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一个人在河边走着,强撑着力气,最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咕~”
肚子也在发出抗议的声音。
少年名为中岛敦,前几天才从孤儿院逃了出来,现在正在受着挨饿的痛苦。
但比起继续待在那个地狱,挨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痛苦了,中岛敦这么安慰着自己。
“站起来!中岛敦!”
那个男人地狱般的声音又出现了,中岛敦猛的站起来,他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在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后,抹掉了脸上的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他绝对不能饿死在这里,至少不能让男人口中柔弱的自己应了验。
他绝对不是柔弱的存在。
“决定了,先解决一顿饭才是活下去的首要目标。”他翻了翻自己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
于是中岛敦做出了个大胆的结论——他要抢劫。
正好听见背后有人的脚步声,中岛敦心想机会来了。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一群身穿军装的强壮男人喊着口号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
中岛敦正在计算现在饿的头晕的自己和一群健壮的男子打起来谁会赢。
会输,没有一丝丝概率赢,并且附赠一副银色手铐。
“好,失败,下一个!”中岛敦可不想刚刚从牢笼里逃出来,转眼间又进了监狱。
“苍茫的天涯——”鬼火少年闪着绚丽的头发,骑着摩托车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
失败,大失败。
中岛敦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失望,中岛敦还是打算在走走碰碰运气好了。
沿着河边走了没多久,就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
准确来说是一双腿横在小道上,身体上半身隐没在杂草里。
谋杀,抛尸?
中岛敦咽了下口水,把这恐怖的想法一并咽了下去,好奇心驱使他撇了眼躺在地上的身体。
是个男人,一些海藻缠在身上,大概率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然后又被河水冲上来的。
棕黑色的软发打湿紧贴在男人苍白的脸上,仔细听还有一点微弱的呼吸声。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中岛敦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下一秒男人的手握住中岛敦的手腕,手上没有一丝温度,冰凉的触感让中岛敦吓得一激灵。
“少年,你有食物吗?”男人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看着中岛敦。
“咕~”
中岛敦不争气的肚子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有。”中岛敦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样啊,看来我们都很倒霉。”宫羽鸣泉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的是属于孤儿院的廉价衣服,身上也很瘦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吃到营养的食物了。
长年受到虐待,他小心翼翼的行为就是证据,为了避免犯错所以一切都很小心,从那里逃出来已经过了几天了。
好像是正在躲着什么,有点惧怕黑暗的来临。
“那个你是怎么会在这里呢?”中岛敦把男人扶了起来,男人身上的衣着不菲,脸上的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话说少年你叫什么?”
“中岛敦。”
“好,敦君我们边走边说吧,毕竟咱俩想法一致,都不想饿死在这里。”
宫羽泉鸣将刚刚的思绪埋在心里,揭人伤疤不是他的作风。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要从两天前讲起。
在从那场凶杀案逃出来后,他一人为了躲避警察的搜找,奔波了许久。
为了不被监控拍到身影,一路上都往郊区走。毕竟他可是个黑户,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是百口莫辩。
身上的沾满血迹的衣服也被他丢掉了,至于身上现在的衣服当然是他偷出来的,宫羽泉鸣可没有那么多的钱。
不过他内心还是有点愧疚,偷东西可并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只能等以后赚了钱再还回去。
就这么躲了两天,警察终于宣布这件案子正式结案的时候,宫羽泉鸣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天也是想来城里碰碰运气找找工作什么的,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已经两天滴水未沾。
就这么晕倒在了河里,冲到了岸上。
事情的真相是这么回事,但给中岛敦讲述的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叫宫羽泉鸣,是不久才来横滨旅游的,谁知这里民风淳朴,我的随身物品都被抢走了,现在是一无分文的状态,小偷实在是太猖狂了。”宫羽泉鸣配合的演出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
刚刚想抢劫却失败了的中岛敦只能憋出两句哈哈。
身上的衣服都是抢的宫羽泉鸣。
两人半斤八两。
心怀各种思绪的两人结伴同行,一路上他们聊了许多。
直到太阳快落山,一双腿倒插在河里从他们面前飘过打破了平静的聊天。
“宫羽先生,我没有饿出眼花吧?”中岛敦揉了揉眼睛。
“是的,你并没有”宫羽泉鸣顿了顿继续道:“敦君你会游泳吗?”
“会一点。”中岛敦点点头。
“交给你了,敦君,毕竟我可是个旱鸭子。”
过了一会,中岛敦把溺水者拉了上来。
风衣男人在被救上来后,看了看周围,喃喃细语道:“啊,被救了呢。”
男人站了起来,把风衣上的水拧了拧,这才把视野转了过来。
夏季的风还是有点燥热,沿着彼岸吹了过来,夕阳下映照着男人的脸,看着面前的两人,男人一脸柔和。
“我叫太宰,太宰治。”
只是和以往不同,宫羽泉鸣并没有在这人身上看出些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请问需要我怎么报答你呢?”太宰治问向宫羽泉鸣。
“虽然,但是救你的是这个少年。”宫羽泉鸣把中岛敦拉了过来。
“都一样啦,所以有什么需要我报答的吗?少年。”
“咕~”中岛敦的肚子又双叒响了。
————
“真是没有想到,快要饿死的人的愿望居然是吃一顿茶泡饭。”太宰治抿了一口茶。
“那张银行卡并不是你的吧?”宫羽泉鸣早早就吃完了,毫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越堆越多的空碗。
不由得感叹中岛敦的饭量真的很大,宫羽泉鸣顶多两碗就吃不下去了,话说空腹了许久一下子吃太多真的会没有事情吗?
太宰治手里把玩着银行卡,十分诚实的道:“当然不是,我的钱包早在掉到河里就被冲走了,”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们一会就能见到卡的主人了。”
“太宰!你又偷拿了我的钱包混蛋!”说曹操曹操到,国木田独步人在家中坐,流水般的账单信息从天上来。
国木田独步顺着手机上账单来源的地址一路找了过来,在看到太宰治身边还坐着别人,先是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拎起太宰治的领子就是一顿输出。
一阵鸡飞狗跳后,中岛敦终于填满了自己的无底洞,“谢谢款待,我吃饱了。”中岛敦直接葛优躺“十年之内都不想在看见茶泡饭了。”
“话说二位是干什么工作的?”中岛敦说完后才发现有点不太礼貌连忙道:“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太宰治摆了摆手道:“侦探。”
“虽然是侦探,但我们可不是调查猫猫狗狗走丢的,而是打打杀杀的武力工作。”国木田独步补充道。
宫羽泉鸣在听见武装侦探社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了,因为打听到那件案子就是他们出面调查结案的。
武装侦探社是生活在白昼和黑夜之间的黄昏异能机构。
他们专门处理警察和军队都无法解决的案子。
那几天的奔波让宫羽泉鸣了解到这个世界特有的能力——异能力。
听闻武装侦探社的成员都有不同的异能力,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两位大概率也有。
没有见过的东西,固然不清楚异能的危险程度。
继续待在这里不是明智的选择,况且他们现在讨论的“老虎”和中岛敦有关联,看来一直困扰中岛敦的东西就是不知从何而来的“老虎”。
既然他们调查的就是此事,那么宫羽泉鸣也没必要跟着并保护这个心善的少年了。
专业的事情就应该让专业人士来办。
自己一个黑户或许还会给中岛敦带来麻烦。
于是宫羽泉鸣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
黑夜早已降临,夏季夜晚的风带来少许凉意,宫羽泉鸣戴上衣帽,掩盖自己苍白的脸色。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泉鸣君。”太宰治从宫羽泉鸣背后走了出来。
“当然不是太宰先生,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而已,我可是个无可救药的路痴啊。”宫羽泉鸣弯弯眼角,路灯光线沿着帽檐照下,淡白色的嘴唇衬着整张脸都苍白无力的。
这个男人不好糊弄,压根看不出他微笑的表面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吗?我还以为是泉鸣君要逃跑了呢,毕竟你可是那件案子的第二嫌疑人呢,我说的没错吧。”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像是在叙述他百分百确定的事实。
行吧,自己这几天的小心翼翼全白费了,宫羽泉鸣默默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人并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因为自己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罢了。”宫羽泉鸣面向太宰治,心里在计算有几种方法可以完美逃出去“所以呢,是要把我抓起来交给警察吗?”
“当然不是,别太紧张泉鸣君,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不然我们也不会发表结案通知了。”太宰治继续道:“我们可以隐瞒,但相应的,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加入武装侦探社。”
“……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五险一金,工资丰厚。”现在太宰治活脱脱的一个中介介绍工作的。
前面的待遇都无法打动宫羽泉鸣的心,直到——
“我可以帮你搞一个假户口。”
“成交!”
人在横滨,不能没有个像样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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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