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超可爱的 第11章 复杂关系

苏槿沅以为一起吃了几顿饭，一起跨了年，即使还算不上好朋友，但最起码两人之间的距离会近了不少。

但她和沈意之间，似乎每次在她觉得近一点之后，又会被拉得很远。甚至比之前还远。

就像元旦几天假期，她本来以为沈意会再来找自己，但是并没有。她每天在店里等到凌晨，等到的只有透过门缝吹进来的冷风。

元旦后没几天，就是苏槿沅的生日。很巧，不是工作日。过了生日，她就24了。

她和乔楚楚还有几个朋友约好一起去吃顿饭，大家都很忙，也就没有像上学时一样约着去唱歌。

乔楚楚问她：“生日要不要叫上你那个新朋友？”

其实纠结了挺久，输入栏里的文字打了又删，最终还是没发出去。毕竟都是自己的朋友，叫她来并不合适。而且年底，学校会比较忙。还有，她怕说了最后人又没来，失落的还是自己。

生日每年都过一遍，年龄大了越来越觉得没意思。倒是乔楚楚很开心，喝了很多酒，其他人也都喝了不少。只有苏槿沅怕出丑，只喝了一点点。然后等散场后，看到所有人都被家属接走，才和乔楚楚一起在车里等代驾。

等的过程中，还挑了几张图，有合照也有单人的，发在私人号的朋友圈里。其实是有私心的，想告诉某些人，今天是她的生日。

过了挺久，久到苏槿沅回家，洗好澡，打算把那条朋友圈设置成仅自己可见时，沈意才给她发来了消息：“睡了吗？”

没睡，但想晾她一会。于是她又不紧不慢地敷上一张面膜，对着镜子一个个把泡泡挤出抚平，才拿起手机回沈意：”还没，刚刚在忙。”

沈意回信息的速度很快：“我在你们小区外面，方便出来一下吗？”

苏槿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又收到了一条信息：“算了，外面冷，你在几栋几零几？我上去找你。”

苏槿沅想都没想，就把具体地址发了过去，发完之后才回味怎么有种甜蜜的感觉。慌慌张张地把面膜撕掉，脸还没擦干净，沈意就给她发消息：“在门外了。”

乔楚楚睡得正香，苏槿沅怕吵到她，带沈意去了自己房间。

两个人都有点尴尬，沈意把手里一个礼品盒递给苏槿沅，对她说：“生日快乐，之前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没提前准备。这个里面是一瓶香水，我前段时间买的。之前你去办公室找我时用的那款。”等苏槿沅接下那份礼物，才补充道，“很适合你。”

苏槿沅想到自己那天去找她时问她自己的香水味道怎么样，顿时觉得脸上热了起来，除了“谢谢”一时也想不出其他话要说。

“你和乔楚楚，不睡一个房间吗？”

“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原本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沈意眨了眨眼睛，说完后笑了一下，看向苏槿沅的表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不是不是，怎么会。”说完，似乎害怕对方不相信，苏槿沅又加了一句，“我是直的啊。”

沈意只感觉一颗心又被什么扯着，来来回回的，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脚尖，睫毛遮住眼睛，把里面的失落和难过抖隐藏了起来。她的手一直抠着口袋里的钥匙，指甲剪得很短，钥匙把指尖硌得生疼，像是心里的疼传到了手上。

“怎么了？”苏槿沅只喝了一点酒，但脑袋还是有点晕乎，感觉自己的思想有点跟不上沈意的情绪转换。

沈意也不答话，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苏槿沅也坐在床边，和她面对面。

苏槿沅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过生日没告诉她，所以她不开心了？于是耐心地和她解释道：“今天一起吃饭的都是大学同学，怕你和她们一起会不自在，所以就没叫你。”

两个人离得很近，沈意觉得苏槿沅说话时的酒气打在了自己的脸上，让自己也有些醉了。

于是她顺着苏槿沅的话说：“那你明年过生日记得叫上我。”

苏槿沅往前挪了挪，说道：“那你明年过生日时，也要叫上我哦。”两个人的腿碰到了一起，她还特意蹭了蹭，“拉勾勾。”

沈意被她孩子气的语气逗笑，真想揉揉她的头发，刮一刮她的鼻梁。小拇指缠在一起，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好像羽毛在心上轻轻扫着，痒痒的。

苏槿沅问她：“那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好朋友啊？”

沈意点点头说：“当然算。”

“像你和林千夏那样好的好朋友吗？”

“不一样的好。”

沈意要回去时，苏槿沅说房间里闷得人难受，要送她下楼，顺便透透气。到一楼，电梯门打开时，苏槿沅拉着沈意的手说：“走吧，车停在哪？”

看着沈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苏槿沅问她：“怎么了？好朋友牵个手不是正常的吗？”

回去的路上，沈意想着，好吧，既然大家都是直的，那就祝我们友谊地久天长。

车窗开了一半，北风呼啸着往脖子里灌，把内心闪烁起的小小的火花吹得好远，散在夜色里，洒进河流里，结成冰块。

小拇指上还留着两个人拉勾时的触感，沈意等红绿灯的时候勾了勾，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得了朋友名分的苏槿沅发起消息来，好像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突然就主动了起来。

她问沈意，有没有吃早饭，睡得好不好，心情怎么样。然后嘱咐她，多吃肉，多喝水，早点休息。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沈意的好朋友，有时候又觉得是她的长辈。还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像个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期待着她回消息。

就连在家和乔楚楚聊天时，也都围绕着那个人：“沈意皮肤好白啊，个字也高。”

“沈意其实其实很会照顾人的。”

……

最后乔楚楚先投降：“咱能不能聊点别的。”

苏槿沅发现，仅仅是聊天似乎不太够，因为她想见到沈意，每天都想。想把聊天框里的文字转成语音，放在耳边，一遍遍复习。

难道友情，也有所谓的热恋期吗？

苏槿沅发来的虽然都是没什么营养的问候信息，但沈意每一条都认认真真地回她。有时候上课回得晚了，也会耐心地和她解释。最后干脆把手机带到课堂上，往讲台一放，调成静音。手机屏幕亮起，不用打开，光是想着有可能是苏槿沅发来的，就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只是每次想到苏槿沅说起“我是直的”时，内心总像被刺了一下。说起来挺矫情的，苏槿沅总能左右她的情绪。如果可以不那么贪心，其实这样也挺好。

孟清又给沈意发来消息，说这个男生特意从外地赶过来，再不见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既然人家大老远地赶过来，见肯定是要见。孟清发来那人的基本信息，程宣，C市人，最近公司正在往那个城市扩展业务。

沈意想不明白，什么样的父母，会把子女的婚姻当成一场交易？一个孟清还不够，还要把自己也拉下水？反正林千夏的父母不会。

两个人约在周五晚上，和苏槿沅之前一起吃过的那家餐厅。

沈意开门见山，说不会和他有任何发展。程宣很意外她的坦诚，但也很生气。两个小时的飞机，来到后不仅连女方的家门都没进，还直接就被拒绝了。

沈意说：“你也不用太在意，并不是我看不上你。咱俩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喜欢还是讨厌。只是我性格问题，没法处理好亲密关系。父母又催得紧，我躲不开他们，同样也不想伤害你，给一个模糊的态度，时间久了再拒绝，反而对你不好。”

沈意又说：“回去后你和家人怎么说我都行，说你没看上我，说我脾气差，我不介意的。”

生意不好谈，和恋爱一样。

等沈意说完，程宣也将桌上的菜一样一口试了个遍，店虽然很有名气，但菜的口味都偏甜，他不喜欢。

对面那人吃菜时的微表情落在沈意眼里，她想到上次还是和苏槿沅一起过来，那时苏槿沅和她说：“我喜欢这家店，每一道菜都特别好吃。”

程宣加了沈意的微信说：“有机会去C市看看，我请你吃火锅。”

沈意回他：“我不太能吃辣。”然后买了单，和程宣一起走到路边，问他：“住哪个酒店？我送你去。”

苏槿沅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想过去打招呼，却又看到她身边跟着的陌生人，然后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后面扬起的塑料袋跟着汽车跑了几米，最后在风中转了个圈，又落回马路上。

苏槿沅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内心又泛起惆怅和失落。

回过神来，她开始想，如果仅仅是以朋友的身份，却会去吃她身边陌生异性的醋，这正常吗？

而且那人，看起来就不像会喜欢异性的样子，会不会来骗婚的啊？像沈意这种，一直没离开过学校的人，据说都很单纯的。

她一个刚进入社会一年多的人，在担心一个比自己大六七岁的人会被骗，这合理吗？

想问问沈意两人是什么关系，却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和身份，两只手放回羽绒服的口袋里，往自己的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