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级污染物只想摆烂 第15章 一觉醒来

夜深人静，街边的商贩统统拉下卷帘，寒风吹过，一切静悄悄的，如同世界陷入沉睡。

但在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内，灯火依旧，忙碌的人群脚不沾地，匍匐在电脑前，收集新出炉的数据，语气慌忙。

“你那边的数据出来吗？什么？东边城市已经有区域沦陷了？啧。”

“报告，根据现有阶段统计，今晚出现的污染物无法计算，但全国共有5789起畸形人事件，啊，现在是5792起了。”

“别统计畸形人了，几秒钟增加一例根本统计不过来，还有些谎称骗热度的，先不要理会，我们先锁定污染物的方位，快！不要发呆！”

他们几乎是喊着沟通的，男男女女的声音混在一起，显得十分混乱。

连手边咖啡放凉都未发现，一门心思扑在污染物搜捕工作上。

走廊上，几位工作人员身穿制服，手里摞起比人还要高的资料，当纸张轰然倒下时，才有闲谈与抱怨的时间。

“都怪阿明那家伙，看见局势不对说跑就跑，我们明明不能随便辞职的，唉，现在工作全堆在我们身上，人手还不够。”

另一位女性弯腰捡起白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数字，包含经纬度与污染值检查。

“但是确实害怕啊，谁能想到[预言]的预言敢在大门口发放，完全是挑衅。”

随着叹气声响起，几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最上面的资料正好写着有关[预言]的资料。

其中一人拾起，轻轻念道：“[预言]，无法找寻无法判定的污染物，[预言]的污染途径污染方式未知，但根据目前已知的规律，被[预言]所污染的人身上会出现不同程度的畸变，他们的血液中有[预言]的话语，当鲜血流出时，便会显现未来的既定之事，[预言]的话语将会降临。”

“所以，人类真的会，会……”

害怕的情绪在几人身上蔓延，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出退缩之意，但年长的女性打断他们。

“与其想有的没的，不如想想等会的整理工作，如果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现在和家里人打个电话。”

“可是，意姐！”特殊处理局的勋章在灯光下闪着光，他们当然知道加入后面临着什么。

也知道即将面对什么，若是感到害怕，那更容易吸引污染物，让那群怪物感染他们的神经，乃至灵魂。

但恐惧是人类的本能，他们无法抵御。

[预言]派出祂所污染的畸形人，在大厦门口散播预言，那摊黏稠腥臭的鲜血，还是在场几人去处理干净的。

在用拖把碾过血污时，来自生物本能的畏惧让其中一人落荒而逃。

黑暗深处，属于同伴的惨叫时不时传出。

“我们只是文职，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会突然就？就……”

“就像要世界末日一样！”另一人抢着补充，眼神中还带着挥之不去的惶恐。

“对啊，而且我刚刚看见陈术的眼神了，真的，虽然他平时脾气就不好，但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污染物的数量以难以预估的方式增长，如同雨后春笋，不停向外冒，根本拦不住。

那根本不是指数倍增长，完全是跳楼机般“嗖”的一下，令人始料不及。

作为内部人员，他们得知的信息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快一步。

更核心的内容无从得知。

当望向窗外黑漆漆的世界时，无助感与疲惫袭上心头，他们了解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也发现小腿抖得有多厉害。

“但是，我们不是来了吗？”

走廊尽头响起沉稳的声音，一位少女踩着高跟走近，她身后还跟着其他人，都是隶属于第一小队的精英。

“是靖姐！你们回来了！”

“这是最高执行官吗？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顾文莳。”

陶文靖撩起耳边的头发，她的力量远超其他人，轻松拉起地上的同事。

“是的，我们来了，所以不用紧张。”

作为最强战力的代表，他们就是人类的主心骨，存在本身便能带来安心。

陶文靖帮罗之意拍了拍：“辛苦你整理资料了，一起开会吧，之后估计有的忙。”

一队全是异能者，他们的能力涉及各个方面，如今人手不足，成员也被分散到各个区域。

罗之意作为[记录者]，她担任书写的内容，点点头，一言不发跟在顾文莳后面。

而在离开前，陶文靖倏地回头，望向身后惶恐的众人，提高分贝道：“你们还记得我们的职责吗？”

几人没有作声，他们当然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超乎想象。

陶文靖继续补充：“我们的目的就是阻止[预言]的发生，仔细回想一下吧，有预言之书的存在，我们规避了多少危险？”

“一百年，在人类的争取下，我们获得百年的时间。”

罗之意也推了推眼镜，用客观事实安慰。

“在历史上，我们人类从未想过放进，在百年的时间里，我们更是发明了不少药剂和装备，就算你们不幸被污染，也可以靠稳定剂维持理智，不会陷入疯狂的状态，更不会变成怪物。”

“先驱者为我们所做的努力绝对不是白费，为了今后的危难，也请各位再坚持一下，我真诚感谢各位的努力与奉献，请相信未来只会属于人类。”

最后，是顾文莳一锤定音，他踱步到人群之中，向着深夜加班的众人鞠躬。

承诺自己一定会竭尽所能，铲除所有的怪物。

听到交谈声的其他人也走出屋子，脸上带着遮不住的疲惫。

当慷慨激昂的话语流至心底，他们下意识拍起巴掌，重新燃起斗志，投入接下来的工作中。

而在演讲完后，一队众人脱离人群，等到没有其他人在场后，几人的面色凝重，纷纷将眉头拧紧。

“那我开门了？”

陶文靖站在大门口，她在心里默数三声，才缓缓将沉重的铁门拉开。

屋内，各国领导人的视频投影显现，每个人都拥有极高话语权，而在现场的所有人，也都是重要项目的负责人。

他们全部是在前线奋斗，保卫人类安全，应对污染物的特殊人员。

“情况紧急，客套话我就不说了。”

顾文莳上前，他拿起演讲的稿子，又“啪”的一下将其重重拍在桌上。

他的眸色没有任何温度，整个空间光线昏暗，唯有显示屏在散发幽幽蓝光。

“污染物不是儿戏，想必大家都知道，大家手中的小册子不是[预言]之书的原件，而就在刚才，上面的血迹汇聚成了新的字体。”

话音刚落，陈术猛地从桌上站起，幸好左右两边的人早有所料，才避免他现场失态的模样。

顾文莳瞥了陈术一眼，他将屏幕的页面调整，郑重宣布人类全体的行动方针——

“现在，根据[预言]的提示，所有人加入污染物应对工作中，而为了防止既定的结局来到，我们必须找到最古老的污染物，[吞噬]。”

“这个计划，暂且命名为寻找[吞噬]计划，请各单位注意，绝对不要放过任何细节，接下来我将公布可疑名单。”

人类的方案用通俗的话语形容，便是寻找能够扭转局面，也是为数不多可以沟通，拉拢的污染。

他们希望寻找[吞噬]，按照指示，加入人类方的阵容。

当然，在场每个人都是没底的，污染物怎么可能帮助人类？

虽然污染物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历史上也存在两起污染物起冲突的案例。

但非必要情况，污染物又怎么可能主动对污染物下手？

所有人都对任务不抱太大希望，纷纷摇头叹气。

而昨天刚吞了一只污染物，心心念念巧克力的陶珩，也是[吞噬]本尊。

此时此刻刚从睡梦中苏醒，在床上伸着懒腰，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哈，吃饱了睡觉就是舒服。”

陶珩伸展两条胳膊，他睡在靠窗的位置上，柔和的光线洒在身上，屋内，空调运作发出嗡鸣，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与特殊处理局总部形成鲜明对比。

【还睡呢，根据你线人传来的消息，现在整个处理局都知道[吞噬]的存在了。】

【他们开展专题任务，到处准备逮你呢，唯一的好消息是，顾文莳被派到其他任务上了。】

【喂，你这个年纪，还怎么睡得着？】

这年头，在社会混迹总需要傍身，陶珩就有位秘密线人，一直在暗地里帮忙。

陶珩刚坐起的上半身再次躺下，他将被子重新掖好，表示不慌不忙，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不暴露不就好了。”

【说得倒容易，需要我帮你数一数，昨天你差点暴露几次吗？】

【一次是想在别人眼皮底下用影子吃饭，还有一次是在树上差点被发现……总有一天，你肯定会因为贪吃倒大霉。】

陶珩翻了个身，被人细数失误也无法令懒虫起床，等到回笼觉结束，他才宣布自己的大计——

安分守己，好好做人，绝不偷吃，低调行事。

佐证自身的决心，陶珩拿着塑料杯，一摇一晃走到镜子前，摆出严肃的神情。

跟着镜中显现的倒影，陶珩用手指亲自调整。

嘴巴压平，眉毛舒展……

“从现在开始，我要向那些高僧学习，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彭大正对面有座山，山上有一座寺庙，夕阳时分，佛光普照，正好对着陶珩的窗户。

受到熏陶，陶珩将僧人无欲无求的模样精准把握，学得惟妙惟肖。

【我寻思着你也没有色啊，你唯一的**只有吃饭，睡觉，还有娱乐。】

【哦，要是你能在寝室里天天看小说，他们估计还真找不到你。】

【但你能忍住吗？不不不，你绝对忍不住。】

陶珩沉默片刻，镜中的“高僧”面露难色。

最终，像是斩断前缘的修行，陶珩利落回应。

“没有关系的，不吃就不吃，顶多就是饿几天，饿几天又不会死，对吧？只是饿一下，又不是没饿过。”

【如果你真的觉得没事，现在就不会反复强调了。】

但与[网络]预想的不同，陶珩铁了心禁欲，将门窗关上，一副决心今晚睡过去，坚决不被外力所困扰的模样。

“从今天起，直到三个月，啊不对，一个月内，呃，或是先三个星期看看情况，我不会再吃污染物一次，保证低调做人。”

陶珩“咕噜咕噜”漱口，对着镜子摆出三根手指，对着不存在的天发誓。

回到桌前，又回想起巧克力近在咫尺的美味，后悔没有多要几张邀请函。

心里念想着，陶珩随手抄起回家前刚买的包子，张大嘴巴，将其吞入胃中。

“嗯，嗯。”陶珩回味着巧克力的余香，但类似猪肉的鲜香冲击味蕾，“嗯？”

咀嚼到一半的时候，陶珩停下动作。

“等会，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陶珩眯着眼睛打量，某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呼之欲出——

手中的包子不是凡物，而是污染物的产物。

能力估计只有D级，虽然平庸，但作为零食还是足够的。

“原来，这就是肉沫在口腔中肆意冲撞的感觉吗？唔，不错，不错。”

[网络]听后颇为无奈，等到陶珩咀嚼到一半，他才出声提醒。

【不是，你刚刚还说要断三个星期的，怎么刚说完就破功？】

【还有，你就不奇怪吗？你又碰上污染物了？还正好在你回宿舍的路上？】

烧烤摊离学校不过十几分钟远，大部分商铺都宣布关门，唯有学校旁边的一条街，也是被誉为小吃街的地方开着。

由于大部分客户都是学生，那个点早就过了宵禁，小吃街也只有霓虹灯亮着，小摊都在收拾搬运东西。

如此场景下，唯有一家包子店冒着滚滚热气，还主动招呼陶珩购买。

那时，对方说了什么话来着？

陶珩不记得了，他从未见过店主，只琢磨应该是新店。

他才跟丢巧克力，正是失魂落魄的阶段，闻到萦绕在鼻尖的肉香，没有太在意，直接购入剩下的包子。

万万没想到，里面竟全是污染物的肉，用意明显。

仔细回想，疑点颇多，让人不得不在意。

但——

“其实我昨天就发现了，巧克力也是向着我来的，好多污染物都对我有什么想法。”

【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很重要吗？”陶珩反问，发自内心感到疑惑。

对于他而言，不是送上门的食物吗？

之前还要查资料，不远万里“探店”，遇到处理局的家伙还得扑空。

现在直接送货上门，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

“不是没有运费的外卖吗，还不用自己花钱，我实在想不到有比这更好的事情。”

陶珩满意地点头，下一秒又以更快的速度摇头。

“啊，不对，我明明说过自己不能再吃污染物的，对，起码得忍住三个星期。”

【那不吃了？】

咬了一半的包子散发香味，虽比不上刚出炉的时候，还有向上攀升的热气。

但肉质的鲜美不会因短短几个小时改变。

陶珩拧着眉，神情比参加会议的高层还难看。

仿佛面对人类生死存亡的不是他们，而是陶珩本人。

“我想了想，我没有说从什么时候实施，既然买都买了，那就没有浪费的道理，我就吃这一顿，吃完就立刻执行两个星期不吃饭的计划。”

【……】

【喂，你刚刚还说，自己要坚持三个星期不吃！】

其他人：急急忙忙

陶珩：岁月安好

小剧场———

顾文莳：开展捕捉【吞噬】计划，所有人听令！

陶珩：好的！

顾文莳：现在捕捉到他的踪迹，在xxx街道xxx小区

陶珩：好的！

顾文莳：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陶珩：没有信心！(振声）

顾文莳：好的。（坦然接受）

其他人：？？？？？

（来自摆烂污染物和惯着摆烂污染物的老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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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