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有三 第202章 黑火与白光

在美国佛州南部沿海，上午清亮温热的阳光洒满大地，一个醉汉倒在海滩上，海水打湿了他的后半个身子。

温暖安静的世界里，忽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蒋跃脸上和身上都带着血，他开着一辆刚抢来的敞篷车在沙滩旁边的道路上飞驰而过，他身后有三辆警车在追赶他。

他刚吃了一个在海上游艇开派对的有钱羽毛，那个羽毛的女朋友恰好看见了他挖心的那一幕，她确定自己不是嗑多了看到幻觉后，当场就报警了。

蒋跃的头发已经大半变成了银色，他的眼睛也越来越绿，瞳孔深处涌动的金色也越来越有力量。随着他吃掉的羽毛越来越多，他的同情心越来越弱，内心越来越稳。

他穿着白色的衣服，却浑身可怕的血迹。尽管身后的警察时不时就对着他开枪，他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十分放松，甚至不屑。

蒋跃的车开过之处，风卷起了一张通缉令，那上面赫然印着蒋跃的照片和身份信息。

通缉令飞起落下，恰好落在蒋跃手里。他开着车却不看路，而是看着自己的通缉令。

现在不只是纸质的通缉令，社交媒体上到处都散播着他的信息，他俨然已经成了21世纪最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

美国警方给他起的名字是‘挖心恶魔’，由于他在短时间内杀的人数之多和手段之残忍，这个称号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上了全世界的热搜。而当国内的人知道‘挖心恶魔’居然就是失联明星蒋跃时，几大热门社交APP几乎当场一起瘫痪。

袁小帅说会帮他处理警察的问题，但结果是袁小帅不但没有帮忙掩盖蒋跃的罪行，反而是让斯通把蒋跃的真实信息交给了美国警方，并且让警方以最大力度通缉他。

要是放在原来，蒋跃肯定会第一时间去揍袁小帅，但是现在他不会。蒋跃明白，这是袁小帅在执行他们定好的那个‘搅乱世界’的计划，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两个想要合作，就连彼此的承诺都不要相信。

这是一场亵渎常理和意志的游戏，他们必须做到步步惊奇，甚至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从未有过这个搅乱世界的计划，他们只是疯了才这样做。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无意识之中彻底毁了萨特的逻辑，从而让萨特从内部自爆。

一个神明和另一个走在重生之路上的半神联手亵渎宇宙的逻辑，这件事本身就十分不合理。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这世界必须凌乱不堪，这世界必须把常理当成屎尿冲进马桶，然后这世界才能有救。

所以，蒋跃要慢下来，他要更加嚣张且随心所欲一些。

于是，蒋跃忽然刹车降速，他后面的警车被他的刹车吓了一跳，第一辆警车也跟着立即刹车，后面的两辆警车当即撞了上来。

三辆警车撞在了一起，中间那辆甚至发生了小型的爆炸。

蒋跃悠然的下车，走进路边一家便利店。刚刚来上早班的店员看见蒋跃一身都是血的时候吓了一跳，然后他立刻想起来这就是那个‘挖心恶魔’，他对照着手机新闻上的照片反复观察蒋跃，然后绝望的发现蒋跃的确就是新闻里那个人。

店员双腿发软向后靠在墙面，求饶着说，“你不要过来啊！不要吃我啊！”

蒋跃被恶心到了，他说，“我不是谁都吃的。”然后他拿起一罐绿色的魔爪，放在收银台，说“结账。”

这时，玻璃门外几个还能动的警察终于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他们要破门而入时，忽然一颗蓝色的光电组成的炮弹飞了过来，恰好把这一群警察炸翻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半个便利店都炸毁了，店员被冲飞到了很远的位置，蒋跃还站在原地，有趣的是他那罐魔爪居然还完好无损。

蒋跃正思考着这又是什么幺蛾子的时候，有人从炮弹飞过来的方向走出来了。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黄色微长的头发向后梳过去在后脑低扎着，鬓角留下两缕不多的鬓发。他面容棱角分明，嘴角带笑，散发着即危险又狡猾的气息。他身后背着两把枪，但是刚才发动攻击的是他头顶上盘旋着的两驾无人机。那无人机是市面上见不到的款式，它们的造型看起来散发着科幻片的气息。

那是维克多·尼古拉耶维奇，通过阅读季敏琪收集的大量神仆的资料，蒋跃知道维克多是神仆世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但是蒋跃对他毫无兴趣。

对于已经回忆起了小部分现实记忆的蒋跃来说，维克多不是什么布鲁珈学院的董事，也不是什么唯一一个没有神赐天赋却还凌驾于神仆之上的暴君——在蒋跃眼里，维克多只是现实世界模糊记忆中那个根本不该出现在‘萨特’周围的小孩。他会出现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他是小章的男朋友而已。

蒋跃叹了口气，一边挠头一边对维克多说，“不要挡路。”

维克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警察的尸体上了，他这才注意到便利店里居然还有人活着。

维克多有些惊奇的看着蒋跃。挨了不周试验场无人机一炮还能活着的人类是不可能存在的，蒋跃只可能是神仆、羽毛或着某种妖魔。

维克多正要问蒋跃的来头时，他想起来这不是那个最近很火的‘挖心恶魔’吗？而且这个‘挖心恶魔’是两个月前他家honey就提醒勒菲弗尔家那几个人要注意的那个疑似羽毛的人。

“哈！所以，这些警察不是来找我的是吗？”维克多笑得很复杂，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太离谱了，要债休息期间一出门就能碰见蒋跃这种程度的家伙，他接着说，“你这个大名人在这里做什么呢？来找下一份食材吗？”

维克多知道蒋跃是羽毛，而且是那种非常危险的羽毛，但是有章明午的无人机在，他根本不怕。

蒋跃的思维和维克多不在一个维度，他眼里没有维克多，只有现实世界里那个形象模糊的小孩。无论维克多穿着什么样的皮，他都只是那个和他们的工作关系不大的边缘人物而已。

蒋跃叹了口气，说，“如果你当做没看见过我，我就当做没看见过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和我闲聊，我要走了。”

维克多却紧追不舍，他走进便利店，说“别着急走啊，我没有狩猎羽毛的义务，不会和你打的。我只是对你很好奇——”

维克多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枚小颗的碎砖像是子弹一样从他耳边飞过，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我说了不要和我闲聊，听不懂吗？”蒋跃侧着脸用凌厉的眼神看着维克多，他甚至没转过身来，就能那么精准的射出碎砖。

发觉维克多被攻击，两架无人机当场发出警报，开始闪烁红光。它们的速度和灵敏度当场提升，并且来到维克多前面，各自伸出一对复杂的激光枪枪口，对准了蒋跃。

维克多抹了下脸上伤口留下的血，笑说，“honey，不用激动，他只是不想和我说话而已，没什么别的恶意。”

听到维克多的劝阻，无人机的红灯停止了闪烁，警报也不再鸣响，但是它们并没有收回枪口。

看到章明午如此护着维克多，蒋跃冷笑了一声，他说，“你们两个真是有意思，但愿我以后都少见到你们。”

看蒋跃又抬起脚要走，维克多赶快说，“你不愿意说话的话我也不挽留，不过我要提前告诉你，这附近一家神仆贵族家爆炸的事情我打算怪在你头上了，如果你想要分点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不过不提到你是不可能的。”

蒋跃捂额头，维克多这个人真的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游戏世界里都唠叨的不行。蒋跃最讨厌带小孩了，他说“随便你，只要你现在离我远点别烦我就行。”

“好，OK，那就这么说定了啊。”维克多这样说完，就转身要走，他刚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对蒋跃说，“你真不要分钱吗？你这样孤身行动很需要钱吧？”

蒋跃刚以为自己要清静了，结果维克多又开始唠叨，气得蒋跃想骂出来。正当蒋跃要骂些什么赶走维克多时，忽然便利店仅剩的那面墙壁也被某种东西撞破，一个人影冲出烟尘，在地上一个翻滚然后站了起来。

“哟！我听见这边有热闹声就过来了，还真是有热闹啊。”

来人是雷欧，他一脸美国大甜心的甜美笑容，左看看维克多，右看看蒋跃，然后故作思考的样子，说，“真是的，一下子碰到两个，我该先和谁玩呢？”

蒋跃从季敏琪的资料里得知，雷欧·波拿巴，是整个神仆世界里最危险的人物之一。他虽然总是看似一脸的清澈愚蠢，但却是高等级神仆中最没人性的家伙。他喜欢出其不意，喜欢虐待对手，喜欢毁灭所有既成的美好。尽管雷欧要参加竞选，非常需要美好的名誉，但是他对竞选的憧憬时常被他按压不住的残忍**打败。

可以说，蒋跃在现在这个实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的时期碰到雷欧，是非常倒霉的。因为蒋跃知道，雷欧就喜欢虐杀实力不如他的人。

蒋跃的状态警惕起来，他转过身来面对着雷欧，不再像是面对维克多时那样松弛了。

维克多倒是丝毫不紧张，他作为不周试验场的拥有者，比雷欧的等级要高，而且有章明午的庇护，雷欧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于是维克多叹了口气，对雷欧说，“我还真是忘了，北美是你的主场啊。不好意思，我最近在这边要债，不过我的行动范围都是旧派神仆贵族，和你们这些新派的小孩可是没什么关系。我们就当做没看见彼此如何？”

“哦吼，是这样啊。”雷欧看着维克多，他眼神里飘过一丝恶毒的笑意，说“要是我现在劫持你刚拿回来的那些钱呢？会有趣吗？”

维克多立刻紧绷起来，他知道雷欧很缺钱，以这个兔崽子的尿性，突然发疯干出来这种事也是有可能的。

蒋跃很希望雷欧现在把矛头指向维克多，但是事与愿违，雷欧看到维克多紧张了之后，叉着腰表情晴朗的笑起来，说“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我还没傻到去惹章老师，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所以——”

雷欧话音刚落，就对着蒋跃的方向抬起手臂伸出食指，他瞟向蒋跃，眼神疯癫的说，“噬心火，一式，小圆弹。”

一团子弹大小的黑红的火焰在雷欧指尖出现，在他念完后，那小团的火像是真正的子弹一样飞速向着蒋跃射来。

蒋跃一惊，立即压低身体向侧面躲开。他停在墙壁的废墟中，眼看着那黑红的火焰穿过已经破碎的墙壁，直射中对面的房子。

那小团黑火似乎融合进入了房子的墙壁，安静了几秒后，忽然那整栋房子都被巨大的黑色火焰淹没。

那是地狱的火，无法被水熄灭，只要雷欧想，它可以在没有燃料的情况下永远燃烧下去。

那栋房子非常迅速的解体、灰飞烟灭，只剩下一地的黑色灰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雷欧打了个响指，那黑火就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蒋跃看傻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顶级神仆的战力。在此之前他见过的郭怀和章明午也都是顶级神仆，但是他们当时并未将他当做敌人，所以，这是蒋跃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强者的杀意。

维克多知道雷欧的实力，他并没有蒋跃那样惊讶，不过他也不想在雷欧这个不长心的兔崽子周围停留太久，于是维克多对蒋跃说，“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告诉别人那些佛州的旧派神仆贵族的家是你炸的；如果你活不下来的话，”维克多笑了下，说，“那我就把整个北美的神仆贵族的损失都推到你头上咯，反正死人的事没法查是吧？死了的羽毛更是没人在乎哦。”

他说完，对着蒋跃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开这个战场。

维克多坐进蒋跃开来的那辆敞篷车里，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蒋跃看着自己的车被偷，想起来前些天他曾经顺走了莱昂的那辆无牌豪车。

‘因果的业力循环，居然如此之快吗。’

蒋跃在心里刚刚吐槽完，突然三颗黑色的噬心火一起向蒋跃射来。蒋跃向宽敞的地方跳跃，躲开了两颗，却被其中一颗击中了左脚。

蒋跃整个人立刻被黑色的火焰吞没。

“别走神啊，”雷欧笑说，“很危险的哦。”

噬心火三字十分诚实，蒋跃当即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扔进了炼丹炉一般焚烧。羽毛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蒋跃这种吃了大量羽毛心脏的高级羽毛更是身体素质极强。但即使拥有这样的身体，蒋跃也感觉到了十足的痛苦。若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火，即使死后也难以清除那种痛苦的记忆吧。

“要是难受的话就喊出来啊，你这样这么安静我觉得很没趣诶。”雷欧看着跪在地上忍受着火焰的蒋跃如此说。

蒋跃非常讨厌雷欧这种人，雷欧戏谑的话让蒋跃在愤怒中找到了力量，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从地上抓了一块砖，以挥剑的姿势向侧面用力的一劈，黑色火焰当即被震碎消失。

“哦？”雷欧看到，蒋跃手里的那块砖幻化成了一把细长的、闪烁着神圣的白光的剑。那把剑十分华丽，剑柄上缠绕着白蛇浮雕，仿佛某种上古神器一样。

蒋跃浑身伤痕的站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剑，他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能力。

雷欧看到了蒋跃那惊异的眼神，他明白了这是蒋跃在危机中开发出了新的招数。雷欧叹了口气，说“看来你是太早遇到我了，你似乎很有潜力，要是一年半载之后你我再遇到，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雷欧又露出那种恶毒的笑容，他说，“这对我来说可是件好事哦。”

雷欧说完，对着蒋跃伸出五指张开的手，说，“噬心火，二式，黑色长线。”

一根圆珠笔粗细的，由噬心火组成的直直的黑色长棍刺向蒋跃，火的力量随着体积的增加而增加，蒋跃知道，这次如果被击中就出大事了。

于是，蒋跃无师自通熟练了剑术一般对着黑色长棍直刺过去，咬着牙让剑尖准确的刺入了黑火的长棍。

噬心火向前大力的推进，蒋跃的剑尖持续的刺破黑火长棍，长棍被劈成两半，从蒋跃身体两侧坠落，一时间蒋跃的气场之外全部燃烧起熊熊黑火。

当长棍终于彻底被劈开，蒋跃用尽了力气一样向前跪倒，他用长剑撑地，大口喘着粗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雷欧颇有些怜悯的审视着蒋跃，但这次不等雷欧说话，蒋跃忽然眼神变得凌厉，然后他整个人当即以极快的速度跳起，从侧面绕了个弧线冲向雷欧。

看着蒋跃那仿佛传说中的勇者一样眼神坚毅又带着杀气的冲向自己，雷欧耸肩笑了下，然后笑容转变的十分疯狂的看着蒋跃，并且对他伸出五指张开的手。

“噬心火，三式，圆盾。”

一个由火焰组成的平平的圆形出现在蒋跃面前，那滚滚而来的无形的压迫感让蒋跃一惊，本能的想要逃跑。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黑火的圆盾以快的可怕的速度向蒋跃直直的移动而来，穿过蒋跃的身体。

两秒后，蒋跃的整个身体燃烧起比刚才更加剧烈的火焰，圆盾的威力比小圆弹大上数倍，那是可以让神仆也化为灰烬的地狱之火。

这次蒋跃再也忍不住了，他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喊了出来，他的皮肤防御也被破坏，他的表皮肉眼可见的开始缓慢的撕裂和碳化。他手里的剑也握不住了，掉在了地上。

雷欧反倒是笑出了声，他扭曲又愉快的说，“这才对嘛，果然你很有潜力，要用到第三式才能听到你的声音啊。”

“可以了，停手吧。”

这时候，一个清透又文静的男孩的声音传来，蒋跃忍着巨大的折磨看过去，他看到了坐在残垣上的阿尔曼德。

雷欧看着阿尔曼德，撒娇似的说，“别嘛~我还没玩够啊。”

“这是会长的命令。”阿尔曼德说。

“唉——”雷欧可惜的叹了口气，然后一个响指，蒋跃身上的黑火就当即全部消失了。

蒋跃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差点被火‘淹死’。

阿尔曼德跳到地上，走过来几步后停下，他对蒋跃身上狰狞的伤口有些恐惧，于是他又稍微远离了一点蒋跃。

阿尔曼德对蒋跃说，“虽然我是医生，但我也是神仆，我不能给羽毛治病。所以，你回去自舐伤口吧。”

然后，阿尔曼德又对正鼓着脸生闷气的雷欧说，“我们回去吧，你们刚才毁掉的建筑又是一笔赔款，不知道会长会不会很惆怅。”

“真是的，难得遇到这么耐打的玩具，真是扫兴。”雷欧像是个小孩那样抱怨，走到阿尔曼德旁边。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阿尔曼德说，“对了，有个测试我还要做一下，你不要阻拦我哦，这个事可是袁小帅交代的。”

‘果然是袁小帅指使他的吗！那个贱人！这是为了扰乱萨特，还是公报私仇？！’蒋跃在心里如此骂道。

然后，雷欧走到已经动弹不得的蒋跃旁边，捡起那把白色的长剑，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他没有征兆的将剑刺进了蒋跃手臂上最大的那块烧伤。

蒋跃惨叫了出来，然后雷欧立即一脚踢中蒋跃的脸，蒋跃翻了过去，喊都喊不出来了。

阿尔曼德皱着眉，雷欧笑着对阿尔曼德说，“哈哈，看来他自己造的武器也能伤害到他自己啊。这是袁小帅让我试的，如果蒋跃能自己造出武器来，就要试试他能不能砍到自己，还是说他对自己的武器都是免疫的。”

“那也没必要最后踢他一脚吧。”阿尔曼德说。

“你好挑剔哦。”

雷欧说着，开心的蹦跳着到阿尔曼德旁边。

阿尔曼德有些担心的看了蒋跃一眼，然后就和雷欧一起离开了，只留下蒋跃一个人苟延残喘。

周围的居民听见这边安静了下来，才终于敢稍微靠过来。这时候警笛声再次响起，一队警车开了过来。

蒋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在迅速的变弱，似乎就要昏迷了。这时候来了警察也许是好事吧，至少他们为了送他这个‘挖心恶魔’上法庭，会先把他送到医院治好。这就是出了恶名的好处，为了平民愤，他必须被公开审判。

‘希望人类的治疗手段能治好雷欧·波拿巴留下的伤口吧……’

蒋跃这样想着，随之陷入了深度的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