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谋 第41章 说谎真不容易

闹钟的铃声响起，是秦泰泰精心挑选的轻音乐，舒缓悠扬，但没持续多久，就被关掉了。

这已经是五分钟内她第二次延迟闹钟了。

现在是早上五点三十七，天才蒙蒙亮。

“要起来了吗？”付则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

秦泰泰抱着抱枕，脸埋在被子里，听到付则的声音恍惚又迟钝地抬起头。

“可以的，我醒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鼻音。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睡醒了，她努力地闭紧眼，用手揉了揉脸，然后坐起来。

“我马上起床。”

说完她就打了个哈欠，就这么个功夫，又闭上眼，争分夺秒地再休息一会儿。

“如果真的很累，我们可以晚点去。”

秦泰泰还搂着抱枕，坐着也左摇右晃，看她随时要倒下，付则伸手抱住了她。

她把脑袋靠在付则肩上，慢慢地说：“不用了，昨天约了早上见面的，人家时间肯定也都安排好了，我要是变卦，和人家的安排起冲突怎么办。”

“好，那我们六点半出门。”

“嗯！”

秦泰泰肯定地答应一声然后爬下床，走向浴室洗漱的路上全程都在给自己加油鼓气，告诉自己要做一个勤快的美女。

她的动作也确实很快，准时收拾好一切，站在门口，拥抱阳光。

“原来大清早的空气是真的很清新，风吹起来也凉凉的，好舒服。”

付则看着她活跃的样子，笑着问：“现在清醒了吗？”

“醒了醒了，我现在感觉好精神啊！”她说着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

为了方便，她今天穿的都是适合运动的衣服，无袖背心加上宽松的防晒衣和运动裤，头发就简单地绑起来扎了个丸子头，没有化妆只是涂了个防晒，但天生丽质五官立体加上皮肤好，素面朝天看起来也和加了美颜滤镜一样。

“好，出发吧。”

付则牵起她的手，准备往外走，秦泰泰却慢下脚步，她看着站在门口摇着尾巴送别的团圆，挥了挥手。

“团圆再见，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你也别饿到自己啊。”

“会有人上门照顾她的，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门一关上，团圆就会站起来用两条腿走路，饿了她还会给自己炒两盘菜。”

付则听着她的形容笑了起来，帮她系好安全带，问她：“路程大概有四十分钟，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说不定梦里能看到团圆做的什么菜？”

“这样醒来会更困吧？”听着他说，秦泰泰就打了个哈欠，可又怕自己会睡不醒。

“你没有休息好，路上可能会晕车，睡一会儿会舒服些。”

昨天才体验了晕车，秦泰泰今天可不想再感受一次，马上点头答应。

“睡吧，到了我叫你。”付则说着往秦泰泰身边移了移，让她靠着，车上备着毯子，他也拿了出来，叠好放在身边备用。

秦泰泰其实并不怎么困，看着他这么仔细周到，心里觉得充盈满足，她快速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把头埋在他肩窝，闭上眼休息。

即使没有看他，她也能感觉他是在笑着的。

一路都很平稳，司机的驾车技术很好，秦泰泰没有一点晕车的迹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听到付则轻声喊着她。

“醒来了？已经到了，先缓一缓。”

她眨眨眼，眼神有点茫然，动作缓慢地抬起头看他。

“怎么了？”付则的手背贴在她的额头，拉紧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

“我刚才好像听见……”她欲言又止，伸手摸了摸耳朵。

如果不是幻听的话，她刚才听见了付则叫她宝宝，说得亲昵又温柔，声音就在她耳畔，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耳朵。

“听见什么，宝宝？”

他说的自在又坦然，不知道是在叫她，还是在和她确认，总之她害羞得把脑袋藏了起来，也隔绝不了他让人浑身酥麻的笑声。

救命。

秦泰泰咬着手指，心里呐喊。

她又不是要修仙，为什么付则一天到晚和盘丝洞里的妖精一样。

“走吧，不然要迟到了。”

“哦。”

秦泰泰强装镇定，下了车还自以为自然地和付则闲聊，实际上声音都害羞得打颤。

“那个司机师傅看起来有点眼熟。”

“是吗，记性很好，昨天你应该见到过他。”

“啊？”秦泰泰被夸得很意外，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是一点都没想起来。

“昨天你外出的时间，他负责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啊……”秦泰泰在心里翻译了一遍他的话，明白了过来，“昨天你让他跟踪我。”

付则没有反驳。

秦泰泰的嘴角拉下来了，虽然说付则是出于好意，但她真的很不喜欢被人偷偷摸摸跟着，这种感觉，总让她觉得自己是从监狱里溜出来的逃犯，需要被监视。

原本旖旎的氛围一下烟消云散，秦泰泰哪还有什么羞涩，她哼了一声，压制不住不满的心情。

“哇，能保护我的安全还兼职做司机，真是能者多劳，不然你大方一点，直接让他专职保护我好了，一天到晚跟在我身边，就不用鬼鬼祟祟的了。”

“嗯，好。”

付则答应得痛快，听起来像没有经过思考一样，随口应承了她。

秦泰泰感觉和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其实她只要听一句道歉就没事了，但付则的态度让她有些不高兴。

“我不想理你了，你太敷衍了。”她松开他的手，快走了几步，爬上楼梯，和他拉开距离。

“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和你商量。”付则的道歉来得很及时，他人高腿长，步子迈大一点，就又走到了她身边，“我认错，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笑着和她道歉，却不会让人觉得态度轻浮不重视，让她气消了不少。

“过几天我要出差一趟，不在国内，我刚才只是想着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会比较安全，没考虑太多，别生气好吗？”

“不在国内？”秦泰泰哪还顾得上生气，她一瞬间想到之前的梦。

印象里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了一下，那场混乱的枪战，还有路人的尖叫声，以及航空公司的广播……

梦里付则中枪的地方是机场。

还有上一次梦里陈义说的话，“按着K国法律，也属于正当防卫，姓苏的还都是一个德行……”

秦泰泰拼凑出一些线索，付则遇袭的地方应该是K国的机场，伤害他的人姓苏。

“你要去哪个国家，是K国吗？”

“嗯，怎么猜到的？”付则虽然在问她，却没有意外的表情。

秦泰泰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他：“如果我说不希望你去，你会不去吗？”

“出于私心，我想答应你，但我去是工作的原因，和你早上说的一样，是安排好的行程，如果推迟或取消，打乱的不是我一个人的计划。”

他解释着，秦泰泰却忍不住叹气，叹着叹着，还喘起来了。

“好累，这楼梯怎么这么长。”

“台阶有九百九十九级，我们走了不到一百级。”

秦泰泰愣住，抬起头往楼梯的尽头看，石阶弯弯绕绕盘着山，有种一望无际的感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爬山。

陈义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

她心里疑惑，但没问，而是忙着说出更迫切的问题。

“这里，有缆车吗？”

“山脚下有，不过这里的缆车比较简陋，虽然没有安全问题，但乘坐上山的体验感不会好。”

“有多不好？”秦泰泰问着，其实不用付则回答，她心里已经有决断，根本不用权衡用那种方式上山。

坐缆车再不好也不会有一路爬上去累得和孙子一样不好。

她这个身体素质，走了不到十分之一就已经在喘了，真要全程走上去，估计一登顶就要被横着抬下山，她是不会为难自己的。

“坐缆车上山，会影响师父对我的印象吗？”

“不会，她自己也坐。”

“太好了，走吧。”

她原本还想，如果陈义觉得她坐缆车上山没有毅力不能吃苦，她就要撺掇付则帮她一起撒谎了，现在不用多此一举，她马上高兴起来，拉着付则的手，步伐跳跃，欢快地往回走。

她也考虑好了，她还得好好和陈义说说注意安全，她梦里付则受伤的时候是没见到陈义的影子，也许就是因为武力天花板不在，付则才受伤的。

习武之人警惕性都高，陈义肯定不会像付则这么油盐不进，说不定还能帮她劝动付则不去K国。

越想她越觉得这事十拿九稳，心情也轻松起来，但是快乐没有持续多久，在她坐上缆车出发的那一刻就彻底消失了。

她甚至觉得不应该用缆车来称呼这个挂在索道上的铁皮盒子。

太阳已经高升，阳光透过没有玻璃遮挡的窗口照进缆车里，秦泰泰和付则面对面坐着，她没有付则的淡然自若，紧张得很，双手牢牢抓着屁股下的铁板，脸色发白。

上行过程中，缆车一直在晃动，随着高度的上升箱体摆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被锈蚀的铁门合闭不紧，敲着门框，哐啷啷一声比一声响。

“不会有事的，虽然设施简陋，但一直都有年检定期维护，下面也有防护网，即便发生意外，也不会……”

付则正在安慰她，手放在她膝上轻拍着安抚，一滴眼泪就这么出乎意料地落在他手背上，灼热的温度烫得他指尖一颤，连话都忘了继续说下去。

他没想到秦泰泰会哭，秦泰泰也没想哭。

她哭倒不是因为害怕，她晕车了。

胃里像被一双手揉来拧去，她没有吃多少早饭，现在一点东西全顺着食道反涌到喉间，她觉得喉咙辣辣的，鼻腔里也满是酸味，头晕且疼，一阵紧接着一阵，她浑身发凉，感觉要坐不住快滑倒地上。

她真的很难受，紧闭着眼低着头，不敢张口说话怕吐出来，又没力气，缆车一晃她就觉得世界都天旋地转，只能咬着嘴唇希望快点到终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掉下了眼泪。

哐的一声，她觉得四肢都要被震麻了，睁开了眼却觉得依旧是黑糊糊的一片，她有些耳鸣，付则在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只能感觉被他抱着走下了缆车。

回到地面，她身上的不适感倒是减轻很多。

“哦呦，小夫妻真恩爱啊。”

秦泰泰迷糊地朝说话的人望过去，眼前还有些重影，但能看出是个戴着斗笠的阿姨，从胳膊上的小竹筐里拿出两颗桃子递给他们。

“有水吗，她应该是晕车了，什么地方可以休息？”

“什么？张口就要东西，还真不客气。”

听着阿姨的语气不太高兴，秦泰泰抓了抓付则的袖子，想让他把自己放下，她不想和人起争端，而且她真的要吐出来了。

付则轻轻拍着她，又是安慰又是哄，告诉她没事。

秦泰泰急得不行。

有事，真的有事，早饭已经到嗓子眼，要吐出来了！

“哇，小姑娘脸都白了，这么大个人连老婆都不照顾好，来几个人过来一下，注意了，这可是个大款，好好招待下。”

阿姨放开嗓门喊着人，秦泰泰看到一群人逆着光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镰刀、锄头还有铲子。

这是遇到山贼了？

还没等看清楚，她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嘶……啧？嗯。”

秦泰泰在一声声抽气和啧叹中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看到还是那位阿姨，她在帮她把脉。

小平房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年代搭建的，放眼望去处处是岁月的痕迹，老旧的屋子里没有空调，门窗都开着算是通风但还是挡不住夏日的热浪，连电风扇吹来的风也带着暑气。

她本来是有些害怕的，想到晕过去之前看到的场面身子都僵住，但看着阿姨摇着蒲扇帮她扇风，又觉得她不是什么坏人。

“醒了啊，怎么不吱声呢？”

“不好意思。”她的声音有点哑，刚想坐起来就被按了回去。

“你还是躺下吧，不然有些人又要担心的团团转。”

秦泰泰笑了，也不怕了，虽说知道她说的是付则，但她还没见过付则着急是什么样，真有些好奇。

“付则……我老公他去哪儿了呀？”

“你晕之前吐了他一身，他去换衣服了。”

秦泰泰捂住了脸，怪不得她现在觉得肠胃舒畅，一身轻松。

“还没见过你这么虚的，快躺好，再让我把把脉。”

“啊？好。”秦泰泰配合地伸出手。

虽然她没有什么相面的本事，但这阿姨说着戴上眼镜，翻起医书的模样，倒真的有股名医风范。

尤其那本医书看起来颇有年头，泛黄的书页是用线装成册，书上的字看起来已经有些模糊，她瞅了一眼，字甚至不是简体，说不准是一本古籍。

她心里突然多了几分信任，看着阿姨面色凝重，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心情也忐忑起来。

“我的身体不太好吗？”

“你别急。”

看着她摇了摇头，秦泰泰的心也往下沉。

其实她也感受到了，虽然说秦大小姐在原文设定里身体素质就不怎么样，但上辈子她也没这么弱，说不定这就是重生的代价。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我有什么病，还请您告诉我，我承受得住。”

“都说了别急，我这也不是正在学吗，我又没治过人，这盗版印刷的东西就是不怎么样，错别字真多，搞得还和真的一样，真唬人。”

“啊？”秦泰泰愣住，指着墙上挂着的锦旗问，“那妙手仁医的旗子也是盗版的吗？”

“那是真的，我是搞农业的，平常给植物除虫打药，人是第一次研究。”

“哇，好厉害。”秦泰泰惊叹，看着阿姨站起来，觉得她形象也瞬间高大。

“来喝点蜂蜜水，天然的山泉和蜂蜜。”

“谢谢。”秦泰泰笑着接过比脸还大的茶缸，仰头喝了几口，忍不住夸道，“好喝，好清甜的味道。”

“是吧。”阿姨瞧着她也笑了起来，“小姑娘笑起来是比花还好看，哎，那小子对你好不好啊？”

突然被八卦，秦泰泰有些不好意思。

“嗯，他很好。”

“脸红了哈哈哈，我看也是，刚才他那个着急的呀，啧啧啧，脸可凶了。”

“他脾气很好的，只是可能刚才心里急，他没有生气的意思，不好意思。”

“你道什么歉啊，还真护短。”阿姨捂着嘴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乖乖的还真招人疼，怪不得他黏着你都不肯走，换个衣服都让我陪着你，怕你被狼叼走了。”

秦泰泰整张脸都热了起来，头快埋进茶缸里，不过没一会儿，就一脸的悲伤。

付则要是真的黏着她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去什么K国，也不会有被嘎掉的风险。

到现在她也没见到陈义，她都怕错过和陈义见面的机会，来不及和他说付则会遇到危险，付则就主动进敌营吃枪子了。

好忧心。

“怎么了？刚才还高兴着，一下子又忧心忡忡的？”

她低头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摇摇头。

“你要是憋在肚子里不说，又出毛病，可是要叫人担心的，尤其你那老公。”

秦泰泰点点头，她知道付则很关心她，她甚至都在想，要是她生了什么重病，付则会不会因为不放心她，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应该是会的吧。

脑子里灵光一闪，冒出了个主意。

她想装病留住付则，但她又没病，所以得找个说话有信服力的人说她有病，正经的医生肯定是不会帮她造假的，也来不及找演员，但是眼前的这位阿姨看起来像个医生家里还挂着锦旗，应该能糊弄过付则。

她更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揉揉眼睛，哭出了声。

“呜呜呜，我老公他，他出轨了，他要出国找小三但是骗我是去出差，我不想他走。”

“什么？不会吧？”阿姨的嗓门很大，一脸的震惊。

“如果不是有证据，我也不想相信，我亲眼看到……呜呜呜。”

阿姨听得眉毛竖起来，一拍桌，从床底下抄起一把镰刀，怒道：“我废了他！”

“不用不用不用，我还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秦泰泰赶紧抱住阿姨。

“你糊涂啊，这种男人还要来干嘛？”

“没办法，我太喜欢他了，我只想把他留在身边，阿姨你也说了，刚才我晕倒他很紧张，你可不可以帮我撒个谎，就说我生病了，需要亲人陪伴，让他不要离开我身边。”

“还撒什么谎，这出轨有一就有二三四五六七，这办法你能留住他一时还能留一辈子？还是准备离婚吧，让他净身出户，你要不好说，我去说！”

“不不不，我……其实我是有了他的孩子，我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

“那更得离啊，趁着孩子还没生赶紧找个靠谱的后爹，这样等你再婚孩子小记性不好，管谁叫爹不是爹呢？”

“嗯，其实我想把他留在身边还有一个目的，不能让他有私生子。”

“倒也是，这小子有钱的很，没道理让你们母子受了委屈又吃亏，行，我知道怎么办了。”

“谢谢啊。”秦泰泰松了一口气，说谎真不容易，她的脑子要不够用了，“还有，麻烦您不要告诉他我有孩子了，不然……”

她说着就捂住脸，发出呜呜的哭声，肩膀一颤一颤的，真让人以为她很伤心。

“好，我不说，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放心，我会给你做主的。”

秦泰泰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响起敲门声，是付则来了，看到她醒来，就要走到她身边看她。

“站住！你还有脸过来，还不跪下！”

付则愣了一下，看向秦泰泰露出询问的眼神。

秦泰泰躺着，揉揉眼睛，皱着眉头装作不舒服的样子，没有和他对视。

“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太叫人失望了，我只有一句话，珍惜眼前人，你老婆身体不好，又是……咳，又是个病人，你得好好照顾她，不要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朝三暮四，我？”付则疑惑，不过发现秦泰泰一直躲避他的视线，明白了原因在哪。

“这事你自己心里明白，也不用道貌岸然装什么清白，我说再多也没用，你好好照顾她吧，她身体弱，身边不能没人照顾，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好好留在她身边！”

说完她就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付则和秦泰泰在屋内。

“还难受吗？”付则没有受影响，看着秦泰泰心虚的小动作倒也不戳破，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头晕，还想吐。”秦泰泰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样，好像睁开眼都花尽了力气，语气更是可怜兮兮的。

“有胃口吗，吃点水果，早餐都吐出来了，现在胃里该空了吧？”他笑着，手放在她肚子上揉了揉。

秦泰泰的确饿了，坐了起来，接过他递来的杏子，听到他说吐了的事，又不好意思起来，本来败坏他的名声就让她良心不安了。

他换了件白色的T恤，胸口印着一直卡通小猫做鬼脸吐舌头的嘲讽表情，被这表情看着，秦泰泰真觉得自己缺了大德。

“今天我没考虑周全，之后我们不坐缆车上山了。”

她现在心神不宁，听话也只听一半，以为付则是不打算让她见陈义了，连忙摇头。

“没关系的，以后我……”

她心急，但付则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他爸爸，她抿着嘴，声音弱下来。

“你先接电话吧。”

看着她难过的模样，付则的心像被戳了一样，抬起手贴在她的发顶，然后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

电话一接通，付则爸爸的声音就传来，不像之前那么随和，听起来带着一股威严。

“儿子啊，爸爸问你一件事，我听你姑姑说……”他顿了一下，斟酌用词，付则妈妈的声音传来，低声劝着他什么，他软下了语气，“我们知道你从小就有主见，我们相信你，但还是怕你行差踏错，这件事我们只问一次，你结婚后有没有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

“咳咳咳……”原本在吃杏子发呆的秦泰泰被呛住了。

什么情况，她随口编了个谎，怎么付则爸妈这么快就听到风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