,便迅速偏过头,忽略心中犯上来的反胃感,对另一个人只有一个评价——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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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很多这样那样的事,等两个人回过神来就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在别人眼中成为“朋友”了,很新奇的感觉。就是那种想到什么就聊什么,哪怕上一句话和下一句话毫无关联,另一个人也能迅速跟上脑回路,至少外人看来他们是默契无敌。
哪怕他们中间的气氛其实一直很微妙,不过太宰治终归没有竖起尖刺拒绝费奥多尔。而费奥多尔,在和太宰治聊过一次后居然奇迹般的有了种包容感。
这对看什么都不顺眼的费奥多尔来说几乎是种奇迹,哪怕她是女孩子,别人口中天生感性强过男性、心肠更柔软、总之应该就是传统意义上那种无趣女性的性别,但这点在她身上不成立。甚至因为费奥多尔是女孩子,她更会利用这种天然的性别优势。在太宰治看来,若是有人感拿“性别说”舞到费奥多尔脸上,那保不齐这个人就会被送去泰国来一次性别转换。
懂得利用性别和外貌优势的费奥多尔第一次包容别人,而这个别人不是其他,就是他太宰治。
费奥多尔放下笔,她刚刚整理完这个季度的报告和会议总结,幼年时的经历让她总格外注重这种规则——当然不是为了遵守,而是为了在这之上建立她自己的那套理论——这几天整个学生会都在为了事物交接而忙碌,她也不例外,因此太宰治被抓了壮丁,完完全全被进入状态的办公室部长钉死在了特殊工位上一起忙碌。
不过从早上整理到现在也应该休息会了,不然明天自家的好友就会作妖,甚至做的出让工作进度倒退的事,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但是能怎么办呢?自己的青梅竹马,不宠着还能换人不成?
于是她走到太宰治的桌子前,准备敲桌子时看到了自家竹马明显不对劲的神情,遵循内心想法抬起手狠狠弹在他的额头上:“你在想什么?”
太宰治委委屈屈地捂住被敲疼的地方,撒娇似的抬起头仰视好友,愣是把一双狭长的眼睛瞪出了狗狗眼的感觉:“费佳——”
费奥多尔噌噌噌后退三步,接着头也不回的退出了办公室,只是留在一句“我去买午饭”的话。
太宰治捂着额头欢快地笑了出来。
至于没说完的话?剩下的话不说他们也知道。
能让太宰治这个胆小鬼承认的友人、能让费奥多尔这个利己者妥协的友人,他们之间要是还没有这些默契反而很奇怪不是吗?
这些那些事可以笼统地概括成一句话:费奥多尔尚在中二时期就遭受了社会的毒打。
这章是太宰治视角,啊,我认为的陀太相处就是这个样子了,不用明说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不用担心自己的意思会被曲解,和自己同样双商很高的人相处其实很舒服。
至于为什么是费奥多尔包容太宰治?啊,其实太宰治也包容了费奥多尔,这点很不明显我也知道啦,但你奢望胆小鬼能有什么表现?
他俩认识之后搞事肯定是一起搞啦,类似于就那种从利益往来进化出一点点情谊,然后又因为共同经历了很多,所以就很默契这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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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伪文野学院(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