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有三 第30章 迎新晚会06，萨特教授

极夜大厅里，合唱声慢慢响起，三个低沉的号角一起吹奏。人声悠远沧桑，好像是从远古蛮荒时代传来的，他们似乎是在用歌声召唤上古幽魂。

合唱很短，在男女主持人走下舞台的时候就结束了。舞台上的彩灯没有再次亮起，只有一束聚光灯从上而下直直的打在舞台中间。

即将登台的人的名字似乎有着某种魔力，场下变得有些压抑，很多人脸上露出了紧张，也有人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袁小帅看了看伊迪丝，她保持了某种得体的微笑，但是眼睛深处是不敢怠慢的认真。

袁小帅本以为那个名叫让·阿尔贝·萨特的小男孩会从舞台边缘走上来，就像是高云瑟那样。但是没有响起任何脚步声，现场一片安静，甚至是死寂。

这里的时空似乎停滞了，袁小帅眯了眯眼睛，他发现聚光灯下那块被映成白色的地板上有一片黑色泥沼在逐渐上浮，浓稠的气泡缓慢变大然后破裂，泥沼覆盖了整片白光，然后有什么东西逐渐升了上来——那是一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

他正是那个手册上的黑发男孩，他浓黑的大眼睛还带着童年的稚气。他未经青春期泛滥激素肆虐的皮肤十分细腻，但是却过分的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只是肤色，他的嘴唇也几乎是灰色，眼睛的黑和他脚下的泥沼一样如同深渊，不反射任何光亮。瘦弱矮小的身体外面穿着纯白的长袖圆领T恤和黑色的长裤，那种打扮稍显成熟。

他的两只手臂都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骨骼分明的一双手轻轻抓着扶手。他后背靠在椅背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下面那一群大气也不敢出的学生。

他微笑的脸在面无表情之下透露着淡淡的轻蔑、冷淡和虚无，他整个人看起来在纯净之中弥漫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无论是年龄，气质，还是诡异的出场方式，这个男孩都给人毛骨悚然的反差感。

这个被称为‘教授’的男孩沉默了半分钟，然后用小孩声音说，“开学快乐，小鬼们。很遗憾今年来参加迎新晚会的教师和领导只有我一个，你们所期待的副院长、章博士，以及其他蠢人又都没来。今晚又会比计划中早结束很多。”

没有人敢出声，萨特教授缓慢的扫视全场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微妙的笑容。

袁小帅看见了他微妙的情绪变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浑身一冷。他有一种直觉，刚才在这个小男孩的视线里，他入镜了。

地下书房的袁小帅问萨特，“所以，你当时在那么多人中一下子就看见我了？”

“当然，”萨特颇有些得意的说，“无论你在哪，我永远能第一个发现你。”

舞台上的萨特以老人般的缓慢歪了歪头，像是躺在摇椅上一般。然后他说，“你们中应该有很多人都打听过了，今天我的任务就是给你们讲一讲睡前故事。”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在你们开始做一个名为青神重生之战的春秋大梦之前，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要开始讲了哦，”伊迪丝偷偷地提醒袁小帅，她的眼底有一丝俏皮，却用幽灵一般带笑的低语说，“仔细听，去领会我们存在的全部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