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血了?”
“是,他流血了。”
会场里响起窃窃私语,kami被神明侍者想强行带下台。
“别动。”kami随手抽出一段卫生纸,擦拭着溅到自己手上的鲜血,听语气像是在威胁:“我自己会走。”
神明侍者面面相觑,均不敢上前。
陆地阵营对天空阵营提出质疑,天空阵营通过杀死海洋阵营的首领解决问题……越来越魔幻了。
“我向天空阵营首领kami提出不信任案!”利根川站起身,眼神恨恨地看着kami。
kami一笑:“别给点颜色就开染房,不过就是一个小破会议,别把自己当联合国。”
“你!”利根川上前想要拉扯kami,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制止住。
高处的林默娘一笑:“这位先生,你想做什么?”
千曲川被杀的时候没见她有动作,利根川还没有碰到kami一片衣角她就动手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拉偏架。
利根川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鞠了一躬,说:“我希望能和kami小姐聊聊。”
“原来如此。”林默娘转头问kami:“孩子,你愿意和他聊聊吗?无论如何,他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在绝对的压制下尊重你的决定。
kami看了一眼利根川,笑:“好呀,我愿意和他聊聊。”
kami跟着利根川走进休息室,身旁是圆墩墩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的萝卜神。
利根川刚进休息室就突然对萝卜神发难,砍断了他一节手臂。
kami没想到利根川会突然动手,直接拿餐巾纸甩出一把长剑刺进他的胸膛,将他钉在墙上:“利根川!这就是你说的好好聊聊吗!”
利根川讽刺一笑,指向萝卜神的手臂,又点了点自己被长剑穿过的胸膛:“神明是没有血液和心跳的。”
kami眨了眨眼,先看了一眼利根川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胸膛,再转头看向萝卜神流着透明汁液写在缓慢生长的手臂。
“神明是没有血液和心跳的,被污染的神明可能会出现堕落的情况,开始无限趋近于妖怪,开始生出心脏,但是绝对不会出现血液这样污浊的东西,和心跳那样无益理智的东西。”利根川咬牙切齿:“除非污染程度超标,才会出现血液。除非生出人类情感,才会出现心跳。”
“kami,千曲川他堕落成妖怪了。”
“因为爱你。”
利根川自认无法做到因为一个女人而堕落,唾弃千曲川的同时也生出几分不甘——千曲川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得到了什么?
“原来他是爱我的……”kami用一只手捂住脸,整个肩膀都在颤抖。
利根川怜悯地看着她,叹了口气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却发现kami到现在都没有把穿过他胸口的长剑拔出。
“那个,kami,你要不要先把我肩上的剑拔出来再难过?”利根川问。
却见kami颤抖着摇头,发出呜呜响声,像是伤心到极致。
两秒钟后利根川突然发现不对,这声音不像是在哭倒更像是在——
“哈啊——”一声笑溢了出来,kami随即不再装作难过,大笑着抬起头:“哈,利根川,你以为我会是什么反应?”
利根川神色呆滞住。
“哈哈哈——”kami笑着摇头,边摇头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利根川,你说想和我聊聊,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利根川面色涨红,感觉朋友受到了背叛:“他喜欢你啊!”
“所以呢?”kami挑眉:“因为他爱我,所以我就要爱他?这是个什么道理,当初我爱他的时候他爱我了吗?傻**。”
“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kami看着呆若木鸡地利根川,笑:“在现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和理想。”
利根川浑浑噩噩打开休息室的门,却见门外站着面色苍白的千曲川,他刚醒就找来了这里。
“千曲川——”
“滚。”
“……是。”利根川走出休息室后带上了门。
休息室内,千曲川看着kami,很轻地问:“你都知道了?”
kami:“嗯。”
“利根川告诉你的?”
“嗯。”
“他这个傻**。”千曲川似乎有些疲惫:“kami,我真的很喜欢你,或许你会愿意——”
“我不愿意。”kami笑着说:“如果是想让我放弃阵营,恕难从命。”
“……”
“千曲川,我不管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跟利根川演戏想让我放弃阵营,对我来说都不重要。”kami脸上的假笑淡了下来,堪称诚恳地说:“中国有句老话说的好,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
“不可能,一日不解除结缘契约,你就还是我的妻子。”千曲川近乎偏执道:“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kami上下打量着他,忽然一笑:“好啊,那你就放弃海洋,加入天空阵营。”
“……”千曲川看了她好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你看千曲川,有时候就算是你也做不到两全。”kami堪称温和。
“kami,我绝对不会放弃海洋,也不想放弃你。”千曲川还是这样的态度。
kami叹了口气:“这是你想就能改变的事吗?你以为只要你想战争就会为你让路吗?千曲川,我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天真。”
“可是kami,我很爱你。”千曲川从未如此卑微过,但是他的卑微换不了kami的爱。
啪——
千曲川的脸被扇到一边,kami甩了甩自己的手,甜腻腻地笑着道:“脑袋里都是干净了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巴掌。”
千曲川沉默。
“千曲川,不是我让你喜欢我的,你喜欢我和我不喜欢你没有任何因果关系,我也没有义务,因为你喜欢我而放弃我的阵营。”kami木着脸道。
—
那天的会议,最后也没有商量出一个处理畸变种的章程。
千曲川在利根川的帮助下逃出了同事们排山倒海的询问,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哦先生,您真可怜。”有人用一种古怪的游吟诗人腔调说:“您既然在当初她爱你的时候不爱她,还深深伤害了她,如今就不应该再爱上她,给她一个伤害你的机会。”
千曲川回头,只见一个游吟诗人打扮的魔法师正对着他笑——是曾经劝诫他不要爱上kami的魔法师。
“您说的真对。”千曲川笑:“她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魔法师歪头问:“您是想问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追回她吗?”
“……不。”千曲川沉默了很久,才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战争爆发吗?”
这回连魔法师也沉默了很久,才说:“净化之源是唯一的解药。”
千曲川皱眉:“那样她会死的!”
“是啊,那样她会死的。”魔法师笑着后退:“爱人与和平二选一,你会如何抉择呢?”
眼见着魔法师要消失,千曲川问:“您是谁!”
“一个路人罢了。”魔法师将自己的黑色巫师帽扶正,又开始怪腔怪调吟唱那首怪诞的长诗:
海洋是黑夜的颜色,
天空是曾经的海洋,
鲸鱼逃到天空延续希望。
你呀你,
我小小的铃兰花,
你喜欢黄色吗?
还是喜欢游泳?
都不是呀,
原来你喜欢橄榄枝。
哦,
我可怜的孩子,
你要想办法把乌鸦变成白鸽……
千曲川看着那人消失在人群里,垂下眸。
kami是正确的,战争不会因为他想而让路,而不会因为他想就顺他意的又岂止是战争呢。
哐——
千曲川被当街袭击,照以前这事根本不可能发生,而现在千曲川的确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曾经的同事用一根棍子敲晕带走。
—
“哦?”kami捏了捏山根,问:“真的被敲晕带走了?”
无脸男一边点头,一边为她泡咖啡。
“我们打个赌吧。”kami笑:“我赌他不久之后就会被海洋阵营的神明驱逐。”
kami刚说完话的下一秒,萝卜神就走了进来,看看无脸男又看看kami,缓缓点了点头。
kami笑:“好可惜啊,还没有说赌注呢。”
千曲川被海洋阵营的神明驱逐了,连利根川都救不了他,因为利根川是其亲友如今采取回避原则,无法插手与千曲川相关的任何事。
荒原里下着雨,千曲川躺在地上被黑色的雨水腐蚀着,身上的青色狩衣也变得黑一块青一块,被布料覆盖的区域之下到处都是伤疤,嘴里含着一股血气。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千曲川努力睁开眼,就见一双木屐停在他的面前,向上看,kami正撑着一把白色的伞含笑望着他。
黑色的雨水打在白色的油纸伞上变成鲜血淋漓的红,kami蹲下身,不无嘲讽地开口:“好狼狈啊~”
千曲川含着一口血,根本说不出话,却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个猛起搂住kami狠狠撕咬在她的唇上。
啪——
kami一巴掌扇开他,指腹点点下唇,流血了。
“千曲川。”kami上前两步,一只脚踩在他两腿之间:“别逼我帮你物理结扎。”
千曲川不管不顾,问:“你来找我,不是因为爱我吗?”
“千曲川,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是这笔烂账能不能不要翻来覆去讲那么多遍?”kami脚下用力,千曲川发出闷哼:“唔——”
kami看了他片刻,后退两步打了个响指,千曲川再一睁眼,就是在kami到房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