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录 瓦里克篇 第7章 努慕嘉王宫

“这里好黑啊……”

瓦里克小声地对兰顿说。

“对啊，我去看看有没有火把草。”

二人在黑暗中摸索着，在房间角落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到了很多火把草。兰顿拿起一大根，将顶端在地面上迅速地划过，火把草的光亮一下照亮了房间的一部分。

兰顿又点燃了几根火把草，才得以看清整个房间——这里似乎是一间已被废弃的杂物间，恰好有一桶清澈的水，瓦里克和兰顿把身上的盔甲脱下，用清水把刚刚染成绿色的皮肤清洗干净。

杂物间前方有一道木门，但上面被坚硬的铁藤蔓缠绕着。

兰顿从皮质的剑鞘中拔出尘封已久的长剑，一剑便斩断了铁藤蔓。

“这么久没有用了，还是那样锋利。”

兰顿洋洋得意地向瓦里克炫耀着。瓦里克用鄙夷的眼神瞥了兰顿一眼，随后打开了木门。

火把草的亮光照亮房间的同时，二人顿时被震惊了。

表面光鲜亮丽的王宫后，竟然囚禁着如此多的人类。压抑的情景，不见形色的灰色阴霾正悄无声息地扼住每一个误入者的咽喉，黑黝黝的牢笼由传说世上最坚硬的植物——钢竹制成，里面的人类，大多饿的皮包骨，正在痛苦地呻吟，他们眼中的红血丝似乎马上就要化作一滩血水从他们空虚的眼眶中流出来，他们漫无目的地抓住钢竹拼命摇晃，全力地沙哑嘶吼，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没有死。甚至有的尸体已经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尸水淌入周围的牢笼，无疑加速了他们的精神崩溃。

这里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瓦里克和兰顿颤抖着继续前进，两侧精神正常的活人见到有外人进入，拼命地招手求救。瓦里克和兰顿为避免再陷入更多麻烦，狠心无视了他们。

见两人无视他们，那些活人更加崩溃，有的人在喊叫着要让他们死不瞑目，有的人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似乎都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当他们走到尽头的两侧牢笼时，他们见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是宾纳斯和克利夫！宾纳斯和克利夫沉睡着，大概是吃下了昏眠草。

兰顿迅速地跑到关押着宾纳斯的牢笼，双手紧紧抓住钢竹，拼命摇晃。钢竹的坚硬程度果真名不虚传，纹丝不动。

兰顿拔出长剑斩向钢竹，但钢竹非但没有被斩断，反而兰顿手中的长剑震成了几块碎片。

钢竹若无其事，宾纳斯和克利夫也依旧没有苏醒。

“兰顿，别再白费力气了。我们再向前看看去吧。”

兰顿非常沮丧，他瘫坐在地上，手中残留下来的剑柄也被甩开了。

他与宾纳斯的经历并不像瓦里克见到过的与想象过的那样风轻云淡。但走不通的路再怎么硬闯也是过不去的。

“坚强点，兰顿！旦巴尔组织里没有脆弱的人！”兰顿抬起头，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宾纳斯对他说的话，如此铿锵有力。

兰顿起身，带领着瓦里克打开了下一扇木门。

一个高耸的椅背直入瓦里克和兰顿的眼眶。这里正是王室。

这是如何的讽刺，在光鲜亮丽，万人瞩目的王座背后，竟是无边地狱。

瓦里克和兰顿潜伏在王座基座的后方，慢慢向左移动，探出头来向前看去——王室里现在空无一人。

他们又向左侧看去，那是一间很多书籍的房间。

“或许是王宫的记录室，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应该有关于整个事件的概述。”瓦里克说道。

事不宜迟，二人很快地潜入了记录室中。记录室的书籍众多，瓦里克拿出门口书架中的一本翻阅起来，上面的文字他仍然只字不懂。

“我来看看。”兰顿抢过瓦里克手中的书籍，“这应该是关于努慕嘉王国建立的史书。”

“你不是说你不懂兽人语吗？”

“我也只是懂一些而已啦……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当聋哑人吧。”瓦里克懒得再理会兰顿。

“我们再往前看看吧，前面的书应该更接近现在的时间。”

到了记录室的最左侧，角落安置着一张木桌。瓦里克和兰顿上前观察，桌上有一摞写满字迹的纸，旁边还有一张，而且看起来写字用的汁水还没有完全晒干。

“看来这里不久前还有人。”兰顿拉着瓦里克跑到一个书架后面，一方面是寻找相关书籍，另一方面是避免被回来的记录员发现。

兰顿翻翻找找了大约两托戈，终于算是有了些眉目——一本名为《达尼兹红宝石》的书。

兰顿略读了一遍，“达尼兹红宝石拥有改变时空的能力。每四科伦，兽人们都会围绕着达尼兹红宝石进行祭典仪式。在四科伦前的祭典仪式时，达尼兹红宝石被巡逻队发现已经失窃。现场只留下一枚旦巴尔组织徽章。国王没有将这条消息公之于众，而是秘密抓捕旦巴尔组织成员，要挟旦巴尔组织交出红宝石。”

“真是蠢到家了。”兰顿忍不住吐槽一句。

“四科伦前？”瓦里克尽力回想起四科伦前的一切。布恩李氏一百九十三科伦，那似乎是瓦里克和兰顿初次相遇的时间。

在答应兰顿帮助他寻找裙香后，直到遇见变种裙香时，就没有任何重大的事情了。而时间再向之前推进，是……

瓦里克猛然醒悟了。

他激动地摇晃着兰顿的胳膊，但兰顿还一无所知瓦里克在干什么。

“兰顿！我终于知道红宝石在哪里了！”

兰顿也像被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子砸中一样，瞬间兴奋起来，“什么？在哪里？”

瓦里克压抑住了强烈的喜悦，冷静下来。“我想起四科伦前有关红宝石的事情了。”瓦里克轻声在兰顿耳旁叙述了一遍。

“这个事情真是越来越神奇了……”兰顿被瓦里克摇的晕头转向，“那我们要去哪里找他呢？”

“也许不是现在。或许是过去，或许是未来。可能在班列尔卓森，也可能就在努慕嘉。”

“把话说清楚点。”

“你忘了书上记载着的那句话吗？‘达尼兹红宝石据说拥有改变时空的能力’，也许红宝石穿梭到了某个时空。”

“那就是说不知道红宝石身在何处喽？”

瓦里克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是啊，在如此多的可能性中，穿梭到他们所处的时间与可寻得的地点简直难如登天。这一丝的可能性，只能全部寄托于命运。

“我们可以去找国王再进行一次谈判。或许那时，事情就会有转机。我相信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就应该去尝试。”

瓦里克斩钉截铁，他相信命运的天平会倾倒向他的一侧。但是没有人能够佐证他的想法。即便如此，他依旧义无反顾地去寻摸黑夜中的一簇光亮。

“瓦里克，这个决定关乎着四条生命。”兰顿的面色阴沉，“如果成功了，我们都相安无事，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失败……。”

“你想清楚了吗？”

一句直击人心的问题。

瓦里克沉默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也是一场巨大的赌注。四条生命，在一念间便会重获新生，或是灰飞烟灭。

……

离开时，兰顿又注意到了一本名为“达尼兹红宝石与契石”的书。书上记载着，契石能够根据穿越时间与原本时间的差值作出相应反应。

而这再适合不过时空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