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的绅士 第99章 第98章

在快速翻阅完属于艾伦的入伍申请书后，乔治满意地把它们收了起来，对着身前的年轻男人说道：“感谢你，安迪，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真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管家。”

“这话听起来讽刺极了，乔治少爷。”心情复杂的安迪说道。

为着这所谓的职责，安迪背叛了自己的友情，毁灭了对方的希望。他都不愿意回想方才艾伦是多么的快乐。等这一切真相大白，艾伦会受到多大的伤害啊。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施施然地站在他身前。好吧，他也是难辞其咎的帮凶，不是吗？

“艾伦会谅解你，也谅解我的。”乔治咳嗽了一声说道。或许是安迪的眼神带着无言的悲愤，想到这个人也关心着艾伦，乔治不得不妥协道：“你可以告诉他实情。”

“实情？”

“这一切都是我逼迫你去做的，用你的职位作为威胁。”说到这里，乔治有些脸红，“那一天的我……是的，心情不太好。你知道的，安迪，心情不好的时候，人总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何止是不理智呢？那一天的乔治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望而却步。那可怕的气势让安迪明白，他没有说“不”的权力。

安迪一开始并不同意参与这件事，一位是多年的好友，一位是必须服从的主人，他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在他看来，他的确不希望艾伦上战场，但那是对方的决定，再不情愿，他都该尊重对方。

但是，某位正直的主人思来想去，只有安迪才是欺骗艾伦最合适的那个人选——别墅的其他男仆，可无法获得艾伦的全部信任。

于是，向来自诩正直的乔治偷偷地把安迪叫过来，竭尽所能地威胁了他。别看现在的乔治一副亲切友善的模样，那一天的乔治可是无比的冷酷。只要想到艾伦会有上战场的可能，乔治的焦虑和不安就全都化作了狠厉——那个时候的他简直和一位暴君无异。

而当一切尘埃落定，乔治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也愿意怜悯他可怜的管家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安迪。”

面对这迟到的亲切，身为管家的职责让安迪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

“真的值得吗？”安迪询问着他好心情的主人，“艾伦会被您气疯的，毫无疑问，就算他的性格再温柔，他也是无法忍受您这样的欺骗的。而且，如果您真的在战场……当然，我只是做了最坏的假设，并不是诅咒或是希望您遇到任何意外，只是，如果您没有安然无恙地回来，您真的认为艾伦不会后悔，不会自责吗？”

乔治打量着安迪：“我以为，你会站在我这一边，亲爱的管家先生。”

“我的确不希望艾伦受伤，”安迪实话实说，“但是您真应该看看他之前的表情，少爷。艾伦爱着您，他发自真心，用他整个儿的灵魂爱着您。您……”

乔治打断了安迪的话：“我也爱着他，约尔逊先生。我的灵魂，我的血液，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所以，我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是个男人，少爷。”安迪说，“比起像一只金丝雀那样被您保护，他更愿意拿起刀枪，像骑士一样守卫着您。”

“但我不接受，”乔治说，“这一点，你不需要再劝我了。”

乔治的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安迪叹了口气：“那么，还有一件事。这次您的确成功了，但是您能阻止艾伦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为了追随您，艾伦可以不顾一切。”

“不会有下一次的，”乔治肯定地说，“这是志愿招募的最后一支队伍。”

“战场上瞬息万变，我的主人。”安迪无情地点明了现实，“国家现在依旧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只要战争没有结束，无论是艾伦，又或是我，我们随时都可能上战场。”

“但我很确定，艾伦不会再有参军的机会。”乔治没有改变他的看法，“对艾伦而言，他只会努力到我所属的部队来。而等我所属的部队再次招募，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在这一段时间里，战争是一定会结束的。”

乔治这样的肯定，让安迪都有些惊讶了：“我从不知道，您原来是这么乐观的人，乔治少爷。”

“我只是实话实说，安迪。”

安迪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不会有效果，他叹了口气，转换了话题说：“那么接下去的日子，您准备怎么做？您马上就要入伍了，这几天，您还是准备和艾伦冷脸相向吗？”

乔治笑了一声：“你是在同情我吗，安迪？”

“只是觉得你们明明相爱，在入伍前却不能彼此慰藉，这对您来说并不公平。”安迪客观地说道。

“感谢你，我的管家先生，”乔治说，“但这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为了达成目标，人必须要耐得住寂寞，不是吗？”

只要能让艾伦一直待在牛津，乔治觉得，他目前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于是在乔治和艾伦都为着达成目标而暗自喜悦，并在爱人面前依旧假装绝不妥协的模样后，很快的，乔治入伍的日子到来了。

那是隶属于部队的军用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了两位身着军装的下士，他们是来迎接乔治的。

不得不说，哪怕身在牛津，乔治的贵族身份依旧让他享受到了平民无法想象的优待——入伍的平民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成为下士，但是这对贵族来说简直微不足道。

原本艾伦还在二楼和安迪交谈，当他透过窗户看着那两位军官进入别墅，看着马车后站着的端枪士兵，他愣住了。

当接收到艾伦不敢置信的目光，一直知道对方还在等着绝不可能到来的体检的安迪叹了口气，在这最后一刻吐出了实情。

于是下一刻，安迪的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安迪！”那是第一次，艾伦以这种语气称呼他的朋友。

“我很抱歉，”安迪捂着自己的肚子，“但是……你没有时间浪累了，我的朋友，去见见乔治少爷吧，别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眼看着艾伦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安迪扶着墙壁，为着自己悲惨的命运而唉声叹气。但愿乔治少爷能活着回来，但愿艾伦还能原谅我，这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人衷心地希望着。

另一边，早已穿好军装的乔治让两位下士回到马车里稍等，他清退了大厅里的仆人，独自等待着艾伦的到来。

很快的，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地朝着大厅奔来。下一刻，那一抹熟悉的金黄不就出现在眼前了吗？

“艾……”乔治伸开的双手被无视了，在他刚要展露笑容，刚想拥有一个分别的拥抱时，一个拳头已经朝着他的身体而来。

那是充满愤怒的一拳，在乔治反应过来前，他已经跌坐在地——伴着胸膛一阵闷痛。

艾伦是多么的悲愤啊，以至于他全然忘记了仆人的身份，更忘记了控制自己的力度。

“乔治·卡文迪什！”眼看着乔治被自己揍倒在地，艾伦哪里还记得心疼对方呢？“你这个混蛋！自私无情的魔鬼！”

艾伦不顾形象地大声吼叫着，他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为什么要欺骗我！”

由天堂忽然间堕入地狱，任谁都会情绪崩溃。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艾伦再也控制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上帝哪，看看我都做了什么……”

乔治的确早就做好了承受爱人怒火的准备，但当看着泪水随着艾伦的指缝滑落，他也再难维持表面的镇定，极快地起身抱住了对方。

“哦，别哭，艾伦，这都是我的错……”话未说完，乔治就被情绪激动的艾伦推开了。

“走开！如果你不需要我的爱，如果你以取笑我为乐，就应该把我远远地抛开！”

两个人不断地推搡，途中乔治身上又挨了好几拳，直到艾伦红着眼眶抱住了他的主人。

门外，军用马车就等在那里，随时准备将乔治带往那一片满是硝烟的战场。

“你是个混蛋，乔治。”艾伦哽咽着说，“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你一样可恶了。”

“我很抱歉，艾伦，”乔治轻吻着对方的额头，“原谅我吧，谁让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呢？”

“我不能和您一起走吗？”艾伦痛苦地问道。虽然他自己也清楚，军队向来纪律严明，哪怕他现在冲到那些下级军官面前，他们也是无权立刻让自己入伍的。

“您真的是个混蛋，您明明知道我爱您，胜过这世上的一切。”艾伦控诉着。

“我也爱你，”乔治抵着艾伦的额头，“胜过这世上的一切。”

“我不会原谅您的。”艾伦说。

“我明白，”乔治说，“你不需要原谅我。你更应该惩罚我，在我回来之后。”

听到这句话，艾伦的眼眶不由得再次泛红：“您会回来的，对吗？您会全须全尾地回来，向上帝发誓。”

乔治亲吻着艾伦伸出的那只手：“是的，我发誓，我会回来的。”

“放心吧，艾伦，我不会轻易死去。为了你，哪怕我真的踏入了地狱，我也会拼尽全力杀死刻耳柏洛斯，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来的。”

乔治微笑着，不断地向他的爱人吐露着誓言和爱语：“好好地在这里等我，我的爱……”

啊……好想知道大家过年放几天呢……咋说呢，本来准备年后出去玩，但是天气预报目前来看，唉……不给力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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