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横滨很不安全。
其实岂止是不安全能够形容的。
因为前任首领去世之前的暴行,横滨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心惶惶的情况了。
而且他忽然暴毙,遗留下了许多的烂摊子,就首领继任这一事情都已经够许多人头疼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最终占据胜利的会是一个之前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的,一个小小诊所的医生。
其中暴力血腥,和脚下路途的鲜血就不用一一赘述。
因为一连串的打击,Mafia的势力急剧缩减,动荡不堪。现任首领铁血手腕,快速收拢外面的势力,一面想要平息内乱。
只是前任首领那一派并不认可现任首领森鸥外的身份,就算是对方拿出了前任首领的遗言和证物。
两方势力焦灼了很长一段时间,最近才有了隐隐要结束的势头。
惠子跪坐在地上,抬头就可以看见窗外天空闪烁的繁星。
和以往她瞧见的景色没有任何的不同。
只是此刻的心情,却再也回不到往日了。
虽然惠子本人很废,但是保护她的人很不简单。这就让中原中也在心中定下了,对方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的想法。
所以这些对他来说烂大街的信息,在惠子出口询问的时候,他根本也就没有过多的隐瞒。
他从来没有跟这种女孩子相处过,细腻,柔软,怯生生的。
仿佛说话大声点都会吓到对方一样。
以前的惠子确实是这样的,但是以后是不是……就有些说不准了。
突兀地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以为的,只是小小诊所的哥哥,竟然还有能力坐上横滨最大势力,Mafia的首领,惠子心中的震撼不可言喻。
以前她虽然也觉得哥哥有些奇怪,但从来没想过,他在她的面前,竟然还隐藏了那么深的身份。
此刻就显得两人相依为命的情谊,多少有些可笑。
是觉得软弱又无用的自己,只会拖他的后腿吗?
惠子双眼无神地看向夜空,在这种寂静的夜晚,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灵魂仿佛被风吹响,发出阵阵质问。
第二天天刚亮没多久,中原中也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惠子安静地坐在那样的模样。
听见耳边的开门声,惠子抬头看过去,柔软地朝他笑了笑,“早上好,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朝里走的步子一僵,微微别过脑袋,视线放在她肩膀上的蕾丝花边上,说道:“唔,早上好,我给你带了早饭过来。”
他的这个房间实在是太小了,连个卧室都没有,昨晚他把房间留给了惠子,自己去外面将就了一晚上。
“谢谢。”惠子轻声道谢,然后伸手接过来中原中也递过来的早饭和简单的洗漱用品。
简单地收拾吃过饭之后,中原中也要送惠子回去。
森惠子昨晚一夜没睡,眼下还有着青黑的痕迹,中原中也看见了,但也只当自己没看见。
惠子想了一下,在诊所和现任居住地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了先回诊所吧。
昨天在哥哥休息的房间内,看见了那封信……
就这样跑出来,哥哥也会担忧吧。
惠子这样想着,嘴角却不由弯起,漏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里就可以了,今天也多谢中原先生了。”
距离诊所一条街的拐角处,惠子停下脚步向身边的中原中也客气地说道。
“嗯。”中原中也点了下头,也停下了脚步,“那你小心,以后可不要再一个人这样跑出来了。”
说罢他转身要走,惠子也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森惠子。”
中原中也脚步一顿,扭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哈?”
惠子眼睛笑得弯起,对他再次说道:“我叫森惠子,很高兴能够认识你,中也。”
中原中也没想到会在此刻得知对方的名字,面对少女灿若朝阳的笑容,他白皙的脸颊猛地泛起热潮。
别扭地转过头,轻哼着出声,“知道了。”然后脚步匆匆地就离开了。
看着少年快步离去的背影,惠子看向远方露出屋顶的建筑物,收敛了嘴角的笑容,抿了抿嘴角,向那边走去。
“啊嘞啊嘞~~大小姐可真会跑呢。”就在惠子离开之后,太宰治自隐蔽处走了出来,双手抱胸靠在墙角。
他看了看早已经没人的巷子,呢喃自语:“怎么会和那么讨人厌的人碰在一起了呢?该不会是被坏孩子带坏了吧……”
清早的小诊所很安静,紧闭的房门让人分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惠子一无所觉地向前走着,以至于被人从后面箍着腰,顺着草地滚到一旁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懵。
战火来得迅捷,惠子被人按在怀里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冷静,完全没有了前一天,听见枪声时候的应激反应。
如果她没有下意识地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的话,这冷静的模样倒是挺能唬住人的。
惠子并不蠢笨。
在知道了森鸥外现在的身份之后,她已然了解了为什么自己当初会遭到刺杀了。
原来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算现在家里经过哥哥的辛苦努力,过上了稍微富裕一些的日子,但也不至于遭到这种劫难吧。
况且对方完全不图财,上来就是一击必杀。
按照惠子现在得到的消息,应该是前任派残余的那些人,已经被森鸥外逼得要狗急跳墙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尤其是这个垫背的还是森鸥外的亲妹妹,好似对他来说分量还不低。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总比Mafia的首领要好刺杀多了吧。
“看来那伙人还有余力反抗呢。”太宰治将女孩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弯起嘴角自言自语地说道。
突如其来的入侵者被不知道原先藏在何处的保护者拦住。
惠子想要从太宰治的怀里抬起头看一眼,但是被死死地压住。
少年看了眼怀里不安分的惠子,说道:“这可不是大小姐该看的,晚上会做噩梦的。”
明明是和之前没有区别的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转变,惠子现在听他再这样说话,怎么都不对劲。
手指抓住他风衣的两侧,紧紧地抓出了褶皱。
因为前任派的余孽本来就是苟延残喘,这场战斗结束得也很快。
至少太宰治在捂着惠子眼睛将她带回诊所内的时候,在身后的门关上的瞬间,好似背后的枪声也都停止了。
房间内的窗帘被拉上一些,遮住了大半的阳光,显得室内有些黑暗。
穿过大厅,太宰治打开了药房的小门,微微侧头笑着看向惠子,“大小姐,请进。”
笑得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人贩子。
惠子抬头看着他,后背挺得笔直,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她紧抿着嘴角走了进去,留在外面的太宰治贴心地为兄妹俩关上房门,遮挡住了从里面传来的所有讯息。
明明现在外面阳光普照,但是森鸥外却偏要拉上窗帘点着灯。
他像是隐藏在黑暗世界的掌控者,只要握紧手心,就能紧紧地攥住站在其内的人。
包括森惠子。
“我不喜欢被欺骗。”
惠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踩在老旧的木底板上还会发出咔嗒的声音。
听见妹妹的话,森鸥外放下手中的文件,转动椅子面向对方。
明明还是往常的那样,穿着老旧的白色大褂,廉价的塑料凉鞋,胡子拉碴得有些不修边幅。
但就是那么突兀地,一个人的气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表。
明明每个地方都是熟悉的,可就像是变成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样。
森鸥外嘴角弯起,浅笑说道:“我可从来没有欺骗过惠子啊。”
惠子看着他说道:“你只是没有全部说出来……”但是对我来说就是欺骗。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突然发现,以前她一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和哥哥之间的鸿沟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明明哥哥那么疼爱她,给她买的东西都是他能力之内最好的。
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和哥哥之间距离很远。
那是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分界线,永远将惠子隔离在外。
现在,惠子知道了。
那是一条黑与白的界限。
她站在白色的一方,而她的哥哥却想要掌握黑暗。
太宰治百无聊赖地开始摆弄架子上的手术刀,想着要是用这个小刀自杀的话,是要划破动脉?
想想还是挺痛苦的,要是能无痛死亡的选择就更好了。
还没等他拿着刀想到完美的自杀方案,身后的小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穿着白色大褂的森鸥外背着身后的光,有些看不清面容,语气平静地对太宰治说道:“还要麻烦太宰君了,将惠子送回家,好好保护她的安全。”
手术刀在太宰治白皙修长的指尖漂亮又危险地转了好几圈,又被他重新握住。
他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好的哟,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大小姐的。”
话落,他透过森鸥外身侧的缝隙看向更加昏暗的屋内,背对着门口的少女腰背挺直地站立着,好似没有听见外面的对话。
只单单看着背影,就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精美玩偶娃娃一样……
碎碎念:森鸥外对惠子的掌控欲很强,或许还有对她安慰的担忧,反正就是习惯了去控制惠子的一切,毕竟以前的惠子那么乖那么听话,会完完全全的按照他的心意在长大。
而且森鸥外的性格不正常,应该是做不到像是普通哥哥那样给予惠子正常的兄妹关系,想想他对与谢野晶子干的事,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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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