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有三 第21章 “可靠”的副院长

袁小帅原本以为学院二把手的房子会有多么奢华，结果到了那个位置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副院长的房子是一栋外表以白色木板覆盖的简单二层洋楼，前院规划出来的面积很大，却只是简单的种了点花草，再无其它。和个别真的像是皇宫一样的独栋别墅完全不同，别人多数是金碧辉煌，这里只不过是普通的田园风格，甚至还有点极简主义的色彩。

当然，袁小帅的脑子转的很快，院长和副院长的位置只相当于执行总裁和副总裁，真正的生杀大权和大量财富其实都掌握在那些大董事手里。在董事们看来，副院长只是工薪阶层的一员罢了。

袁小帅也注意到了些奇怪的事情，就是这附近有好几栋奢华的房子看起来很萧条破败，院子里的花圃也是乱七八糟的，好像无人居住了。他想起来之前斯通说新来的那个悍匪董事一夜之间宰了好多旧董事……袁小帅出了一身冷汗，难道那些都是已死之人的房产吗。

他甩甩头，甩掉恐惧。这情景反而激励了他努力去求生，因为他可不想像那些人一样坟头草三尺高。

这时候，袁小帅看见铁艺院门上挂了一个木板牌子，上面用记号笔手写了几个德语词，袁小帅的芯片将其翻译了过来并且将其意义直接注入了他的意识，那意思是：‘我在家’。

这过于朴实的字体和语气让袁小帅笑了一下。

于是，袁小帅决定进去了，马莲莲很紧张的摇摇头，她意思是还是不要擅闯副院长的住所。袁小帅笑了一下说，“没事，最多挨骂嘛。你要是不想去就在这等着，我自己去。”

袁小帅说着推开铁艺的院子大门，十分坦然的慢悠悠往里面走。马莲莲在原地犹豫再三，才终于下定决心跟了进去。

整栋房子里的灯都没有亮，虽说是白天，但是这个位置靠近树林，隔壁的房子又特别高，采光其实不太好。这屋子里面白天也应该需要开灯才对，所以很可能人不在房子里面。

于是袁小帅直接往后院走去，走在从房子侧面通往后院的路上，一只全身黑色长毛的肥猫迎面走来，她有着一双极其不友善的黄眼睛，竖着毛发蓬松的长尾巴，踩着无声的猫步走过来，她看着袁小帅和马莲莲，就好像在审视他们一样。最后她得出了‘只是两个愚蠢的人类’的结论，昂着头优雅的转个弯离开了。

袁小帅被那只猫的高傲逗笑了，他们两个走出这个狭窄的通道到了后院，他还在回头看那只猫一扭一扭的胖屁股的时候，马莲莲一声惨叫。

袁小帅还以为是马莲莲出了什么问题，他赶紧回头看马莲莲，发现马莲莲颤抖着手指着后院里面。他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惊悚地看到后院清澈的游泳池里漂浮着一具穿着浴袍的男尸。

袁小帅觉得一股凉气嗖的一下从脚底窜到了心口，他用比马莲莲惨十几倍的声音喊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人啦！！！！！”

然后，虽然现场只有两个活人，却呈现了比有二十个人还热闹的状态：

袁小帅和马莲莲两个人跌跌撞撞、前仆后继、一边喊叫一边脚下打滑的奔向游泳池打算救人。马莲莲最终还是在一块从泳池里溅出来的水上面滑倒了，她撞倒了袁小帅，袁小帅直接脸朝下扑进了池子里面。

原本是游泳健将一枚的袁小帅因为慌张忽然忘记了所有泳姿，却觉醒了深水炸弹狗刨式，他完全没有任何章法但是拍水速度极快的用四肢掀起了阵阵急促水花，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他居然游了一分钟还没到。

多数时候他看起来就是在原地挣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落水了而不是在救人。

终于抓住那具尸体的胳膊之后，他快断气了似的继续拍水。在关键时刻他发挥了平常根本没有的力气，他在自己死翘之前把那个比自己高了好多的人推上了地面。

卸下重担之后他呛了一口水，手一滑没有攀住泳池边缘，整个人沉进了水里，几乎要淹死。这时候马莲莲跑了过来死命拉住袁小帅的手，瘦小的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把袁小帅拉出水。

袁小帅出水之后猛地吸气，才有力气抓住岸边。他浑身瘫软但非常努力的爬上了岸，然后趴在了地上粗喘着气。他浑身湿透的样子特别狼狈，同时右脚还因为抽筋而脚趾扭曲，痛得要死。

马莲莲也累得坐在了地上，她吓得脸色青白，要不是为了救人估计早就晕过去了。

袁小帅还没把气喘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人疑惑但是声线平直的问，“请问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袁小帅保持趴着的姿势立刻回过头来，他看见那个淹死的‘尸体’坐了起来，并且正低头看着自己。

那个人有着白金色的短发和蓝灰色的眼睛，脸部骨骼轮廓硬朗立体得恰到好处，冷峻高贵。他个子很高，肩背宽阔、四肢修长、腰腹精而细。他即使现在浑身是水，头发凌乱，却不让人觉得狼狈得不能入眼。

和莱昂那种不分性别的华丽很不同，他散发着纯粹的男性魅力，大约三十出头的年龄让他也多了一种成熟稳重的气息。

他正是斯通给袁小帅展示的老照片中，小莱昂旁边的那个少年。

“你说啥？！”反应过来这个人在问什么鬼话之后，袁小帅一下子就蹦起来了，他吼道，“你居然问我们在干什么？！当然是救你啊！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活着啊！”

“我没死。”这个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只是想要和我最近收养的水獭拉近关系而已。”他指了指身后的泳池，这时候袁小帅才注意到那里面有三五只皮毛光滑的水獭在仰泳着漂浮嬉戏，它们瞪着溜圆溜圆的眼睛时不时看看袁小帅。有的海獭手里还捧着吃的，一脸呆傻的咀嚼，闲适的不得了。

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袁小帅这才发现池子里面还有这些小东西。他更愤怒了，喊道，“靠！怎么会有你这种一脸淡定的白痴啊！你那个样子谁都会以为你淹死了好吧！给我道谢啊！”

“是吗。”这个人的面无表情里带了一丝气死人的懵懂，他才刚刚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了别人。然而这并没有给他丝毫教训，他仍然那样不带感情又一本正经的说，“其实你只要不那么紧张，看看那些水獭就明白了，我浮在那里的样子应该和他们很像吧。”

袁小帅感觉额头冒火了，他喊道，“像个屁啊！它们都是仰泳的好吧！你那个脸朝下漂着的样子纯粹是死了啊！”

马莲莲抓住了袁小帅的手臂想要劝架，说“别、别。那是、那是副院长……”

“我猜到了！”袁小帅说，“难道副院长吓唬人就合法吗！？害得我现在浑身是水冷死了！”

“所以下次你就不要救他咯，这次算是交学费了，他经常这样犯蠢。”

那是莱昂的声音，三个人都顺着声音看过去，莱昂穿着淡蓝色的五分袖丝绸衬衫和白色的直筒裤站在后院的栅栏外面。和之前过于古板的西装比起来他现在穿的很随意，应该是刚从家里出来。

“嗨。”副院长抬起手和莱昂打招呼，他那冰冷的声音和这种有点幼稚的打招呼方式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莱昂只是点头来简单示意他听见了本雅明打的招呼，然后就推开栅栏的小门直接走了进来。莱昂和本雅明看起来很熟，他对马莲莲的态度则有些距离感，他对马莲莲露出一个很商务的友好微笑说，“好久不见。”

马莲莲见到董事非常紧张，马莲莲慌张的点头说，“嗯、嗯……”

袁小帅脾气还没消，他一边拧着卫衣前襟的水，一边说，“行啦你们！别寒暄了！给我们两个拿干毛巾吧！”

莱昂叹了口气，说，“那就进屋吧。”

副院长奥托·本雅明的家里面和外面同样简洁。这个房子里有很多房间都被他锁上不用，用到的就只是一楼的客厅，二楼的一间卧室、一间客房和厕所浴室。客厅里几乎没什么装饰，家具都是最简单而且稍微有点陈旧的那种。

他似乎是非常喜欢小动物的那种人，除了院子里面的黑猫和水獭，客厅里还有两只小刺猬在地毯上嗅来嗅去。

袁小帅、马莲莲和莱昂几个人在一楼客厅里等着，本雅明给他们简单准备了一点红茶之后就上楼去换衣服了，毕竟在两个不熟悉的学生面前只穿着湿透的浴衣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虽说这个人让人生气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没过多久，副院长就从楼上下来了，他梳理了头发，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系扣衬衫和灰色的西裤。

他一走下来，袁小帅就觉得这家伙真是太TM帅了，似乎随便一条裤子穿在他身上都笔挺的像是广告里让专业摄影师修图过无数次的样子。他绝对是个天然的模特，加上那张冷峻的脸和刚刚三十岁的成熟气息，只要他脑子稍微正常一点点就肯定迷倒一大片少女吧！

想到这里袁小帅忽然替广大女同志感到了无比的可惜啊，这长相配这脑子真是惨剧啊！巨型惨剧啊！

看着袁小帅百感交集的脸，莱昂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了，于是又叹了一口气。

本雅明在袁小帅对面坐下来，莱昂挨着袁小帅，马莲莲在袁小帅另一边的独立软椅上。马莲莲看起来很紧张，膝盖并在一起搓来搓去的。

“我已经看了你的资料了，”本雅明认真的看着袁小帅说，“所以首先，出于礼貌和责任，我想说，欢迎回来。”

莱昂看着地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宽慰，气氛变得有些温暖，袁小帅却只觉得尴尬。

马莲莲有点莫名其妙的看了袁小帅一眼，她只知道袁小帅是找到了亲生母亲才得以来到天梯岛，但直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袁小帅的母亲是谁。她讶异的表情表明她已经有了些猜测，但她自己都不敢信。

马莲莲的注视让袁小帅觉得更尬，于是他支支吾吾的说，“啊、呃……同喜？”

他这个毫无真情实感的回答将屋子里的暖意一扫而空，莱昂再次露出无奈的表情。

本雅明没受太多影响，他直入主题的说，“我知道你和郭怀的问题了，你不用太担心，虽然能力相同是个听起来很敏感的词汇，但这件事会闹大的可能性很小。”

袁小帅之前就猜到了莱昂找他来无非就是为了郭怀的事，他刚还在怀疑本雅明那么一个没脑子的人，真的能担当起帮忙保护他狗命的重任吗？但是此刻看着本雅明，袁小帅发现了他的眼睛散发着一股十分可靠的气息。

本雅明的保证很有力量感，让人无法怀疑，非常放心。

正当袁小帅露出些放松的表情时，本雅明的话却反转直下：

“虽然郭怀五六岁的时候就成了凶杀嫌疑人，这些年来疑似死于他手的人至少有十几个却从来不留下任何证据，这还没算上没有进入我们视线的死者，也许实际数量更多，而且他的能力变化莫测甚至可以突然凭空出现，控制力很强，超级难对付，但是你放心，我会尽可能的联系校卫队一起保护你的。”

看着本雅明那个冷静深处夹杂着气死人的呆滞的表情，袁小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喊道，“大哥，你到底是想让我安心还是想提前吓死我好让你自己赶快下班啊！这种情况谁能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