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戒 第6章 陆

迟归在百宝的引导下感受沉睡的神识，怀着对自己可能是玄蛇一族的敬畏之心，更加努力的钻研竹简，让他找到了最开始记载着如何适应神识的那卷竹简，对里面的内容认真研究勤加练习，一段时间的潜伏修炼后，可以稳定召唤出自己想到要的精怪

百宝提醒他，“四种法术都是融会贯通的，都可以看看”

迟归也适当看了其他三种竹简内容，将它们融合，稳固自己目前的能力

某天傍晚，百宝坐在院子银杏树下的秋千上荡着双脚，细细回味着银杏树叶绿了又黄，满院的萧瑟让她不经感叹时间真的是弹指一挥间，在这古院中无忧无虑的时间好像都被冻结了，自己都已经想不起上次去人间是什么时候，是春意盎然还是漫天飞雪

突然看见迟归走过，漫不经心叫住问，“迟归，你还记得你来时的人间是什么样子的?”

迟归见百宝一反常态的问外面的世界，就说，“我来的时时候，外面的人间可不是个好地方，是各地权贵的春暖花开也是穷苦百姓的鬼哭狼嚎”。

百宝笑着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有这样深刻的体会，你进来的时候，没有想过学有所成后归去逍遥自在?”

迟归嬉皮笑脸的说，“刚开始来确实有，但我追随您了，就不会想着离开了，怎么啦?我的百宝主人想出去看看这花花世界?”

“好好说话，怎么越大越没个样子”，百宝佯装要打迟归

迟归把脸凑到百宝手跟前让她打

这一段操作让百宝没有刚开始的严肃了，笑着收回手说，“我还真把你没办法了，你是不害怕挨揍的”

“我和孙悟空一样，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是不怕挨揍滴”

“哈哈哈，好，言归正传，我呢，是想出去，但我出去之前啊，给你坦白一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个秘密我会使咒，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的事情，你会明白吧?”

迟归没好气的说，“明白，我有权知道，但无权散播，来吧来吧，我现在会坦然接受你给我的任何咒的”

“真乖”，百宝摸了摸迟归的脑袋

迟归一下子精神了，“嘿嘿，百宝主人你快说，说完我要主动被你施咒”

“我呢，脑子里面关于人间的记忆只有零星的碎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待在这片黑隅裹挟的方寸之内。直到一年前你来到这，我看见你身上的人间有点微浊的灵气，虽然我记不得当初为什么要留下，但人间不能不管的”

迟归吃惊的看着百宝，“主人你?啊?你为什么... .和我..，说这些？”

“因为你要和我一起重回人间，你会驭鬼之术和觞医之术，我呢，准备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法力，我还是准备低调一点，只会用一点杂七杂八的皮毛，再加上我创的咒术，咱俩重回世间，应该没有问题的”

迟归心里想，一点皮毛，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对一点皮毛有误解，问，“那你对咱们的门派有没有什么定义?是惩恶扬善的正义之师还是与让人害怕的邪教还是中立两袖清风呢?”

“我脑子里面一直有一个薛家修炼歪道剑走偏锋被群起而攻之的故事，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了解嘛？”

“是真的存在的，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都事情”

“久到大家已经忘了都地步嘛”

“那还不至于，我进来的时候，薛家灭族还不到数年，当年薛家只是操控死尸，就不得了，然后被灭门了，我修炼的驭鬼之术更是江湖正道口中的邪术了，咱们要是重回那个腥风血雨的地方，一出手就已经暴露咱们了”

“这还是个问题，要是现在是修仙者的天下的话就好了，咱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规则，到时候再说吧，世人好，我们就好，世人恶，我们就恶，实在不行就中立，总有个活法嘛”

迟归听到百宝已经决定出去的想法，很严肃的看着百宝说，“百宝主人，你留我一命，还让我学习法术，咱们出去后，世间就不再是我们两人，有些事情，我得坦白，虽然不是我得全部，但我想说给你听”

“你也有隐瞒的？”

“嗯，有点，来这里之前按照在外面标准我不是个好人，我对我的刀下鬼都是赶尽杀绝还不思悔改，当时我被以前的怪物报复，来这里的状态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因为害怕你知道我得过往而拒绝我，我当时是有意要瞒你，现在我也不想说出全部，因为我想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一些事情就让我封在自己心中。你听完我这些要是想法还没变，我就和你出去，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就在你走后我就一直守好这里，不管多久，直至你再回来”

百宝听完心想这是什么事情，哈哈一笑，“以前的你也很珍贵，既然你觉得他不好，想封存也是没有问题，我也不会多问，只要你以后别胡来，我们从头再来”

迟归说，“还有，我也不知道经过这里无忧的日子，与你相处再去面对世间险恶，会产生什么果。所以我出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守好你，必要时刻为了保护你，我会不顾那个狗屁法则，我只要你好好的，不然你死了没人给我解咒，还得给你守陵，咒伴我死，我永生永世忠于你”

感觉自己太严肃了，又说，“再说了，神是无所不能的，不会有事”

百宝感觉这句话好熟悉，但想不起在哪听过说，“别想这么多，出去后，随心所欲做真实的你自己，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既然准备出山，当然法则最大，我可不许你罔顾法则，也要好好继续修炼，可不要生出懒惰的念头，咱们挑个吉日准备出山”

自打二人准备出去，迟归更是一头扎进阁楼，重新将关于驭鬼之术的全部竹简看一遍，已经会了的巩固一下，不会的先记下，说不定以后突然就悟了，就这样把第五层对书全记在脑子里面了，本来想看第六层，但觉得自己还差火候，下次回来再说

不分日夜的精神把百宝都感动了，想着要是自己有这样的精神要都比现在不知道强多少遍了吧

时辰不算很晚，斜阳穿过前往阁楼的密林，光影斑驳的撒在灰色石路上，稀稀拉拉的鸟叫从林中传出

迟归快步走到了阁楼前，迟归鬼使神差的在往日练功的地方召唤了冯云飞

冯云飞不似往日随叫随到，迟归站在阁楼前的竹林旁等待，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打发时间，耳边伴随着竹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声

略微晚些的冯云飞吆喝着，“刚有些事情耽搁了，你今天怎么叫我出来”，自打迟归召唤出来东西的等级越来越高，冯云飞是不来凑热闹了，担心迟归控制不好那些东西，别把自己直接给吃了

“遇见棘手的事情了？”，迟归关心的问着一向悠闲的冯云飞

“害，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人想拿我练手，打得火热呢，你叫我了，一时没脱开身”

“你能应付得了嘛？”

“我虽然没有一身好功法，但我练了一脚的溜走**，打不过我还跑不了嘛，我可不会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让人家打”，冯云飞开玩笑的将自己最拿手的逃跑说成自己最得意的功法

“那就行，别把你打死了我回来见不到你了”，迟归不经意见说出了刚才想了半天的告别开场白

“什么情况？你要走了?”冯云飞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嗯，我要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我家主人说要带我出去玩”，迟归厌倦了外面的尔虞我诈的纷争，乐得在这里找到了世外桃源，但想着能和百宝主人一起可以有一些不一样的经历也是有点期待

“你要走了!那你还回来吗？”因为迟归很真诚带他，也从未想过伤害他，冯云飞不知不觉的将迟归当做他当鬼后的第一个朋友，听到朋友要离开，自然是想知道还会不会再见

“还会回来，但不知道是什时候，我都听我家主人的”，迟归大概也明白冯云飞的心情，也将自己不能做主的事情如实相告

“那我们俩就见不到了”，冯云飞想着有点不到，有点悲伤的语气暴露出他的舍不得

“没关系呀，我主人看我看的不严，你平时在哪，我可以进过我主人的同意去找你呀”，迟归安慰着对方

“我平时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到人间四处游荡，白天我一般在地府瞎晃荡，偶尔谁叫，我就去哪”

“那不要难过呀，就算我出去了，我还可以召唤你呀”

冯云飞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对呀，反正我是孤魂野鬼，你召唤我就行了，那你找我干嘛”

“我本来想和你道别，但我现在觉得不用了，无论我在哪，你可以随叫随到”，迟归的语气因为不用离别变得轻松起来

“你家主人怎么突然想出去，你们待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这里有结界很安全，我之前晚上想来找你，我把外面翻了一遍了，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我家主人说外面灵气太浑浊了，有点反常，我俩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家主人何方神圣，世间灵气是她能管得了嘛”

迟归神秘一笑说，“她可是很厉害的人哦，但不能告诉你，不然我家主人就把我……咔”，迟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夸大这件事的后果

冯云飞被吓了一跳，赶紧也捂住自己的嘴，悄悄看周围有没有异样，发现一如往常，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小声的告诫自己，“好奇心害死猫，不敢问的不要问”

“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在提醒自己不要太好奇了，毕竟你们这个地方有结界，要不是你主动召唤我，我都不知道世间还有灵气如此干净充沛的地方”

“有吗？”，迟归认真感受着周围灵气，只觉得蛮清爽的

“你出去就知道了，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修炼的最佳圣地，你在外面任何一个地方修炼，都不会进步这么快”，冯云飞单纯以为迟归就是一个长得小帅，脾气温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了，但每次见面都能感受到迟归进步神速，他将迟归的成功归结于这片宝地

“哈哈，那我很期待出去的生活了”

“迟归兄，我作为一个鬼，借助鬼力都找不到这个地方，你当时作为一个人是怎么找到的”

“一切解释不了的都是缘分”，迟归不能说自己身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神识，可能是死亡激发神识，就被莫名其妙的指引到这里来的

“真羡慕你呀，我要是能找到这个地方能来这里混日子，就算被熏陶，是不是也会和现在不一样”

迟归勾着冯云飞的肩说，“老兄，等我家主人出去把灵气浑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你在外面好好修炼，多做善事也是一样的”

冯云飞看着面前这个傻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外灵气的差距，笑着摇摇头说，“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一并望向远方的两人脸上

两个人的离别，因为没有让迟归觉得是真正的离别而悲伤，但让冯云飞有点失落，外面的世界很快就会让迟归忘了还有个自己在不明角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