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出浴,周围的侍女替她擦拭干净,可她还是脚尖刚刚着地就轻呼一声跌倒在了柔软的脚垫上。
钟不璃听到动静赶忙跑过来:“你有内伤,很疼吗?”看着他的一脸怜爱,周围的侍女纷纷退下。
沅宛皱着眉:“不走路还能忍住,脚一沾地小腹就会传来一阵刺痛。”
她由于小腿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地靠在了钟不璃的身上,她只披了一条毛巾,出浴后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
钟不璃将她抱起来:“走路会疼那就不要走路了,我帮你更衣,我们去和殷书冥他们一起用膳,让他帮你开几服药。”
钟不璃抱着她回到他的居室,那里已经被下人收拾干净了。
他将她放到了床上,在他的衣柜里取出一件常服笑着道:“我的衣服宽大,很好奇你换上男装的样子。”说着将里袍披在了沅宛的身上,自然的揭开那条浴巾。
沅宛却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要,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不许看。”钟不璃尴尬地笑了笑:“好,好,我转过去,你换好了告诉我啊。”
沅宛害羞的换上了他的常服,一件内袍洁白,外袍大红烫金的交衿圆领的男子服饰。
沅宛的兄长和父亲都是文人,这种衣服她从来没有见过,穿得很是笨拙。
半晌,她终于开口:“你,转过来吧,这个扣子是怎么扣?”
钟不璃笑着为她系好衣袋,正了正衣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将军有点娘。”
沅宛穿上自己的鞋子拿起床头的铜镜,自己不禁也笑出了声:“的确很滑稽。”
钟不璃抱着沅宛去了正厅,凌尘和殷书冥已经坐在那里喝起了酒,钟不璃皱了皱眉道:“钟府何事乱了规矩,主人还没到你们两个就喝起了酒?”
两人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转过身来行礼:“主人。”钟不璃把沅宛放到了椅子上接着问:“问你们呢!谁允许你们先喝酒的?”
凌尘挠了挠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主人,这都快未时了您还没有来我们以为……”凌尘转头看向沅宛,坏笑着眨了眨眼睛。
“你们想什么呢!行了行了,下不为例。殷书冥你快来为沅宛诊治一下,她体内的毒是否已经清除了?”
殷书冥和身后拎着药箱的药童连忙跑过来为沅宛切脉,不一会殷书冥禀报道:“回禀主人,姑娘体内的毒素大部分已经清除彻底。
不过昨日耽搁了一些时间导致毒素已经侵害到了肠胃,所以走起路来可能会隐隐作痛。可是并无大碍,只是今夜还需主人亲自为姑娘解毒,属下再开一副药方,三日后便可恢复如初了。”
钟不璃甚是惊讶:“啊?昨夜一夜五次,我的腰都要折了还没清除干净?沅宛你看,这真不是我故意的!今早你骂我的那两个字是不是应该给我赔个不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那么大声的说出来如此尴尬得事情,沅宛的脸早已经羞得通红了,再加上他这样的调侃,她更是不自然。
不过钟不璃没有为难她,又接着道:“既然沅宛的身体有恙,还是休息两日再回李府吧。”
他又吩咐身边的侍从:“去趟李府,告诉李大人不必担心,过几日我亲自送沅宛回去。另外,给沅宛带两件衣服回来。”
说道这时,凌尘和殷书冥一起看向沅宛,一件宽大的将军服饰显得不伦不类,两人皆拂袖偷笑。
用过午膳,钟不璃抱着沅宛往居室走,沅宛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坐起来,双腿自然的环在他的腰间。
钟不璃一愣:“你这是做什么?”午日的太阳有点大,沅宛把下颏抵在他的肩窝里:“什么都不做,这样舒服。”
钟不璃笑了笑接住她的双腿,什么都没说。
到了后花园的池塘边,一位红衣妖娆的妇人和他们迎面走来。“庶母。”看着身上的沅宛,钟不璃尴尬得耳根发红,不过他还只得俯首行礼。
那女人好奇的走了过来:“这是哪位大人啊?怎么让你这么抱着?这姿势看起来……怪奇怪的。”
钟不璃尴尬地笑了笑:“庶母,这是我的未婚妻,昨夜中了毒在府中养病。现在,我要带她回屋歇息。”
那女子凑近来看着沅宛的模样,特意扫了一眼她袖袍下空空的前臂,露出的肌肤泛着微红:“噢,这就是令你疯狂的那个姑娘吧?真漂亮,瞧这如此动人的样子,昨日是在你屋里留宿了?”
钟不璃的脸红了:“是。”
那个女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先是一惊,接着拂袖一声长笑:“你小子胆儿越来越大了啊,居然趁人之危把人家姑娘给睡了,一会我替你去姐姐那儿说一声,告诉她,她有儿媳妇了。”
钟不璃一咬牙,更是为难:“庶母您别这样刁难,沅宛现在很不舒服,需要回房休息。”
女人点点头让开了:“嗯,我知道,第一次不舒服很正常。不过姑娘也太娇贵了,这点苦都受不起,以后钟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就更辛苦了。”
她说着,微微一笑看向沅宛哭红的双眼:“哭什么?不甘心这样就被宠幸了?还是觉得他配不上你?唉,还是年轻不懂事,长得再漂亮的女人,除了满足男人,给人家生孩子,还有什么用?所以,端正了自己的位置。”
钟不璃早已面红耳赤,低着头快步跑走了,那红衣女子拂袖不屑的一轻笑。
沅宛偷偷的看着她,把脸凑近了钟不璃的耳朵:“你庶母她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说我?我看她挺年轻的,是不是因为喜欢你啊?”
钟不璃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她的孩子都八岁了。”
沅宛微微一点头:“真的,这是我的直觉。”钟不璃朝她的脸吹了一口气:“别胡猜,你的小命还在我手里呢,小心今夜教育你。”
沅宛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嘘!算了,我错了,我错了!”
钟不璃假装很生气的样子:“你今天已经得罪我两回了,在军营,这是死罪。再加上我的救命之恩,现在你欠了我两条命呢。”
沅宛惊讶地张大了嘴:“你,还真想杀了我啊?”钟不璃也没吓唬她:“既然欠了我两条命,那就……”
他看向远方,脑海里反反复复的是他母亲的叹气:“你父亲不在家,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无能为力。”
钟不璃微微一笑:“给我生个孩子。”
沅宛使劲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你流氓!”钟不璃一叹气:“要听鬼医的话,你的病才能好起来。这是什么态度啊,今夜还要劳驾我给你解毒呢。”
沅宛却显得十分严肃:“钟不璃你别忘了,我们还没成亲呢!”说罢,钟不璃已经抱着她回到了居室。
钟不璃把她放到厅内的榻上:“沅宛,婚礼再等等好吗?六利不齐不成夫妻,父亲还在哈密驻守,他不回来我们怎么拜高堂啊?”
沅宛笑了:“我不急,但是你知道我从小的梦想吗?”钟不璃一头雾水:“你的梦想?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沅宛神秘地说道:“我啊,从小就非常羡慕新娘子,人家穿着凤冠霞帔、大红嫁衣是那么的美,我觉得没有什么比嫁衣更漂亮了。
踏上玉辇花轿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我的梦想就是能穿上那套大红嫁衣,做世上最美的新娘。”
钟不璃摸了摸她的脸:“这算是梦想吗?婚,妇家也;礼,娶妇以昏时。每个姑娘都有自己出嫁的那天。而且你天生丽质,穿上嫁衣当然是最美的新娘了!”
沅宛却不这么认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每次看见花轿路过家门口时我都有一种羡慕和期待。期待着下一个坐着花轿出阁的是我。”
钟不璃把她抱在怀里:“我答应你,为你准备十里红妆,大红绸缎从李府门口铺到钟府;香车玉辇,凤吐流苏,八抬大轿。只愿换取你的一世芳心。”
两人相视一笑:“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去书房了,晚上回来陪你。”
沅宛莞尔一笑:“去忙吧,我等你。”钟不璃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转身离去了。
沅宛向旁边挪了挪,那里还有他的温度和他身上檀木的香味。她又傻傻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