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养成计划 第989章 绿柳山庄

孔雀大明王变得越发沉默，站在原地接受桃夭先生的质问，许久都没有声音。

“她是为你而死，用她的死，换你来帮我们阻挡妖皇的追捕一回，难道不可以吗？”桃夭先生狠声道。

“你说她死了？”孔雀大明王许久才有了声音，却带着无比的惋惜和遗憾：“她真的死了吗？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是谁？”

“我是谁？”桃夭先生自嘲地笑了，声音无比苦涩：“她爱的人是你，我在她眼里，什么人都不是。”

“我对她从来没有那种意思。”孔雀大明王摇头，淡淡地道：“我只拿她当妹妹看待。”

“可她拿你当她的全部！”念初心摇头，取出青檀枯枝。

“这是……”孔雀大明王看着念初心手里的青檀枯枝，脸上神色也在不断变化：“这是青檀。她真的死了？”

他走上前接过青檀枯枝，拿在手心里慢慢抚摸，脸上枯寂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她是怎么死的？”

“她在十八层地狱里，苦苦坚持了十万年，最后为了破开封印逃离地狱，力竭而死。”念初心的眼眶再次酸涩，却没有泪水：“十八层地狱是个永恒的牢笼，那里的时间和外界的不一样，她苦苦坚持了十万年，临死还托我带她来见你。”

孔雀大明王静静地听着念初心的叙述，眼神越发的落寞，喃喃道：“是我害了她，我欠她的。”

念初心听着他落寞的声音，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十万年，青檀在地狱里心心念念十万年的男人，如今终于在她的眼前，可她自己却已经枯死，魂消魄散，只留下这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夫人，这段枯枝可否交给我？”孔雀大明王忽然抬头，询问地看着念初心：“这枯枝上明显还有一丝生命气息，虽然微弱，但是真的存在。她既是受我连累而死，我便让她再活过来。”

“你能做到？”念初心微讶。

孔雀大明王默了默，却还是道：“这一丝生命气息十分微弱，几乎察觉不到，想要让她活过来的希望极其渺茫。可既然是我欠她的，那我自会尽我所能去办到。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要去试一试。”

“给你？”桃夭先生冷哼：“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上古妖神，在你眼里，我们都不过是平凡的蝼蚁，你又怎么会把她看在眼里？”

孔雀大明王摇了摇头，微微叹气：“这世间早已经无神。”

随着神族没落，天地法则改变，他们这些上古妖神身上的神格也已经消散，他只不过是活的比别人更久一些罢了，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消亡。

“你终究是上古妖神，是赫赫有名的孔雀大明王。若她早知你是妖族上古妖神，她怎么会飞蛾扑火去爱上你？”桃夭翻了个白眼，将枯枝从孔雀大明王手中夺了回来。

念初心想了想，还是将枯枝继续收了起来。

“不是我不相信你。”她对着孔雀大明王摇头，认真地说道：“而是她这一丝生命气息太过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消散，我怕你还没有找到救活她的方法，她的生命气息就彻底消散了，那时候就真的没有一丝办法了。留在我这里，我还能保住她这最后一丝生命气息，再慢慢想办法。”

孔雀大明王静静地看着念初心，又看了看她旁边一直打量着他的青莲，最后终于点了点头：“那就先把她留在夫人这里，待我找到救活她的办法，自然会去找你。”

“孔雀大明王乃妖族守护之神，我相信你必定言出必践。”念初心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青檀是我生死之交，是我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救活她。”

“哼！”桃夭先生扭头就走。

孔雀大明王笑了笑，道：“夫人，前面就是我的绿柳山庄，夫人何不到舍下做客，休息几日再走？”

见念初心心有犹豫，孔雀大明王又道：“青檀也算是我的故人，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她是因为我才被驱逐到大荒秘道，这些年没有她的消息，我心中也自挂念。夫人既是她的至交好友，想来知道她的一些过往。不知夫人可否将她在地狱的遭遇说给我听听？”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些？”桃夭先生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

“桃夭。”念初心劝阻桃夭先生的发怒，对他摇头：“人都已经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再说，青檀在十八层地狱十万年，心心念念的就是他，青檀如今不在了，但她所受过的苦，更得让他知道。”

桃夭咬着牙不再吭声。

“夫人，请。”孔雀大明王伸手。

“绿柳山庄？”青莲笑嘻嘻地问道：“你家里有很多柳树吗？”

“你去了就知道。”孔雀大明王微笑着道。

※ ※ ※ ※

这一夜念初心没有休息，她仔细地回忆着自己在十八层地狱的日子，主要就是在深渊地狱里和青檀的点点滴滴，回忆青檀如何从众人手中保下她，如何拼尽全力破开深渊地狱，最终修为散尽，彻底变成一截枯枝。

桃夭先生和孔雀大明王都听得很认真，一个字都不肯错过。

天快亮时，孔雀大明王才离开，走时面色沉沉，神情恍惚。

第二日孔雀大明王并没有再现身，趁着这个机会，念初心和桃夭终于能暂时放松下来，借机休息一番。

绿柳山庄并不是安全的地方，念初心不敢把轩辕战天从河山盘里放出来，只能在稍微休息片刻之后分出神识进入河山盘里去看他。

轩辕战天依然躺在床上，手却在床上来回划动，地上有一个小巧的阵图，不过巴掌大小，小小的珈蓝站在阵图上，根据轩辕战天的指点一点一点修改阵图。

看到念初心出现，珈蓝立即飞了过来给念初心汇报成果。

“娘亲，爹爹好厉害，他指点我之后，我的幻术立即比以前进步了很多呢。而且爹爹还帮我把残缺的阵图都给补全了。”

珈蓝本就是血珠融合了珈蓝的一抹残识化形来的，虽然继承了珈蓝的幻术，却因为那一抹残识残缺不全，所带的记忆也残缺不全，绘制的阵图也是残缺不全的。

轩辕战天融合了天衍棋盘之后，精通阵法与空间的变化，只需稍加推演，就可以帮珈蓝补全她幻术所采用的阵图。

“别太累了。”念初心在床边坐下。

“不累。”轩辕战天摇头，痴痴地看着念初心。

这些日子念初心在逃命，他却躲在这空间里，反正也无法修炼，刚好指点指点珈蓝和灵修两个小家伙。

“你猜，我见到谁了？”念初心故意问道。

“见到谁了？”

知道她辛苦，必然是暂时安全才能进入河山盘来看他，轩辕战天微微一笑，取出白玉梳，解开她凌乱的发辫，为她梳头。

念初心身体下滑靠在床边，方便轩辕战天动手，然后笑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我也没有想到，青檀爱上的人，竟然是上古妖神孔雀大明王。她为了孔雀大明王杀入天妖宫，成为妖族的叛徒，被逼离开万古妖域，最后被打进十八层地狱，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可孔雀大明王却说，他只把青檀当妹妹看待，从来没有那种心思。”念初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轩辕战天说道。

“是啊，不能勉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我只是为青檀不值。”念初心又长叹一声，补充道：“还有桃夭。”

“值与不值，只有当事人自己明白。”轩辕战天依然专心地用白玉梳梳理她的长发，一丝不苟。

理顺了长发之后，他开始编织发辫。

念初心忽然转过脸看着轩辕战天。

“怎么了？”轩辕战天一边编着发辫，一边问道。

“百万年前，你以灵魂为祭献，燃烧神魂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想过值与不值？”

当年发生的种种，她已经从他的梦境之中全部知悉。

轩辕战天的手停顿了，他抬眼看着念初心，深深地看着她，眸色深沉若海。

百万年前的他还不如青檀。

他爱得卑微，甚至连开口言明的勇气都没有，哪怕为她魂飞魄散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求，只求她能脱离别人的囚牢，不再被人禁锢。

幸而她看到了。

她取下自己半颗心给了他，以冰晶莲为他凝神聚魂，用百万年的时间复活了他。

百万年后，他复活，她重生，一切重新开始。

编到一半的发辫从他手中滑落，他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用手扣在她脑后，吻上她的唇。

珈蓝连忙扇动翅膀飞离，一边飞还一边用小手捂着眼睛，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这一吻没有惊天动地，却足够缠绵，两个人的心也在这一吻之中贴得更近。

他们已经错过了百万年，这一生，不管如何艰辛，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要在一起。

长长的一吻结束，念初心贴在轩辕战天的心口，轩辕战天用手抚摸着她的脸，两个人久久无言。

感情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值与不值，只要她能安好，哪怕让他魂飞魄散，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