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日升日落,一年一年匆匆而过。钟府房檐上的冰柱一滴一滴的滴落,后墙上的紫藤花爬满了墙壁。
午后,燕云扶着沅宛在府里漫步。
“娘亲!”
沅宛一抬头,看见子都爬到了假山的上峭壁。她又紧张又心急:“子都,你快下来,快下来!”
子都笑了一下,灵巧的从假山上下来了,蹦蹦哒哒的跑到沅宛身边:“娘亲,爬山可好玩了呢!”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蓝袍男子蒙住了沅宛的眼睛,用古怪的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子都哈哈大笑,学着沅宛尖细的声音替她答到:“你是我夫君呀!”
沅宛一把甩开钟不璃的手看向地下的小东西:“子都你别闹!”沅宛的声音充满了责怪。
子都嬉皮笑脸的冲她做了个鬼脸:“人家没闹,只是替你说句话嘛。”他说着扭着小肚子在沅宛身边张牙舞爪。
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沅宛又气又想笑,一个巴掌拍在那小东西的屁股上:“小东西,爬假山、胡乱说话,不揍你是不是无法无天了?”
子都一边躲着沅宛,一边哇的一声扑倒钟不璃的怀里:“爹爹救命呀!娘亲要打我!”
钟不璃一把捞起小子都:“怕她干嘛?爹爹来救你啦。”子都双手抱着钟不璃的脖子,可怜巴巴的在钟不璃怀里蹭了蹭:“还是爹爹好。”
钟不璃温润一笑,轻轻晃着怀里的小子都,这样的他看起来没有一点大将军的威风,目光里尽是父亲深沉的爱。
过一会儿,他微微一笑:“子都,父亲教你轻功好不好,这样你一下就能从假山上飞下来!而且你娘再打你的时候你嗖一下就飞走,她肯定抓不到你!”
“夫君!”
沅宛真的不高兴了:“子都还不到四岁呢!伤到他怎么办啊?”
钟不璃摸了摸沅宛的小腹:“你就安心养胎好了,平平安安的生下我第二个儿子。胡人之子三岁便能骑马,我的儿子为何三岁不能学武功?”
沅宛看着自己的腹部:“好吧。再说了还不一定是儿子呢,刚一个月。”钟不璃拉起子都的小手:“走,父亲去教你。”
“好!”子都拍着小手,兴高采烈的跟他走了。
沅宛看着他们的背影,还真是亲父子,走路姿势都一样!子都的小脸也和钟不璃一样白净,就是现在稚气未脱,看起来还是一个奶油小生。
沅宛也跟着他们一同走到了后院,钟不璃好像这时想起了什么,对着沅宛兴奋说道:“父亲凯旋了,正在回来的路上,要不,我这就筹办婚礼?”
沅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什么婚礼啊,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沅宛拍了拍肚子。
“这是当初我答应你的啊!”
沅宛还是摇摇头:“早就不是姑娘了,还闹这一出滑稽的戏干嘛呀,为了让世人嘲笑吗?”
钟不璃嘟了嘟嘴:“好吧,就是感觉好对不起你。”
“别乱想了,子都还等着呢。”
钟不璃点了点头回到子都的身边。“轻功是习武之人都会的,主要目的是逃跑、飞跃。”
子都点了点头:“听小叔说爹爹和别人打架时喜欢逃跑,那爹爹的轻功一定很厉害了?”
钟不璃攥了攥拳,凌尘怎么教的子都,他哪里喜欢逃跑:“小叔是因为嫉妒爹爹的本事才这么说的,爹爹没有什么武功不厉害的。”
钟不璃接着道:“想要掌握好奇轻功,首先要学会运气……”
这时,一个信使跑了过来:“夫人,您的舍妹给您来信了。”
沅宛甚是惊喜,毕竟兰珹在齐鲁,一年只和她同两三次信。她兴匆匆的接过来:“有劳你了。”燕云拿出几块铜钱赏给他,沅宛拆开信封读着。
读完,沅宛叹了口气,把信收到了信封里。燕云很惊讶:“夫人,孔夫人在信上说了什么啊?”燕云也很是关心兰珹的。
沅宛摇了摇头:“兰珹很是想家。孔弘绪因为荒诞,被皇上剥去了爵位,衍圣公的位置传给了兰珹的夫君孔闻韶。”
“那不是挺好的吗?”
沅宛摇了摇头:“兰珹苦命,虽说孔闻韶对她当初一见倾心,可是成婚了三年兰珹无所出,孔闻韶对她的感情也慢慢淡了下来。一日夜里,衍圣公宠幸了貌美水清。现在水清怀孕了,又被立为侧室。”
“天哪……水清一直对孔夫人忠心耿耿,怎么会这样?”
沅宛叹了一口气:“不怪她。水清只是一个弱女子,她的命运不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卑微的一个贱婢,姑爷喜欢她,她不得不从。”
沅宛很是心疼兰珹,那么一个直来直去、慷慨豪爽的姑娘,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