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宛伺候钟不璃在床上用完了晚膳后在墨韵堂久久徘徊:“他的病越来越重了,而且,这两天我感觉好像他每天深夜都在哭。”
殷书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嗯,他的病的确不是简单的咳疾。”
沅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那是什么?”殷书冥没有回答。沅宛拉起他的衣袖:“我求你了,告诉我。”
殷书冥看了看她:“他这短时间操劳过度,就是病倒了。”沅宛连连摇头:“有多严重?”
殷书冥松开她的手:“也不是什么大病,主要得看他自己的心情和作息。沅宛,你还记得他在乌斯藏为你采帝王花时受了重伤么?”
沅宛顿悟:“所以,他是因为体内真气缺失过多,区区小病就倒下了?”
殷书冥点头:“自从那次,他的身体一直很不好。前几日又操劳过度,现在他非常虚弱。这有你的责任,所以你一定好好陪着他身边,让他有个好心情,不要再让他因为你分心了。”
沅宛自责的红了眼眶:“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的。哥哥,你一定要尽快治好他,我求你了,我不想看到一个病恹恹的钟不璃,那不是他该有的样子。”殷书冥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尽力。”
沅宛回去的时候钟不璃已经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她遣走周围帮他退烧的侍女,坐在床边亲自在凉水里拧着毛巾。
她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热得烫手,沅宛的泪水流了出来,跪在床前给他擦着脸:“王爷,臣妾还从来没有见过您发过烧呢……”
钟不璃睡得很实,也可能是晕倒了,沅宛最后拧干了毛巾,叠好放到他的额头上。
已经是深夜了,沅宛没有宽衣解带,披着厚厚的大衣一直守着床前抓紧他的手:“王爷,您快点醒过来吧,臣妾想和您谈心了。”
他没有一丝动弹,沅宛笑了笑:“王爷,前几夜您是搂着我在哭么?我好像听到你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啊?”
沅宛擦了擦眼泪:“臣妾只是个无知的女子,不知道我的回答是不是很可笑。臣妾觉得,我活在世上就是为了我们两个人。臣妾的一生别无所求,没有远大的理想和目标,只想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为你解忧、哄你开心、做好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只要王爷高兴,臣妾就满足了。”
沅宛低头笑了一声:“臣妾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除了你什么都没有。臣妾多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浪漫时光,就像那天你在拱桥上和我说的,放下功成名立,去到民间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哪怕去到荒山野岭,去过男耕女织的日子,那样的我们多幸福啊。”
沅宛把他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一面:“王爷,臣妾好怀念我们在成都市井一起吃的那顿饭。那时我幻想着民间的小情侣出来约会时,身上没有几个银子,在小饭馆里点上几个菜,说几句甜言蜜语,那是什么感觉呢?”
沅宛说着说着,泪水又模糊了视线:“我们从小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现在臣妾又羡慕起平凡的人家,我真可笑。”
她深吸一口气:“王爷,臣妾困了,能不能趴在你身上小憩一会?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微微动一下我就会醒的。”说着就趴在他的肚子上睡去了。
钟不璃微微睁开眼,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他不敢哭出来,那样会吵醒她的:“沅宛,对不起。”外面五更天的敲盆声传来了,不知不觉她守了他一夜。
沅宛瞬间清醒,看了看床上的人,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已经退烧了。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王爷,醒醒,您睡得太久了。”
钟不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爱妃一夜未合眼?”沅宛看他醒了,笑着坐到他身边。她记得,殷书冥说,她要哄他开心,他的病才能快快的好起来:“没有啊,臣妾趴在你身上睡了好久呢,没把你压得不舒服吧?”
她明明昨夜哭得很伤心,现在却为了他强颜欢笑,钟不璃的心里锥心的痛。他温柔的摸着她的手:“躺过来。”
沅宛脱下厚重的大衣钻到他的被窝里:“王爷,您饿了吧?”钟不璃伸出手臂环住她:“没胃口,不想吃。”
沅宛抚摸着他的脸:“好,那你听到我昨晚说的话了么?”钟不璃皱了皱眉:“什么时候?”沅宛笑了:“那就好。”
钟不璃搂紧她:“有什么想跟我说,又不敢说的?”沅宛摇摇头:“没什么,王爷好好休息吧,臣妾去给您拿药。”说着挣脱了他的怀抱。
钟不璃拽着她的衣角:“叫下人去拿吧,不劳烦爱妃了。”
沅宛松开他的手:“我坐在你身边太久了,想活动活动。”说着就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