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贪恋温柔 第2章 自证

策马于雷瑶身后的两名暗卫立即上前，挡在她的面前，腰间佩剑出鞘，森寒剑光映着肖厌的脸：“大胆！公主面前岂可放肆！”

两人身上穿的虽然都是普普通通的北茫百姓服饰，但肖厌从他们拔剑的手势一下就判断出这二人皆是大雍皇室培养的暗卫。他与很多皇室暗卫都有往来，非常熟悉他们的武功路数。

肖厌一时之间没有轻举妄动。

和亲队伍中是否有暗卫，这是不会记录在册的，所以肖厌不敢肯定这两名暗卫是建元帝指派给雷瑶的，还是当初送亲队伍的正使——与雷瑶一母所出的三皇子雷璟拨给她用的。如果此时动起手来，这两名暗卫肯定是护不住雷瑶的，但他亦没有自信留下这二人。若他们是建元帝所赐，跑掉之后将详请呈给建元帝，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麻烦的。

他只是受人之托，阻止雷瑶顺利归国而已，犯不上给自己惹麻烦。

须臾间，肖厌已经做出了抉择。他依旧没有下马，眼神朝向那依然稳稳端坐着的女子。

“公主的銮驾还需三日才会抵达边界，你如何证明自己才是琉璃公主？”

雷瑶闻言，缓缓撩开幕篱的轻纱，让彼此都看到了对方清晰的模样。

阿宁？！

雷瑶的瞳孔瞬间睁大，震惊与喜悦齐齐袭上心头。

眼前的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

七年前，她刚刚及笄就被父皇送往北茫和亲，哪知她还未到北茫国都，就得知了老北茫王重病卧床的消息。她从大雍的国宝，一下跌落为北茫的不祥之人。

在兄长同送亲队伍一起离开之后，她面对陌生的环境、诡谲的局势、未知的命运，心中充满了恐惧。还好神明没有放弃她，为她送来了一束光。

那是一道名为霍宁的光，拥有眼前人同样的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在她最无助的日子里，伴着她、护着她，驱除她所有的不安，占据了她满满一颗少女心。

雷瑶看着肖厌的脸，眸中氤氲起雾气。

但很快，理智如一盆冷水，浇灭她心里刚刚燃起的火。她看着眼前与霍宁长相有七八分相像的肖厌，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人，不是阿宁！

毕竟，阿宁的尸体是她亲自收殓的，阿宁的棺椁，是她亲眼看着下葬的……

雷瑶打量肖厌的同时，肖厌也在打量雷瑶。他在心底不由感叹，琉璃公主不愧为大雍第一美人，此时模样虽然有些狼狈，却依旧可以看出尘灰之下的好颜色。他不是没有看过雷瑶的画像，但那画像，画不出眼前人千分之一的明媚娇艳。

肖厌亦没有错过雷瑶眼底一闪而过的惊喜之色，那绝不是初次见面该出现的神情。他自己也有种感觉，面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很熟悉。

琉璃公主雷瑶，尚未及笄就凭玉质天成的绝世之姿被列为雍国三国宝之一。肖厌若是见过她，不该没有印象才对。且雷瑶离开雍京是在七年前的惊蛰之时，而肖厌到雍京已过芒种，中间差着三个月呢，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所交集。

理智上，肖厌知道这合该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但是肖厌的直觉就是告诉她，雷瑶让他觉得非常熟悉，两个人之前肯定有过不浅的交集。身为按察司的指挥使，肖厌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这一次，他选择相信理智。

雷瑶凝视着肖厌，缓缓开口，一日未进水的嗓音有些沙哑，却依然可以让人听出朱弦玉磬般的声音本色：“如果皇室令牌不足以证明本宫的身份，那么——这张脸总是足以证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