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楼下你和我 第23章 此章为严我斯代笔

我叫严我斯，今年二十一了，其实还没满。这篇故事是我朋友叫我写的，所以我准备写下来。但和她不同，我写的都是真实的，因为我不懂怎么编故事。她擅长那个。

但我不是说她不诚实或是擅长撒谎。她撒谎往往会被我看出来，所以，你懂吧。

我早晨很早起床，因为生物钟已经形成，无论多晚睡，总是六点左右就会醒来。这时候翻翻——是我的小狗，请不要混淆——已经来到我床边。

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会先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去厨房做好粥，然后才蹲下来，摸摸它。

这里的其他人，是我的一位朋友。这只小狗是我和她共同抚养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养……

不过也不能怪她，她害怕坐电梯，不怎么经常来我家玩。

有一次她叫我把小狗放在她家几天，结果听邻居说她那几天总是迟到，后来一问，才知道是一起床就光顾着逗小狗了，上班啊生活啊都忘到一边去了。

啊，黄士升因为这个说过他。他是个大哥般的人物，虽然有时候会把你拽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跟你说些大道理，但总的来说不反感。

我说，这不是很好吗？

黄士升说好什么好，你对好的定义是什么？

我说我真羡慕她对小狗的热爱啊，我就没法坐到她那样。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爱分给小狗，是非常丁翻翻的事情。因为她有那么多爱，所以她可以把爱分出去，分给小狗，摇滚，游戏。

黄士升语塞。我觉得他也是有故事的人，丁翻翻老是想从他嘴里挖出一些料来，可他就是不说。我也没经验，他会说粤语，但平常不讲，也许是香港人，毕竟传言他老婆孩子在另一边。

每个都有秘密。丁翻翻老说“挖掘秘密”很有趣。我也想体会下这种趣味，于是尝试问我的朋友们：你们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朋友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说我疑神疑鬼。电视看多了。

我真不怎么看电视。我的爱好不多，骑摩托算一个。

哎，为什么丁翻翻不来问我的秘密呢？

有人敲门，我猜是邻居大爷。我打开门，果然是他。我走到下一层，一个老旧的铁门前放了一桶水，我瞧瞧那扇门，里面的老婆婆开了门，我把水搬进去，安放在了饮水机上。

老婆婆对我道谢，拍拍我的背，可她身高有点矮，只能拍到我的屁股。

我走出去，再次回到楼上，大爷很高兴。我冲他点点头。

这是个看起来简单，实际也简单的事情。大爷喜欢老婆婆，老婆婆年纪大了，送水师傅只把水送到门口，她搬不动水，需要人帮忙。大爷想帮他，可是他腰有问题，只好和我“秘谋”，帮老婆婆搬水。

大爷和老婆婆年龄相差极大，我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

——如果是丁翻翻，也许老早就能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丁翻翻说要写一些关于自己的介绍，那我说说我的家庭。我爸爸是工人，各种活都会干，他会盖瓦、抹水泥，也会电焊，还会修车……

他说人要有一技之长。很可惜，我的长处不在学习上，别的地方，目前还没发现。那你就多学，多尝试。喜欢上一样东西，你就学着去创造这样东西。

我小时候不理解，长大渐渐懂了。比如我喜欢车，我可以去学修车，也许有一天，我能够去造一辆车。

我妈妈，她很爱我。她是家里的开心果，我和爸爸都不怎么会活跃气氛，但是只要家里有她在，就会多几分人气。

所以我有想过，要是以后带女孩子回去，不能够只有我爸在，必须要妈妈坐镇才行。我和我爸在家里，可以一天不说话。但我妈妈在，屋子好像更加亮堂了。

妈妈是月嫂，帮着别人带小孩。她很喜欢小孩子，也很擅长。但是她总觉得没把我带好，如果多陪陪我，也许我会继续读书。我说不是的，不是的，而且我现在感觉很好——我实在不喜欢读书。

妈妈说好，你只要健康快乐就好。

带小孩子很累，妈妈不说，但我知道她和人家的小孩一起睡，晚上几乎没法睡觉。遇到安静的孩子还好，但有的孩子会在晚上哭，也不是没吃饱或者身上痛，就只是哭。

我门没关，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她抱了几盒牛奶，走过来。

她个子挺小，我低头看她。她把牛奶递过来，我接住。在她手里那么大的一堆，我接过来却觉得很少。

她小小的，窄窄的，许多小东西就可以把她的世界堆满。而我呢，我需要的不是很多，爸妈身体健康，国家无灾无难，世界和平……我只想要一个人，一只蝴蝶，一片白云。

“我刚买的，日期还很新鲜。我本来听着广告，说这个牌子的牛奶很能补钙，可是味道太淡了，一点也不甜，我喝不下去。扔了太可惜——你能接受甜味很淡的牛奶吗？”

她在问我。

我说，你这是把营养都补到我体内了。

她说，你不嫌弃就好。

她又问，不过这次不再关于我。

“你知道明天该穿什么衣服吗？”

我有时候觉得丁翻翻不是很会照顾自己，其中一点就是她不清楚什么温度该穿什么衣服。她总辩解说因为她总是错过天气预报，其实她是没经验。

我想了想，刚在邻居家搬水时，听到里面媳妇对婆婆说：明天温度会升高，穿薄毛衣就好。

薄毛衣。我说。

丁翻翻说，穿这么少吗，我这几天还在穿超厚棉服呢。

那是因为你热了也不知道减衣服啦。

……

丁翻翻在电脑上打完这篇字，无语地看向严我斯。

严我斯一脸单纯，“我下面还要写我上班的事情，下次接着帮我打吧。”

丁翻翻转过身子，正对着严我斯，一脸严肃，掰着手指：“你看看你写的，怎么能用‘窄’来形容我呢？虽然我可以当作你称赞我瘦，但你还说我不知道换衣服，好像什么大龄儿童。”

严我斯张了张嘴，话没法解释出来，嘴笨。

“最主要的”，丁翻翻把电脑前的稿纸拿到手上，这是严我斯亲笔写的。

“征文的目标是写爱情故事，可你开篇好久，女主角还没出来呢。”

严我斯眉毛抬起，话到嘴边，硬生生咬碎了。遇到这样的女主角，怎么说都说不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