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沈记糖水铺 > 第7章 莫大的风险

沈记糖水铺 第7章 莫大的风险

作者:岑清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7-08 16:52:28 来源:文学城

樊承也是摊子上的熟客了,但像今天这样低调打扮的时候还是第一次。

沈朝盈才刚露出笑,对方就压低声音:“沈小娘子,借一步说话。”

不怪沈朝盈容易咯噔,又是这样多事之秋,最近心里本就毛毛的,县衙的人这样神秘,还没说什么就将她心里的猜想给坐实了。

她当即道:“樊录事在旁边先坐一会儿吧。”

这也算上峰派给他的公务了,故樊承并不着急赶着回去,而是状作悠闲地在一旁杜九娘的摊子上坐下来,点了一碟糖饼,慢悠悠啃着。

沈朝盈忙完手边的活,斟了一筒糖水微笑着推过去:“樊录事寻儿何事?”

樊承也不客气,接过那杏仁露先喝了一大口,才故作高深道:“近来长安的几起命案,沈小娘子可听说了”

沈朝盈肃穆了神色,点点头:“有所耳闻。”

樊承左右打探,确定那人还不敢光天白日出现在这市集之中后,才压低声道:

“不瞒小娘子,某来便是为给沈小娘子提个醒,衙门最近刚找到这人,发现这人似乎盯上了小娘子。”

沈朝盈先不是惊讶,反而有股尘埃落定之感,果然啊

在心里啧啧两声,自己究竟是撞了什么大运,流年不利,先是和家里闹翻,私奔被骗,现在又卷入什么连环杀人案...啧,未免太衰了些

樊录事还在一脸严肃地与她解释其中利害:

“因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同伙,小崔大人的意思是,叫咱们尽量多盯两天。这不是小娘子也算是熟人了么?这才派某来提醒。”

这是人家厚道,论她一个小喽罗,就是蒙在鼓里也不影响什么,反倒不会打草惊蛇。

沈朝盈郑重点头行礼道谢:“多谢樊录事。”

“这都是小崔大人的意思。”樊承不好意思居功。

派他来,也是因为他小喽啰,此前没怎么参与过这桩案子,眼生,不容易打草惊蛇罢了。

两个小喽啰凑一起,沈朝盈又感念了一番长安令仁善爱民云云。

樊承叹一口气。

这案子被京兆府的人关注着,他们县衙这些时日都没睡过好觉,眼下总算是摸着了些线索,不知道在沈小娘子这儿断了之后,又要蹲多久。

不过小崔大人说的也对,抓凶么,就是为了不再出人命,断没有牺牲谁去保谁的道理。

见沈朝盈脸色变幻,以为她是害怕,是了,沈小娘子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在这市井中摆摊卖糖水糊口,怎么会不害怕呢。

他和颜缓色,出声安抚:“小娘子这些时日还是少出门些,一切都有小崔大人和我们呢。”

沈朝盈倒是不怕,死都死过一次了。

作为种花家热心市民,沈朝盈一腔热血,满心想为破案添把力,笑问:“这案子,可有我能帮上忙处?”

樊承惊讶了:“沈小娘子...”

“诸位郎君平日治下勤谨,儿既在这坊间住着,享了安宁,若有能帮忙处,自当蹈死不辞。”

沈朝盈的场面话说得漂亮。

樊承都热泪盈眶了,真好,真好,竟然有人还念着他们......

出了事不怪他们就不错了,竟然还有人念着生活安稳其实也是他们的功劳。

呜......

沈朝盈被带到崔瑄面前。

崔瑄认真看着她:“女郎何故不回家?”

竟然在这种时候被问这个问题么,沈朝盈假笑道:“吴兴路远,儿正筹谋路费。”

“若只是为路费,某倒是可安排车马,一路护送女郎。”

别呀!沈朝盈抿唇,满脸写着不情愿。

这长安城的繁华富庶,还没轮到她享受呢!

崔瑄似笑非笑,已经看穿了她的借口。

沈朝盈气闷,停顿半刻,复又抬眼笑道:“多谢小崔大人美意,只是,儿既已被这凶徒盯上,若贸然离了长安县的地界,难保安慰,还是罢了。”

崔瑄淡淡:“女郎既怕这凶徒,又怎么会提出要以身涉险。”

嗐,还不是相信长安县衙的办事能力么!沈朝盈又是一通胡吹乱捧。

这马屁,虚中有实,实中带虚,根本不管听者死活。

崔瑄实在忍不住轻笑起来,这般口齿...当日会被她骗过也正常。

况且本就是拿回自己该得的,女郎家,伶俐些,无伤大雅。

崔瑄平日冷脸的时候多了,适才一笑,竟有些冰雪消融、春水花月之感。

沈朝盈一怔,差点被对方给蛊惑了。

心道,难怪这位长安令平日冷着脸,一副不近人情模样。冷脸就够好看了,若是再多笑笑,配上和煦气度,岂不是要直线拉高长安县女性犯罪/报案率?

崔瑄哪里知道她龌龊心思,重新端庄了神色,郑重道:“女郎既然愿意出力,某必不会让女郎涉险。某会在暗处安排县衙的人盯梢,若实在出现危险情况,女郎亦要已保全自身为上。”

沈朝盈恭敬福身。

至于她为什么要掺这趟浑水,有些原因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么多条生命,还都是努力生活的女子......要是能在她这里终结,也是一桩功德。

比起她们的家人,她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

秋夜风凉,为了引蛇出洞,方便崔瑄他们捉人,沈朝盈在暮鼓之后趁夜出门了。

今夜阴沉沉的,惨淡的月光投在地上,将树影拉得老长。街边的树枝掉光了叶子,像秃了头的老叟,只剩枯皱的表皮,微微佝偻着身,沉默注视着大地,说不出的凄冷。

饶是提前与尹县尉沟通过流程,安排好了人,她只需要保持镇定,走向目的地即可,

但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身后渐渐响起脚步声,不远不近地跟着,沈朝盈还是提起了一口气。

隔壁街道传来敲更人拉长声的调子,勤勤恳恳地敲着锣,沈朝盈闪身往更小的一条巷子里拐了进去。

快走至出口处,她停下脚步,静候来人。

意想中脚步声如约而至,逐渐清晰...

来了。

沈朝盈深吸一口气,转身,

惊讶:“胡郎君,怎么是你?”

衙役长胡斌点头:“沈小娘子,那凶徒察觉不对,半路跑了,我们的人已经去追了。”

“跑了?刚才明明还......”

沈朝盈想了想,自己似乎太紧张了,现在回想起来,从进入巷子以后,那脚步声就消失了。

她不免懊恼:“可是我太过紧张,打草惊蛇了?”

胡斌还没说话,崔瑄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与女郎无关,是我们急于求成,考虑欠周全了。”

这桩案子受到京兆府的关照,收网当日,他自然也要来看看,没想到又出了岔子。

长安最近生乱,一个女郎家,大晚上单独出门,还放着隔壁平坦宽阔的大道不走,专挑这种小巷子......下套下得太明显。

崔瑄今天刚知道的时候,就觉得要失手,此刻看一眼安排这些的尹县丞,他不过是被别的事绊住了脚,放心交给他们,就

尹县丞讪讪称是。

眼下既然打草惊蛇,也不好再继续布网了,先将人抓起来才是。

只是过不多久,衙役们匆匆回来,在这秋夜力跑得满身是汗:“小崔大人!尹县丞!”

“人呢?”

“大人!那凶徒...那凶徒会轻功。”他们没追上。

那凶徒竟然会轻功,来路并不寻常,至少不是表面上的货郎这般简单。

这直接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沈朝盈亦是蹙眉。

“女郎今夜辛苦了。较之常人,女郎已是胆识过人,不必自责。”

分别前,崔瑄让胡斌送人回去,并亲自宽慰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次日,沈朝盈休息了一天没摆摊,等到第三日重新去摆摊时,就听闻了花五娘的死讯。

沈朝盈怔住。

原来就在那晚,凶徒换了个地方躲起来,等到县衙的人离开后,潜进了花家。

而花五娘父母双亡,堂叔伯们住得都远,素日只有一个妹妹作伴,根本不是凶徒的对手。

究竟是什么缘故,让凶徒在被差点被捉拿的当日冒着莫大的风险也要顶风作案?

有某种猜测在沈朝盈心中隐隐成型。

......

县衙里弥漫着焦灼,氛围感染了每一个人,凡路过廨房的,都大气不敢出。

崔瑄写下四桩命案的日期,其中孟大娘与陶七娘之死隔了三月,剩下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凶徒越来越着急,是想完成什么,不惜冒着风险也要在那日再杀一人?

“小崔大人。”

崔瑄抬眼,是樊承将沈朝盈带了进来,神情严肃。

他刚刚走神,甚至没听见敲门声。

“女郎有事?”

他整理好思绪,肃然回视。

沈朝盈开门见山,“小崔大人,儿似乎发现了凶徒杀人的规律。”

便解了他为何一定要在那日杀一人之惑。

“大人请看。”

她悬腕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递过。

崔瑄扫过,“这是...案发时日。”

“是,儿本来是猜测,只知道大概的日期,便细问了胡郎君。”

沈朝盈跪坐在他对面,娓娓道出自己的猜设,“阴阳为之愆度,七曜为之盈缩。五月为火,孟大娘遇害当日,恰是火月火日。八月为土,陶七娘遇害之日,又是土月土日......”

九月属金,而对方蹲了她这么久,昨日,正好是水月的第一个水日。

要等下一个水日,又得七日后。

或许是清楚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对方才尤为着急。

竟然是五行。

崔瑄眼前仿佛豁然开朗。

那他的下一个目标?

木日看起来似乎暂时是缺少的。

崔瑄忽然想起万年县的另一桩失踪案来,自今年四月以来,一直没找到失踪女子,家人都以为对方是和情郎私奔了。

但......四月属木。

凶徒的某种“仪式”,是否已经快要大功告成了?

告辞之前,崔瑄看一眼面色瞧着没什么异常的沈朝盈,温声道:“花娘子之死,与女郎无关,是某等办案不力,失了先机。”

沈朝盈垂眼,福一福身。

走在回去路上,沈朝盈不禁在想从昨天就一直缠着自己的心事。

若是他们没暴露,花五娘就不会死。

她问衙门的人,为什么凶徒这么迅速这么巧就盯上了花五娘,衙役说是花五娘大半夜偷偷与邻居私会,从巷子后门钻回家时,被窜逃等待时机的凶徒盯上。

若按她那种猜想,凶徒急着完成某种仪式,自然冒着危险也不愿放过这机会。

沈朝盈心情复杂。

这人虽然爱嚼舌根,欺软怕硬,她不怎么喜欢是一回事,但真叫她知道人死了,心里还是会有又空又胀的感觉。

第二天摆摊的时候,沈朝盈忍不住看向空落落的摊位,曾经主动提出接送花五娘的那个小贩丁三注意到沈朝盈的异样,还以为她在看自己,憨笑着过来与她搭话。

旁人的生活无一例外还在继续,前些日子的谈资已经不新鲜了,只有...再看杜九娘,对方勾头沉默,一脸沉静,也是影响不大的模样。

没想到的是,沈朝盈摆完摊准备回去,杜九娘竟主动约她去花家看一看,安慰一下丧女的二位老人。

沈朝盈惊讶之后,也很干脆点头。

蜂蝶追逐花朵,花朵竞相暄妍。但当一朵开得最盛的花凋零时,蜂蝶或许会唏嘘,却不会因此伤心多久,因为周边多的是娇嫩的花朵。

芝焚蕙叹,物伤其类。只有同为花朵,才会惦记那朵死去的花。

——

当崔瑄的人破门而入时,季大郎正将自己关在暗房中上香,嘴里念念有词,神神叨叨。

满室的香烟味,浓白的烟雾拂散不去。

一踏进,熏得人泪流不止。

季大郎却满面红光,异常兴奋:“哈哈哈,你们来晚了!”

“小崔大人面前,不得无礼!”胡斌厉声呵斥。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