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天气已由酷暑转成严冬。凌尘的武功虽依旧大不如前,可是一路轻功回京师还是没问题了。
钟不璃在水潭边洗净了脸,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沅宛看到后应该不会那样担心了。他把山洞复原成来时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有人曾居住过。
凌尘起来的很早:“大哥,什么时候走啊?”钟不璃看着精神饱满的凌尘,却漫不经心的照着水里的自己:“鞑靼小王子说我老了,是么?”
“胡说,二十八岁就老了?”凌尘上前拉起他:“别臭美了,赶紧回去吧,说不定你家老二都出生了!”
一提到孩子,钟不璃连忙正经起来:“走!”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穿梭在陡崖间,一刹那间就没了踪影。
三日,那两人齐刷刷的在钟府的门口亮相了。门口的门卫傻眼了:“主,主人?小爷?”
钟不璃敲了敲那门卫头上的头盔:“没看错,是我们!开门,我想我妻子了。”
还没等门卫说完话,钟不璃一脚踹开了大门:“沅宛!我回来了!”风尘仆仆,两人如同从仙境里走出来的。
本以为子都会跑出来大声叫着“爹爹!”可是钟府却一片安宁。
走进了钟府,桃夭闻声跑了出来:“主人?”
“大白天的没有鬼,是我。沅宛呢?”
他没注意到,桃夭的眼眶红了,“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四月前来报,说主人已经战死沙场,德清长公主从中作梗,夫人,已经另嫁他人了。属下失职,望主人种种责罚!”
一声响头磕在地上,蒙了钟不璃的脑子:“德清,沅宛在哪?”
桃夭一五一十的答道:“城郊梵西寺,属下,这就去迎回夫人!”
桃夭转身要走,可被一个紫衣的修长身影拦下了:“不可。”
“殷书冥。”
钟不璃念着他的名字:“你早就回来了,知道此事为何没有给我送信号?”
他一字一字的念着,眼中在喷火,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义兄先冷静的想一想,长公主依旧深处皇宫,掌权很深。既然你的假遗嘱都能做,那杀了嫂嫂也是看她愿不愿意。若是此时迎回嫂嫂,长公主一定会对她百般刁难!”
“我不管,我的女人,我有能力保护。”
钟不璃瞪着殷书冥:“那王八蛋是谁?”
殷书冥冷静的答道:“尚宝司少卿崔杰,可是他们只是见了一面,他没有动嫂嫂的一根毫毛。嫂嫂一个月前生下了你的第二个儿子。”
听他这么说,钟不璃心中的怒火没有减掉分毫:“带路。”
“不可!”殷书冥跪在了他的脚下:“义兄,您要是真心爱嫂嫂,就不能去。您要让她好好的活着,嫂嫂听说你死了,悲伤不已,险些跟着去了。七个月早产,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她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会没了命!”
殷书冥顿了顿:“既然您爱她,就让她好好的活着。现在,义兄该做的是搜集长公主的恶行,将她控制住,甚至,杀了她。到那时,义兄才能迎回夫人,和她永远平安的在一起。”
钟不璃想了想,冷静了不少:“所以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尊敬的军师。”
“让嫂嫂安心的在那里待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恨你。”
哼,怎么可能,他们深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恨呢?
见钟不璃没有反应,殷书冥继续劝导:“义兄,若您想解气,现在不妨去一趟崔杰那里吓唬吓唬他,说不定他会对您扳倒长公主有很大用处。”
钟不璃走心的想了想:“好,我现在就去梵西寺接回我的儿子,让沅宛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她越恨我德清就会越高兴,这样她就会越安全,对吗?”
“义兄圣明。”
钟不璃仰起头,让溢到眼角的泪水倒流回心里:“沅宛,对不起,我又让你伤心了。”
凌尘被安顿在钟府休息了,钟不璃带着殷书冥向尚宝司一路策马狂奔。看见尚宝司的牌阁,钟不璃攥紧了拳头,手背的青筋毕露。
阔步走进大门,亮出武德将军的腰牌,吓得下人们纷纷磕头跪拜。“崔少卿呢?”
钟不璃冷冷的问。“在书房。”有一个侍女怯生生的答道。
“带路。”
崔杰正在书房读书,见钟不璃来了,先是一愣,再是作揖:“大人,敢问您是……”
“你还不认识我呢啊?本将武德将军钟不璃,听起来耳熟吗?”
崔杰吓得脸都紫了,连忙屈膝跪拜:“卑职,见过将军!将军不是已经……”
“我今天说了第三次了,一会估计还要说第四次。大白天没有鬼,是我。”
崔杰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将军屈尊到卑府是来?”
钟不璃一个眼神,周围的下人通通退去,关紧了房门。钟不璃一把揪起崔杰的衣领:“你抢了我的妻子?”
“没有!我都没敢正眼看她!不信你去问她,就在梵西寺。卑职知道,依战神将军盖世的武功,绝不会被鞑靼小人杀死的!
李夫人是长公主赏的,我知道天高地厚,哪敢碰夫人一根毫毛?连忙送到梵西寺礼佛去了。将军放开我,我马上写下一纸休书,祝你们百年好合!”
“哼!油嘴滑舌,不要休书,要你帮我一个忙。”
“啊?不要休书?那卑职如此愚钝,能帮上什么忙啊?”
“沅宛是长公主赐婚的?”
崔杰连连点头:“是,德清长公主,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忘恩负义的蠢货,首先,在谈判之前,我告诉你,敢踏进梵西寺一步,我就剁了你的双腿;看我妻子一眼,就挖了你的双眼;碰她一下,就要了你的命。在我媳妇回府之前,有半点损伤我要你们整个尚宝司来陪葬。”
钟不璃说的恶狠狠、冷冰冰的,吓得崔杰不敢吱声。
见他没反应,钟不璃抽出腰间的绣春刀:“你不答应?那就没必要谈判了,直接去死吧。”
刀夹在脖子上,吓得崔杰大喊:“哪里不答应?我答应,答应!祖宗,求求你别杀我!”
钟不璃收回刀冷笑道:“我不会为难你的,若是你认真配合,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崔杰的眼珠子转了一下,钟不璃此次从鞑靼回来了,立了军功,明日早朝一定升职封赏的,交一个这样的朋友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区区一个生过两个孩子的妇人,他当然可以不要。
钟不璃一字一字的吐道:“我要你在早朝上指证德清长公主逼迫你做了一个我的假将军印。”
“什么!?”崔杰大惊失色:“将军,这,我……”
“废物,有我和内阁首辅替你撑腰,你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供出了长公主,依德清睚眦必报的性格,整不好他会成了替罪羊。
“大人,崔某觉得您的证据还不够,我也像是在信口雌黄,无凭无据。要是事情闹大了,以下犯上,这罪名你我都吃罪不起啊!”
崔杰是爱占点小便宜,可到底也是个聪明人。
钟不璃提起腿来坐到桌沿上,崔杰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是如果此事崔杰不出头他更是没法子。
但是钟不璃哪能善罢甘休:“不答应?那你就去死喽!”说罢,一手抓住崔杰的袖子,举起刀就向崔杰的动脉刺去。
“祖宗!我我我,我没说不答应,就是时机还没到。”
钟不璃并不想杀他,就是吓唬吓唬他:“什么时候时机算到!我妻子和两个儿子还在那破寺庙里呢!出了点问题你的命能抵得起?”
崔杰最擅长说话了,眼珠子一转:“大人,我认识一个人或许也能一同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